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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情深,此時情真
不曾妄想白雪茫茫,看你虔誠之下明眸淡笑。不曾奢望雨濕西湖,看你靜默之中溫柔繚繞。
入夜無眠返生香,身單影只念君好。
十年不是陳奕迅一首歌,唱過了心情就不落寞。十年不是一場日升月落,再睜眼天依舊蔚藍(lán)如昨。
雨如珠簾梳洗西湖,陰霾天惆悵了心情。如果說十年前的人生里我都沒有真正理解悲傷這種情緒,那么這十年,每一天我都將悲傷研磨成灰吞食直到刻骨入髓。
那人替我守了十年。
只因這句話,只因這件事。
鋪?zhàn)娱T前冷淡,太師椅冰涼,一切,都如十年之前。
冬去春來的時候,王盟端了板凳坐在鋪?zhàn)忧皶裉。外面,被風(fēng)托著舞動的柳芽兒,次第漸開的花兒,又是一年西湖美景,又是一時賞心悅目?勺约依习,只淡淡瞥了一眼,就又縮起身體,昏昏欲睡。
那臉上表情,一如十年之前。
王盟看著老板依舊年輕的面容,憶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煙雨稠繆的天氣,黑色連帽衫,一包行李,那個人忽略了自家老板詫異的表情,張口說“我來和你道別的!
聲音平淡,不起波瀾。
王盟記得老板和那個人出去吃飯,然后老板一個人回來,再然后老板急匆匆的離開。
走時倉促,歸時頹廢。
再然后,就沉默了十年。
再然后,就頹廢了十年。
還會繼續(xù)這樣么,在心里嘀咕著,王盟沒注意身后老板有了動靜。
從柜臺下的抽屜里抽出一封信壓在一把清如意下,吳邪身背黑色背包走出鋪?zhàn)樱驹谕趺松砼浴?br>
“老板……”
“我有些事要做,鋪?zhàn)幽憧粗绻跖肿觼碚椅,就把如意下的信給他。”
“老板你要去哪啊,多久回來……”
“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
王盟不再說話,望著老板平靜的臉,那沉如死海的深黑眼瞳不肯泄露一點(diǎn)點(diǎn)的感情。而他身上的黑色背包,是十年前就放在那里的。王盟清楚,老板要做的事,和那個人有關(guān)。
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吳邪轉(zhuǎn)身離開。
“老板,早點(diǎn)回來”
不自覺地,王盟就喊了出來。
吳邪沒有回應(yīng)。他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仿佛十年之前的那個人。
沒有留戀,就此別過。
十年可以改變一座城,十年可以創(chuàng)造新世界,十年可以毀滅一個人,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的十年,可還安然無恙。
我的十年,分分秒秒是你。
十年前,你于我,是恩人,是朋友,是鐵三角的同生共死。
十年后,你于我,還是恩人,還是朋友,多出來的,是類似愛情的羈絆和淪陷。
我說過,十年可以毀滅一個人。我毀滅了自己變成你,分秒不停的想念你。
從贖罪到懷念,從朋友到愛情,如此平靜如此自然。
一路上我在想,見面之時會怎樣,我會不會失控,會不會上前揍你,雖然我打不過你。這么想這么走,直到我站在長白皚皚白雪中,直到我剝開百足石龍的機(jī)關(guān)穿過縫隙踩過十年前死在這里的人的尸體站在青銅門前時,才發(fā)現(xiàn)一路上都是白想。
你只給了我鬼璽卻沒告訴我怎么用它。找過了周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機(jī)關(guān),我癱坐在門邊,望著鬼璽只能無奈苦笑,笑著笑著眼前模糊一片,溫?zé)岬囊后w劃過臉頰低落在鬼璽上,我眼睜睜望著這巨大的門卻無可奈何。
打不開門就見不到你。
這巨大的門此刻比無數(shù)個十年更讓我懊惱。
明明如此靠近,卻又相隔遙遠(yuǎn)。
將鬼璽緊緊抱在懷里,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出聲,不讓自己喊出聲。說好了一定要看到你才能說,說好了一定要見到你。
說好了,十年之期。
突然有東西掉落,接著那熟悉的顫栗號角聲幽幽響起,大霧漫開無數(shù)身影出現(xiàn)的同時身后有了動靜。
陰兵借道!青銅門要開了!腦中一個激靈,拉過背包藏到一邊,也許可以混進(jìn)去!希望燃起,我集中精神看著這巨大的門慢慢開啟。
門開到一人通過時,門內(nèi)出現(xiàn)一個身影。跟那些馬臉陰兵不一樣,瘦高的身形一步步向我移動。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你。
