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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殺生丸,你也有感性的一面啊……”
其實(shí)我只是想要在這不知道何時終止的生命里,多擁有一些關(guān)于你的記憶。若是沒有醒來,那么死去只不過多了一點(diǎn)遺憾。可是醒來,卻成了這永世的羈絆……
那個時候,殺生丸把她從河中救下,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背后是她感受到的來自于他的溫柔,細(xì)微的無法察覺,可是她是這樣的感激他。第一個救他的人,一個在她心里唯一在乎過的人。
是在關(guān)心她么。不是錯覺么。
那么,當(dāng)她奪回了心臟找回了自由,卻失去生命的時候,他的惋惜,是真實(shí)的么。
她不奢望,最后一次離別,還能醒來看到他的眼眸。
他,還會救她么。
“殺生丸,神樂死的時候,痛苦么?”
“她是笑著離開的”
她是笑著離開的。其實(shí)他明白,她心里的悲傷比奈落的瘴氣更加強(qiáng)烈的侵蝕她的身心。她那么渴望自由,可是得到的那么慘烈。他也為她不甘。
還有更多的話想要說卻也來不及了,這世界本就沒什么值得去在乎的東西,死對于她是解脫。
殺生丸這樣想著,無奈的自我安慰。
如果死是解脫,自己為什么救下她,為什么維護(hù)著她,為什么常想起她笑容里的溫柔嫵媚,又為什么現(xiàn)在痛苦得有些失去自我。
是另一個世界太過美好么,為什么你離去,卻未留下歸期?
“殺生丸大人,你要去哪?”玲和邪見同時望向殺生丸。
“你們在這等我,我不會去太久”
說罷,身后升起蘭色的光華,他連同這道藍(lán)光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西國。
“咦?殺生丸,怎么回來了”庸懶而甜膩的聲音響起。
殺生丸蹙眉“母親,我要冥道石”
“為這個?”妖艷的女子取下掛與脖頸的石頭丟給了殺生丸“拿去吧,反正當(dāng)初也是你父親讓我?guī)湍惚9艿摹?br> “用冥道石和天生牙的力量,是不是就可以打開通往冥界的路呢?”
“恩?冥界?”女子疑惑的說“你要去冥界做什么”
“不關(guān)你事”冷漠的回答
“我至少還是你的母親吧,冥界不是說去就可以去的地方”
“去冥界尋求天生牙更高的力量”
“真是去尋求力量那么簡單么,或者你說是去為了救人更直接點(diǎn)吧,殺生丸”女子挑眉看著他,自己兒子的事她一清二楚
“我的事你不要管”
“石頭給你,要怎么做隨便你”
殺生丸接過冥道石,抽出腰間的天生牙,立刻感受到了石頭和刀產(chǎn)生的共鳴。
他猛然一揮,天地之間出現(xiàn)豁大的裂口,黑暗填滿的深淵死一般的沉寂。義無返顧,他縱身躍下。
如果這是此生擁有你最后的機(jī)會,我殺生丸如何也不會放棄。
墜落。一直墜落。無窮無盡的黑暗里哪里才有她零碎不堪的魂魄。
地面散落著龐然大物的白骨,頭頂開始盤旋著可怖的只有骨架的飛鳥,殺生丸順著冥道往黑暗更深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各處剛脫離□□的魂魄聚集和消散的地方。
“神樂!”他焦急的脫口叫到。密密麻麻的靈魂在腳下的深溝里擁擠著匯聚然后沒有預(yù)兆的徹底消散。
“神樂!”他躍入深溝,穿梭于因他出現(xiàn)而慌亂的魂魄中。
沒有回應(yīng)。
“神樂。
他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一向高傲而強(qiáng)勢的他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狼狽過。
如果聽得到,如果在這里,為什么不回答我?
“神樂!”
