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夏日遠去,秋風漸起,江南的水鄉(xiāng)別有一番風情。
童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豪,酒樓、錢莊、布莊多不勝數。而此刻,童府后院的涼亭中,有兩名男子正在對飲。
“他還活著。”身穿藍袍,體格削瘦的男子對著對面的男子冷冷說到,殺氣使得他的臉看來有些猙獰。
“他當然還活著,你我都知道。而且,他一定要活著。”身著白衣的男子笑笑回答,他顯得很高興,笑容使得他俊俏的容顏增添了幾分迷人的魅力,難怪杭州城中的女子對他傾慕有加。
“童一帆,不要用你的笑來搪塞我,我不是杭州城中那些女子。別忘了,他活著,你就別想活!彼{袍男子恨聲說到。
童一帆,江南童家的少爺,文武全才,無論他的容貌、才氣與家勢都是杭州女子眼中的金龜婿。
“除掉他是你的任務,失去了那么好的機會,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大吼大叫,君無極!鄙碇滓碌耐环]有被對方的怒氣嚇到。
君無極,江湖中頂尖的殺手,從來未有過失手,除了這一次。
“游戲進入了高潮,在這場狩獵中,勝出的又將是誰?”明明是疑問的口氣,臉上的笑容卻仿佛是已經知道了結果,童一帆如同戲謔的口氣讓君無極感到一陣恐懼。已經習慣死亡與殺戮的他,竟然也會感到恐懼。
烈日當空,午后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不同于江南水鄉(xiāng),這里是一片荒涼,放眼望去,只見滿目黃沙。黃沙中,一個小黑點正在緩慢地移動。慢慢地,小黑點漸漸地變大,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毫無生氣的男人。衣衫沾滿沙塵,腰間斜掛著一柄劍,他,應該也是武林人士,可是,他的雙眼讓人心驚。他的眼并非充滿殺氣,可也未有絲毫的感情,正是什么都沒有才讓人覺得心驚,仿佛是他從墳墓里爬出的死人。
“啪!”他倒在了黃沙上,直直地倒下去,再沒有任何的動作。大漠又添一縷孤魂。
“黃沙滿天……大漠深處有我家”一陣雄壯豪邁的歌聲伴著叮鈴叮鈴的駝鈴聲由遠及近。歌聲的低沉與駝鈴的清脆融合在了一起,讓聽者感受到了歌者對大漠的熱情。
駱駝停在了倒下去的人的身旁。
“嗚,死了。”說完,他將“他”抱上駱駝,“黃沙滿天……”歌聲與駝鈴聲漸漸遠去。
皎皎明月,它總是高高在上,看盡了世間百態(tài)。有人說,沙漠的夜比白天更為可怕。當你剛習慣它的酷熱,夜晚會讓你猶如進入了冰窟,沒有光亮,四周一片寂靜,寂靜到會讓你覺得死神的降臨。
“他”醒了過來,四周的漆黑寂靜讓他覺得自己已進入了地獄。
“這下面真如傳說一般漆黑!薄八编哉Z,“如果投胎可以選擇的話,讓我化為這大漠的一粒砂吧!”
“你出去挖個坑,躺進去就可以變成這沙漠的沙了!惫饷靼殡S著這低沉的話語出現在了 “他”的眼前。
“他”的眼對著這拿燈的人,可是,沒有焦距的雙目讓人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不在。
久久,兩人不曾一語。
“桌上還有一碗粥,把它喝完!闭f完,拿燈人放下燈走進了里屋。
燈火雖然暈暗,可這已足以讓“他”明白自己還沒有進入地獄。
“他”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桌前,一碗清粥還有一些余溫,這代表自己還活著?
