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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轉瞬
從前,有一麗人,明眸皓齒,笑靨如花,她生活在十八亂世王朝中,她和所有豆蔻年華的女子一般,在溪邊浣紗,做著英雄美人的夢。
此女姓虞,單名一個落,又有人稱虞姬.......
虞姬這輩子最大的過錯,就是認識了項渝。
那一天,風和日麗,柳風習習。
虞姬正在家里品讀詩詞,雖是家庭貧窮,但好歹祖上也是書香世家,絕不能丟了骨子里那份氣度。
三月的風,是暖的。桃花簌簌飄落,落于白紙黑字之中,染了一分墨香。
虞姬抬頭,看那漫天花雨,觸景生情,紅唇輕動,吟出一首略帶幽怨的詩詞。
“花謝花開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而在紛紛灑灑的花瓣之后,一男子提劍而來,腳步有些不穩(wěn)。
虞姬的眸子漸漸明亮起來,那個人的輪廓也越見清晰。
墨黑如緞的長發(fā)只是用了條三指寬的白色帛帶束著,可不知為何,那長發(fā)竟有些凌亂,帛帶與發(fā)束一同隨風輕揚,如遠山幽谷般沉靜出塵。
身上只是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衣,但那種溫文儒秀的清雅高貴之氣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可那白色衣服上卻沾著點點紅色,如一朵朵妖嬈開放的花。
虞姬驚住了,雖從小被父親按大家小姐來教養(yǎng),可畢竟是生活在鄉(xiāng)野之中,沒見過世面,更沒見過這樣的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
男子將劍插入土中,靠劍而立,朝虞姬看來,微微一笑,那淡淡的笑容有一種力量,而讓人的心變得溫暖。
天地間的事物都黯淡了下去,仿佛只有這一笑。
虞姬看得癡了。
他溫和一笑,“姑娘不必憂心,我姓項名渝,并非歹人,現(xiàn)下受了傷,希望能借姑娘庭院一用,等我調息好,自會離去!
虞姬傻傻的點點頭,可半響,才發(fā)覺自己這樣盯著人家公子十分不禮貌,轉過頭去,故作鎮(zhèn)定,“公子傷很重,外面風大,不如到里面去吧。”
他微微蹙眉,看著過來攙扶的虞姬,憂心道,“這怎么好?有損姑娘的清譽......”
“公子不便擔心,家父不在,而且我家偏僻,沒有人會來!彪m然說是這樣,可虞姬卻覺得自己的心,如有小鹿般亂撞。不禁斜眸偷偷看項渝的側臉,那劍眉鳳眸,明明如此不相配,卻在他身上如此美好的融合。
只偷偷看了一眼,虞姬又低下了頭去。
于是,在這個溫暖的下午,妙齡女子,春心萌動了。
很多很多年后,虞姬想起那個下午,依然會禁不住一嘆。
如果當時,沒有救他,該多好?
項渝在虞姬家逗留了三天,這三天里,虞姬心里對項渝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這個男子,有著雄心壯志,想要推翻暴君,重建帝國;他更會琴棋書畫,品茶論道,連虞姬都自愧不如;他細心,會在虞姬手被油濺到的時候為她上藥,會在她無聊的時候給她講外面的故事。
三日后,項渝走的時候,只給虞姬留下了一塊玉佩。
“姑娘若是有難,不妨拿它來找我,不管是什么,項渝都會竭盡全力!
于是,虞姬問了她這輩子最大膽的話,“包括娶我?”
項渝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深邃起來,這雙澄澈的眸子,不管是誰,都會癡迷。他的聲音里帶著溺愛,卻又像是從遠久的時空而來,“是!包括娶你!”
虞姬目送項渝的背影,消失在這漫天花雨之中。
項渝離去了,留下虞姬,虞姬還是虞姬,依然會在每天早上去浣紗,下午喂完雞鴨便拿起幾本偷藏的詩書在那桃花樹下看書,可是,卻再也沒有吟過那般幽怨的詩詞。
那般完美的人,是不是就會成為我的夫君了?
