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章

　　一朵蓮花，半開半合，被棄在路邊。
　　蓮瓣有些癟，邊緣卷起。談無欲停下，輕輕撿起放在手中。
　　沒有了根，離開了水，已經(jīng)沒辦法再盛放的蓮花。
　　湊近去聞，殘花隱約能嗅見蓮香。淡淡的幽雅，和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樣。
　　素還真。
　　素還真。
　　談無欲略微頓了下，繼續(x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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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徐收了調息，談無欲緩慢睜開眼睛。一眼看見日才子素還真靜靜地躺在竹床上，雙目緊閉。唇邊發(fā)間的血跡已經(jīng)收拾干凈，倒是難得的安靜。
　　“素還真，不可啊。”
　　不是沒有阻止他，卻一如既往地沒有起效。那人硬是催動龍氣強行合上玄機門拖延時間。于是受六禍一掌，靈識缺了一道。
　　笨蛋。真真是笨蛋。
　　談無欲剛想站起來細看，卻忽然止不住地咳嗽。濺出來的血沫粘在那人臉上談無欲，連忙伸手去擦。指尖輕柔地撫過那人眉上兩道漩，順了眉心一點一點往下，最后停在素還真的唇上。沒有血色的嘴唇，柔軟依舊。
　　離得近了，那蓮香，便順了氣息，悠悠地攀上來。
　　蠱惑人心的香氣。
　　談無欲指尖一動，堪堪地自蒼白的唇上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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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他在定禪天內靜坐。月色如水，透過門窗灑落滿地。蓮香與萬年果香的香味，相互交纏。
　　剛剛復蘇就硬扛上六禍此等高手。這一仗熬下來，縱使有凈琉璃菩薩的靈藥，但功體仍舊接近盡廢。
　　走了那么多夜路，總要遇見一次鬼。況且逆天而行，必然受報。
　　談無欲心里這樣想，便也釋懷。
　　那么，力窮運盡的談無欲，還能做些什么？
　　他換個姿勢，側過臉，揚起長眉。半閉的眼睛，默默地注視了仍舊昏迷不醒的那人。躺在竹床上的人安安靜靜地睡著。
　　你，如果是你……
　　談無欲忽然自嘲似地笑了笑，拂塵輕掃。
　　倒忘記了兩人已經(jīng)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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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與他聯(lián)手，總要面對硬仗。
　　談無欲不是不爽，但至少，說不上痛快。
　　略微恢復以后，談無欲摟下任務前往心筑情巢，向莫召奴說明情況。
　　在路上，撿到那朵將要枯萎的蓮花。
　　只是慣�？吹降姆奂t蓮花，并不是白色素蓮。否則，倒可以拿去嘲笑下那躺在定禪天的素某人。
　　待抵達心筑情巢，已經(jīng)是又一個晚上。
　　莫召奴捧出個瓶子，盛些清水。示意談無欲將蓮花放入水中。
　　談無欲望了望懷中殘蓮，搖搖頭。
　　“它的根莖已枯。即使怎般努力，亦不過略延一時。到了最后，反倒更加不堪�！�
　　莫召奴愣了愣。兩人一前一后，步出長廊。
　　廊上明燈數(shù)盞，空中朗月正圓。
　　談無欲先交待了素還真的情況，說明他倆為了阻擋天時而承受劫數(shù)。又就皇龍之氣，分析了一番。
　　“若不早早退隱，拖累你們是小事，拖掉吾這條小命就事大了�！�
　　他一揮拂塵，淡然微笑。
　　他談無欲，不愿做那路邊殘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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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蓮花，軟軟地垂著，被談無欲捧在懷中。
　　蓮香依舊，縱使淡得幾不可聞。
　　又想起那人，那個叫素還真的家伙。于是指上的觸感在瞬間鮮活起來。而后醒轉的，是唇上記憶。柔軟，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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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謝了會再開，人去了會再來。
　　
　　撒花，我，我終于寫完了。壓根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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