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不成佛
【艷勢番】不成佛
[About:崇利明X花九卿]
[From:薪九]
[其他:第10篇艷勢同人,必須HE!(其實這是在提醒自己QAQ)]
“昔者先賢以一己之身渡人成佛,佛祖有割肉飼鷹以身飼虎之大慈悲,地藏有以身渡萬鬼地獄不空不成佛之大慈悲。你我不過凡人一世,效不得此般大義,為天下蒼生求個海晏河清,卻還擔(dān)當(dāng)?shù)闷!?br> 花九卿說這話的時候是在青幫津門堂口,青幫素來尚佛,家法中一項佛板一項蟠龍棍,他知道得甚是清楚。
他身后是巍峨大佛,金身玉琢的佛像端坐蓮臺無喜無怒無悲無怖,一雙眼只微開一線,慈悲而冷漠的注視著塵世,超然于凡俗之外。
很多時候崇利明會覺得,佛陀之所以無憂無怖,不過是摒棄了世俗情感。然而人生百載彈指即逝,若無這般鮮活灼熱的情感,便算是永世不滅,生與死又有何分別。
天人尚有五衰,凡夫俗子這幾十載的鮮活快意,大抵是其他任何事物所不相及的。
那時候金先生已過舫,花九卿不再是處處受制的太子爺,而是青幫說一不二的掌權(quán)人物,他立在佛下,一身素色雪錦勾勒出秀挑身材,鬢如鶴羽,風(fēng)骨卓然。
崇利明覺得花九卿是在金先生逝后的須臾間便成長起來的,若說之前還看得到他婉轉(zhuǎn)玲瓏手腕善媚喜黠的那點小聰慧,金先生逝后由他來一肩挑起整個青幫時便只剩了深沉城府與百般心機,那種艷麗到近乎浮華的衣飾自花九卿身上迅速退掉,他開始效仿當(dāng)年金大佬,著素著墨,神色清冷。有時崇利明看到花九卿立在那里,便恍如看到一把無鞘的刀,之前為防金先生忌憚所存留的那分圓滑被他親手拔掉,連皮帶骨蛻變得徹徹底底,鮮血淋漓。
——金先生是死在花九卿眼皮子底下的。
那日落霞里蒼紅鋪陳,他沒想到防了他一輩子的大佬在刺殺來襲時下意識的動作居然是護他周全,一聲槍響后花九卿眼底便只剩了漫天血色,然后他抬手,銀色的鋒芒自指尖躥出,小刀直把來襲者釘了個對穿,他冷靜的指揮唁三張把人拖到刑堂,隨即讓溫町替金先生止血,那一刻他覺得自己鎮(zhèn)定得近乎冷血。
只是在溫町說沒救過來的那天一夜白頭。
他記得金先生一直是防著他的,那人口中時時刻刻的提醒,“你是我從蘇州撿回來的,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薄俺岚蛴擦,想飛了?讓你手底下的伙計別了越界,否則莫怪我折你的翅膀!薄八懒艘粋小戲子你便覺得可惜,有什么資格來擔(dān)我整個青幫!薄熬徘,你讓我覺得失望!
然而最后,金先生說的卻是,“九卿,我將青幫上下悉數(shù)交與你。明琇不是有野心的人,你且護著她些!
那是金先生最后一句遺言,花九卿跪在他床頭,握著那人一分分失去溫度的手,很輕很輕的喚了聲“仲父!保上г贈]人答他。
很早之前,小小的花九卿坐在年輕的金大佬膝頭抱著一碗對方替他剝好的蓮子聽金先生講故事,有晦澀難懂的佛家禪機,也有熱血沸騰的青幫舊事,小小的花九卿把蓮子嚼的咔吧響,仰頭靠在金先生肩上連字都咬的含含糊糊,“仲父誒,這個故事我沒聽懂,你換一個好不好?”
然而十歲那年,他跪在滿堂不認(rèn)識的青幫列祖列宗牌位下跪了整整一個晚上,青石的寒意一分分從透進骨子,冷得幾乎要逼出滿眼的淚,然而天明的時候他看到金先生站在祠堂外表情冷漠的看著他,最終他只是垂眼,淡淡說了一句,“先生,是九卿之過,我自愿領(lǐng)罰!
