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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et The Parents
仙道在深秋的梧桐樹下等了幾分鐘,穿著風(fēng)衣便服的牧從街道那頭緩步而來。
“啊,牧桑,”仙道笑著揮手,帶點抱歉,“麻煩你了。”
“你可真是的,”牧把袋子里的東西交給仙道,像個對弟弟無可奈何的大哥一樣,“不過是秋體集訓(xùn)罷了,還把英語習(xí)題集掉在我那里!
“其實我還把發(fā)蠟掉在宮城君那里了,還沒去拿呢。”仙道笑得眉眼生花,好像不是做了錯事,而是拿了勛章。
“你真是沒救了!蹦翐u頭。
“這么遠(yuǎn)麻煩牧桑來一趟,要怎么謝你才好?”仙道好脾氣地問,“吃個飯么?”
“不用客氣了!蹦岭S和地婉拒。
“那么,”仙道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親你一下好了!
“你——”
牧才說了一個字,仙道已經(jīng)借著身高輕便地在牧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天才籃球員仙道彰的吻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喲,牧桑你實在太幸運了!毕傻揽鋸埖劁秩咀约旱镊攘。
“你這家伙……”牧皺眉,最終還是沒有抹臉,那樣確實不太禮貌。
“那么,我先回去了!毕傻擂D(zhuǎn)身,還沒邁步就看見兩個熟悉的人,“誒?爸爸,媽媽?”他愣了一下,隨即快樂地笑起來,“帥哥美女,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
仙道先生和仙道太太沒有回應(yīng),只是像兩具雕像一樣僵硬在深秋的涼意里,呆呆地看著他們的寶貝兒子。
“怎么啦?”仙道不解地看了看父母,忽然意識到什么,回過頭。
“伯父、伯母,下午好。”牧禮貌地對仙道先生和仙道太太點頭。
仙道先生、仙道太太、仙道、牧,四個人在仙道叔叔家的客廳里坐下,局面是二對二。
“請慢用!毕傻缷饗鹂蜌獾厮蜕喜琛
“哦,謝謝!
四人用著茶,僵冷的氣氛一時間無人打破,今天降溫得厲害,仙道感覺自己的脊椎骨都要凍住了。
“那個,”仙道先生被仙道太太看了好幾眼,終于開口,語氣遲緩,“小彰,我和你媽媽聽說你在和湘北籃球隊的流川楓交往!
“誒?”仙道被茶燙了一下。
“這位就是流川同學(xué)么?”仙道先生懷疑地看著牧。
“抱歉,我不是!蹦翚舛ㄉ耖e。
“小彰,你是在和流川同學(xué)交往么?”仙道先生回到這個問題上來。
“當(dāng)然不是!毕傻婪裾J(rèn)。
“那么,你是在和這位……”仙道先生頓了一下,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越發(fā)糟糕了,“先生,交往嗎?”
先生……
牧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心里的防線已經(jīng)崩潰……
“當(dāng)然不是啊!毕傻涝俅畏裾J(rèn)。
“小彰……”仙道太太忽然雙手掩面,語音悲戚。
“媽媽?”仙道慌忙傾身安撫母親,“媽媽你怎么了?別哭啊,雖然你哭起來也是個大美女……”
“小彰,爸爸媽媽送你來神奈川是讓你念書和打籃球的,不是讓你援助交際的……”
“援、援助交際?”仙道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
“是爸爸媽媽給你的生活費和零用錢不夠用么?你可以說的,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仙道太太絕望地抬起楚楚可憐的眼睛。
“不是這樣的,媽媽,”仙道額頭上冒汗,“不是援助交際啊……”
“你看這個,”仙道先生把一旁的東西拿起來,表情沉痛,“達(dá)瓦純手工制海釣魚竿,價格說出來嚇?biāo)廊耍阍趺纯赡苜I得起!你叔叔嬸嬸也絕不會給你錢讓你買這種奢侈品的!”
