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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獵人同人)
我花費(fèi)了十年明白我愛你,又用一生的時間來忘記你。 ——題記
對于艾莉婭來說,那個人的存在,宛若太陽。
溫暖,明亮,卻不能獨(dú)占。
只是就算這樣,他仍舊霸道地侵占她的心,揮之不去。
——果然是極惡的盜賊啊,搶走了別人的心,又這樣好不負(fù)責(zé)的走掉。
她仰頭望向懸掛在夜空中那輪鮮紅的滿月,輕瞌上血紅色的眼,淚順著輕顫的羽睫滑落,她卻似乎毫無知覺般任它滑落。腳邊的尸體仿佛在嘲諷些什么,她低下頭,看了一眼早已沒了溫度的尸體,俯身下去,在那冰涼的唇上親吻了一下,只有咸濕的味道。
“晚安,窩金!
她喃喃著道一句,便伸手,輕而易舉地扛起比她高壯數(shù)倍的尸體,朝著月亮升起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看上去是多么地高傲,又是那樣的孤寂。
又有幾人知曉,那背影的過去,有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作為一名守墓者,艾莉婭自知是失職的。因?yàn)橄矚g偷懶的她,從不親自鎮(zhèn)守在陵墓里,而是派遣馴養(yǎng)的魔獸代替自己看守。
所以,當(dāng)某天她覺察到魔獸的氣息消失,雖然她立即就趕了過去,卻仍是晚了一步。
看著自己辛苦馴養(yǎng)多年的魔獸化為地上一灘血水,她抬起頭,氣勢洶洶地怒瞪像始作俑者。
那是一個十分高大的男人,身體的肌肉線條堪稱完美,后梳的銀灰長發(fā)似乎在彰顯它的主人擁有何等張揚(yáng)的性格,再配上他那身“獸皮套裝”,整個就是“野蠻人”代言。
“喂,就是你殺掉我的寶貝魔獸的嗎?!”
艾莉婭一手握著自己的武器“新月”——一柄黑色的巨鐮,一手叉腰,毫不示弱地瞪著她血紅的眼,仰視著那個高大的“野蠻人”。
“喂!團(tuán)長!這里面居然有個女人誒。
那高大的“野蠻人”沒有回答她的質(zhì)問,反倒是回過頭大聲喊了一句。艾莉婭這才注意到,原來闖進(jìn)陵墓中的不只眼前這個“野蠻人”一個。下意識地,她的右手更加握緊純黑的“新月”。
這時,“野蠻人”的同伴走了過來,一行八人,看起來都是十分厲害的家伙。
“你們是什么人?私闖陵墓禁地想做什么?”
艾莉婭將“新月”橫握在胸前,擺出戰(zhàn)斗的架勢,微瞇起眼眸瞅著他們。
“你又是什么人?”
那群人中一名頭綁繃帶的黑發(fā)男子站了出來,手中攤開著一本奇怪的書。他看著艾莉婭,好似想要看透什么。
“我乃守墓者艾莉婭。入侵者,報(bào)上名號,說明來意!
艾莉婭回答了問題,揚(yáng)眉看向黑發(fā)男子。
“我們是……”黑發(fā)男子露出一個溫文儒雅的笑容,艾莉婭卻感受到了藏在笑容背后的殺意,“幻影旅團(tuán)。闖入墓地的理由當(dāng)然是為了得到里面的東西。如果你不肯放我們過去的話,那我們只好硬闖了!
“想要里面的東西?”
艾莉婭眨了眨眼,又看向那個高大的“野蠻人”,見他正摩拳擦掌,忽然心生出一股惡作劇的沖動。她移開“新月”,放棄了戰(zhàn)斗架勢,然后往墻邊一靠,擺明了是打算放他們過去。
“讓你們過去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黑發(fā)男子見她不再有敵意,也合起手中的書,然后反問。
“這個人要留下來。”
說著,艾莉婭指了指高大的“野蠻人”,高傲地仰著下巴。
“你是什么意思?!”