意識催促我站起來,身體卻如同癱瘓。我只能呆呆的蹲著看你靠近也許一臉白癡,也許一臉僵硬的自己。
聲音遠(yuǎn)去在意識里,放大的只有你一雙眼,靜若沉潭,安如當(dāng)時。
頭發(fā)長了些,兩鬢的發(fā)梢長到在唇邊靜止。抹不開笑容的薄唇,黑色背心下過分凸起的鎖骨,比十年之前,你是不是更加消瘦。
眼里熱熱的液體又開始流淌。你淡漠的表情我想看清一點(diǎn)卻如此費(fèi)力。怎么擦都不停,怎么做都沒用。
“……小……小……”
聲帶突然啞了,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口卻一句也說不出。伸手按住眼眶,張大眼睛看著面前濕成一片,現(xiàn)在的我,不知所措。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要說的話,要干的事,什么都還沒做,只是看到他,身體就動不了,就不知道要怎么做。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只能由著身體顫抖,由著淚水長流。
我能確定的是,心里石頭落地了。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沒什么比這更好了。。
顫抖的肩膀突然被輕輕按住,我猛地抬頭,他走到我跟前,一雙黑瞳不起漣漪。手上拿著一只鬼璽。
“……小…哥…”
“這個,給我”伸手拿過我手里的鬼璽,他像當(dāng)初一樣,將兩只鬼璽擁址了一下。
“你…”
“不久前,鬼璽起了反應(yīng),我知道是你”他視線投向別處,淡淡張口,如此熟悉,如此懷念。
我話未說完,他已回答。
“你,還好嗎”
“…沒什么好不好…”
“十年到了,我來接替你的”望著他,我將想說的話,緩緩說出,“…這十年,謝謝你替我守了,剩下的…你告訴我怎么做,你就出去吧…我留了信給胖子,他應(yīng)該在外面等著。你出去后,他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替我熬了長白之下的十年孤獨(dú)后,你該好好休息了。痛苦也好煎熬也好,我打定主意自己面對。你總是用不寬闊的脊背為我撐起希望,這一次,換我守護(hù)你。
“……不必了”他收起兩只鬼璽,“你不用在這待著”
口氣就像十年之前,在青銅門前分別時那樣。自作主張,獨(dú)自面對。
好火大。真讓人不爽。
“…我說了我自己承擔(dān)”突然的,就吼了出來。聲音在空曠的山體內(nèi)回蕩,我只聽到心中的不爽和痛苦,“十年已經(jīng)過去了,你不用繼續(xù)承擔(dān)不屬于你的責(zé)任了。我來這里就是替你的!今天你無論如何也要給我離開,我不會讓你再進(jìn)去!”
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不會再讓你露出如此讓我痛苦的眼神了。
不會再讓你隔絕于世。
不會再讓你…消失了……
“…所以小哥……算我求你……離開這里吧……十年,我已經(jīng)痛苦夠了……你為我做了那么多……至少讓我……讓我任性一次……拜托了……”
越來越小的聲音,越來越多的眼淚,抓緊他衣服的手漸漸松開,到最后我只能跪在地上讓積攢十年的淚水釋放。
釋放的還有壓抑的悲傷。
無數(shù)個夜晚我夢到你,在那無法看清的霧靄中,你抓不住的身影。
無數(shù)個夜晚我夢到你,沉穩(wěn)淡漠的臉上浮現(xiàn)死亡的陰影,生命消亡在長白之下。
無數(shù)個夜晚我都夢到,巨大的青銅門,隔開兩個世界我再也見不到你。。
每一次我都強(qiáng)迫自己忘掉這些,而當(dāng)我來到門前時,這些害怕通通冒了出來,我害怕你不在了。所以當(dāng)我看到你,才真正的安心。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如果見不到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十年來你成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你用十年守護(hù)我,我用十年想念你。
承君一諾十年期,十年夜夜思君心。
當(dāng)時情深,此時情真。
多久之后,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掌。
“…小哥…”
“…我的意思是,未來十年,這里不需要人守著”他抓起我將我扶起,“不然我現(xiàn)在也不會站在這里!