“這個……這個……”仙道痛苦地耷拉下眉毛,“這個是釣滿一千條魚中的大獎,好啦我知道你們不會信的……”
“你還不說實話嗎?!”仙道先生家教良好,他雖然憤怒得都快顫抖了,但也只是把魚竿輕輕地頓在桌上。
“仙道先生,仙道太太,”牧忽然出聲,此時他還抱著打圓場的念頭,“請冷靜,我是牧紳一,我和仙道同學(xué)只是普通朋友。”
“啊是的,他是——”
“球隊的贊助商吧!毕傻老壬难劬锩俺雠,“陵南是私立高中,我們知道的!
“誒?”仙道語塞,不知道怎么把父親如脫韁野馬般走偏了不回頭的腦回路給拉回來。
“天啊……”仙道太太哀戚悲嘆,“現(xiàn)在的高中籃球隊已經(jīng)墮落到這個地步了么?居然讓未成年的高中生籃球員犧牲色相拉贊助……”
仙道簡直想和他媽媽一起哭:“媽媽,你平時都看了些什么啊……”
“我當(dāng)初、我當(dāng)初是那么相信田岡老師……”仙道太太悲憤地肩膀顫抖,“他知道這件事么?真是不可原諒!”
“媽媽,這和田岡老師沒有關(guān)系,”仙道無力地替無辜中槍的田岡老師辯解,“牧前輩是海南大學(xué)附屬高中籃球隊的隊長——”
“你以為爸爸是八嘎嗎?!”仙道先生火冒冒地對牧攤著手強調(diào),“這哪里是一個高中生的長相!”
“爸、爸爸!”仙道擔(dān)心頭頂冒黑煙的牧搞不好會變身成什么食人怪物,急忙對父親使眼色,“請不要這么說啊,你會傷害牧桑的自尊心的!”
“你還知道自尊心?”仙道先生恨鐵不成鋼地怒視兒子,“那你還干援助交際這種事?!”
“……”仙道想用習(xí)題集敲自己的腦袋,考慮到發(fā)型就放棄了。
牧花了一點時間重啟,憤怒值在飆升:仙道彰,父債子還,你死定了!
沒有異能、完全不知道牧心理變化的仙道還在徒勞地辯解:“爸爸,媽媽,這位真的是海南籃球隊的牧前輩,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住口!別再撒謊了!”仙道先生像是抓住了有力把柄一樣既憎惡又得意,“普通朋友間會有那種舉動嗎?”
“傷腦筋啊……”果然是被看見了……仙道頭痛地后悔,以后再也不能這么玩了……不,沒有以后了……
“仙道彰,明天,不,現(xiàn)在,”仙道先生下了鐵命令,一臉堅決,不容抗拒,“馬上收拾東西跟我們回東京!”
“誒?”仙道變了臉色。
“小彰,”仙道太太交握雙手,美目含淚,“媽媽不能看你在這里被人騙,媽媽心疼死了……”
“爸爸媽媽,你們聽我解釋,”仙道發(fā)現(xiàn)父母極度認(rèn)真,也有些慌亂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不能離開陵南籃球隊,田岡老師會非常失望的——”
“別廢話了!田岡老師的帳我回頭找他算!”仙道先生遷怒了假想中的皮條客。
“可是——”
“仙、道、彰,”仙道先生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給我回你的房間收拾東西去!”
“唉……”仙道長嘆氣,“我們是在演什么狗血的家庭倫理劇嗎……”
“仙道先生,仙道太太,請冷靜一點,”牧調(diào)整好情緒,好整以暇地開口,狀似要調(diào)解仙道的家庭糾紛,“我和仙道同學(xu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那個吻……怎么解釋?”仙道先生怨怒地質(zhì)問。
“哦,是這樣,”牧鎮(zhèn)定得語氣都沒有變化,“我是有想要和仙道同學(xué)發(fā)展成戀人關(guān)系,但是目前沒有什么進(jìn)展,仙道同學(xué)他相當(dāng)保守呢!
