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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不滅
他很早就與她相識,其實也不算相識,只是每當看見凰宇提起自己妹妹鳳歌那股驕傲勁的時候,他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微微彎起嘴角。
那時候,他就對這位被凰宇夸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妹妹好奇了起來。
閑來無事,他遠遠地望過鳳歌,果然是靈動無雙,顧盼之間,天地失色。
那一次見她喝了果酒,化成白鳳,憨態(tài)可掬地隨地躺著,他終于沒控制住自己加快的心跳,淡笑著上前逗了逗她。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他已經(jīng)踏入這萬劫不復的情劫,心已經(jīng)從這時開始淪陷。可是他又有些后悔,若不是這次的逗.弄,鳳歌往后也不至于對他這樣地百般拒絕。
但是,他帝澔既然走出了這一步,就絕不能讓自己永遠后悔下去。
……
那極南之地一戰(zhàn),當幾十年前塵封的過往被血淋淋地掀開。他披著戰(zhàn)袍,面對著突然出現(xiàn)在蛟騰身邊身著白色紗衣的鳳歌,心暮然一緊。
他依舊目光清冷,身體卻緊繃,余光不由自主追隨著鳳歌。
她似乎是被封印了靈魂……
蛟騰終于在以自己之命換得部下平安之后,選擇在血蓮之內(nèi)灰飛煙滅。
血紅的火把天空都映出了一片火海。
一個白色身影飛奔了進去,是鳳歌!他的心沒由來得一陣恐慌。
天知道他多么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攔住她!
可望著身后的天兵,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是在戰(zhàn)場,容不得自己的兒女情長。
他握緊了拳,在看到鳳歌那滴血淚的時候,清冷的表情不再,心內(nèi)布滿的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鳳歌,是誰?是誰讓你這么痛?
——是蛟騰嗎?
——你可知……你可知……
他白著唇,做主放了蛟騰的那些部下,讓他們隨了魔君,一是作為天帝皇子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做出這般趕盡殺絕的事,二是成全了自己的心。
自己的心?
他惶然的望著鳳歌離去的方向,右手撫上了胸口,心還在,卻已經(jīng)不在了……
當天帝的刑罰一道一道落在他身體上的時候,他第一次沒感到痛。因為那最刻苦銘心的痛早就埋在了心底,生了根,腦海中是鳳歌泣血的場景,他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場皮肉上的刑罰,去靈山望望她,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他尋了個養(yǎng)傷的理由小住靈山,在看到她嘟著嘴氣沖沖的模樣后,忍不住微微一笑。
看著她盛裝打扮下的面容,內(nèi)心一暖,又忍不住打趣一番。
隨著她的腳步,在靈山上轉(zhuǎn)悠的時光,是他一生最歡樂最難忘的。
鳳歌的母親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有意無意地透露出鳳歌只能與族中男子成親的事情,他一怔,望向低著頭的鳳歌,只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也不知是怎么到凰楓家門口的,他腦中從未如此混亂過。
在樹下,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她,卻在得到她略帶質(zhì)疑地回答之后,心口疼了起來連帶著前幾天傷口的火辣辣的疼痛,面孔更是雪白。
他多想把她永遠擁在懷里,可惜,她從不領(lǐng)情,總認為自己只是個登徒子。
正當他神傷時,望見那凰楓念著寫給孔雀公主的信,一副傾心于她的樣子,突然松了口氣。
瞥見那卷著身子在樹上小蟲子,他勾起唇角,心情一下子開闊了起來,轉(zhuǎn)身就化成喜鵲把那在沉思的小蟲叼在了嘴里,看著她大駭掙扎的樣子,內(nèi)心一陣愉悅。
使者來接他回宮。確實,是時候回去了,他回眸望了一眼神游的鳳歌,微微笑了一下,再過幾天還會再見的。
她果然被請上了天宮,他按住了狂跳的心,一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皺了皺眉便往泉中沐浴療傷。
閉著眼,聽見遠處的腳步聲,他動了動身子,冷不防一陣鈍痛,悶哼一聲,沙啞著嗓子開口:“靈珈,不過去老君那兒取些丹藥,怎么竟去了如此之久?過來幫我上藥罷!
他皺著眉,卻不見身后有任何動靜,一陣疑心,瞇起了眼:“誰在那里偷窺本王?”
草叢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漸漸變小。
帝澔披衣走上前去,卻被草叢中一抹亮色給吸引住了,珍貴地把它收在手中摩挲著,像對待世間至寶般輕輕放入袖中,欣喜地勾起了唇。
王母的宴飲。
他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她。
桃花仙子的術(shù)法使得越來越好了,漫天飛舞的桃花,他望著對面那個令他心動的女子,她那雙平日靈動的眼眸現(xiàn)下更加耀眼奪目了。
抿了口酒,不經(jīng)意間瞥見鳳歌紅著的臉,他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順著她羞怯靈動的目光望向了身邊的龍四,少年的眼真摯熱切,明明白白地蕩著情意。
目光沉了下去,心頭一陣抽痛。
——是這樣嗎?
