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唇膏。

　　我想談一場戀愛，一場長達(dá)七年的戀愛。在我十七歲的時候遇上我要遇上的人。

　　——司曉楠2007年空間心情。

　　對于很多人來說十七歲時個值得回味的年齡，像很短小說里面的情節(jié)一樣，十七歲除了校園，還有的是戀愛，單戀，暗戀。十七歲的記憶等同于年少的情愛一般，像一杯奶茶店里面的檸檬水一樣，除了澀，就是酸了……
　　也許當(dāng)我們都回憶七年前的生活的時候，我們多的是那份對于時間的感慨，七年的時光不短也相對于十年的時光來說也不是很長，但是在司曉楠心底她會感覺時間很短，時間就像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一樣，它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在眼角劃下一道道代表歲月的淺紋。司曉楠看著鏡子里面的人兒，側(cè)臉盯著白皙臉蛋手指拂過眼角，安妮說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有皺紋，她總是那么愛笑朋友都說她笑點(diǎn)低，她們卻不明就里，她笑的時候總是比哭的時候使人傷感，至少笑起來會使自己傷感。
　　她伸手在化妝臺的抽屜里面拿出唇膏涂抹在嘴唇上，涂完后她又錯愕的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這次不是在看眼角，而是那只握在手里的唇膏……

　　二，臺詞。

　　七年的時光能改變什么摧毀什么？生命，容顏，情誼？我知道的只是，起碼它能讓一直新上市的唇膏變成過期。

　　——司曉楠2008年空間說說。

　　好像什么東西都會有一個期限，即使的愛情。
　　至尊寶說，如果要我在這份感情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司曉楠每次看到這樣的鏡頭時都會傷心得淚流滿面，她不是因?yàn)檫@部電影感動，她總覺得這句話很傷感，傷感的地方不是在于感情被承認(rèn)或者承諾什么，而是后面的“一萬年”。司曉楠和安妮說如果這句臺詞是小說的形式出現(xiàn)的話，那么“一萬年”后面不會是句號，因?yàn)檫@句話本來就是在感慨那些已經(jīng)成為悼念的內(nèi)容。安妮說，這樣的說的話那就應(yīng)該是感嘆號咯？
　　司曉楠想了一下，看著紫霞飄進(jìn)云霧里的畫面，說，應(yīng)該是省略號。
　　一萬年，本來就是一生嘆息，不是嘆息時間長，不是嘆息時間短，不是嘆息得不到，不是嘆息沒擁有，而是嘆息相遇本來就是一種過錯，錯過就只能是一場嘆息，就像紫霞，她在這一世遇上至尊寶本來就是在演繹一場錯過，她遇上本該注定成為孫悟空的至尊寶本來就不是她的歸宿，所以她只能飄進(jìn)煙嵐里消失。司曉楠說，至尊寶在帶上緊箍咒的時候說的話就是帶著一生嘆息的。
　　再長的感情注定的就是注定的，千萬種緣分，一世投胎就在生死簿上烙下句號。生命就是這么長，就像打上保鮮期的速凍餃子，過期了就不能再吃了，司曉楠每次都是在隱形眼鏡的護(hù)理液還沒有到期就拿去丟掉，過期了就不能用了，就像生命到期即使死亡，她想。只是那支擱在梳妝臺抽屜里面的唇膏早已經(jīng)過期了也沒有丟掉。
　　高二的思想政治上寫道，矛盾是對立而統(tǒng)一的。

