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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悠悠神代事?”
當千早把送牌推到自己面前時,太一吃了一驚。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千早。這是千早最擅長、也是最珍惜的決勝牌。
千早坦然與太一對視,毫不退縮,眼神堅定而沉著,即使送出最喜歡的牌,她的眼中也毫無迷茫。在太一看來,那雙眼睛比滿天繁星還要更閃亮,每次都叫太一移不開眼。
“嗤!
太一突然輕笑起來,拾起那張送牌,放在自陣的右側。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那么,我要移牌!碧慌e手示意,裝作沒看到千早投射過來的要殺人的眼神,重新調整了自陣的配置。在這場比賽里,他已經移了好幾次牌,就算是千早,也應該會很頭疼吧。
在確認牌面的同時,太一重新回憶了一遍讀到的牌和空牌,重新確認了一遍決勝字。比賽已經到了一半,沒被讀到的空牌還有很多,那么接下來應該會有很大幾率會連續(xù)空牌。如果誘導千早手誤的話……
太一放下手臂,頭垂得很低,不讓千早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
是的,他喜歡千早,無可救藥的喜歡。也正因為如此,他絕不會對千早手下留情。
——你的面前只有我,我的眼中只有你。
“寒砧催夜盡,戶戶搗衣衫。”
讀手那悠長的氣息、圓潤的咬字并未消減多少緊張感,反而讓會場的氣氛更加劍拔弩張。太一能感覺到,流過臉頰的汗水在滴落,在升騰,像是一團團微小的火焰,漸漸讓空氣升溫。在一片靜寂之中,太一細細地呼出一口氣,跟隨讀手的呼吸聲,繃緊了身體——
“我到田子浦——”
“啪!”千早的手凌厲得像刀鋒,攻入太一陣地最深的地方,搶在太一之前拍走了牌。
在千早跑去撿牌的時候,太一用毛巾擦了把汗。千早還是那樣快,快得讓人無從下手。明明這家伙笨的要死,舉手投足一點也不像女孩子,空長一張好看的臉蛋。但只要碰到花牌,千早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褪去平日蠢笨的外殼,瞬間光華璀璨。這樣的千早,讓太一不自覺淪陷。
思及此,太一重重拍了自己的臉。
——啊啊,明明是在比賽,為什么會想起這些呢?
“迢迢霜夜里——”
空牌。
太一的手頓在千早陣的上方。兩人收回手,仔細聆聽著讀手的朗讀。
“暮色門前降——”
又是空牌。
即使如此,太一還是撲了出去。那頗有氣勢的空揮,嚇了觀眾一大跳。
太一沒有抬頭去看千早。但他能感覺得到,落到他頭頂上的專注的眼神。
“欲渡由良峽——”
連續(xù)三次空牌。
——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空牌了吧?你一定是這么想吧。
——可是很遺憾。
“神前空禱告——”
竟然連續(xù)四次空牌,寂靜的空氣里驟然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太一閉起眼,又把牌面在腦里過了一遍。還有哪些牌沒被讀到?聽到X音時該怎么做?
——千早,你知道嗎?我是不會手誤的。
“朦朧曙色里——”
“啪!”太一揮出了自陣的牌。即使千早比他搶先一步,太一的圍手卻無懈可擊。
——知道嗎千早,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
久到什么時候呢,連太一自己也不知道。
太一和千早從小學一年級時就認識,但對他來說,最快樂的時光還是跟千早和新一起玩花牌的時候。沒多久他們就小學畢業(yè),各奔東西,太一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也并沒有想太多。升入初中以后,太一雖然想念千早,但也沒有覺得一定要怎么樣?墒钱斔г缭谌饾稍俣戎胤甑膭x那,太一覺得有什么變了。他驟然發(fā)覺,他們再也回不去當初了。
想陪伴在千早身邊,想抓住千早看見的東西,想讓千早好好地看自己。
可無論太一怎么努力,千早的目光始終落在新的身上。
明明他們一直在一起,明明他們經歷了那么多事,為什么在千早的心中,“太一”的意義沒有任何改變呢?