金先生以近乎冷酷的方式磨礪出來的“卿十二”,如今終于成為了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人,不知他在天之靈是隱隱欣慰,還是會懷念當(dāng)年那個一口吳地方言語音輕軟的秀致少年。
崇利明伸手從他手中接過三支香,花九卿手指修長蒼白,三根紅色的貢香襯出異常鮮明的顏色來,“十二啊……”
“貝勒您說。”花九卿不看他,只是徑自把貢香入了香壇,裊裊輕煙里他看著之上佛陀的金身像,唇角一抹微笑似是譏諷。
“少來,爺早不是什么貝勒了!背缋餍σ宦暩ň徘浒严悴暹M香壇,“我說真的,你學(xué)不來地藏,就別玩什么以身渡鬼了,你直接就渡我得了!
他這話說的簡直像是玩笑,花九卿沒回答,側(cè)顏清冷如玉,偏生沒得半分潤澤,他眼尾一撩,如刀鋒般銳利自崇利明身上劃過,半晌啟唇,“我不信天地神佛,如何渡你!
“這還不簡單,你跟我回去唄,不過沒什么聘禮了。”崇利明依舊是那般說笑口吻,牽著花九卿往佛堂外面走,不過手卻被對方不動聲色的掙開,他也不在意,信手一指天際道,“我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錦衣榮華的正白旗小貝勒,沒什么金玉琳瑯廣廈千間,連帶那一丁點旗人血統(tǒng)的驕傲也早就扔到了天邊。渾身上下不過這顆真心值上二兩,你若稀罕便拿去!
這話說完,他等花九卿的回復(fù),卻見那人站在佛堂長明燈半昧的光影之中,面容沉靜。
花九卿面無表情,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波瀾不驚的如畫眉目那一瞬間漂亮的近乎妖異,有些泛白的唇略微動了一下,聲音很輕,“我稀罕?晌乙黄!
……
后來,紛飛的戰(zhàn)火在戰(zhàn)地上漸次點燃,崇利明從防線下來的時候看到那人押著幾車軍火物資,一身利落的墨綠軍裝。
“花九卿!你他媽瘋了!誰讓你來前線!你身邊那幾個混小子都滾哪去了!”崇利明把步槍從身上甩下來幾步奔過去,拉著花九卿以異常強硬的姿態(tài)往外帶,“他媽的,哪個連長放你進來的,老子一槍崩了丫!”
花九卿咬牙掙開他的手,陣地上炮火暫息,他指著那車軍火,八風(fēng)不動的鎮(zhèn)定,“崇少將,如今我是你的副參,由軍部直調(diào),你沒資格讓我走!
崇利明即將出口的話被他堵的干干凈凈,他喉結(jié)艱難的上下滑動了幾下,看到花九卿唇角慢慢展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把手伸出來攤到他面前,“貝勒,如今我來要回當(dāng)年的東西——不知您還愿不愿意給!
他看著花九卿一身軍裝,眉目依舊是那般凜冽如鋒的模樣,驀地想起數(shù)年前那人一句“要不起”,崇利明頓了片刻,把手伸進懷里掏什么東西也似翻找了半天,很隨意的把東西拍在花九卿手上,“喏,給你!
花九卿低頭,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慢慢收緊手指,就像握住什么最重要東西一般,用力到指節(jié)青白。
“貝勒……我,接住了!
崇利明看著他笑,忽然狠狠一把把人擁進了懷里,啞聲道,“你個傻子!
“地藏以身渡鬼,何嘗不是傻子!被ň徘漭p聲回答,“地獄不空不成佛……你我便來歷這人世悲喜吧!
那年的那座城,叫做武漢。
——終——
插入書簽
如果又沒看懂的孩子,我補充一句話,歷史上有場戰(zhàn)斗,叫【武漢會戰(zhàn)】。
最后的結(jié)果是武漢城破。
——對,就是崇利明和花九卿殉城。
好吧窩對不起你們它其實是個BE啊,實在寫不來HE默默哭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