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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
《七夕》
何大刀風塵仆仆走進“忘歸去”,隨手卸下背后用白布纏著的大刀,重重甩在桌上,“黑皮!快上酒,累死小爺我了!”
“喲,刀爺,今年怎個兒來這么早,還沒立秋呢”。名叫黑皮的伙計笑嘻嘻地從柜臺下打了一壺酒,“這還是去年您臨走前,老板娘親自釀的竹葉青,還悶在老竹子里呢,怕味道還不到時候,您且將就著。”
“無妨,再給來幾個小菜!”何大刀也是一臉喜色。
這幾年走南闖北,去過無數(shù)的地方,可這忘歸去的酒卻總也割舍不下,每每入冬前,就要來到這邊陲小鎮(zhèn),在這忘歸去住上幾個月,觀雪喝酒,恨不得把老板娘的竹葉青喝光了才肯走。
何大刀想到五年前初來這皋城,那天是除夕,他一個人扛著大刀在厚厚的雪地上行走。因是除夕,所以家家戶戶皆是緊閉門窗,飯館、酒樓也全都打了烊。
他的靴子被雨雪打濕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卻不知去向何方。黑漆漆的街道上,只聽見腳下踩出的嗤嚓聲,綿軟又孤寂。他冷得受不了了,渾身打著顫,眼睛上以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霜。猶是練武之人,也承受不住這北方深夜的寒冷。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隱約看見前方有些光亮,一個瘦小的人影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晚來天欲雪,更飲一杯無?”清亮的聲音在黑夜里令人為之一陣。
何大刀走到跟前,看清對面是個女子。她只著了一件青色小襖,獨自坐在門檻上,手里還握著一壺酒,一張臉已是紅得不成樣,鼻尖上還有零星地幾點汗珠。那女子高高將酒壺舉起伸向何大刀,細長的鳳眼怔怔盯著他,臉雖是紅透了,但那雙眼睛卻是分外地清醒。
何大刀接過那壺酒,也不忌諱是那女子用過的,一仰頭,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身子瞬間麻利熱爽了,“好,好酒!”
兩個孤獨的人,在應是團圓的雪夜,相視一笑。
一晃,都五年了……
“媚娘呢?”何大刀抬頭問黑皮。
黑皮收了笑容,四下看了看周圍的客人,小聲湊到他耳邊:“刀爺,您忘了,快七夕了!闭f完,吞了吞口水,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媚娘她?”
“哎,還是老樣子。”黑皮搖搖頭。
今年,的確來得太早了,七夕都還沒過呢。
這皋城小得可憐,任何事都藏不住三天,關于媚娘,關于這小酒館都是家喻戶曉的事兒。何大刀五年前在這住了一個月,便也知道了一切,只是以往他都是快入冬才來,今年,卻趕上了這特殊的日子。
簡單吃完飯,何大刀決定還是去和媚娘打聲招呼?钙鸬,便往碼頭走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阿儲。這阿儲是專門供貨給“忘歸去”的漁戶,三大五粗的,卻長了一張清秀的臉,逢人就笑,在皋城人緣頗好。
“阿儲,去年來得晚,沒趕上你喜酒,今年你可要補給我!”何大刀上前拍拍阿儲的肩膀。
阿儲憨憨地抓了抓頭“哥,今年只能先請您喝滿月酒了。”
“你小子成啊,兒子閨女?”何大刀錘了阿儲一拳。
“個大胖小子”。
“得,還是你小子有福氣”,何大刀說完從懷里掏出個物什塞到阿儲手里,“哥哥也沒啥好東西,這是西洋來的萬花筒,原先想留給家里侄女兒的,先送你家小子玩兒吧!
“這,這怎么好意思”,阿儲說著將萬花筒往外推。
“你這就是瞧不起哥哥了,回頭請哥哥喝酒就成!
阿儲看何大刀一臉認真,也就收下了,仍舊憨憨笑著。
“對了,你從碼頭來嘛?”
阿儲點了點頭,“老板娘在那兒呢,瞧著喝了不少了,你看看去吧!
