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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滿城春雨
放下手中最后一張申請表,我揉著太陽穴抬眼望向窗外;疑奶炜丈畈豢蓽y,小雨仍然不停歇地下著。窗子半敞,街道寂靜,一切近乎無聲。路上沒有積水,醫(yī)療部門前的樹緩緩飄落著櫻花,緩慢得像電影里刻意的慢鏡頭。沒有風(fēng)。
中忍考試又在木葉舉行。我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他們還真是不怕麻煩。尤其奈良那家伙,每次都笑得白癡一樣,有那么高興么?
其中會有什么別的原因吧。
明知沒有終點,卻還要賭上一切,這樣的旅途注定意義全無。我不是鳴人那種理想主義者。
不是沒設(shè)想過幸福,只是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便對幸福失去了信心。幸福當(dāng)然是有的,可我只是觀眾而已。
觀眾,而已。
比如現(xiàn)在,我手里捧著完全冷掉的茶杯,喝著冰涼的茶水,看著宇智波佐助悠閑地站在樹下,心里沒有絲毫羨慕。我當(dāng)然知道他在等誰。
不會有人這樣等我的。
他腋下夾著傘。這種小雨對于一個職業(yè)忍者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卻一臉天經(jīng)地義地站在那里,一副自得其樂的神氣。思緒回到十五歲的那一年,第一次在木葉的街上遇見他,我竟然紅了臉?墒巧n天作證,那可是我第一次遇見這么帥的男孩子。
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的我真是幼稚可笑。如今就算世界第一美男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了,用勘九郎的話說就是我“越來越像老爸了”。
養(yǎng)父大人當(dāng)年就以沉穩(wěn)和善于隱藏自己的感情著稱。仔細(xì)想來受他影響還是蠻大的,年齡越大就越會對他產(chǎn)生懷念感,盡管他也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很羨慕奈良,他有一個好父親,有一個完整的家。
“這是今年的新茶,挺不錯的,嘗嘗吧!蔽抑挥浀梦姨ь^接了茶杯,卻忘了我究竟有沒有說謝謝。
是什么時候,奈良開始不喜歡我對他說謝謝了呢?
光陰流轉(zhuǎn),十五歲時一心要置于絕地的對手,今天是我的工作搭檔。甚至可以說成是,朋友。
可能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呢,他只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而已。
一切都是任務(wù),而已。
為了任務(wù)提醒我按時吃飯休息,為了任務(wù)陪我去賽場踩點,為了任務(wù)和我一起坦然地走在木葉的大街上,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總會有人問:“嘿,鹿丸,你女朋友?”開始他還會懶洋洋地解釋一句“不是啦……”,后來就只剩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實在不想去問他究竟在笑什么,那只會讓他笑得更加囂張和明顯。
我只是冷靜了一點而已,我并非什么也沒感覺到,就是這樣。
可是心底深處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淺淡的希望的,希望可以在別人充滿是是非非的年紀(jì)里發(fā)生點故事,給我平淡的生活增添點色彩。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呢?即使可能,故事的主角也不能是他吧。退一步說,我現(xiàn)在的生活還算平淡嗎?三天兩頭和一幫殺人越貨的賊對砍,殺人都不會眨眼。
我聽過奈良那個白癡理想,毫無創(chuàng)意也毫無責(zé)任感?墒窃谀硞陪他看云的午后我突然醒悟,這才是一個忍者真正難得的境界。告訴他我的想法,他得意地笑,然后又裝了一副很憂愁的樣子,裝得一點都不像:“可惜呀,這么好的理想基本實現(xiàn)不了了,尤其是娶老婆那條。”我揶揄道:“你那么怕麻煩指定單身了!睕]想到他換了一副極其認(rèn)真的神色說:“那倒不至于,只不過我喜歡的人太優(yōu)秀了一點而已!蔽依^續(xù)開玩笑:“不會是春野吧?你想被千鳥劈死。俊彼麘醒笱蟮胤藗身:“比她要優(yōu)秀的多啦!蔽也恢阑畹乩^續(xù)胡說:“還有誰呀,木葉近幾年最厲害的女忍也就她了?難道是雛田?不對她訂婚了……”豈料他坐起來,認(rèn)真得像做任務(wù)似的說:“我一定要喜歡木葉的人么?”