“你說什么!”我猛然抬頭,透過他眼睛看到一臉愕然的自己。“不用是指……你我……都能離開……么”
“…十年之內(nèi)是這樣”
“什么意思,十年后會發(fā)生什么嗎?”
他沒有回答,兀自轉(zhuǎn)身走到門前做了什么,沉悶的聲音響起,不久之后青銅門緊緊合上。再次走到我跟前時,手里多了個老舊的單薄背包。將鬼璽塞進(jìn)去,抓起我的背包,示意我跟他走。
“十年后會怎樣”克制住心中的不安我問他,從他剛才的反應(yīng)我隱約猜到了什么,可是,可是…我不敢深入下去。
“…如果你晚來一會,就進(jìn)不來了”
“有什么機(jī)關(guān)——”話說到一半我愣住了,難道他打算把路封住么!他不想讓我進(jìn)來,而是打算一直待在這里。
“你不該來的。你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為何不好好生活!
“讓朋友替我受苦自己安心過日子的事我做不到,我還沒那么冷血,小爺我雖然沒你那么厲害但還是很講義氣的!被亓艘痪洌睦镆魂嚮鸫,這混蛋,居然想把我堵在外面!
“…”他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你真笨”
擦!你那一本正經(jīng)的口氣是什么意思!“抱歉啊我就是這樣的笨蛋,但是說了十年之約我就要做到。即便小哥你把路封了,我就是挖也要挖進(jìn)來把你拖出去!小爺就是這樣的人”我怒道。
他沒接話,嘴角微微動了動。說不上是笑還是什么。
“十年后,到底會怎樣”不把這個讓我不安的問題弄清就算出去了我也不舒服。
“與你無關(guān)”
…………這混蛋就這一點(diǎn)最讓人不爽,那口氣擺明了我問也白問,他不會說的。
“。。你不說我就等著,十年,我吳邪還等得起。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離開你半步!”
說完我就后悔了。他娘的我忘了這混蛋還有個名字叫“失蹤專業(yè)戶”。他要是想離開我根本沒辦法阻攔。弄暈我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陪你十年”
我正胡思亂想著,他突然開口讓我愣了一下。
“誒?什么?”
“十年,陪你”他站住,偏過頭,“十年后,我必須回來”
“我和你一起——”
“下一個節(jié)點(diǎn),是永恒”他背對著我,“我有必須做的事”
“你是說…下次進(jìn)入青銅門后,就再也不能出來么,要做的事情,是和長生有關(guān)…你……”
“張家的責(zé)任”
“至少讓我和你一起,”我上前拉住他袖子“不能出來也好,永恒也好,我無所謂”
這混蛋再次沉默。直到爬出縫隙,將我拉上來,封住了百足石龍后,才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會”
“為什么”
“吳邪,你爺爺苦心布局讓你離開這個圈子,不是讓你這么浪費(fèi)的”少見的,他口氣帶著無奈。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要考慮死去的人,他們不希望你這樣”
“他們當(dāng)年自作主張也沒問過我愿不愿意”我怒道。
他少見的認(rèn)真起來,盯著我的眼睛,“吳邪,你還沒明白,你和我,不一樣”
我心說他娘的我當(dāng)然明白不一樣,我不會秒殺粽子也沒有奇長的手指一點(diǎn)也不牛逼,你他娘的至于強(qiáng)調(diào)么,還是嫌小爺拖你后腿。
他看出我心思一般,在我還在亂想時繼續(xù)說,“我沒有牽掛,你呢”
一句話問的我無言以對。
他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消失,除了我和胖子沒人會在乎?梢哉f是毫無牽掛。我不一樣,我是吳家小三爺,有吳家的鋪?zhàn)雍腿昧,有爸媽有朋友有其它?xì)微的關(guān)系。我不可能像他一樣,隨便消失。
他說的不同,就是這一點(diǎn)。
看我安靜下來沉默不語,他明白我理解他的話了。也不繼續(xù)說了,默默往前走。我在他身后,抓著他的衣角跟著他跌跌撞撞的前行。心里卻像打翻的五味瓶,煩躁不安。
好不容易相見,卻只有十年的時間。啊啊,這世界真討厭真讓人不爽。
我只想待在他身邊,只想和他在一起。就像當(dāng)初,伸出手就能觸碰他一樣啊。