“喂牧桑!”仙道滿心期待牧拯救自己,沒料到他反而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仙道滿臉黑線,“現(xiàn)在不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吧我說!”
“小彰,這不是真的……”仙道太太破碎地低聲呢喃,“媽媽不相信……unbelievable!”
仙道先生頻臨失控,他捏著拳,從牙齒縫里發(fā)出聲音:“你這家伙……到底想對我兒子怎么樣?”
“呃啊,爸爸,別沖動!”仙道吃了一驚,他心情非常復(fù)雜,既為父親如此維護(hù)自己而感動,又為神展開的事態(tài)而焦頭爛額。
“親愛的,別這樣……”仙道太太也拉住了先生的手臂。
“仙道先生,恕我直言,”牧絲毫不畏懼仙道先生的危險眼神,反而淡淡一笑,“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這混賬!”如果眼神能殺人,牧恐怕是不能參加秋季國民體育大會了。
“牧桑你就不要火上澆油了好嗎?”為了神奈川籃球代表隊的成績著想,仙道不能揍代表隊的隊長大人。
“對不起,我今天忘了帶自己的名片,我是海南財團(tuán)的董事長!蹦琳恕酢跻,坐姿怎么看都像一個飛黃騰達(dá)、事業(yè)輝煌的中年人。
“牧桑,現(xiàn)在不是展現(xiàn)幽默感的時候,我要被你害死了……”仙道的聲音虛弱無力。
“你這種人面獸心的騙子我見多了!”仙道先生毫不留情地對牧進(jìn)行人身攻擊。
“這樣的指責(zé)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牧不動聲色地回?fù),“我并不是陵南籃球隊的贊助商,不過你們倒是提醒了我。我嘛,”牧稍微斟酌了一下用詞,“非常欣賞仙道同學(xué),我算是他的球迷。”
“……”仙道先生和仙道太太驚恐地看著牧。
“這么說也不算錯就是了……”仙道表情扭曲。
“我確實也很喜歡仙道同學(xué),想要和他交往!蹦梁翢o心理障礙地轉(zhuǎn)頭看著仙道,露出寵溺的笑容,“但仙道同學(xué)是個乖孩子,非常傳統(tǒng),目前為止我們也只到了親吻臉頰的程度而已。”
“……截止到這句話之前的部分都是沒有錯的……”仙道眼神渙散,一副人生已了無生趣的呆滯。
“你這人渣!”仙道先生終于忍不住怒拍了一下沙發(fā)扶手。
“我自認(rèn)不是!蹦琳\懇地否認(rèn)罪名。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仙道先生表情猙獰得像要咬牧一口。
“什么都沒做,”牧調(diào)動了他所有的幽默細(xì)胞和統(tǒng)籌能力,“即便要做什么,也至少要等到他18歲對吧,畢竟仙道同學(xué)現(xiàn)在還未成年,我是個奉公守法的日本公民!
“你!”仙道先生“嚯”的一下從沙發(fā)里站起身。
“……”如果自己不是風(fēng)暴中心的倒霉主角,仙道大概會笑的。
“小彰……”仙道太太雙手顫抖地拉住兒子的手,苦苦哀求,“跟我們回東京吧,媽媽求你了……”
“……媽媽,那家伙胡說的,您別信他……”仙道強自鎮(zhèn)定安慰母親,回頭看著牧,換上和母親一樣的哀求,“牧桑拜托你適可而止……”
“仙道太太,”牧壞笑著挑了挑眉,對自己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您覺得回東京就能逃開我么?”
“……”仙道太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變得沉靜又嚴(yán)肅,她把兒子護(hù)到身后,開口時顯得堅毅和決然,“牧先生,我們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如你有錢有勢,但如果你敢傷害我兒子,我絕不會饒你的!”