天。我偏過頭不去看他,急于想離開這片危險水域:“不一定啊,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有點冷了,回見!彼舱酒饋,用毋庸質(zhì)疑的口氣說:“我送你!蔽覠o所畏懼地直視著他笑道:“切~~~我認(rèn)識路!再說你不是早就嫌麻煩了么?”他整整衣服,用懶到?jīng)]骨頭的聲音說:“下次來多帶件衣服,女人簡直麻煩死了!闭f著兀自走下樓梯,我只得跟上去。
看,他就是這樣,什么都嫌麻煩但該做的事一樣都不會少,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什么都在乎。
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打斷了我毫無章法的思緒,門開了,本尊駕到。
“早啊!睆穆曇襞袛嗨辽偎搅讼挛缢狞c。也難為他了,連夜趕回來又等了我半個上午,等我到了他才回去休息。
“我拜托你都下午五點半了好不好?”四個半小時的連續(xù)工作讓我疲憊到都不想拿東西扔他了。
他悠閑地踱過來,把一個袋子放在桌上說:“穿上試試!
我欠身扯過袋子,在袋口看到一抹淡紫!笆裁窗∵@是?”
他一臉麻煩:“知道讓你多帶衣服你肯定不聽,所以上次出村做任務(wù)回來的路上就給你帶了一件。每次都提醒你帶衣服就太麻煩了,這樣比較省事。來,穿上試試啊。”
我抬頭看著他,有點驚訝:“這……不太好吧!
他更加麻煩:“切~~~這有什么不好?現(xiàn)在是雨季,起碼要冷上一個星期,你穿那么少指定感冒!
“感冒有什么啊,打一針不就行了!背运庉斠何蚁勇闊。
他死盯著我:“你可想好了,小櫻打針特疼,井野打針好斷針!
猶豫了零點一秒,我說:“嗯……那就謝謝你了!彼麉s麻煩到極點:“你這么客氣不嫌麻煩嗎?試一下!”
我乖乖地走過去,讓他幫我穿上那件長長的溫暖的風(fēng)衣。擺正了衣領(lǐng),我輕聲問:“怎么樣?”他退后一步,平時無精打采的眼睛此時分外明亮,他笑著說:“唉……真麻煩……怎么樣,暖和點沒?”
“很暖啊,謝謝。”忽然覺得無法繼續(xù)注視他的眼睛了。
這么關(guān)心我的人,奈良是第一個吧。養(yǎng)母去世后,我不再奢望被人關(guān)心,我只知道我必須去關(guān)心別人。關(guān)心勘九郎,關(guān)心我愛羅,關(guān)心身邊的每一個人,努力做好每件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回我的存在感。養(yǎng)父只關(guān)心我的忍術(shù)有沒有進(jìn)步,勘九郎只關(guān)心他那一屋子的傀儡,我愛羅……我愛羅只希望我們不要煩他。雖然中忍考試過后一切變好了很多,但生活的溫度卻變多少。勘九郎和我愛羅終究是男孩子,他們根本想不到雨季我是否會冷這種問題。
其實連我自己也沒想到。忽略這些感受已經(jīng)是根深蒂固的習(xí)慣,忍者學(xué)校里沒人教你感覺到自我,當(dāng)你和任務(wù)完全融合在一起,你才算真正的忍者。
我很有些羨慕木葉的人了。至少他們,不需要刻意尋找存在感。
奈良再次打斷我的思緒。他倚在桌子邊上看著天花板說:“出去吃點東西?我請客!