何大刀點了點頭。
何大刀本名不叫大刀,只因身后一直背著那把半人多高的大刀才有了這個稱號。其實,他那把大刀很少有人見過真面目,他一直用厚厚的白布纏著,從不離身,連洗澡也是將刀擱在澡盆旁。
老遠,就看見碼頭大榕樹下的紅色身影。
何大刀停住了腳步。此情此景,聽別人描述過無數(shù)次了,可親眼瞧見,還是讓人心驚。
媚娘,媚娘她,居然穿了喜服!
輕輕走到榕樹下,何大刀深吸一口氣,聚起了臉上的笑容。
“你來了?”
樹下的人仰起臉淺淺一笑,沒有驚訝,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仿佛何大刀不過是出去吃了頓飯。媚娘向一邊挪了挪,空出一塊地方來示意何大刀坐下。
何大刀看著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三四個酒瓶子,一旁的媚娘更是渾身酒氣,可那張臉卻絲毫酒意也沒有,明明五年前,喝點酒還臉紅啊。這幾年,這個女人,到底灌下了多少酒!
“你只喝竹葉青,我這桃花笑就不給你嘗了!泵哪镄χf,說完又是一仰頭喝下一大口。“第八罐了,再不回來,桃花笑都要被我喝光了。”媚娘自嘲道
“那你就別喝!”何大刀忍不住。
“你找到她了嗎?”
這個女人!
自己讓她別喝,她卻反將一軍,好,好,咱倆七斤八兩,誰也別管誰,這世上最傻最執(zhí)著的倆人碰到了一起,就這么放任自流吧。
夕陽下,漁戶們陸陸續(xù)續(xù)從海上回來,橙色的陽光照在榕樹下,透過葉縫,照得樹下的兩個人一臉斑駁。
媚娘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大哥,你看我是不是老了,我今早居然拔了一根白發(fā),你說,張箋回來看到我會不會失望?”
何大刀看著媚娘衣襟上一排雙喜扣發(fā)呆,只覺得那紅艷艷的字刺得心莫名地生疼。
媚娘突然的問話讓他回過神來,眼前的女子容貌依舊,但一笑起來,還是能看到眼角淡淡的紋路。這個年紀,孩子應該都有好幾個了,去年來的時候,連黑皮都成婚了,記得五年前,那黑皮還是個在酒館學徒的孩子。
“有嗎,哪里老了?”何大刀佯裝仔細端詳媚娘的臉,“說你十八都不為過。那張箋回來要是嫌棄你,看我不拔了他頭發(fā)!”
媚娘被逗笑了,白了他一眼“你敢!”
“要是今年他回來,還請大哥幫我們主婚!
“嗯……,好!
晚些的時候,媚娘換回了日常的衣裳,因何大刀回來,便邀請了幾個要好的鄉(xiāng)鄰來“忘歸去”吃菜。
“從古至今就沒有我這么做生意的,五年了,每次你來,好酒好菜供你吃,上好的雅間給你住,你給我打的白條都塞了一柜子了,什么時候也好結(jié)結(jié)賬了,真把我這兒當家了不成?”媚娘拿話噎何大刀,但看出來她今天很高興,嘴里雖這么說,手里卻不停地給何大刀布菜。
“媚娘,何大哥也算是半個皋城人了,您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大哥就是擺明了白吃白住,你也不會趕他走!”隔壁燒餅鋪子的楊金說。
“是啊,何大哥,干脆您就別走了,就留這兒吧。”楊金媳婦兒插嘴道。
一時間,沒人說話了。楊金尷尬的瞪了媳婦兒一眼,咳了兩聲,“大家吃菜,吃菜!