次日,天色剛蒙,拿燈人走出屋外,“他”也在。迷蒙的雙眼,靜靜地坐在屋外一面大石上,毫無生氣的他,讓人覺得他只是那石頭的一部分。
“我不介意你變成石頭,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先把那碗粥還給我!蹦脽羧艘稽c也不奇怪他的表現。
“那邊有一堆木頭,把它劈成柴火。動作快點,還有其它事要做!敝浪遣粫卮鹱约旱脑,拿燈人直接“命令”他要做什么。
兩人各忙各的,又是一片寂靜。
過了不久,一位中年男子匆匆跑來,對著拿燈人大叫。
“札木察,我娘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拿燈人,也就是札木察回屋拎了一個木箱,快步就跟著中年男子離去!八币琅f劈著柴,如同什么都未發(fā)生過,如同一開始就只有他一個人。
快晌午時,札木察回來了,而“他”早已劈完了柴,靜靜地坐在柴堆前。不當石頭,改當木頭了。札木察看了他一眼,進屋做好了飯,將他叫了進來。
“快吃吧!下午你把屋頂補一補,還有窗戶、桌椅該修的修一下,就當午飯錢!边@或許就是現在他還活著的理由吧!欠別人的,要還給別人。
“這里是一片不大不小的綠洲。我叫札木察,懂了那么點醫(yī)術,算是個大夫吧!有時就幫這里和附近洲上的人看看病。”如同自言自語般的自我介紹,因為聽的人一直就在吃飯,沒有停下過!八钡氖澜缰,沒有旁人。
日復一日,“他”與札木察就這樣過著,一晃一個月已經過去了。
“你打算就這樣過嗎?不要放棄自己的思考。我雖是一個大夫,可我也只能治人,治不了心。如果你真打算就這樣過,我這里也不差你一副碗筷!边@是一個月來,札木察第一次與“他”談天。
“人的生命里,就如同這大漠一般,也會有風暴的。”漸漸遠去的話音,義重心長!
夜已深,“他”還坐在屋外。雖然他的雙眼依舊迷蒙,可今天札木察的話似乎已傳到了他的心里。
忽然,一個漆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后,劍身上的寒氣即使是在這大漠的夜里,也不容忽視。
“他”躲了過去,可對方不容他松一口氣,步步緊逼。手無寸鐵對付一個武林高手,想不送命也難。當然,這是常理而論。所以,對方的節(jié)奏亂了,因為,對方到現在也未能傷他一毫。
“佟一凡,拔出你的劍!睂Ψ奖患づ。高傲的自尊心讓他將任務放在了一邊,現在,他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想殺掉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破壞了自己殺手名譽,嚴重傷害了自己自尊心的男人,因為他是頂極殺手君無極。
君無極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了“他”的眼中。“他”,佟一凡,終于從迷茫中走了出來。
佟一凡,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被師父收養(yǎng),性格孤僻的他不善與人交談,而第一個打開他心扉的人,就是他的師弟——童一帆?赡芤驗槊值脑虬桑环稽c也不在乎他的孤僻,總是陪在他的身旁,而他也常常笑一帆的性子就如同他的姓氏一般,是個孩童。十年來,他們一起習武,一起受罰,雖說不是親兄弟,可感情更勝于親兄弟。即便是下山后到了童府,童家二老也如同親生孩子一般對待他。那時候,他真的很快樂,但是……
“佟一凡,你是我第一個逃走的獵物?上,我不會讓你再逃走第二次!霸捯粑绰,劍已殺到,劍風中夾雜著君無極的怒火與自尊。
佟一凡知道這不是只憑空手就能對付的敵人,武器,似乎只有屋腳處的斧頭可用,就將對手看成是會動的木頭吧!
“鏘、鏘”的金屬撞擊聲停止了,劍風帶起的沙塵緩緩落下,站著的只有一人。
翌日,從外面歸來的札木察,只看見爐上還熱著一碗清粥,“他”的劍已不在了。
千絕崖,千絕頂,兩間茅屋,一座孤墳。這里是他們一起學文習武的地方,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段歲月的見證。經過連日的奔波,他,佟一凡終于回到了這個地方,回到了他倆最初的地方。他知道,這里是最適合他倆再會的地方,而一帆也一定會知道是這兒。
一個人影緩緩從山路上走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佟一凡的面前,兩人相距近丈而立。
“你真的來了,一帆!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何必再這么說!