“不用麻煩了,我不想吃!焙仙衔募䦅A,一種莫名的空虛感襲擊了我。就這樣一個人吧,永遠(yuǎn)這樣。有些東西,努力如我,也永遠(yuǎn)無法得到。
“不吃東西怎么行呢?你這麻煩女人。走了,我知道一家小店,豆腐湯做得特別好!彼匾獍讯垢瘻齻字咬得很重。天知道這是不是巧合,我確定我沒告訴過任何人我愛喝豆腐湯,而且我確定他只對青花魚和醋腌昆布有興致。蒼天?墒俏艺娴酿I了。我早就知道,從十五歲那年開始,我的所向披靡在他面前形同虛設(shè),除了他哭的那一回。我再次妥協(xié),裹緊了新衣服和他一起走到了細(xì)雨飄飄的大街上。雨下得近似于無,佐助那家伙腦子簡直壞掉了。水汽模糊的景物讓我的步子有一點發(fā)飄,思緒游離。奈良在我斜前方。
我們認(rèn)識十年。十年,足以改變?nèi)魏我粋人的一生。在別人眼里,我依舊暴躁,他依舊懶散,但是一起關(guān)在他的辦公室里籌備考試時,我們都會有所收斂。時間的力量真?zhèn)ゴ蟆?br> 幾年前他升了上忍,本來可以不用管理中忍考試的事了,可他堅持要做下去,還把有關(guān)風(fēng)之國的外交事宜也接了過去,且是完全出于主動。綱手大人告訴我這些的時候表情非常嚴(yán)肅,但是我關(guān)上門出去后卻聽見她在里面竊笑、哼歌。木葉上到火影下到鳴人(至今沒人要求他參加中忍考試)全都瘋瘋癲癲。
奈良在一個燈光昏黃的小店門前停住腳步。天不算黑,但是店主還是點了燈,莫名的溫暖水波一樣漾出。我抬起頭,看見那個模糊的店名:FOREVER。四周很靜,職業(yè)習(xí)慣讓我警惕起來,他頭也沒回地說:“沒關(guān)系了,不用那么緊張,老店,全是熟客,進(jìn)來吧!闭f著打起簾子等我,我猶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一大鍋濃香四溢的豆腐湯在小小的酒精爐上慢慢地煨著,我小口呷著他燙的清酒,感到自己終于真正暖了過來。沒事的時候,我們都喜歡喝上一點,但是我喝酒卻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說不清為什么,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而他知道的話似乎也沒什么。
他慢悠悠地盛了一碗湯放在我面前,看著我,什么也沒說。我很小心地嘗了一口,果然很好喝。
我安靜地對著他笑了。
“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彼粗遥凵袷巧儆械膶W。
“有什么可說的,就是無休止的訓(xùn)練而已!蔽议_始躲閃他的目光。
“肯定還有別的。”篤定的語氣。你不這么盯著我會死嗎?
“……”我開始潰敗,“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如何開口。從來沒人問過這些,也不失什么有價值的情報,算了吧。現(xiàn)在我過得很好,小時候還重要嗎?”
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回答:“重要,因為我想知道!
我以為會很難,我以為我會說的很混亂,我以為最終聽我說話的會是一個樹樁或者一堵墻,而不是眼前這個怕麻煩的大活人。然而事實完全相反,在他專注的目光中我不停歇地說著,好像這么多年積攢的心事只是為了在這樣一個曖昧的雨天,說給這樣一個與我關(guān)系曖昧的人。
“……我不是風(fēng)影的親生女兒。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我了。我的親生父母是村子里的忍者,出任務(wù)的時候殉職了。父親說我可以去查他們的資料,但是我說算了,知道又有什么用。好笑吧,一個孩子都不關(guān)心親生父母是誰。后來他又問我要不要改成親生父親的姓,我說也算了吧,他也沒說什么,真就這么算了,F(xiàn)在我想查都不知道怎么查到哪里查。