何大刀雖和大家都很熟識了,但是關于他的事大家還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這些年他都在外尋找他未過門兒的妻子,可他到底從何來,他和他未過門兒的妻子發(fā)生了什么事,卻是無人知曉,每次有人問起時,何大刀也總是一笑帶過,不作解釋,久而久之,也沒人再問了。
一頓飯被破了氣氛,草草吃完,大家便都告辭了。媚娘喝了一天的酒,接著點醉意非要到何大刀房里和他繼續(xù)喝,黑皮怎么拉也拉不住,何大刀無奈,只得讓她進了房。
媚娘半撐在桌上,一只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那把大刀上滑過,“成天背著這么個東西,讓我瞧瞧好不好”,說著就要解那上面的白布。何大刀一把搶過來,用力過猛,刀重重甩在地上,“咣當”一聲還砸壞了桌邊的一張板凳。媚娘驚得渾身一顫,酒醒了大半,不禁惱怒起來,“不就一把刀嗎,我今兒個還就非看不可了!你有種就把我也砸了!
何大刀知道這幾天媚娘脾氣都不會好,連忙賠禮,但身子卻始終擋在刀前,不肯退讓半步。
媚娘推不動何大刀半分,突然耍起小孩子脾氣,趴在桌上哭了起來“你們……你們都欺負我,一把破刀……破刀,我才不稀罕,不稀罕!”
何大刀無奈,輕拍了拍媚娘的背,“我發(fā)過誓,找到她,將刀交個她,然后毀了這把刀。所以,在這之前,別人,不能碰刀!
媚娘從桌上坐起,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你……”何大刀忍俊不禁。
“能告訴我你的故事嗎?”
“這么多年,你從未問過!
“大哥,我今天很難過,你知道的,我想聽聽是不是有人比我還慘,這樣,我心里會好受點!
“罷了,說與你聽就是了!
一支蠟燭,兩壺酒,一壺竹葉青,一壺桃花笑,何大刀閉上眼,慢慢回憶起來。
“我?guī)煆年P中第一刀曾瑞南,從小就跟著師傅相依為命,師傅武功雖好,但仇人也多,每天我們都在刀口上討日子。師傅對我很嚴,每天逼著我練功,在他說這江湖上闖蕩,武功不好就等于死。每天練功、殺人、逃亡,我整天渾渾噩噩,不知道生活究竟是為了什么,但是師傅收養(yǎng)了我,所以他教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師傅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一切。有一年,我和師傅遭到了好幾個高手伏擊,師傅為了護我,身上受了重傷,為了救他,我背著師傅去了藥王谷。藥王谷在天山上,那里長年積雪,寸草不生,谷里卻是溫暖如春,只是很難找到。我抱著一絲希望,在天山上爬了三天,為了護住師傅的心脈,每隔一個時辰我就要給他過功,三天下來,我已是精疲力盡,當時我就想,也許我和師傅就要葬身這里了,死在這白凈的雪里,倒也是個好歸宿,這么想著,渾身松懈下來,沒幾步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jīng)在藥王谷里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著她”,何大刀彎了彎嘴角,灌下一口酒。
“是不是很漂亮?”媚娘雙眼迷茫,撐著腦袋問。
何大刀點點頭“那時,她伏在我胸口上睡著了,我一動她便驚醒,一張臉緊靠在我眼前,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脖頸間還透著好聞的藥香。她告訴我她便是藥王谷的谷主——妙回春。我沒想到谷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低下頭難過地說她師傅剛剛仙去,現(xiàn)在谷里只有她和兩個配藥的小童。同時,她還保證說她醫(yī)術很好,絕對不會丟藥王谷的臉,我?guī)煾狄呀?jīng)被她針灸好了,正休息著,再調(diào)養(yǎng)兩個月就恢復了。
