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微型小說)

　　李天歌

　　這天母親進八十，尊照祖輩風(fēng)俗，男做進女做滿，家中就只有我們幾個兒子和媳婦。
　　吃飯時，還是來了兩個我們生產(chǎn)隊的女壽星，都有九十來歲了。無形中，我老爸老媽的上把位，就讓給了這兩位老人，我爸媽就只能坐在一旁。
　　這兩個老壽星我認(rèn)識，一個三十年前的大隊書記的女人，姓張，論輩份我應(yīng)叫她張婆婆。嫁二嫁生了個自愿軍，分到城里工作。
　　一個是生產(chǎn)隊隊長的女人，姓蘇，我應(yīng)叫她蘇婆婆，他們是姊嫂,可能來搭伴的。用一句土話，她們轉(zhuǎn)去幾十年打屁都能吹得燃火，現(xiàn)在，她們的兩個人的男人都死了，但，她們的耳朵、腦袋瓜子還很好使。
　　他們的老公過去專門欺負我老爸，就為我老爸放跑了一個偷紅薯的賊，我老爸被批斗了好幾天，還是我母親去給書記送去了幾個雞蛋，才沒有挨斗。我記得我在隊里干活，從來沒有撿到過便宜。
　　那時我們家無勞力，便是窮人。就連土改那時分到到的山場，她男人和隊長商量，也要裁出一截做公山。不知何時，他們和老爸關(guān)系又搞好了。
　　幾杯酒下肚，當(dāng)然，也勸勸這兩位老人適當(dāng)?shù)暮赛c。由于我們家有一個習(xí)慣，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男人這一桌不講點男人與女人那點事就吃不下飯，弟兄們一講出某男人與某女通奸之事，姊嫂們就呼喝著傻笑。
　　說到男女之事，九十來歲的張婆婆來勁了，給我們講起了道理：“ 孫兒��！張婆婆給你們講，人要走正道，不要做敗壞我們李氏祖宗的事，你們都是有面子的人，不要外人認(rèn)為我們李家屋里出色鬼！ 我家有個侄兒，在成都當(dāng)保安，我兒子也在那里工作，我在那里耍了半年，經(jīng)�？吹轿抑秲旱钠拍镆蛔�，就跑到有一個女的家去了。那女的的男人在外面打工，很少回來。每次進去二十分鐘都沒有就出來了，還慌里慌張的，不是在搞那個搞啥子？我看到那兩個狗男女都夠球了呢！不學(xué)好的東西，不是人，是狗！”張婆婆說話很激動。隊長的女人蘇婆婆只是一味看著她傻笑。

　　飯后，我老爸坐在門檻上裹著葉子煙，我問老爸：“你們何時好了？”
　　老爸瞟著眼睛看著我：“他們家中有什么大事，她的兒女總是請我去坐他們的上把位，她們班輩又高我一輩，我不喊他們一回，可能不太好吧？”父親見那兩個老人已走了，對著我們幾個兒子：“你們過來，我告訴你們個秘密，那個張老婆婆，最不是個東西，年輕時專偷汗，頭一個男人死了的，后面又沒有嫁人，懷了幾個娃娃，開始幾個用打藥打的，后面一個，因月份大了，用打藥打不下來，是她父母抬著一扇磨子壓下來的。后來才轉(zhuǎn)房嫁人。
　　但她當(dāng)書記的男人還是駕馭不了她，要不時還是要偷偷漢子。”

　　2012。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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