……我不是不關(guān)心誰給了我生命,只是覺得……沒辦法面對。你見過忍者死亡登記表對吧,就那么幾行,簡單得像個冷笑話似的。就那么幾行,就是一個生命。我曾經(jīng)——你別告訴別人——我曾經(jīng)私下跟我們村子的顧問說過,能不能在死亡登記表上多寫點東西,他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都沒問我為什么。看起來在村里我是挺重要的角色,其實什么也不是。就這樣。我們村子里,很少有人會問你為什么臉色這么差或者最近瘦了吧這種問題,因為這跟村子的發(fā)展無關(guān)。特沒存在感,真的。很羨慕你們。
后來……后來就是跟我愛羅周旋。小時候我很怕他——現(xiàn)在也有點。那會兒我們住隔壁,我和勘九郎在這邊,他和夜叉丸在那邊——小時候是夜叉丸帶他。勘九郎小的時候都不怎么哭——怕吵著我愛羅——其實還是怕吵著守鶴。
……你沒見過我愛羅小時候吧,特別可愛,下次給你帶張照片看看。他那時候一點都不暴力,他就是不懂為什么我們都不跟他玩,經(jīng)常自己站在那看著我們,有時也掉眼淚,看著特委屈,真的,F(xiàn)在覺得很對不起他,但是那時候太害怕了。因為父親的原因很小我就知道守鶴是怎么回事,看見他沒辦法不害怕。你們小時候也不敢跟鳴人玩是吧,我愛羅跟我們說過。人柱力在哪兒都一樣。我覺得很對不起他,我也在盡力對他好?墒怯械氖聝簺]辦法彌補(bǔ)。我就是希望他們都過得好,我愛羅和勘九郎,F(xiàn)在覺得為了他們死都可以。如果哪天我死了,肯定是為了他們倆而不是你們說的什么為了村子。我對我們那個村子沒有那么深的感情。
……父親的葬禮我沒哭,因為我覺得……沒那個必要。日子就這么過著,總說自己不想他,其實是撒謊。你有沒有覺得我……其實是個挺虛偽的人?”借著微醺的酒意,我抬頭直視他從來都沒精打采的眼睛,笑得很嫵媚。
我故意的。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美,但是我想笑得好看一點,在他面前;璋档臒艄庀滤饨欠置鞯哪樝翊盆F一樣抓牢我的視線,我根本不想掙脫。我喝了酒,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他,明天我可以說忘了。
盡管我根本沒醉。
我們對視片刻。這對我來說像是一個世紀(jì)那么久。
就借這個機(jī)會記住他的臉吧。沒有人會給我關(guān)于一輩子的誓約,更何況是怕麻煩的他。那些隱約的聚散,那些流散的時光,那些錯位的溫暖,都注定是我們曖昧的殉葬品。
他早就心有所屬,或真或假的玩笑話里彼此都清楚的事實。如果我能有這份幸運(yùn),他又怎么可能沖破兩國的條條框框,給我麻煩但是穩(wěn)妥的未來。如果我沒有這份幸運(yùn),那么一切就顯得更加自作多情并且荒謬。只因為是他。
他是奈良鹿丸。獨一無二的奈良鹿丸。大名和火影眼里的明日之星,村子的棟梁。他的人生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與我有什么交集。哪怕……
哪怕我已經(jīng)淪陷。
我沒料想到這種結(jié)果。我沒料想今天的我會突然把一切攤開了面對自己。這個夜晚突然變得詭異。
詭異到心痛。他在我的視線里模糊起來。
居然是他,用這樣決斷的方式,救贖我早就干涸如沙漠的雙眼。
他淡然地看著我,沒有回答我毫無建設(shè)性的問題。他說:“手鞠,抬頭看對面的墻!
我不明就里地看向那堵看似空無一物的墻。是某種隱喻嗎?我們毫無前景的將來?
我居然可以忍住淚水。我若無其事地看向他,同樣淡然地回答,“怎么?”
他毫無征兆地笑了,滿是懷念的意味:“阿斯瑪告訴我,他就是靠那面墻告白成功的!
我皺起眉。他想說什么?
你都讓我無法猜透,我還如何奢望天長地久?
奈良你將置我于何地?
我感到自己輕微的顫抖。
他卻像毫無察覺一樣,繼續(xù)殘酷地講著別人的愛情:“……他向老板租了整面墻,一個人用油漆畫了一下午,大號美術(shù)字,夕日紅我愛你,都沒署名就請紅老師吃飯。他們當(dāng)時就坐這里,紅老師坐你現(xiàn)在那個位置。那一頓飯阿斯瑪就拼了命把話題往墻啊美術(shù)字啊什么的地方扯結(jié)果紅老師死活不接茬,給他急的。最后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說你發(fā)現(xiàn)沒那墻上有字啊,你猜紅老師說什么?”他神態(tài)自如地把我牽入到故事里,我只能張口結(jié)舌,“啊?”