那個時候,深刻了解到這些的太一潰不成軍。
高中三年,是他最迷茫、也變化最大的三年,F(xiàn)在的太一順利入了東大,也不再迷茫,此刻回想起過去的時光和自己的笨蛋行徑,太一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太一想,也正是因為他已經得到,才有底氣取笑過去的自己。
或許是有人在調整狀態(tài),讀手的停頓有些長。長得連千早都能注意到太一的異狀了。
“你在笑什么?”
太一輕咳了兩聲,努力收起笑容:“抱歉,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不要隨便走神啊太一!
太一收回自己的思緒,默讀了一遍場上的牌和沒被讀到的空牌。
現(xiàn)在雖然領先一張但也不要大意,要小心守住自己的優(yōu)勢。讀到XX的時候就去搶牌;讀到XX的時候應該謹慎,好好圍手;讀到XX的時候因為有兩張友牌,要用渡手搶到;讀到XX的時候……
“高砂松樹在,自小不相識!
“原上采春芽——”
白熱化的比賽依舊在持續(x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汗水早已濕透衣衫,呼吸早已不勻,但爭奪到最后的太一和千早誰也沒有退讓,身體越疲憊,眼神反而更加清明。
太一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F(xiàn)在的局面是三張對一張,如果自己守住的話就贏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最后剩下的牌是“悠悠神代事”。
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的運氣一直都奇爛無比,但太一總有一種感覺,這張牌會被讀到。
會讀到……
太一的腦海里突然闖入原田老師那張堪比黑熊的大臉,伴隨著聲嘶力竭的咆哮聲:“要以這張牌會被讀到的決心搶牌啊,睫毛君!”
太一笑了。
雖然千早能聽見他聽不見的聲音,但太一始終有種預感,他今天一定能搶到這張千早牌。
要聽清楚下一個音節(jié)啊——
下句和上句之間的停頓是四秒。太一緊繃著,聆聽著,準備揮出最后一下。可讀手剛剛立好口型,還沒發(fā)出聲音,千早的手就如雷霆般劈了過來——
然而卻撲了個空。
“悠悠神代事——”
讀手的聲音恍若后知后覺地落下,千早的視線才落到自己剛剛揮向的地方。她難以置信地發(fā)現(xiàn),那張千早牌早已被太一的手牢牢按住。
千早牌是獨屬于千早的歌牌,是她無往而不利的武器。它是千早最好的伙伴,但她從來都不害怕把伙伴送出去,因為每次她都會把自己的伙伴搶回來。就算面對太一也一樣。
這還是第一次,她沒能從太一手里搶下那張牌。
“黯黯不曾聞!
千早盯著默默拾牌的太一,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太一的耳朵進化了!能像她一樣聽見的聲音前的聲音?!
千早的臉色從紅變綠變青變紫,像調色盤一樣五彩紛呈。太一抬頭便看見表情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的千早,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楓染龍?zhí)锎,潺潺流水深!?br> 悠長的尾音回蕩在和室里,綿綿不絕。太一和千早一起向讀手鞠躬致意。
——那張千早牌,是不會讓你輕松搶到的。
——因為,它不只是你的珍寶,也是我的珍寶啊。
“恭喜你,太一!
千早笑得燦爛而真誠,完全是發(fā)自內心的喜悅,一點也看不出剛剛輸過。太一微微錯愕,在反應過來之后轉為感激的微笑。
“謝謝!
“太好了太一,終于贏了!
千早撲了過來,眼里帶著喜悅的淚水。太一任憑她蹭著自己的胳膊,輕輕吐出一聲無人察覺的嘆息。
——還以為千早會更不甘心一點的,真是個笨蛋。
頒獎儀式過后,在回家的路上,千早暴露本性,氣哼哼地走在前面,惡狠狠地檢討著之前的比賽!翱蓯!那個時候完全被太一騙了,竟然手誤!還有那個時候也是,配置也有問題。啊,要是不送出悠悠神代事就好了,太一竟然!竟然比我還快!”
“就是這樣,笨蛋千早!
“你說誰是笨——”
千早的抗議剛到一半,肩膀上便多了一個重量。她偏過頭,只見在簌簌風聲中,太一的笑容比春日的陽光還要明媚燦爛。
“如果是千早自己送上門的話,我可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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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補番,好喜歡太一和千早這對~吃玻璃渣吃得我好郁悶,就寫了這篇文,在這里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至于眼鏡君,非常對不起,我把你炮灰了……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