可是虞姬知道,父親是不會允許的,父親只想自己嫁給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平平凡凡的過一生。
父親這個人,虞姬看不懂。
虞姬沒有母親,這是父親告訴她的。父親的眸子一直是低沉著的,常常會在下午去后山看云霧。
父親長相俊美,又飽讀詩書,當然有不少女子芳心暗許,即便父親已經有了這么大的她。
可是那些女子再美,父親也不會看一眼。
后來,暴君無道,軍心渙散,鄰國的軍竟然一夜之間攻打了進來。
虞姬的小村子離疆域線很近,自然,那軍隊也到達了虞姬的村子。
虞姬從前聽項渝說,鄰國的人,是殘暴野蠻的。這時,虞姬才知道,他們就像是野獸,將那些逃脫不了的老人小孩兒撕扯,只留下一地的血肉。
父親那晚將她藏進米缸里,輕輕告訴她,“躲在這里,不要出來!
父親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虞姬躲了一天一夜,等外面再無聲音之時,才從米缸里出來,緊緊的握住玉佩,她想,她要去找項渝。
可是,到了外面,她才知道日子多么艱難,可是心中有那么一個信念支撐著她,項渝......
虞姬聽說,有人起義,領頭的,叫做項渝。
一定是他!
可是,她又聽說,那項渝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在身邊,據(jù)說是他的表妹。
這個世間,表哥表妹,其中的情愫,是紊亂的。
可是不管怎么樣!她都要賭一把!她什么都沒有了。
她找到項渝的時候,項渝已經不認得她,眼里滿是疑惑。
心里涌上一陣悲傷,她拿起玉佩,項渝的眸子立刻明亮了起來,“虞姬?!”
“你......愿意娶我嗎?”
他是君子,她知道,所以他一定會信守諾言,即使他再愛那個表妹。
她知道她很卑鄙,可是項渝也娶了她,婚禮很簡單,只是找了兩件紅色衣裳,找了個老者證婚。
甚至連蓋頭都沒有。
虞姬在婚宴上第一次看到了那個表妹,她才知道什么叫做驚為天人。
表妹秦氏,家庭貧寒,出于農家,本沒有名字,可她愛看書,于是項渝給了她一個字,書。她一顧一盼間,都是風情。
墨藍闊袖半掩了一雙白生生的手,肌光似雪,可以讓任何羊脂凝玉黯然失色,那雙手纖柔秀美,十指尖尖,她執(zhí)起茶杯,水氣朦朧,煙波飄繞,將她襯得似夢似幻。
可是,她一直低著頭。
這樣的美人,讓虞姬有了一種挫敗感,是啊,郎才女貌,明明他們才那么登對,自己.....好像不應該出現(xiàn)在里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在夫妻相拜的時候,虞姬終于看到秦書抬起了頭,眼睛里是滿滿的憤怒。
內疚從心底涌起。
這一夜洞房,虞姬卻并不覺得有多么開心,顯然項渝也是。
第二天醒來,枕邊卻沒有人。
尋來丫頭,卻只得丫頭一句,“當然是去找書姐姐了!不過是倒貼上來的貨,也好意思問?”
虞姬在這一天,哭了。
在所有的眼中,她是不堪的,人家秦書和項渝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偏偏鉆出了一個自己,自己就是那個拆散鴛鴦的壞人。
她知道自己錯了,可她也很認真的去補償。
她努力當好一個賢妻,甚至去接觸軍事,為了項渝學管賬,為了項渝,她愿意行丈夫之事?墒,做得再多,她也不過是個多余的。
半年時光匆匆而過,而項渝休息在她房里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
原來,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這一天,她決定去找秦書。
可她來得很不巧,她看到的,只是兩人相依在廊下。
女子手里執(zhí)筆,男子的手從后而來,圈住了身子,帶著她的手,教她寫字。
“虞......落......那個姐姐的名字是這樣寫的嗎?”秦書揚起下巴,甜美一笑。
“恩!表椨宓幕貞,用下巴磨蹭著秦書的額頭,“書兒,你喜歡虞姐姐嗎?......”