老天為什么就不能讓我如愿呢。
真是不爽啊。
“……吶,小哥,你說陪我十年,是什么意思”
“……”
“我在這十年,可是把你當(dāng)成唯一來想,你說陪我,你怎么陪”
他不語,走到當(dāng)時跪下祈禱的地方,此時日光淡薄光線黯然。白色上鋪著一層淡淡的黃色。他再一次默默跪下,背影虔誠而悲涼。
祭奠的是張家,還是這命運(yùn)無常。
“你想去哪”我正發(fā)呆著,他突然開口。
“去哪?什么意思”
“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十年夠不夠”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本來打算將路封死不讓任何人進(jìn)來。但我到的比他想的快。于是他想在下個節(jié)點(diǎn)到來之前的時間里,盡可能陪我。讓我能好過一點(diǎn)。
所謂的十年,是彌補(bǔ)我自他離開后頹廢的時光。
………這混蛋還真是自以為是。。
這又不是加減法可以抵消歸零。十年加十年,是二十年的苦和甜。
他就沒想過,留給我十年的好,再留下永久的痛,這根本就只會讓我更痛苦。
真是……笨蛋呢。
“想做的事,是和某個自以為是的笨蛋在一起,想去的地方,是某個笨蛋在的地方。”迎視他的目光,我挑釁似的說道。
心里卻是一陣不安。這家伙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再說我也不是什么香玉。而且一大老爺們對他說這話,這家伙要是反感我不尷尬死才怪。
他嘴角稍微揚(yáng)了揚(yáng),來不及反應(yīng)那是微笑還是別的什么,他接下來的話讓我目瞪口呆。
“這是告白么”
誒?!
他這有些開心的口氣是怎么回事?話說他居然能理解我的意思?這個在地地下待了十年的悶油瓶居然說出告白這個詞?
這是悶油瓶么。是那個除了秒粽子愛發(fā)呆剩下的就只有睡覺的生活能力九級殘障的問題兒童么。
將這些從腦子里過濾一遍回過神來,他不知何時走到我跟前,依舊淡漠的眼眸里多了點(diǎn)別的情感。
“…小…小哥…”
我看著他原本冷漠的臉上稍微有了一絲柔和,接著那好看的唇微微開合,“謝謝”清楚的吐出這兩個字后,他突然靠近我,接著一絲柔軟的觸感擦過我的唇,再接著他抓起我的手腕拉起我就向前走。
誒?
剛才那是什么?
是他的唇嗎?他親我了?誒?不會吧?
這代表什么?他也喜歡我?這個悶油瓶接受我的喜歡了?
誒?開玩笑吧?
我還在混沌的想著這些的時候,他拉著一臉當(dāng)機(jī)的我已經(jīng)走到了半山腰。等我想開口問他什么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順著他的目光我看到不遠(yuǎn)處一個身影,隨著那身影逐漸靠近,我再一次呆在原地。
是胖子!
沒錯,雖然胖了,雖然黑了,可那模樣神形不會錯。
他一直待在巴乃,當(dāng)年失去云彩的痛苦讓這個樂觀到?jīng)]譜堅(jiān)強(qiáng)到剛強(qiáng)的胖子一下子蒼老了崩潰了。這十年間每每我想聯(lián)系他的時候腦海中都會想起當(dāng)時他悲痛的哭聲浮現(xiàn)他絕望的模樣,而后我就畏縮了,不敢再聯(lián)系。
我怕他還是那樣,我怕自己不能分擔(dān)他的痛苦,甚至?xí)屗纯唷?br>
說到底,我是再回避。
“天真你這小子,居然不等胖爺我自己就來接小哥,你他娘的太不夠意思了,”那熟悉的聲音穿過樹林傳到我耳朵里,刺激我每一個細(xì)胞讓我戰(zhàn)栗,十年,他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接著我看到他的樣子,比十年前稍微胖了一點(diǎn),皮膚更黑了,也粗糙許多。時間并沒有在他臉上刻下太多痕跡,我激動的老淚縱橫上前給他一個熊抱,這貨一邊喘氣一邊嚷嚷,“你讓老子歇會,這可累死我了,哎呦,小哥,你還是沒變啊,哎,怎么天真你也沒變,你們是不是成精了啊”
“你他娘的才成精呢”回了他一句,我笑,眼中再次淌出溫?zé)嵋后w,他娘的今天怎么老是掉眼淚啊,老子沒那么愛哭的明明。
看著我抹眼淚,悶油瓶伸手掏出紙巾給我。胖子看著這陣勢,沖我擠眼,“我說天真,十年不見你怎么跟娘們似的,哭哭啼啼的還。小哥也是,都會察言觀色了!