他自顧自地講了下去,“紅老師瞥了一眼,繼續(xù)喝酒。喝完了把酒杯一放,頭也不抬地說‘猿飛阿斯瑪你寫字越來越難看了!
我沒忍住,笑得過分真誠了。他看著我笑,眉眼有說不出的滿足。我傻傻地問:“然后呢?”
他笑著回答:“然后啊,他們就在一起了啊!
“不是這個,這我知道,我說那墻最后怎么又白了?”
他的臉扭曲了一下,“……在阿斯瑪?shù)耐评T之下我和丁次花了一上午給他刷白了!
我再次沒忍住,笑得前仰后合。他繼續(xù)保持那個溫暖的微笑,往日的戲謔味道都消失了。
“所以……這是個幸運(yùn)的地方啊!彼暰失焦,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小店另一頭的角落里,坐著佐助和櫻。
這又算什么氛圍呢。
雨停了,濕潤的氣息猶在。晚風(fēng)里飽含的涼意已經(jīng)無法掩蓋。街道濃重的陰影,玻璃流瀉的暖光,都有著模糊的邊界,而我能做的,只有把陰影拉長擴(kuò)展,卻無法將溫暖延伸。
裹在溫暖的大衣里,我再次感到無比荒涼。
此生注定荒涼。是時候向他說出永遠(yuǎn)的再見了吧。明天,酒醒了,一切一如往常。
他的人生,我只能做一個無權(quán)悲喜的過客。
就是這樣。
“回頭,手鞠!碑惡鯇こ5臏厝崧暰里還裹著一點不易察覺的緊張,他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過頭去,正好看見了剛才那間小店重新亮起的招牌。不是FOREVER,而是……
。疲希遥牛郑牛摇。蹋希郑
“剛才那個燈箱似乎是壞掉了呢……還好及時修好了啊!敝匦禄氐侥莻慵懶的他,但是氣氛似乎微妙了很多。
我頓時失語。
默默走到旅社門口,一種說不出的尷尬隔在我們之間。
“很晚了,你回去吧!蔽以贈]有其他言語。詭異而又深刻的夜晚。
很久以前點亮的燈火早就熄了。
明天我什么都不再記得了。
真的。
他卻只是繞到我面前,微微皺著眉頭認(rèn)真地打量著我。我笑了:“怎么了?”
他毫無征兆地?fù)碜×宋,溫暖的氣息讓我(guī)捉舷ⅰ?br> 天旋地轉(zhuǎn)。
然后我聽見他在我耳畔的低語:“手鞠,我們在一起吧!
陳述句。平淡的語調(diào)帶著不容抗拒的魔力。他收緊手臂,我的臉貼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聲近在咫尺。
如此長的時間,而后是如此短的距離。我不知道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等待這個時刻,我只知道我開始等時就覺得一切都晚了。
可是現(xiàn)實好像并非如此。好像夢境里那些溫暖的未來可以實現(xiàn)了,好像那些說不出口的允諾都可以永久了,好像我不再需要刻意強(qiáng)調(diào)我的存在了。
好像我找到,值得攜手一生的人了。
我緩慢地反抱住他的背,輕聲回答:“我們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么!
我能感覺到他明顯的一顫。
我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擁抱可以這樣暖,我以為我早就喪失了擁抱的能力。然而就在這里,細(xì)雨紛紛的異鄉(xiāng),我等待已久的幸福轟然來臨。
有如夢境。
他稍微松開我一點,輕柔而緩慢地吻了我的臉。心跳越來越亂,臉熱得我自己都驚訝。我慌亂地松開他,只敢看他的衣領(lǐng)。他摸摸我滾燙的臉,帶著笑意說:“回去休息吧!
路燈昏黃的燈光下,他漫長的背影輕而易舉地奪走我全部的夢境。
如果這就是一生。
尾聲
“佐助君,你看,你后面那墻好像有字哎!
“啊,確實有字,這是……”
“I love Temari.——S”小櫻艱難地辨認(rèn)著墻角的小字。
“S是誰?”佐助皺起眉頭。
此刻S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如同擁有了全世界的美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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