秦書放下筆,“我好喜歡她呢!可是....姐姐從不來看我,好像從來不喜歡我......”
項渝不答,只是冷笑一聲。
虞姬垂眸。
“那些丫鬟也不喜歡她,她們說哥哥應該娶我。項渝哥哥,你喜歡她嗎?你為什么娶她?”秦書眼里滿是好奇。
項渝暗暗嘆了一口氣,“唉,我以前不過一句戲言,她居然信了,可是她家園被毀,父親被殺,舉目無親,我不娶她?還有誰能娶她.....”
原來,只是同情和憐憫。
虞姬心里的不甘沒有了,那么天真的一個少女,她沒法去怨恨她。
一句戲言。自己卻當了真。
這半年,他們能算是夫妻嗎?
虞姬回屋,收拾好細軟,執(zhí)筆寫下了一封信,“項渝,與你夫妻半年,我心足矣,你心系秦書,我愿離開......”
這時,一股難受涌上心頭。
虞姬皺眉,去請了大夫來,卻只換來一句,“恭喜夫人,夫人有了......”
有了?
她有了項渝的孩子了?她欣喜若狂,可立馬冷靜下來,“大夫,請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是!”
她想,她要用自己的孩子,去讓他分她一點點愛,她不要太多,一點點就好。
第二天,秦書來她這里喝茶。
秦書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問了一下她的家世,最后不忘填上一句,“姐姐和項渝哥哥是怎么認識的?”
她輕笑,眸子里都是甜蜜,“我救了他!
“誒?!”秦書驚了, “那不是項渝哥哥以身相許?”
虞姬羞紅了臉。這個少女,怎么能這么輕易的說出這些話來,如果自己.....自己也能像她這樣無拘無束就好了。
秦書又說了一些話,離去了。
當夜,虞姬感覺肚子抽痛,不停的床上翻滾,卻喊不出一點兒聲音。手輕輕一摸,是殷紅的血。
孩子.....沒了.......
可是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卻看見項渝滿臉憤怒的站在她的面前,滿臉陰厲,“你對書兒做了什么?她怎么無緣無故昏倒了?!”
秦書......昏倒了?
“她昨天什么也沒吃,只喝了你的茶,回到院子里就昏倒了.....”
不是我......
可嗓子卻發(fā)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你嫉妒書兒?所以害她,是不是?”
不是我。
為什么你就不肯信我呢?
虞姬的淚落下。
“別哭了,我算看清你了,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項渝憤然離去,只留下了一陣風,風吹來,冷冷的,如同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她沖出門去,抱住了他的腿,“不是我.....我的孩子.....也沒了......”
“孩子?”項渝突然動搖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抱著虞姬上了床。
后來,項渝尋來了那個當時診斷虞姬的醫(yī)生。
虞姬的意識模模糊糊的,她聽見帳外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話。
“夫人找我診斷過?.....不可能!夫人沒有找我診斷過。不過夫人前幾天倒是找我要了幾顆落血,此藥有偽造小產的功能!
“哼!她還敢騙我!”
........
這一天以后,她再也沒有見過項渝。
只是一個人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著稀粥。
項渝不相信她小產,沒有給她良好的照顧。她吃著簡陋的食物,身子越來越差。
她用了五天的時間,才想明白了這件事。
是秦書.....
她是真昏倒還是假昏倒她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收買了那個大夫。
沒想到,那天真的笑容背后,是那么深的心機。
一個月后,項渝來到了院子里,送了一壺雞湯。
“這是書兒為你做的,我勸你最好別再動她。若不是書兒勸我,我是不會來的。”項渝說完這句話,便自己走了。
在設計害了自己之后,還假惺惺的為自己求情?
