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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獨伊】
他唱著一首歌,手中捧著在上個世界拿的白色雛菊——那個時空的“費里西安諾”是一位普通的花匠。在清晨的時候那個笑容溫柔的男孩子遞給自己一束白色的雛菊。還帶著露水的嬌艷花朵在酒紅色頭發(fā)男孩的懷里,隨著他奔跑在原野的動作輕顫著。水潤濕了男孩的衣衫,不過他毫不在意。他隨時隨地會離開這片原野,因此他珍惜在每一刻的停留。深綠色的地毯蔓延到蒼藍天幕垂下的地方,有幾顆晨星在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這個世界的時間要比上一個世界的時間來得更加早一些,也更加地安靜。
“你好嗎?”費里西安諾突然停住,站在原野中央呼喊著。太陽將要升起,地平線的白光刺破了周圍的云彩。各種各樣的溫暖的顏色融進了寂靜的藍,就像是生命煥發(fā)了色彩。
費里西安諾沒能見到這個世界的自己,也沒見到自己名為“路德維!钡那槿耍皇悄慷昧藟蚜业娜粘,他奔跑在一望無際的原野,然后身體消失不見,靈魂卻奔赴下一個時空。一直一直走著,遇見一場又一場的日出。他是真正的冒險家。
【親子分】
他面對著斑馬壯烈的遷徙。乞力馬扎羅山的白雪都要融化完了,上個時空還不是那樣的,上個時空的乞力馬扎羅山的山頂還有著厚厚的冰雪。羅維諾撫去額頭上的汗水,天空藍得不見一絲雜質。
“嘿!庇腥藢λf話,羅維諾聽不清楚,也許只是幻覺,就跟看到過的蜃樓一樣。所以他沒去理會。
“你也是‘Traveler’嗎?”那個人用咬字不甚清楚的英語,這讓羅維諾回過頭來。一個標準的西班牙男人,一頭微卷的頭發(fā),一雙綠色偏向橄欖的眼睛,袖口卷上去,露出小麥色健康的皮膚。他背后放著一干儀器,除了簡單的望遠鏡羅維諾認出來了其他都是沒見過的,但是羅維諾知道面前男人所說的“Traveler”和他的是兩回事。
“我是生物學家,我是標準的冒險家,我叫安東尼奧費爾南德斯卡里埃多!蹦莻人介紹著自己,洋溢著熱情的笑。
羅維諾沒有說話,他只是微笑看著眼前的男人,深綠帶著褐色的眼眸就像是某一種寶石。安東尼奧驚詫著發(fā)現(xiàn)他眼里好看的少年身體慢慢透明,最后消失在金黃色的背景里。
——我才是,真正的“Traveler”冒險家啊。
【露普】
伊萬不知道為什么他每次來到一個時空都會到大陸寒冷的地方。他遇不到任何人,連活著的動物都少之又少,不是一望無際的針葉林就是白雪皚皚的雪原,再或者是大海中漂浮的冰川。他來到這個時空也不例外,黑夜中寒冷的風砭人肌骨,他掙扎著在雪中行走。遠方似乎有燈火,他模模糊糊朝著亮光走去。
直到那點亮光到他眼前,伊萬沒有夠到就摔在了雪中,他就這么埋進冰冷松軟的雪里。一盞馬克燈移動到他面前,伊萬抬頭雪從臉上滑下來,他看到一雙紅色的眼眸,黑暗中銀色或許是白色的頭發(fā)。那個男人見著伊萬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蹲下身子捏了捏伊萬的臉。
“冷嗎?要來一杯啤酒嗎?”那個男人輕聲說,說出話的時候白色的霧氣就纏繞著伊萬的臉龐,伊萬可以呼吸到那點霧氣。
“伏特加可以嗎?”伊萬小聲地說,他搭著男人的肩膀艱難地站起來。
“只有啤酒,伏特加不好喝!蹦腥藞远ǖ卣f,有點不能理解地在夜色中皺起眉毛,“嘿,我叫基爾伯特貝什米特,你是誰?”
“我叫伊萬布拉金斯基,是冒險家!币寥f回答著。
【奧洪】
伊麗莎白不知道她冒險家的使命是什么,這種疑惑從她某個時刻靜止在某個時空就開始了。然后她帶著疑惑在一個時空里遇到另一個冒險家,他叫羅德里赫,是音樂家。冒險家之外的身份是音樂家。
“我在靜止的時候會摘下樹上的葉子,吹奏一首曲子;蛘呦瘳F(xiàn)在這樣,靜靜聽著咖啡廳的鋼琴曲。”優(yōu)雅的音樂家在咖啡廳這么回答伊麗莎白,“音樂無處不在,在不斷的旅行中我有充足的靈感。”
“可是,我不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币聋惿讓⒎教堑惯M杯子里,慢慢地攪著,“我不喜歡毫無目的地奔走,我卻偏偏擁有永恒的生命!蹦谴碇篮愕墓陋。
羅德里赫沒有說更多的話,鋼琴曲結束的時候他將紙幣放在桌子邊,對著伊麗莎白說,“我要走了,再見!
