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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封來自民國五十七年的信。
貝勒爺,他的五十七年,你等得到么?
內容標簽: 三教九流 民國 悲劇
 
主角 視角
崇利明
互動
花九卿
配角
可顏辛

其它:民國

一句話簡介:崇利明X花九卿,BE

立意:

  總點擊數: 1293   總書評數:2 當前被收藏數:17 文章積分:230,15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近代現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艷勢番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2881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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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勢番-民國五十七年的來信

作者: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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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五十七年的來信


      【艷勢番】民國五十七年的來信 Cp-崇花(BE)

      [About:崇利明X花九卿]
      [From:薪九]

      后來崇利明突然開始瘋狂的喜歡鳳凰花。
      是的,后來。

      那年他給花九卿寫信,隔著中華大地的萬里山水與直沖天際的戰(zhàn)火硝煙。
      花九卿的回復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簡練,“尚可!
      那人用的是淺草色的厚紋信紙,墨是最講究的松煙墨——其實若說上好筆墨,自該是湖筆徽墨,可花九卿偏好那家“云梓閣”的兔毛軟毫和描金松煙,早些時候崇利明也隨那人去瞧過,云梓閣的店主是個性子頗傲的少年,善使粗桿狼毫,寫一手流暢瀟灑的行草,店里分明是各種奇貴集典古董珍玩,卻棄如敝屣般隨意放置,遇到相投之人便可拱手而贈,跟花九卿的精細勁兒直是兩個極端。
      然而那年散了,便也不知這云梓閣主人之后的消息,他記得那少年臨走的時候一把大火將云梓閣燒了個干凈,火光外他拿著替花九卿買的一包筆墨孑然站著,看那少年在烈焰邊上噙著淚冷笑,說是寧將家業(yè)付之一炬也不忍此中華奇瑰落入蠻夷之手。
      之后他輾轉數地,與花九卿的聯系也曾幾度中斷,終不知那人是用了怎生手段再來尋他,一封封信總也不過那么幾字,“尚可”、“無礙”、“保重”、“望君珍重”。
      來來回回便是這么幾句,偶爾他回信打趣,說九卿你可頗是吝嗇筆墨,莫非怕是云梓閣那軟毫松煙盡了,便再寫不出這般清雋行逸的字?
      每每這般,花九卿便在回信時多加幾字,大抵不過是“記得添衣”、“夜露風寒”一類,寫的最多的一次,加了一句“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還是句無情無感的佛偈,讓崇利明哭笑不得。
      花九卿的字甚好,極漂亮的一筆小楷,風骨渾然,當真的字如其人。昔時他笑說多虧先生在我少時多加訓導,否則九卿這一筆爛字可入不得貝勒爺的眼。
      于是崇利明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微用力扶住筆桿,略帶出些力道隨著花九卿臨佛偈,他的字向來有些浮躁,雖不算張牙舞爪,卻也總是過分的行云流水,跟花九卿的字其實格格不入。那張佛偈被兩個人臨的頗不對味,崇利明看看說要么扔了我給你重抄,花九卿卻淡淡的笑,晾干了筆墨把那頁佛偈貼身裝好。
      再后來,聯系終究是淡了,崇利明想啊,他花九卿畢竟不是萬能,隔著這硝煙萬里,能有這一兩字平安已是萬幸不過,何能再求太多?
      那年,伺候他的小子在院子里移進來一顆鳳凰木,崇利明看著那樹筆挺挺的樹干順口多問一句,“這是什么樹?”
      可憐他半輩子戎馬,槍械火炮認的門兒清,平日里茶米油鹽醬醋茶卻總能弄得問題層出不窮,徒然惹人笑話。
      伺候他的小子也習慣了,一邊拿條布巾子抹抹腦門上的汗,一邊笑著答他,“這是鳳凰啊。爺,再過兩年開花了,保準好看!
      鳳凰啊……也不知這樹開花了該是個什么樣子?
      崇利明咂摸著,不知怎地便上了心。
      樹剛被移過來有些傷了根,第一年果然沒開花,崇利明坐在樹下陰影里看著綠茵茵的樹冠嘆了口氣,心里念著來年。