“果然,我們之間什么都不說也知道對方在想什么,除了那一天。為什么?”
“佟一凡,你錯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難受,是你奪去了我的驕傲,我的自尊!
“一帆,我不懂。”
“不懂,你說你不懂,就是因為你的不懂。不論學文習武,我都不比你差,可師父最看重的只有你;回到家,我父母對你的好更勝于對我,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初出江湖,最受人注目的也是你……為什么,為什么,我倒底什么地方比你差,你說,為什么受重視的人永遠是你。我想不明白,但是現在,我終于想明白了,只要沒有你就行了!闭f到最后,童一帆似乎是想將以往所有的心情拋開,冰冷的話語伴隨著早已迫不及待的利劍刺向了眼前的人。
一帆的心震撼了一凡的心,他從未想到自己唯一的知己,竟是用這樣的心情在看著自己。已到胸前的劍鋒讓他來不及多想,只得用劍鞘擋開。
“你以為你不拔劍就能勝我嗎,佟一凡?當初那一劍我就該殺了你的,可惜你命大,但今天,只有我能走下這座山!
如果說這是生死搏殺,倒不如說是一個人在鏡在舞劍。相同的招式,十年的相處,讓他們能揣摩到對方的下一步。
忽然,童一帆的劍鋒一轉,雙方都知道,這是風雷一擊。佟一凡的劍出鞘了。錯身而過,他跪倒在地上,劍已斷成兩段。
“佟一凡,我終于贏了你,現在你劍已斷……”童一帆的話音突然止住,他看見了佟一凡劍上的斷痕,切口處似乎有一道舊痕。他知道,這兩把劍本是出自一爐的雙生劍,除非兩人功力懸殊,否則,劍是不會輕易斷掉的。
“就如同你想的那樣,一凡。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話未說完,止不住的一陣強咳,血不停地從傷口及嘴角流下。
“一凡!”童一帆丟開手中的劍,沖過去扶住了佟一凡。
“你還是叫我一凡了,一帆!焙Ξ吷想p眼,他知道一帆的心中仍有自己。
“因為有你,我這輩子才算沒白活一場!蓖环亩吽坪蹴懫鹆艘环渤3λf的一句話。
“一凡,你好傻。你早就知道劍會斷的,那天的那一擊早已讓劍有了裂痕。你為什么不閃開,你為什么還要用一把殘劍來接那一擊呢?”將佟一凡緊緊的抱在懷中,童一帆對著山風狂吼。
“為什么我要哭,明明我最想殺的人就是你,卻為什么,為什么我最愛的人還是你。我恨你奪走了我的驕傲,我的自尊,可我最親最愛的人還是只有你!”
風不會回答他的話,而佟一凡也永遠無法回答他的話。
千絕頂上添了一座新墳,墓碑上只刻著一個名字“童一帆”。此后,江湖上出現了一位行俠仗義的俠士,他頭帶斗笠,人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佟一凡。
插入書簽
(P.S.其實,當初俺的構想是佟一凡用一把早已折斷的斷劍殺了童一帆,后來,俺覺得這結局太俗套了,就來了個大反轉,讓童一帆殺了佟一凡。俺寫東西一向變東變西的,寫著寫著就不知道寫那兒去了。不過,寫完后,俺怎么發(fā)現這感覺挺像是俺朋友F君寫的一篇戰(zhàn)國的東東,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點影響。
俺寫的東西,俺的朋友總說看不懂,因為俺是邊寫邊想象,很多是面部表情,肢體動作一類來表現的,看來,俺比較適合寫劇本。
說實在的,俺上學的時候,作文就沒得過高分,一般就在六七八十分混吧。而且,俺就議論文寫得好些,偶爾自己寫點詩,最不擅長的就是寫記敘文了。這算是一篇短篇小說吧,反正是俺頭次寫完的一篇。俺那篇長的就先放著吧,等俺寫了幾篇短的練習了再說。
以上。
二〇〇七年五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