我身子年輕好得快,妙回春那里又有很多奇丹補藥,身子倒比原先還要壯實,只是師傅傷得重,每天都昏睡著,妙回春每十天給他扎一次針。其余的時間,我便跟著妙回春在天山上玩兒,雪里打雪仗、抓獐子,谷里采草藥、放風箏,我們整天忙得不得了,我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生活是多么的有趣,每天看著她笑,聽著她跟著我后面跑喊“何大哥”,她的喜,她的嬌嗔,她看書時的認真,她采藥時細長的手指,她身上揮之不去的藥香,都令我著迷,我費盡心思討好她,終于,三個月后,她答應和我在一起。
不過好景不長,師傅病好后要帶我離開,我跪在師傅門前懇請他讓我留下來,師傅什么也沒說,走之前甩了我兩個巴掌,留下了他一直用的這把刀。
我心里很難過,妙回春一直陪著我,逗我開心,我想我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就一定要好好愛她敬她,兩個人在藥王谷里過上一輩子,神仙眷侶不過如此。
就在我們婚禮的前一天,一幫人闖進了藥王谷。那是師傅的死敵,不知怎么追到這里,他們認得我,更認得我手里的刀,任我怎么辯解也沒有用,咬定了師傅一定藏在谷里。他們來勢洶洶,我與他們廝殺起來,那一戰(zhàn)斗得很兇,我什么也聽不見,只聽到妙回春哭啞了的聲音,她抱著兩個小童一直大喊“別打了,別打了”,可有誰聽呢,都殺紅了眼,我害怕她們受傷,便用盡了全力,二十多個人,承蒙師傅留下的那把大刀,竟被我殺光了,谷里的藥草上都蒙上了一層血霧。我拖著大刀去查看妙回春時,卻被她驚叫著推開了,她蜷縮著讓我不要過去,之后便將自己鎖在門里不再出來。
我原以為她只是嚇壞了,過幾天便會好,沒想她再出來時卻要趕我走。她站在我面前,冷冷地說‘你是殺人者,我是救人者,水火不容,你還是走吧!覐膩頉]見過她那個樣子,一張臉,一張只會笑的臉,居然比天山上的雪還要冷。
我哪里肯走,天天求她,討好她,發(fā)誓退隱江湖,她終于松動了,說只要我毀了刀就可以留下來?晌以趺茨軞Я说赌兀@把刀跟著師傅大半輩子,現(xiàn)在又是師傅給我的唯一信物,讓我毀了它,我怎么也做不到啊。妙回春見我不動,愈發(fā)生氣,又將我推出門外。第二天,我再起來時,她已經(jīng)不見了,桌上只留了一張字條。”
說到這里,何大刀又灌下一口酒,一仰頭,卻發(fā)現(xiàn)酒壺已經(jīng)空了,剛才不知不覺,一壺酒已經(jīng)下了肚。
“字條上寫了什么?”媚娘問。
何大刀搖搖頭不愿多言,“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尋她尋了六年,半分消息都沒有!
“哈哈”,媚娘突然笑了起來,“三個月,你就尋了她六年,果然傻,比我還傻,哈哈”,“好歹,我和張箋還是青梅竹馬呢!”
“你不懂,有時候,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也夠你為一個人付出一輩子了!
“一輩子,一輩子……?是啊,他明明答應我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他明明答應過的,答應過的啊!”媚娘抓住何大刀的衣服拽了起來,“為什么他還不回來,為什么?八年了,我等了他八年!阿儲的兒子都叫我嬸嬸了!”媚娘一手抓著何大刀,一手抓著酒壺哭得不成氣。
“所有人都在笑我,笑我!只有我相信他不會騙我……他說過七夕那天會回來娶我,讓我穿著喜服在家等他,我等了兩年,等不到,又到碼頭等,還是等不到。別人都以為我瘋了,可我不是,我只是信他,可是,可是……八年了,我還怎么信,怎么信。每次,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夢見他,夢見他拉著我的手說一遍一遍的說讓我等他回來,有時候又會夢見他質(zhì)問我,問我為什么不相信他。于是,我又放不下了,我……我”。
“我懂,我都懂”,何大刀扶住媚娘,“她為什么不給我機會呢,當初給我點時間想想就不會這樣了,現(xiàn)在,她又去了哪里,一個人,對江湖又不懂,能藏到哪里!
兩個人自說自的,抱著哭成一團,漸漸沒了聲,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黑皮進門時就看見躺在地上兩個人和兩壺酒、一把刀。黑皮將媚娘扛到肩上“得,難得見您醉了,也好,今兒就歇歇,省得再跑到碼頭去!