我瞪他一眼,回道“你才跟娘們似的,都胖成楊玉環(huán)了!”
“什么楊玉環(huán),胖爺我最起碼也是唐明皇”他拍拍肚子,“胖爺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你鋪?zhàn)幽腔镉?jì)說你走時跟永別一樣,嚇得胖爺我揣著信就趕來了,你留下的信還沒來得及看呢”
胖子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團(tuán)皺巴的紙就要打開,我伸手將信搶了過來。胖子被我這突然的舉動弄的一愣,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信已經(jīng)被我撕碎。處理好碎片,再抬頭不僅胖子,悶油瓶也盯著我。
“我說天真……你這唱得哪出”胖子瞪著我說。
“三人團(tuán)聚,就沒必要看了啊”我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再說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趕緊下山好好慶祝下么。我們?nèi)耸晡匆娏税 E肿幽憔蛣e糾結(jié)了,你說是吧小哥”
我邊說邊推著胖子往下走,側(cè)臉示意悶油瓶跟著。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跟了上來。面前的胖子還在敘叨,就這樣被我推著往山下走。
“天真你別推了…我自己能走”
“好好我知道了”
“你這小子笑這么詭異”
“你才詭異呢!”
“我……”
漸漸遠(yuǎn)離這一片白色。下山的時候,我轉(zhuǎn)頭仰望長白飄渺的山頂,趁著他們不注意,偷偷將口袋里的碎紙片扔向空中,看著它們?nèi)谶M(jìn)茫茫白雪一點(diǎn)悲涼。
除了我,再沒有人知道那上面曾經(jīng)寫過什么。那是我的道別,是不適合在這種場合下說出的話。
我們不會離別,我們再不分開。對著白雪許諾,我握緊拳頭,轉(zhuǎn)身跟上他們。
此刻,是十年醉倒溫柔鄉(xiāng)的開始。
悶油瓶和胖子不知道吳邪那是對著長白說了什么,心細(xì)的胖子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并未多想,而悶油瓶,在十年的溫存里漸漸淡忘吳邪當(dāng)時帶著悲憫的眼神。吳邪拼命制造回憶,唯一的遺憾是,自那時輕吻后,悶油瓶再沒有碰過吳邪。而吳邪,卻平靜接受。是時間讓吳邪學(xué)會如何隱藏情緒,還是老天感傷他的執(zhí)著都已經(jīng)不重要,當(dāng)十年終了,酒醒人將散。
再次到了長白,景依舊,情不同。吳邪沒告訴胖子節(jié)點(diǎn)的事,只說要和小哥辦點(diǎn)事,兩個人到了這兒。
情托心,兩相知。
“你回去吧”打開百足龍的機(jī)栝,他淡淡道。
“……嗯。你進(jìn)去后,我就走!迸β冻鲂θ,對上他雙眼,“以后,只!貞浟四亍
啊咧?怎么會有溫?zé)岬囊后w,眼睛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啊我!
