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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相濡以沫。
一直以為愛情很遙遠(yuǎn),也很繁華浪漫,亦或是充滿著甜蜜與驚奇。卻不知,愛是歷經(jīng)悲歡后的深沉等候;是走過凄涼歲月后的執(zhí)著堅(jiān)守;是褪盡無限繁華后的深情無悔;是無論日后多少風(fēng)雨,那個愿意陪你慢慢終老的人……
Part 1。
時鐘滴滴答答又繞了一圈,這樣安靜的夜,時鐘行走的聲音顯得異常清響,讓睡的本就不沉的童心,輾轉(zhuǎn)從夢中醒來?戳搜鄞差^的小鬧鐘,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半夜11點(diǎn)了,凌云還沒回來。這些日子,他總是加班到很晚,打電話給他,通常都說不到兩句話,便掛了,而她,只能對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愣愣出神。
起身,下床,隨意的踏上拖鞋,踱步到大廳,餐桌上,飯菜未動,卻已冰冷。似乎有些明白了怨婦心理,這時的她,情形差不多,只是,她多少還是理智的,至少沒有沖到他辦公室去質(zhì)問“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這樣竭斯底里的話。眼光瞄到墻上的日歷,還有一個月就是他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也是她的生日。原來,時光過得如此之快,他們結(jié)婚已三年。
猶記得三年前他對她說:選在你的生日結(jié)婚,是有目的的。萬一在日后生活中,我被忙碌沖昏了頭,至少還有你的生日做警示,能讓我記起這神圣的日子?墒,現(xiàn)在她有些不確定了。他的公司經(jīng)營的越來越成功,業(yè)務(wù)也越來越忙,起先還會打通電話來要她不要等他,后來連電話都省了。她都不記得,他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好好談心了。就在前幾日,她好不容易有時間和他共進(jìn)晚餐,有意無意的問他是否感覺有什么好日子要臨近。他只是微皺眉頭,看著她說:公司最近的一個大項(xiàng)目快要結(jié)束了,那也該算是個好日子吧……
Part 2。
推著購物車,隨手挑選著上好的瓜果蔬菜。嗯,那西瓜又大又圓,凌云上班回來弄上一杯冰鎮(zhèn)西瓜汁不錯;那排骨很新鮮,可以弄些海帶排骨湯,最近凌云加班很是辛苦。想著想著,童心的臉色兀自暗了下來,明日就是他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了,以往,都是他們一起購物的……看著購物車內(nèi),幾乎都是凌云喜愛的食物,可是,他都有好幾個晚上沒有回來了。
獨(dú)自推著車,在林立的貨架中穿梭,眼神落寞而空洞。周圍的喧囂似乎與她無關(guān),曾經(jīng)想過婚后的生活會是如此,只是要真的面對時,心中竟如此苦澀。一直沉淀于自己內(nèi)心世界里的童心,沒有看到身前站立的高大身影,直到購物車遇到阻礙,她才迷茫的抬起頭,驚訝的失口喚道:楊傲學(xué)長。對面那男子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恩,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真的是好久不見?Х葟d內(nèi),童心看著對面的男子愈發(fā)的高大英挺,沉穩(wěn)冷靜,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想著以往的大學(xué)時光,忍不住嘆了口氣。楊傲揚(yáng)眉,不解的看她。童心笑笑說:沒什么,只是想起了很多年少時的日子。對了,你怎么會來A市呢?楊傲看著她依舊明媚動人的面孔,想起剛才看到她一瞬間,心都忍不住跳出來的強(qiáng)烈悸動。他斂住心神,緩緩道:公司有一個項(xiàng)目要跟進(jìn),我被調(diào)過來了。
童心了悟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望著漸漸降臨的夜幕,手中不自覺的攪動著咖啡,天要黑了,不知道凌云今天還加不加班。若是他回家,餓了怎么辦?望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和她食指上的鉆戒,楊傲內(nèi)心一陣抽痛,而話也就這般不經(jīng)意的脫口而出:他對你好嗎?童心眨眨眼,良久后才露出一抹微笑:嗯,很好。他繼續(xù)追問:那為何在商場你卻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并不言語,就在楊傲以為她會繼續(xù)沉默下去時,她的聲音才輕飄飄的響起:我也不知道。不知是時光變了,還是我們變了……
回到家,看著黑漆漆的房間,童心再次嘆了口氣。他,果然還是沒回來。打開燈,將所購置的物品整理好,便直接將自己拋上床,睡吧,睡吧,醒來后又是新的一天。凌晨2點(diǎn),凌云回到家,看著床上的童心,嘆了口氣。躬身,將她腳上的鞋和外衣脫掉,蓋上被子。順手脫下自己的外衣,躺上床,將童心擁入懷中。夢中的她好像睡的并不安穩(wěn),眼角一滴淚滑落,弄濕了彼此相貼的面頰。他用唇吻去她眼角的淚,手不停的在她背上輕輕拍撫。良久,兩人才相擁著進(jìn)入夢鄉(xiāng)。
Part 3。
童心是被手機(jī)的信息鈴聲吵醒的?粗帐幨幍姆块g,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鈴聲再次響起,她拿起手機(jī),是楊傲的信息,第一條“醒來沒”第二條“我在你家樓下!蓖牡难垌查g睜大,忙掀開被子下床,飛奔到窗臺邊拉開窗簾,看到對面街上那靜默等候的身影。梧桐樹碩大的葉子遮住了大片的炎熱,細(xì)碎的陽光透過縫隙灑在他的臉上,她竟有些移不開視線。像是感應(yīng)到了某人的注視,楊傲抬眼,剛好與她的眼神交匯。
