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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死了。
再次醒來時,周圍已是一片暗無天日。毫無疑問我是在地獄。
接著便有幾個力大無窮之人(其實(shí)更應(yīng)該說他們是鬼,只是用“鬼”一字不免有些生澀難聽,便暫用“人”字替之。),扯著我的手臂,硬拉著我往前走,我用力的想要掙脫他們,卻始終無能為力,只能一步步地朝未知的前方走著。我試圖同那幾人用語言交流,可他們既不看向我,更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只得作罷。
很快的我們便到達(dá)了一處地方,這里顯然是他們的目的地,因?yàn)槲腋杏X到他們牽制著我的那幾只手漸漸的放緩了氣力。我放眼望望,此處象是法庭,席位上正寥寥的坐著兩三人,還有一名法官打扮的,正怒目圓睜看向我,極象是要審我。
我心道奇怪,我生前雖非老實(shí)厚道之人,但顯然也并無大惡不可赦之罪,卻不知今日死后為何要被審?
還未等我問出心中所想,那法官似的人便大聲吼道:“你可是犯人夏曉崢?”
我回答:“鄙人正是夏曉崢,卻不是大人您所說的犯人!
那人可能是覺得我耍無賴,也不在意,又問道:“夏曉崢,你生前胡亂搞同性關(guān)系,理應(yīng)受□□撕裂之重罰,你可知罪?”
我明白了。
我生前的確如此人所說,是個同性之愛者。
我隨即答道:“大人,想必這其中定有誤會重重。世間之人,非異即同,與人相知相愛,豈管是同還是異,何罪之有?再者,鄙人生前只一個情人,又何來的胡亂搞之說?如此說來,大人豈非無中生有?”
那人果然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哪里來的無賴!本官再問你一遍,你可知罪?”
我聳聳肩:“大人,請恕我不能認(rèn)罪。鄙人相信,您——是一位賢臣,而非貪官昏君之輩,您——何不先聽一聽鄙人的申辯,再決定有罪與否?如說完后,大人仍認(rèn)為鄙人有罪,那鄙人絕不再狡辯!
那大官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就聽聽你的詭辯之言也罷,不過你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你可明白?”
我又道:“在此之前,請您允許我在申辯中不再使用尊稱,因?yàn)槟菍?shí)在太累人,您知道,人間并無此習(xí)慣。”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謝過他,便開始講述起來。
“我生前那情人,姓林,單名一個豫字。我與他在大學(xué)相識,那時他是一個花花公子,每日每夜游戲人間,不誤正途。我雖心有厭惡,卻不好表露在外。您知道,人類就是這么虛偽,人前贊你夸你上了天,人后便捅你數(shù)刀讓你下地獄。這個林豫,我本與他并無多少瓜葛,誰知有一日,此人來找我,一開口就是要與我交往之類的云云。說實(shí)話,我當(dāng)時是非常之震驚的。同性之愛并不普及,甚至被他人認(rèn)為是病態(tài)的存在,我在此之前,也從來沒有想過此問題。當(dāng)然,我雖不想得罪于他,但還是婉言的拒絕了他!
我清了下喉嚨,繼續(xù)說道:“誰知,這個林豫,他非但沒有因此放棄,反而更加熱烈的追求我。一天晚上,大學(xué)同學(xué)聚會,我們都喝醉了酒,只記得同學(xué)一個個的走了,只留下我們兩個在那間房內(nèi)。后來的事情,就實(shí)在是記不清了。第二天早上,才發(fā)現(xiàn)我們早已經(jīng)——”
“從那以后,我便試著開始與他交往。其實(shí)說是交往,倒不如說是□□上的交往,我與他在一起,除了交合之外,也并無其他事情可做,再加上他技術(shù)實(shí)在很好,我也就與他在一起了。但是大人————您方才說,我胡亂搞同性之愛,這實(shí)在是委屈了我的,要說定罪,這個林豫才更是有罪!
那大官看我一眼,奇道:“咦,難道你們不是真心相愛,才與之交合?”
我笑,“大人,此話差矣。要說相愛,也只是這個林豫單方面的而已,與我何干?他一天到晚總是說愛我愛我,實(shí)在讓人困擾!
大官挑眉:“哦?這么說,你對他其實(shí)并無感情?”
“是,一切都只是林豫的單戀。大人,現(xiàn)在,你可還認(rèn)定我有罪?”
那大官冷笑一聲。
“夏曉崢,你的情人也太可憐了,不過,你還真的認(rèn)為他喜歡你?”
“是的,我確定。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那好,”大官冷哼一聲,“我就給你看看,你的情人到底有多么的喜歡你!
隨即,他命人放了一段人間的影象。這段影象里的畫面正是我生前情人林豫的現(xiàn)在的生活。他的身邊有一個女人,長的十分美麗,那女人邊走路,邊靠在了我那情人的肩膀上。。我不禁睜大了眼睛。
“豫啊,”那女人叫著我情人的名字,說道:“你還真是沒良心,聽說你舊情人才車禍去世沒幾天呢。”
那林豫呵呵的笑了幾聲。“你說那個夏曉崢?他怎么能和你比?死了就死了,我也只不過和他玩玩,沒想到他還當(dāng)真了!
兩人相擁著離去。
我“啊”了一聲叫了出來,半晌,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屏幕,“這,這是什么!
那大官笑笑,“這,就是你生前情人林豫現(xiàn)在的生活,你可滿意?”
我不可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很愛我的,他說過他很愛很愛我的!
大官道:“你沒有想到吧?你的情人,你認(rèn)為很愛你的那個情人,其實(shí)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控制不住自己大聲的尖叫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沖到屏幕前大罵,“林豫你這個賤人!你背叛我,你不得好死!”
我轉(zhuǎn)身對大官說,“大人,您也親眼所見,那林豫如此負(fù)心,他死后,一定沒有好下場。”
那大官又冷笑道:“夏曉崢,你以為你就是無辜的好人了?你們兩個各懷鬼胎。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時辰也差不多到了,你準(zhǔn)備好接受重罰了么?那撕裂之刑,便是將人身生生分離,化為碎片!
我大叫:“不!不!與我無關(guān)!我是被欺騙的!我是無辜的!你不能這么對我!”
我已經(jīng)完全失去理智,不停的嘶聲大喊。
大官看了我一會兒,嘆了口氣,對身旁的助手揮了揮手,“把他帶下去罷。”
我掙脫不了那兩個助手的鉗制,轉(zhuǎn)眼間又是那天昏地暗,我眼一閉,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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