黑皮將媚娘扛回房間,剛將她放到床上,就聽見外面大呼小叫的,阿儲滿頭大汗跑進來“張大哥,張大哥回來了!”
“哪個張大哥?”黑皮問。
“張箋!”
“什么?”黑皮瞪大了雙眼“真的?”
“我親眼瞧見的,人正往這里走呢,我還尋思今天怎么沒見到老板娘呢!
黑皮轉(zhuǎn)身看了看睡昏了的媚娘,望了望阿儲,“咋辦?”
“咋辦?趕緊叫起來啊,不然等她醒了,非扒了你我的皮!”
媚娘在黑皮潑了一盆冷水后終于醒了過來,從床上彈跳起來,揪住黑皮的耳朵“你鬧啥呢!”
“張大哥,張箋回來了。”阿儲在一旁默默說道。
媚娘像是被凍住了,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你說什么?”
“張箋回來了!
媚娘飛也似地奔到了樓下。
“媚娘,大門開了卻不做生意嗎,怎么連個伙計也沒有?”
是他,真的是他。
“啪”媚娘使出所有的力氣,重重打了張箋一巴掌。
張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伸出手臂微微笑了“乖,我回來了!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媚娘撲在張箋懷里一邊哭一邊用腳踢著他。張箋紅著眼睛,將頭埋在媚娘發(fā)間“對不起,是我不好!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只有何大刀默默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張箋八年前出海經(jīng)商,沒想遇上了海盜,海盜搶了他們的財務又將一船人賣給了陳國,陳國正直戰(zhàn)季,他們輾轉(zhuǎn)入了軍營,這一仗一打就是八年,好在張箋保住了命,戰(zhàn)后就立馬找船回來了。
“你怎么不怕我已經(jīng)嫁人了?”
“不會的,我相信你!睆埞{握住媚娘的手,“我只怕,我回來時我們都老了,這輩子陪你的時間就不多了!
媚娘和張箋的婚禮在七夕舉行,半個城的鄰里鄉(xiāng)親都來了,何大刀作為主婚人被迎到了上座。
婚禮熱鬧簡單,這一對經(jīng)歷頗多的新人,終于在七夕這一天喜結(jié)連理,雖然這一天遲來了八年,卻再也沒有人質(zhì)疑這八年的分量了。
婚禮的第二天,何大刀來和媚娘告辭。
“大哥,還沒入冬呢。”媚娘不解。
“看著你們倆卿卿我我,我心里難受,留在這里喝酒,也不順氣,罷了,還是走了好!
媚娘心里不舍“那以后還會來嗎?”
“隨緣吧”,何大刀笑著說“以前老來‘忘歸去’,是因為這里也有個可憐人,咱倆總能說到一起去,現(xiàn)在,你張大哥回來了,可憐人不再可憐,我倆,再喝酒聊天,也不是原來那個味道了,還是隨緣吧!
媚娘知道何大刀的意思,雖然心里不舍這個老朋友,卻也說不出挽留的話“那大哥一路好走,我祝你早日尋找到妙姑娘,到那時,別忘了再來這里喝酒,你的竹葉青,我仍每年幫你留著!
“好,那就后會有期!
何大刀拱了拱手,上了馬,一人一騎向城外走去。
“何大哥,陳國軍隊里有位隨軍軍醫(yī),是為醫(yī)術了得的姑娘,您且去打聽打聽。”張箋突然想起來,攏起手在嘴邊向何大刀喊話。
“知道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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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這個短篇寫在七夕前,原來沒想弄個大團圓結(jié)局,后來想到七夕佳節(jié),還是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吧。謹以這個小故事紀念和祝愿我和桃子長久的異地戀,紀念我和何某人兩個“留守兒童”百無聊賴的日子,祝愿他早日追尋到心中的女神,也祝愿儲某家的小胖子健康成長。PS:后來還有幾位要加進來,已經(jīng)加了,都是打醬油的角色,自己對號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