他陰沉著臉望著對面女子,鳳歌恰時也側(cè)頭望了過來,他涼薄地勾了勾唇,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得從未喝過這么苦的酒。
龍四要求九轉(zhuǎn)紫芝草,天后指明想讓他娶了瑯?gòu)謥韴蠖鳌?br>
對面的鳳歌煞白了一張臉,酒杯也傾倒了,不斷施法掩蓋著,他緊皺著兩道眉望著她,心漸漸茫然空洞了起來。
龍四拒絕了,原因是早有意中人。
看著鳳歌緊張地一下喝光了手中的蟠桃釀,他的臉一下變得蒼白,踉蹌著向王母告辭,匆匆忙忙地再也不敢轉(zhuǎn)頭看他們情意相纏的雙眼。
——原來是這樣,鳳歌。
——原來你早有意中人了。
他捂住胸口,不斷地灌酒,試圖壓下心頭撕裂般的疼痛……
不知喝了多久,瑯?gòu)挚拗鴣砬笏,可惜他又有什么辦法,況且他更不忍心傷到鳳歌。
許久又聽到輕盈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淡淡道:“嬛兒,你且回去吧,莫要再說了,有些事情,做哥哥的也幫不了你!
“子藤哥哥,是我。”鳳歌輕輕喚道。
陡然聽見這魂牽夢繞的聲音,他一怔,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眼前的女子喃喃道:“鳳歌兒,你,你怎么來了?”隨即又搖了搖頭,嘲笑著否認了自己。
唔,定是自己醉糊涂了,她還在和龍四那小子花前月下呢,怎么會跑到丹墟宮來?
帝澔又飲了一杯,正準備拿起酒壺。
她卻按住了酒壺,懇求他把鳳形翡翠還她。
難道真的是鳳歌?鳳形翡翠,唔,似乎是有這么一件事……
他的臉微微一紅,罷,真也好,假也好,他緊緊扣住她的手,如青澀少年般幼稚地問出了心中所想,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反而有些孩子氣。
等了會兒,卻不見對面女子有動靜,他心頭一動,望著她那粉色薄唇,情動地傾身,牢牢地圈住了眼前女子,吻了上去。
“唔,鳳歌兒……”他閉著眼,享受著唇與唇之間的溫熱,心中充斥的都是滿足,只希望這個夢能長久下去……
鳳歌掙扎地咬了他一口,他一痛,眼神漸漸清明了過來,錯愕地望著眼前紅著眼眶的女子,懊悔與羞愧一下子充斥了他的腦海。
看著她氣跑的身影,心內(nèi)酸澀不已,輕輕撫上唇。
第二日,他早早候在鳳歌休息的殿門口,遲疑地問著霓裳鳳歌的情況,聽聞她睡得很好,他竟然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她要回靈山了,他趕忙在天門口追上她,不知所措地聽著她故意疏遠他的話,再也說不出話來。青廉使者的話語如警鐘般敲在他耳邊,可是使者可知他已經(jīng)把心都交出去了?心交出去,哪有收回的道理?
后來,她為了躲他,消失了整整十年。他從未這么慌亂過,大片大片的空白瘋狂地吞噬著他的心,發(fā)瘋似地找了她十年,為此甚至差點和凰宇不和,他是這么地想她,心怎么也控制不住。
這么十年來,第一次找到她是在天魔大戰(zhàn)開戰(zhàn)之夕,是人間的七夕節(jié)。
諷刺的是,象征團聚的七夕,對他來說,既是與鳳歌相見,也是與她告別的日子。因為不久,他即將奔赴戰(zhàn)場。
不知她心中是否放下了龍四?要知道她和龍四是真的不可能了。
他輕蔑地瞥向正準備遞給她一個花燈的男子,拉住了她的手跑到河邊,并許諾欠下她一盞花燈。
他溫柔眷戀地望著眼前的女子,與她講起了七皇姐的事情,望著她淚眼朦朧的模樣,心下著急又不舍,“鳳歌兒,我不該這般逼你,可是,我沒時間了。”
抬起手想為她拭去淚水,卻終究放下了。
深深望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摸了摸她的發(fā),他又回到天界準備點兵出征了。
魔君果然不能小看,天界節(jié)節(jié)敗退。不敗的他終于還是被傷了,吳戈的透天弩狠狠刺穿了他的左肩,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想到的卻是袖子里的那枚翡翠。
傷口痛嗎?痛,但是,他握住了那塊翡翠,仍舊是勾起了唇,似是看到了她般淡淡地笑開了。
他昏迷了幾天幾夜,卻是被偷偷溜進軍營里的羅羅叫醒的,聽聞她正與堯禹決斗,內(nèi)心不由‘咯噔’一聲,強行撐起身體,疾行而去。
看著那倒在雪地中承受著天雷蜷縮著的身影,他不顧一切地一把把她緊緊抱在了懷里。
她大駭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他又緊了緊手,輕聲道:“鳳歌兒,我來晚啦,別怕,我在這!
天雷一道道打下來,他已經(jīng)疼痛地毫無知覺,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武曲星君的話語在耳旁響起,他望著淚眼婆娑的鳳歌,牽了牽嘴角,喃喃道:“不要怕……”他怎么可能會放手,死也不會放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無邊的黑暗朝他涌來,他強撐不住,閉上了眼。再堅持一會兒,帝澔,她就在你懷里。
“帝澔,求求你,醒一醒,你和我說說話,不要睡!求求你!”她焦急的話語回響在耳邊,他想勾起嘴角,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疼痛折磨的毫無力氣,只能喃喃地安撫她:“別怕,不要怕,我在。”
鳳歌哭著痛罵了他,他淡淡地笑了,臉色漸漸蒼白下去,鳳歌,你是在擔心我嗎?你知道嗎,我好久好久以前就認識你了啊,比龍四那臭小子早了不知多久……
他吃力地抬起手,為她擦去了眼淚,輕輕地吻上了她的額,“鳳歌兒,我愛你。”
隨后,無邊無際的黑暗向他涌來。
鳳歌兒,但愿,我這句話,還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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