      結果來電依舊是滿樹翠綠,蓊蓊郁郁看不到半分朱紅。
      “這樹到底開不開?”他念著,然后又是一年。
      第三年夏,那棵鳳凰終于開花,高大筆直的鳳凰樹上綻開出鮮紅艷麗的花朵,像燃燒的火焰一般美得奪目,點點紅瓣隨風卷落,在地上敲出細微的聲響。
      落花有聲。
      崇利明隔著窗遠遠的看,在給花九卿的信里夾了幾片火色花瓣,遮擋住墨色的字跡。
      信里,他問,“十二,你什么時候回來?”
      收到花九卿的來信的時候,那人不曾回答他的問題,字數卻難得的多,細細筆墨說了唁三張的事,他說三兒終究是走了,我沒留住。然而這也是好的,總勝過在我身邊生死不測。
      崇利明看一會,把信收好,然后回他,“既知死生難料,你還不回來么?”
      信件石沉大海。
      來年春時,又收到花九卿的信,信里面的字略有些筆力虛浮,卻是簡潔依舊,“尚安,珍重。”
      信來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崇利明念著那人的名字,看著院中的鳳凰,有時候會默默笑出來,伺候人的小子問他,“爺,可是看見了什么有趣的?”
      崇利明靜默片刻,只是笑笑。
      那小子有時也會問,“我說爺啊,您可得等到什么時候?這世道亂的,不知哪天才是頭哎!”
      “他不回來,我等便是!背缋鞯痪,那小子抓抓腦袋,便也不再說話。
      可顏辛到崇利明的宅子的時候神情冷淡,向來溫和好脾氣的人那天臉色差的出奇,院子里的小子不敢湊過來,只好眼睜睜看那人一身戾氣踹開了崇利明的門。
      “小貝勒,你到底走是不走?”他開口,這么一句話。“共軍馬上就打過來了,不跟著上臺灣,您跟這兒種蘑菇?”
      崇利明看著他笑,“終是等不及么?阿辛,你和容哥兒走吧,我等他回來,便去臺灣找你們!
      “你等誰?”可顏辛一掌拍到桌子上,茶盞驟然碎裂,“你還要自欺欺人多久?。磕阏f話。 
      崇利明從手邊拿出個盒子,櫻桃木蓮花狀,連棱角都被長久的摩挲變得圓潤光滑,他打開盒子,取出一封封淺草色厚紋信紙的來信,“十二再過一陣兒就回來,那時候我?guī)ヅ_灣找你們!
      他一封封的看,如數家珍,“你看,民國初年元月的……民國三年肆月的……民國四年冬月的……民國九年叁月的……這封,是民國十一年陸月的。對了……這個,民國二十一年柒月的……還有……”
      他每數一封,對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最后那封“民國三十七年臘月”,可顏辛忽然無可抑制的笑出聲來,眼淚順著臉頰躺下來,一滴滴的,慢慢敲在地上。
      “怎么了,阿辛?”他茫然去問。
      可顏辛手指震顫的指著那些信,嘴唇抖得說不出一個字,他抬起手狠狠抹了把眼淚,聲音喑啞,“貝勒爺您要等是吧?那你好好等!”他回身甩下身上的包袱,指尖顫抖著往外拿東西,雪花片一樣的信被他大把大把的往外扔,崇利明愣了一下,俯身去撿那些信。
      信上依舊是他熟悉的字跡,淺草色厚紋信紙,云梓閣的軟毫松煙墨,連信封口那個“卿”字紅印都分毫不差。
      信上寫著不同的日期,民國三十八年玖月,民國三十九年元月,民國三十九年捌月,民國四十年貳月,民國四十一年柒月,民國四十三年伍月,民國四十四年拾壹月……最后一封是民國五十七年貳月。
      可顏辛冷冷問他,“貝勒,您告訴我,民國何來五十七年?他的五十七年,您等得到么!”
      他不及去答,伸手拆開封了蠟的信封,拿出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厚紋信紙,略有些泛黃的淺草底色上,濃重的松煙落下兩個筆力秀致卻輕渺的字,細看時便覺的似乎每筆之間都要間隔許久,墨色濃淡筆力粗細都不甚一致。
      只有四個字。
      永訣。勿念。
      崇利明抬頭看向窗外的鳳凰花,時值九月,鳳凰花早就凋零干凈,可他卻恍惚看到一樹火紅,翩然而落,如火焰,轉瞬燃燼。
      依稀看到有人站在鳳凰樹下,一身緋色華服鋪展如四月韶光,衣服下擺繡著大片恣肆綻放的鳳凰翎羽,金線交織出最奪目的光彩,那人眼尾微揚,凜冽如青鋒徑破寒冰,只是一個微笑便已占盡全天下的風華。
      他的淚,猝然就下來了。

      民國初年,上海,金氏老宅。
      花九卿手中的筆落下去,濃重的松煙墨在他身上帶出一道墨色痕跡,可顏辛聽到聲響匆匆回頭,看到那人似已支撐不住,虛脫一般靠回軟墊。
      花九卿臉色如雪蒼白,眉眼依舊是驚人的艷麗,他微笑著看向可顏辛,語音低微模糊,“這些……已按時日列好……就勞煩辛先生了。能騙多久……便也是九卿……賺到了……”
      民國初年冬月,花九卿卒于肺癆。時年二十一歲。
      按其遺囑火化,骨灰葬入西湖。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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