后來,虞姬的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了。
再后來,項渝推翻暴君,自立為王。
她理所當然的入了后宮,可卻并沒有封為皇后。
她入宮的第二天,項渝娶了秦書,給了她一個隆重的婚禮,虞姬以病為由,沒有去觀禮,但看見那漫天璀璨的煙火,只覺諷刺。
可是,她的等級,卻高于虞姬,很多很多。
秦書被封為三娘娘。
“呵!庇菁牭竭@個消息后只是對著自己冰冷的寢宮一笑。
她也沒有被封為皇后。
她真的太天真了,以為除掉了自己這個正妻,就可以成為皇后,她可是農家出身。
虞姬心變得扭曲,她沒有勇氣去害她,但每當她聽見她不好的消息,她都會開心的笑。
一個男人,即使再完美,成了君王過后,也會不滿現(xiàn)狀。
項渝娶了不少美人,甚至娶了鄰國公主為后,他左擁右抱,沉迷于此?峙略缇屯饲貢税?
你也有今天。
虞姬冷笑。
她以為自己后半生都會在這個冷清的宮殿里度過,可是事實卻并不是如此。命運總愛捉弄她。
一次一個女尊國度的女王爺來此,她作為妃子,自然也要出席。
可是,那王爺卻看見了她掛在腰間的父親留下的玉佩。
她很激動,握住她的雙臂,“你的父親......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愣,隨后答道,“虞青。”
女王爺一下子抱住了她,竟然哭了起來,“我的女兒!”
她一下子明白了從前父親的落寞從何而來。
虞姬是聽說過這個王爺?shù),風流,有不少侍郎,父親那樣清高的人,怎么會自愿成為她的侍郎?
她記得父親對她說過,“女兒,記住,不要入皇家,與其成為眾多人中的一個,不如離去,讓她永遠記住你。”
可惜,她還是入了皇家。
女王爺來得很快,去得也快,畢竟女王爺,不止她一個女兒?捎菁У纳顓s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被封為婕妤,僅僅次于皇后,而項渝,也日日留在她這里,她依然是好言相待,直到他膩了她,離去了她。
風華都埋送在了這皇宮之中,皇宮,哪里是榮華富貴之地?不過是黃金砌成的墳墓。
如果可以,她那一天下午不會救他。
這一年冬天,很冷。虞婕妤寢宮突然失火,虞婕妤成了一堆焦炭。
皇上甚至沒有看那尸體一眼,只是吩咐好好埋葬,又投入了溫柔鄉(xiāng)中。
后來,城南的尼姑庵里突然多了一個帶發(fā)修行的尼姑。
青燈古佛,女子的歲月便在那念經聲中度過。
“花謝花開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一朝春去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后續(xù)。
很多很多年后,虞姬的丈夫抱住虞姬,“你沒有后悔嫁給我這個無權無勢的人?”
虞姬淺笑,“不悔!
其實有些人,只適合思念,不適合陪伴。
有些回憶,也是如此。
“唉,你這么好一個賢妻,皇上怎么會那么傻?”虞姬丈夫輕嘆。
虞姬幸福的靠著虞姬丈夫,這個人,是她的夫君,是項渝父親的私生子,雖然和項渝一模一樣,性子卻是完全不同的。
虞姬在尼姑庵里認識了他,一開始愛上他,卻是有替身的成分,可如今,他只是他。
虞姬勾唇一笑,“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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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在空間里看到了這個。
本想刪掉了空間里的日志。
終究還是舍不得。
僅以此文紀念我的初中時代。
當時我和秦書還有另一位妹紙是鐵三角,很好很好的關系。
可再好的友情也敵不過時間。
這是當時在班上玩的類似于角色扮演的游戲。
后來我把這個惡搞故事寫了出來
我把當時我們演的劇情寫了出來。當時我們關系賊好,洗碗都一起去洗。
另一位妹紙是項渝,秦書還是秦書QWQ
現(xiàn)在情隨事遷,想來真的應了文中的種種關系。
三個人的友情,總有一個是沒有名字的。
很可惜,我就是那一個。
現(xiàn)在也沒有聯(lián)系了。不過我不會忘了他們的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