心,頓時漏跳了一個節(jié)拍。她趕緊放下窗簾,忍不住罵自己,用著龜速也難以計(jì)量的速度打點(diǎn)一切。等到楊傲面前,饒是再有梧桐葉的遮蔽,他的額角還是滲除了幾滴汗珠。童心突然覺得有些慚愧,說:你其實(shí)可以在車?yán)锏鹊。楊傲笑了笑:上車吧,帶你去個地方。
他們?nèi)サ氖窃?jīng)的大學(xué),在校園里就那樣隨意的走著,任年少時的回憶泛濫。偶爾遇上熟識的導(dǎo)師,停下問候幾句。吃過晚飯,再次回來時,已是夜里9點(diǎn)光景。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jī)看了看,沒有電話,沒有信息,翻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什么也沒有。楊傲體貼的為她開門,她輕道了聲謝謝,便要上樓,卻被手腕上突來的力道止住了腳步。她回頭,疑惑的喚了聲:楊傲?
“你很傷心”楊傲看著她的眼睛,語氣無比的肯定“他連你的生日都忘了?”童心吸了吸鼻子,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聲音哽咽:除了生日,還有結(jié)婚紀(jì)念日。她一向都是溫柔得體的,在他的記憶里,總是會時不時浮現(xiàn)她的笑顏。如今,她竟然這樣哭了,在他的面前。楊傲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擁著她。誰也沒有注意,從他們車旁瞬間而過的燈光。
Part 4。
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那個時候,他說:和他離婚吧,和我在一起。她不知道當(dāng)時聽到這句話時有多震驚,直到楊傲的唇逐漸靠近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用力推開他,倉皇的跑上了樓。她知道,楊傲喜歡她,卻不知道他竟是個如此情深的男子。這么多年了,仍然對她念念不忘。雖然,很難過傷心,但是離婚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她沒開燈,看著這個曾經(jīng)溫暖的家如今一片漆黑,一時之間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涼。
忍不住撥了凌云的電話,良久對方才接起,“有事?”凌云略為清冷的聲音傳來。童心揚(yáng)起一抹苦笑,輕聲道:沒,沒事。我就是想問下,你今天什么時候回來?“手頭上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今天可能不回去了,你先睡吧,沒事我掛了”依舊還是那樣天經(jīng)地義的說辭,饒是脾氣再好的童心也忍不住拔高了嗓音:難道你都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嗎?她等著他的回答,覺得握著電話的手心里都溢出了汗,盡管看不到他,她似乎也能感覺到凌云揚(yáng)起的眉頭,對方靜默了好一陣,才幽幽說道:什么日子?我忘了。
忘了,他竟然真的忘了。瞬間,淚如泉涌,童心握著電話不住的抽泣: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們的……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你說過,你永遠(yuǎn)都不會忘的,可是你卻忘得一干二凈……良久凌云才嘆了口氣:別哭了,今年過了,還有明年不是!懊髂?”童心喃喃自語:如果你明年忘了呢,是不是還有后年?凌云,你變了!她深呼一口氣,說:我們離婚吧。
話一出口,連童心也嚇了一跳,只是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即使想后悔也來不及。世界瞬間安靜,只能聽到彼此傳遞的呼吸聲,好一會,凌云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隨便”接著是電話掛斷的嘟嘟聲。他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撲倒在沙發(fā)上,童心放聲大哭。
Part 5。
哭了好一陣,才隱約聽到門鈴聲。童心忙抹去淚水,整理好情緒,打開門,卻看到大束嬌艷的玫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青年從花后露出腦袋:請問這是凌云凌先生的家嗎?童心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大束玫瑰遞到她懷里,她連忙道:可是我沒訂花啊。小青年笑了笑:是凌先生訂的,除了花,還有蛋糕。本來是要送到望海別墅的,可我在那等了半天都沒人來,因?yàn)槲覀兊昃驮诹柘壬敬髽堑膶γ媛,于是我又折回去了凌先生的公司,可前臺小姐說凌先生今天老早就下班回家了。于是我問了凌先生家的地址,雖然晚了點(diǎn),但總算是送到了。
送走熱心小青年,童心將蛋糕放在一邊,捧著花坐到沙發(fā)上,花束上有一張小卡片,打開來看:凌云剛硬有力的字跡展現(xiàn)在眼前“愛你一生一世”。童心愣了愣,數(shù)了數(shù),剛好101朵。再打開旁邊的盒子,是一個精致的心形蛋糕。蛋糕上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字。童心頓時懵了,如果他不記得,為什么會事先訂好花和蛋糕呢!傲柘壬显缇拖掳嗷丶伊恕睙嵫∏嗄甑脑捦蝗婚W過她腦海,她捂住嘴,淚瞬間盈眶。天啊,她到底對凌云說了什么,說了什么。
從凌云公司出來,她已沒有任何力氣去想其他的事兒。他沒在公司,會去哪呢。想起剛值班的員工提起:總經(jīng)理除了忙公事上的業(yè)務(wù),還常往望海別墅跑。最近一個月他都在負(fù)責(zé)那的設(shè)計(jì)和裝修。望海別墅?會嗎?會是嗎?