“抱歉……小哥”我慌亂拿袖子擦臉,再抬頭,他已湊到我面前,輕輕抱住了我。
“吳邪,對不起…”
他聲音低沉,強(qiáng)壓下起伏的情感一樣。
我卻為此渾身僵硬。僵硬的看著他放手轉(zhuǎn)身進(jìn)入山縫,再不回頭。
就這樣,走了。
伸手抓住的只是空氣,吳邪蹲下身體擁抱自己,就像剛剛一樣。
懷念過后,還有事情要做。在悶油瓶當(dāng)年跪下的地方,吳邪學(xué)著他朝著遠(yuǎn)方行禮,而后剝開白雪躺下,最后看了一眼蔚藍(lán)蒼空,安靜閉上了眼。
真是好天氣啊……
穿過縫隙走到青銅門前的悶油瓶,心臟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不太好的預(yù)感。難道是……他轉(zhuǎn)身想出去看看吳邪的情況,然而節(jié)點(diǎn)差不多開始了,踟蹴片刻,他還是進(jìn)了門內(nèi)。
但愿無事……幽幽響起的號角聲,淹沒了他的低語。。
杭州。吳邪的鋪?zhàn)?br>
王盟在清理柜臺時,一旁正在待機(jī)電腦屏幕突然晾起,右下角顯示有新郵件!袄习宓亩〞r郵件?”嘀咕一句他點(diǎn)開郵件,而后下一秒,他手中的無線鼠標(biāo)就摔倒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在外面胡侃的胖子聽到響聲跑了進(jìn)來,“你小子怎么了這么大的人了干活還這么不利索,碰壞了東西天真回來肯定說我………我說,你怎么了?”
“胖…胖爺………你看……老板……他…他…”王盟一臉快哭的樣子,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哭音。
“天真他怎么………”胖子湊近電腦,接著他也愣了。
很久之后,胖子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拉回了王盟的意識,王盟抬頭,自己和胖子都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淚流滿面。
地上的鼠標(biāo)那還在一閃一閃,在這悲哀壓抑的氛圍。
電腦屏幕上,安靜的顯示著郵件內(nèi)容。是吳邪最后的道別。
長白。
雪花紛揚(yáng)而落,蓋住吳邪安心的睡顏。清風(fēng)悄然吹過哼唱送別。
那哼唱的歌,飄蕩在山中,嗚嗚咽咽。
“半生緣半生念,半生回憶半生訣別。
身入長白成白雪,黑瞳變白月。
紫匣流黃,海底銅魚。往返浮長川。
九龍臺下,蛇王城內(nèi),生死御未知。
麒麟鳴于絕壁,宿命漸漸清晰。
黑樓訴無常,起靈可還好?
歲華年年不同,卻夢滿地梨花。
日升月落時十年,總可見,一身悲涼。
望月云棟影,誓言聲聲念。
萬般情紊,我只說:
你替我的執(zhí)念,我用一生填埋。
我記得:
身纏的無數(shù)牽絆,隨我入夢不眠。
玉脈吞噬潘子最后的歌聲,銅鈴陣陣為眼淚伴唱。
胸口發(fā)燙,日光如此絕望。
云彩隕落在山里,溪水成了紅色,
我聽不見,有人在哭嚎。
我看不見,有人在獰笑。
巴乃用沉默將胖子收留,我轉(zhuǎn)身默默的走。
西湖景依舊,人心早不古。
陰云涂滿灰色天空,你也沉默的走,替我承受所有。
我等你等到神形消瘦自不知。時間也做舊。
怕的是一別成永久,感情結(jié)繭無人訴。
這時光遮住回憶,總有尸蟞的冷笑伴著入夢。
鳥中猴劃傷身體,臆癥中有蛇絞住喉嚨窒息。
禁婆的長發(fā)在口中瘋長,我雙眼通紅尖叫。
在夢里的綠色中僵硬,眼淚成河做酒祭奠死亡。
是如夢而亡,亦或柳暗花明。
見到你時明了,是一寸光陰一寸金。溫柔過后,是死亡。
十年歡喜過,你再次走入青銅門后,松開的手不會握緊。
長白依舊靜穆,我躺下,白雪做被覆蓋身軀,閉上眼,這次,會有溫柔美夢是你在夢里。
入夢時。我命隕。
不能在你身旁,就換種方式守望。
從此同你共眠長白朝朝暮暮。
起靈,謝謝你。還有,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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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看完盜八的時候,一時神經(jīng)就折騰出來了。劇情渣表示只能肉麻了。胡言亂語什么的,卻也代表心頭的不舍,后來有了藏;ê蜕澈#啥紦Q不回盜墓的那種感覺了。。。抱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