“媽媽,謝謝你,我非常感動,”仙道扶著母親的雙肩,企圖喚醒她的理智,“但是請不要這么入戲好嗎……牧桑,”仙道無可奈何地看著牧,“不過是拜托你給我送一下習(xí)題集,你有必要這樣整我全家么?”
“你這混賬!”作為一家之主的仙道先生像百毒不侵的防火墻一般站在妻子和兒子身前,指著牧的鼻子,大義凜然,“不許再纏著我兒子!馬上從我們面前消失!”
“抱歉,這個我做不到!蹦量偹懵冻鲆稽c歉疚的神色,卻是判了對方一家人死刑的臺詞。
“你!”
“小彰,爸爸媽媽只有你這一個兒子,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的大好人生就此被毀啊……”
仙道絕望地看著雙親,無言以對。
“我說,仙道先生,仙道太太,”牧拉到了仙道全家的仇恨之后,突然又換上懇切深情的語氣,“你們一味地指責(zé)我,就不問一問仙道同學(xué)的意思么?剛才是他吻我的啊,他也是真心喜歡我的,難道你們作為父母,就寧愿拆散一對相愛的戀人,看唯一的兒子后半生都活在痛苦里么?”
“……”仙道的父母顯然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從一開始他們就把牧定位在拐帶未成年寶貝兒子的壞人身份,聽牧這么一說,才遲疑地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仙道。
“小彰?”
仙道差點都被牧生動的演技打動了,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
“那么,今天就先談到這里,”牧一本正經(jīng)地作勢看了看表,諸事纏身日理萬機似的站起身,“希望你們認(rèn)真考慮,我還要回公司去開會,先告辭了!
“……”仙道先生和仙道太太目送牧離開,又回過頭看著兒子,“小彰,你倒是說句話,這件事怎么解釋?”
仙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向著牧得勝離去的方向揮了揮拳頭,全身脫力:“是這樣,下禮拜有英語測驗,明天要早起去籃球隊訓(xùn)練,我先回去休息了。還有,我是絕對不會離開陵南的!
仙道在父親“站住!給我解釋清楚!”的低吼中往自己房間走,邊低聲咬牙:“開什么玩笑!”
“這個小子!”仙道先生無奈地坐回沙發(fā)里。
“親愛的,這事怎么辦……”仙道太太無助地看著先生。
“誒?”仙道嬸嬸進(jìn)來收茶杯,“那位同學(xué)走了么?”
“同學(xué)?”仙道先生和仙道太太一起詫異地抬頭。
“是啊,”仙道嬸嬸倒被兩人過激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那是牧紳一同學(xué),比小彰大一屆,好像也是一所高中籃球隊的,球打得挺不錯呢!
“……”
“所以,真的是,非常抱歉……”仙道先生用標(biāo)準(zhǔn)姿勢跪坐著,沉痛地對兒子低頭,自我檢討,“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實在太沖動了……”
“沒關(guān)系的,”仙道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夏橆a,“爸爸也是關(guān)心我嘛!
“小彰,媽媽應(yīng)該去向牧同學(xué)道歉的……”仙道太太滿臉愧疚。
“不用不用,我回頭跟他說一聲就好了,反正秋體我們要一起參加的!毕傻兰泵[手,他可不希望父母再和牧發(fā)生什么誤會,這次可是被牧害慘了。
“既然這樣,那么改天我們還是去拜訪一下田岡老師好了,要感謝他對你的照顧和栽培!毕傻老壬拖傻捞黄瘘c頭。
“那……那也好!毕傻乐荒芡。
“不過小彰……”仙道先生猶豫了一下,仙道太太也是欲言又止的窘迫。
“沒事的,爸爸,媽媽,有什么話請說?”仙道鼓勵道。
“那個,你和湘北籃球隊的流川楓同學(xué)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
仙道欲哭無淚:救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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