Part 6 。
夜,愈發(fā)深了一層。海上,幾縷月光,柔柔的籠罩著天幕下的一片城市。而坐在沙灘上那一抹身影,卻顯得如此清冷孤傲。她知道,她一直知道,正是因?yàn)樗枪陋?dú)寂寥的身影,讓她生生心疼,發(fā)誓著要用一切的努力來溫暖他。輕輕趴在凌云肩頭,覺得他渾身清涼,也不知這樣坐了多長時間。
夜色里,兩人相偎著,不再言語。良久凌云略為清冷的聲音才響起: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就在這片海灘上,相互追逐,或者相偎著曬著陽光,看著大海。我記得你說過,希望清晨起來第一件事,推開窗,便能看到蔚藍(lán)的大海。當(dāng)時就在想,是啊,多好,若能在海邊有一棟房子,就能夠陪你過著閑適安然的時光。可是,是我忽略了時光的淡然無味,歲月的平凡瑣碎。在這樣的現(xiàn)實(shí)里,一輩子的相依相守是多么的難。望著他遙遠(yuǎn)飄忽的目光,她忍不住喚了聲:凌云……
他沒回話,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說著:你說我變了,也許吧。只是,我卻還沒變得將你完全拋之腦后。也或許,是你變了,你變得不再相信我了……
對不起,凌云,對不起……此時的童心早已泣不成聲。凌云轉(zhuǎn)頭看她,伸手抹去她臉龐的淚水,笑道:哭什么,你明知,你一哭,我就沒辦法了,吃定了我是不是?童心愣了愣,搖頭:不是,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手撫上凌云的胸口,抬眼望他:這里,還疼么?
握住她的手,凌云將童心摟入懷中,那樣的緊:以后,不許說離婚那兩個字。童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再也不說了!耙膊粶(zhǔn)在別的男人面前哭”童心抬頭看他:你看見了……話還沒說完,一個溫柔的吻落下,阻止了她所有話語。夜正深,而情正濃……
Part 7。尾聲。
A市機(jī)場。飛機(jī)已滑出跑道,升上藍(lán)天。
坐在窗口,望著窗外的白云,楊傲陷入了沉思。他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情景,是在學(xué)校的籃球場。他剛打完一場籃球,就見她拿著毛巾,一臉微笑的遞到他面前:學(xué)長,擦?xí)䞍汉拱伞H缁ǖ男v,溫暖純凈,他當(dāng)時不知是怎么反應(yīng)的,就這樣愣在那,一路看著她的身影奔到那年大一新生,也是籃球隊(duì)新成員凌云那兒,心,頓時刺疼的厲害。于是,他就這樣無可救藥戀上了她的笑容,她的溫柔。
畢業(yè)那會,他想趁著最后一段時日,向她表明他的心意,他的深深愛慕。只是,當(dāng)看見凌云和她攜手同行,她握著他的手是那樣的緊,仿佛凌云就是她的天,她的地。瞬間,他明白,有些緣分,終究不是屬于自己的。如今的她,很好,那便比什么都好了。
天很藍(lán),云很白。楊傲首次覺得如此的愜意輕松。也許,是終于放下了這些年的執(zhí)著與念想。流年悠悠,歲月無痕,那些青澀年代里的動人情懷,會在記憶深處,留下最美麗的一筆曾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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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一統(tǒng)計(jì)字?jǐn)?shù),才發(fā)現(xiàn)這么少字啊。還想分幾章發(fā)呢,結(jié)果一章就搞定了。
這是以前發(fā)表在新浪博客的短篇小說,情節(jié)比較簡單,原文地址文案里有標(biāo)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