　　三，字條。

　　小紙條，小紙條，謝謝我生活的年代沒有那么普遍的天波縱橫在看不到的高空里，謝謝記錄里不斷鼓勵我的話語，使我知道世界很大，但我不是那么的渺小。

　　——司曉楠2009年5月26號博客。

　　安妮把洗了洗潔精的碟子邊遞給司曉楠邊和她說自己去實(shí)習(xí)的事，她說，現(xiàn)在的小孩都是富二代了，上課個個都在地下按手機(jī)，上課地下噼噼啪啪的手機(jī)響聲快要趕上我手打報(bào)告的聲音了。
　　司曉楠過著清水說，現(xiàn)在的孩子上學(xué)都有手機(jī)了啦，哪像我們那時候，黑白屏的諾基亞都少見。
　　安妮說，那不是，現(xiàn)在的都是賣腎買蘋果了，像諾基亞的拿出來會被鄙視的，現(xiàn)在的孩子，下課上廁所都是教室頭向教室尾發(fā)信息的，上課也是同一班的同學(xué)天天見，下課還聊天的，居然上課還發(fā)信息聊天，真是的。
　　司曉楠笑笑回應(yīng)道，那是啦，我們當(dāng)年上課都是一條紙條從教室頭傳到教室尾的。
　　安妮也笑著說，像葉湘?zhèn)惤o路小雨的哦。
　　司曉楠心里突然一動，好像什么動了一動，回憶好像打開了匣一般，一大股紙張潮水的霉味撲面而來，也帶著回憶的味道迎面而來。在那些小紙條的年代里小小的紙條寫滿了秘密和像《初戀那件小事》那樣的生活小事，文字的力量不僅是傳遞而且是傳達(dá)，司曉楠心里想，感謝自己生活在那個小紙條的年代，它讓我把感動都留了下來，而不是存儲在儲存卡里面某一個位點(diǎn)上。
　　紙條的年代讓我們更多的留住感動。
　　司曉楠突然說，安妮有沒有喜歡那個給你傳紙條的人？
　　安妮奇怪的看著她，旋即笑了，說，當(dāng)然有啦。
　　是啊，我們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讓自己開心的小紙條，我的那條上面寫著“小楠要努力呀！^-^”司曉楠嘴角不自覺的上翹，心里有輕輕的笑聲。眼睛好像穿過了時間的屏障又看到2009年的教室里的兩個人……

　　四，言語。

　　言語的力量可以瞬間穿越思念的彼岸，即使是白發(fā)蒼蒼的彼岸。

　　——司曉楠2009年10月3號空間說說

　　司曉楠拉開抽屜，里面放著的全是筆記本，她把筆記本一層一層的拿開，最下面的是一個盒子，看起來是一直手工做的盒子，簡單得丑陋，但她總是覺得這個小盒子很溫暖，就好像一句窩心的話一樣，用淺淺的溫度溫暖著自己小小的心臟。
　　從畢業(yè)那天起這個小盒子就放在這個抽屜最里也是最底的一層，不是她不希望它不被自己發(fā)現(xiàn)，而是放在最底才能讓自己安心，因?yàn)槟鞘撬汲墙o她的。
　　司曉楠打開手工盒子，拿出最上面的一張紙條，她閉著眼睛都能念出來，“小楠要努力呀！”紙條上的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是因?yàn)樽质卿摴P吐出的墨水寫的，在南方這樣的天氣里，回南潮水就把漆黑的字跡漸染開，墨水就像一團(tuán)化不開的心事一般，染黑的不單單是泛黃的紙張，更是那片如紅茶般醇厚殷紅的心情。
　　時光好像是透過裝滿紅茶的奶茶杯回放一樣，畫面是濃厚的棕黃色偏紅，張思城安靜的把紅茶放在司曉楠桌子上，以近乎不會吵到她的腳步聲走開，司曉楠看著這個笨拙得有點(diǎn)傻氣的腳步，現(xiàn)在本來就是課間，這樣做至于嗎？司曉楠心里嘀咕。冰涼的紅茶杯子凝成的水珠浸濕了放在袋子里面的紙條，司曉楠拿出字跡暈開的紙條，上面是用鋼筆寫著“小楠要努力呀！”談后后面是個大大的笑臉，就像他每次那樣的傻笑咧開的大嘴。司曉楠嘴角不自覺的上翹，那種笑容就像秋天里揚(yáng)起的花瓣那樣輕柔。
　　司曉楠很慶幸，覺得自己身邊總是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人，總是在自己需要鼓勵的時候給予自己必要的鼓勵，那種聲音不重卻很有力，就像是做噩夢時候那個喚醒自己的聲音，它如呼吸一般文弱，卻又是如呼吸一般溫柔。司曉楠撕了張紙條沙沙在上面寫著“思城才是有努力呢！”
　　你才是要努力呢，有你一起加油，我也會更加努力的……

　　五，城市。

　　一座城市就是一個故事，一個故事總會有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總是一段思念，思念的原來是那座逃不出的城市。