是不是來遲了,是不是他想要抓住她的機(jī)會徹底失去了。
“殺生丸”
真真切切的聽到有人這么叫他。
他順著聲音找去,看到了剛聚集起來的魂魄,還有那熟悉的笑容。
“殺生丸”
最終他還是來了,又一次在她墮入無窮無盡悲傷的時候拉住她無力承受的苦楚。
你還是來了
你為什么要來呢
這次是真正的,為了我而來的啊。
“謝謝你,殺生丸”神樂開心的笑著
“跟我走,快”
殺生丸拉起她的手飛快的向上飛去,趕在魂魄消散前離開冥界。
冥界的入口閃爍著微弱的光,可是在二人快接近的時候,光突然消失了。
一個龐然大物徹底擋住了去路,遮天蔽日。
二人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只和殺生丸一模一樣的妖犬。
“殺生丸,強(qiáng)行帶走冥界的魂魄,做為你的本體的我,就不得不親手殺了你”犬妖開口道。
“我的路,誰都擋不了”
他握緊神樂的手,直沖向犬妖。
犬妖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神樂,拉著神樂的手抽不了刀,殺生丸只能自己去擋,尖利的牙刺穿肩上的皮毛直至□□,鮮紅的血液侵紅了他的衣服。神樂不禁將握著自己的手抓得更緊。
她告訴自己,只需要這一刻,死對于她真的沒有遺憾了。她感受著握緊自己的那份倔強(qiáng)力量背后無法言喻的愛。
他剛才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
他對她說“跟我走”
跟我走。
她多么深切的盼望著他的出現(xiàn)盼望可以多留給他一些自己的回憶,她一直以為這是一種一相情愿的奢望。
死后什么都擁有了。心臟,自由,甚至是他的愛。
靈巧的閃過犬妖,出口的光亮又出現(xiàn)了。殺生丸毫不遲疑的飛身而出,緊緊的將神樂一同帶離了冥界。
犬妖卻未善罷甘休。窮追不舍。赫然出現(xiàn)在剛回到現(xiàn)世的二人面前。
殺生丸放開神樂,抽出天生牙,向犬妖飛速砍去。
被犬妖咬過的傷口汩汩流著鮮血,時間不多了,如果再不把冥界入口封起來,神樂的魂魄還是會被帶回去。
“殺生丸,這個女子注定要死,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費(fèi)的”
“閉嘴!”天生牙揮去,將犬妖砍成兩半,但是立刻又恢復(fù)了原狀。
“我是你在冥界的鏡像,你是殺不死我的”
殺生丸不語。一刀一刀揮下,開裂得傷口又重新愈合。
神樂虛弱得坐在一旁,想要揮動手中得扇子卻也無力。
他真實(shí)得握著她,為她戰(zhàn)斗著。
他真實(shí)的,在保護(hù)她。
身體,又開始潰散了。
殺生丸回頭望著自己,神情凝重。
“如若殺不了你,我就強(qiáng)行關(guān)閉冥界”殺生丸將冥道石丟了出去,天生牙揮下,冥道石支離破碎。
冥界入口忽然響起天崩地裂的巨響,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著犬妖,把它往深淵脫去。
這個女子的魂魄不能被帶出冥界,破壞了冥界規(guī)則的殺生丸,作為他的鏡像的自己,就不得不灰飛煙滅。所以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再出現(xiàn)于現(xiàn)世。
在被拖入深淵的一霎那,犬妖用盡最后的力量將利爪插進(jìn)了神樂的魂魄。
殺生丸用天生牙斬向它的巨手,裂隙合上,犬妖的手也如幻想般溢散。
靈體本就不穩(wěn)定,這重創(chuàng)基本打散了魂魄的匯聚。
神樂無奈的苦笑。
雖然剛才那一擊她是感受不到絲毫疼痛的,然而心里為何又開始疼痛起來。
殺生丸把天生牙插回腰間,蹲下,忽然抱住了神樂。
神樂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所措這突如其來的悲傷。
“為什么,還是不行!睔⑸栌挠牡恼f著,掩飾不住心里的哀傷。
“不過,還是謝謝你,殺生丸”
神樂輕輕靠在他的懷里,手撫上他剛才戰(zhàn)斗時留下的傷口,干涸的血那么突兀。
此生離你最近的距離,我還有什么遺憾的呢。
潰散,潰散……又要這樣離開了……
“還會,笑著離開么……”
看不見殺生丸的臉,她多想知道這樣哀傷的語句下是怎樣的表情。
還會,笑著離開么。
還會,離開么。
“嗯,還是沒有辦法留下來啊”
神樂笑著,像第一次死去那樣笑著。你要記住的,是這樣的神樂。是堅強(qiáng)倔強(qiáng)勇敢且愛著你的神樂。
“該走了吧……”看著越來越透明的靈體,神樂說著,手環(huán)住殺生丸,此生最后的力量,此生最后的想念,此生最后的笑容,都給了你。
只是想要最后抱緊你。
最后抱緊這得來不易的溫柔。
風(fēng)也帶不走我對你得思念。
我是笑著離開的,殺生丸。
謝謝你。
多久,這樣抱著有多久,懷里一空,心里一空。
她終究還是離開。
徒然的抓住胸口,雖然沒有流血,為什么還那么痛。
記得你是個風(fēng)一般的女子。
記得你曾經(jīng)來去自由。
記得你一顰一笑。
是那個世界太過美好么?為何你離去,卻未留下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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