“還會再遇到嗎?”伊麗莎白抬起臉,她栗色長發(fā)綴著粉色嬌嫩的花朵。
“如果在哪個時空你唱的歌足夠動人的話。”羅德里赫難得笑了,這顯得他親切動人,“你的聲音很好聽,期待你唱歌的樣子!
作為冒險家,伊麗莎白好像有了一個愿意為它不斷奔走的使命。
【米英】
他離開這個星球的時候,是他在這個世界度過的第十分鐘。那個金發(fā)如同麥稈的男人在那個不夠大的舞臺唱他的第十首歌,他閉著眼睛,底下是瘋狂黑暗又閃光的人群——男人畫著濃濃煙熏妝的眼睛是緊閉著的,只在很少的時候,他半睜著眼睛,能夠讓阿爾弗雷德看到是眼眸璀璨的綠翡翠色,就像阿爾弗雷德曾經(jīng)在哪個星球上看到的夜晚的天空或者是遙遠的正在消散的星云的顏色。在第九分鐘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突然不想離開了,他只來得及聽到這個歌手的兩首歌,只在臺下瘋狂的樂迷得知男人不知是真假的名字。
男人叫亞瑟,姑且叫他亞瑟。第十首歌結束,已經(jīng)是安可的時候了,阿爾弗雷德融入了底下歡呼尖叫的人群,他還有三十秒,可以跟著人群喊三十秒的安可。在第二十九秒的時候,臺上的男人露出了肆無忌憚的笑,眼睛完全睜開。他嘴唇張開,配樂忽的震耳欲聾地響起,男人唱出了第一個詞。
滴答,三十秒,結束了。阿爾弗雷德又得繼續(xù)他的冒險了。時間軸交錯的點是此刻,他乘著另外一艘時空列車飛奔而去,由于磁場的不穩(wěn)定性,阿爾弗雷德離這個此刻或近或遠,他再也無法回到此刻。這就是“冒險”的含義。
【仏貞】
這個時空的她是一個作家。弗朗西斯來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在紙上寫著我的夢想的小女孩,弗朗西斯離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變成了很有名很有名的作家。站在臺上的時候女孩姣好的面容和她充溢的才氣一樣讓人稱道,她在燈光下講述著自己的故事,簡短的祝福后是她的故事改編成歌劇的首場演出。弗朗西斯就在那片觀眾里,燈光驟然暗下來,弗朗西斯閉上眼,他回憶著許多年前初遇的小姑娘。面前的幕布緩緩拉開,藍色的背景,仿佛置身海底。燈光再次亮起的時候弗朗西斯覺得自己飄了起來。
要消失了,弗朗西斯知道,他第二次離開這個時空了。他來到這個時空兩次,是很奇怪的現(xiàn)象。
弗朗西斯沒能看完這場歌劇。她寫的這個故事,也是處女作,講述的是少年冒險的故事,從惡龍的魔窟到冰之森林的地底。
這個時空名為麗莎的女孩始終記得十歲時候的蘋果樹下——那個成熟優(yōu)雅的男人來到她的生命里——他說他是宇宙中獨一無二的冒險家。
【極東】
本田菊和王耀遇見的時候是在一個巨大的廣場里,隨處可見的那種廣場,在千禧年倒著的秒數(shù)中相遇。說是相遇,其實只有十秒,從十數(shù)到零的十秒。
在第十秒的時候,本田菊看到前面穿著紅色長衫的男人的側臉,那個人仿佛只是幻覺,飄渺得不屬于這個時空;第九秒,男人看向這邊,眉目清晰,又好像是水墨畫般融在紙上;第八秒,本田菊看到那個人笑了,眼睛彎彎的,天上的月亮一樣;第七秒,那個人不經(jīng)意地看了本田菊一眼;第六秒,那個男人似乎是想走過來,但是人潮將他往相反的地方推去;第五秒,本田菊走過去;第四秒,本田菊走到了人群中央,那個雕塑底下,計數(shù)板過去了一秒;第三秒,突然愈加沸反盈天的人群,本田菊耳膜鼓噪,他更加堅定地走向他;第二秒,哪顆早燃的煙花綻放在磚紅色的天空一角,本田菊下意識望去,那是來不及等待新生就凋謝的花朵。最后一秒,本田菊終于走到那個男人身邊,只要伸手就可以觸摸的距離。
“零——”尖叫和淚水,歡呼和擁抱,在萬人沸騰的中央,本田菊想去拉住那個男人的手,卻看到那個人對著自己露出一種古怪的微笑,然后那個男人往相反方向走去。再下一秒,男人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耳邊是不斷綻放的煙花,城市好像要下雪了。雪花和焰火一樣,也會消失不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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