　　——司曉楠2010年2月14號博客。

　　你會因?yàn)橐粋�人笑，所以你笑的時候會想到那個人。
　　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司曉楠這樣問過張思城，思城我以前以為你的名字里面的“城”是“誠實(shí)”的“誠”，后來是看座位表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城”。她說完拿起他手掌，在他手心寫下“城”字。
　　張思城不以為然顯然她不是第一個問他這個問題了，但他確實(shí)第一個和她完完全全解釋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說，我思念的不是誠實(shí)和誠信，而是城市，思念一個有思念的城市。
　　思念有一個值得思念的人的城市。
　　思城說話的時候白蒙蒙的水汽從他嘴里吐出來，感覺就像在吐出一段憂傷的心事一樣。思城好像感覺到身邊的司曉楠有些呆呆的，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抑或被自己帶到自己的回憶當(dāng)中去，他說，不要這樣的表情嘛，笑一個，你笑起來都好看的啊。
　　司曉楠好像有些臉紅的，側(cè)過頭，但是嘴角還是微微的勾勒出喜悅的線條。
　　思城說，我們到那邊看看吧，廣場那邊在放許愿燈的。說著他拉著曉楠的收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直往鋼廠走去。
　　2010年的春節(jié)意外又不出奇的再2月14號情人節(jié)那天降臨。情人節(jié)外加春節(jié)，總是那么都會有那么都的情侶在這樣的夜晚點(diǎn)燃許愿燈，讓自己的愿望升空，司曉楠看到很都的許愿燈費(fèi)進(jìn)了夜空，仿佛飛到了不知道的時間里，許愿燈飛起的拿一剎那，她看到上面寫的文字，老婆相信新一年我們的愛情更加長久！
　　司曉楠看著那行文字，心里覺得好安靜，好安靜，他們兩個人就站在天空底下，看著飛向夜空里的等，看了好久好久……
　　后來司曉楠知道《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里面柯景騰和沈佳宜也是那樣的站在放飛的許愿燈下，看著它高飛，就像當(dāng)時的他們一樣……

　　六，親吻。

　　有些東西我們不舍得用，不舍得用，它就在在心里一點(diǎn)點(diǎn)的變少，以點(diǎn)點(diǎn)變少，直到消失。

　　——司曉楠2011年微博。

　　一場戀愛最讓人刻骨銘心的是什么？
　　是有一個人值得自己去為他笑，每次笑起來的時候就會想到他？
　　司曉楠很都年后想起這個問題說，不是的。其實(shí)我最喜歡的是他犯傻的樣子，那個憨憨的樣子很可愛。
　　司曉楠自己每次想到那樣的情景時，搜會不忍的發(fā)笑，那次思城問她，她的唇膏在哪里？
　　司曉楠說，在我的包包里啊，干嘛？
　　思城翻出了她的唇膏，壞壞的到她面前說，這只我要。他指指手中的唇膏，然后再兜里拿出另外一支說，你用這支。
　　干嘛�。�
　　這樣我用你的了，每次就好像和你KISS了。張思城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她傻傻的說。
　　司曉楠沒有反應(yīng)過來，愣神了好久，撲哧的笑了出聲，用食指抵著思城的楞腦袋，好像在說，你這傻家伙。
　　思城很認(rèn)真的說，你用我的，你笑起來的時候就是我在笑了。
　　你就這么喜歡我笑起來？
　　思城說，非常，我喜歡愛笑的人。
　　那我就要常常的笑了，因?yàn)�，我笑的時候，不單單是我在歡笑，還有一個人也會因?yàn)槲蚁矏偠械礁吲d。
　　司曉楠手里拿著唇膏說，我也喜歡那樣喜歡我笑的你。
　　很久以后司曉楠在樹下野狐的《搜神記》里面看到這樣的話，人總是喜歡令自己笑的人，但愛上的是讓自己哭的人。司曉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在那個下午哭了好久，好久……

　　七，七年。

　　我想談一次長達(dá)七年的戀愛，從我十七歲開始遇上我喜歡的那個人……只是十七歲那年遇上的人我愿意等待七年，他卻沒有和我走完七年的時光。

　　——司曉楠2012年12月14日微博。

　　七年的時光有多長，長得足以讓人忘記了開始是什么樣子的，七年的時光有短，短得來不及記住和看清那些片片段段，細(xì)細(xì)碎碎的往事。
　　很都的午后我們站在太陽底下卻看不清太陽的熱度，就像我們沒有時光是怎樣的帶走了一切。很久以前的大頭貼早就不知道貼在哪里或者是丟在哪里，因?yàn)檫@樣的事情多了我們就開始選擇的忘記這些細(xì)小的部分，當(dāng)我們真的忘記那些部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才是自己存在過的證據(jù)，曾小賢說，我感覺自己唯一存在的證據(jù)就是現(xiàn)在屁股底下坐出來的坐印。司曉楠卻只知道那些好像存在過的東西，現(xiàn)在能證明它存在過的就只有那支過期的唇膏了。
　　司曉楠關(guān)上燈，耳朵里塞上耳塞，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了，什么都沒有，那也許是指還沒有達(dá)到七年如夢一般柔弱的尾音……

　　————葉柯《未央，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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