高大的“野蠻人”一聽,立刻哇哇大叫起來。
“你殺了我的寶貝魔獸還敢無視我的問題,就當(dāng)是懲罰你,留你下來陪我,等我重新馴養(yǎng)一只魔獸就放你走,這應(yīng)該不苛刻吧!
艾莉婭惡狠狠地剜了那個“野蠻人”一眼,怒道。
“噗……”
那群人中傳來一陣憋笑聲,而那個站出來說話的黑發(fā)男子也回頭看了看“野蠻人”,然后說。
“窩金,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好了。”
“可是團(tuán)長……”
那個高大的“野蠻人”著急著想說什么,卻被他身后一個束著長發(fā)的男子打斷:
“有什么不好啊,對方可也算是個美人哦,留下來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然后又是一陣憋笑聲。
“好了,不要說了。窩金,你留下來,下次有任務(wù)的時候不要遲到!
黑發(fā)男子一開口,所有人都停止了聲音,而那個“野蠻人”抓了抓頭發(fā),最終放棄了辯解。
“那么你們過去吧!
艾莉婭說著,打了個響指,陵墓盡頭那原本肅殺的氣氛忽然煙消云散了。
“我已經(jīng)解除了里面的機(jī)關(guān),想要什么你們盡管拿!
然后,她一把拽住“野蠻人”的手臂,朝陵墓的另一個方向走。
“你這家伙,跟我去拿工具來把這里打掃干凈!”
與“野蠻人”一起的那群人中爆發(fā)出哄笑聲,而被艾莉婭拖著走的“野蠻人”只來得及吼了一句“你們給老子等著瞧”就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這就是艾莉婭與窩金,最初的交集。
艾莉婭不是人類。
準(zhǔn)確來說,守墓者一族都是非人類的存在。
他們擁有與常人不同的銀發(fā)紅眸,非同尋常的奇異能力,無與倫比的力量,近乎永恒的生命,以及,無人知曉的秘密。
守墓者一族不喜歡群居,所以每個人都是單獨(dú)生活在一方屬于自己的天地里,負(fù)責(zé)守護(hù)自己看守的陵墓。
而艾莉婭,顯然是守墓者一族中的異類。
她不在乎自己守護(hù)的陵墓,事實(shí)上,對她來說,只要可以讓她過著懶散的生活,其他怎樣都無所謂。
“喂,大個子,在我馴養(yǎng)好新的魔獸前,你就給我看守好陵墓,聽到了嗎?”
艾莉婭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斜眼看向一臉郁悶樣的窩金。
“你這個女人!少用這種命令的口氣對本大爺說話!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死你。
窩金火大地吼道,結(jié)實(shí)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好似下一秒就會揍向慵懶地斜倚著墻壁的艾莉婭。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艾莉婭低垂下頭,把玩著自己的長發(fā),口氣顯得漫不經(jīng)心,“別忘了,是你們的頭兒讓你留下的。而且,別以為讓你們盜走的東西就永遠(yuǎn)屬于你們了,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讓它回來!
“你!”
窩金氣氛地瞪大了眼,卻實(shí)在拿她沒轍。因?yàn)樗f的沒錯,確實(shí)是團(tuán)長讓他留下的。
艾莉婭偷瞄他一眼,見他氣到不行卻只能往肚里咽,唇畔浮現(xiàn)出愉悅的笑。
“呵……”
她輕笑出聲,漂亮的紅色眼眸彎成好看的弧度。原本聽到她嘲笑自己,窩金正想發(fā)火,但轉(zhuǎn)過頭看到她那明媚的笑容,竟然有些怔愣住。
十九歲的青年,即便是在流星街長大,對于自己的情事卻仍舊青澀得不得了。更何況是面對一個本就樣貌不差的女子。
這一刻他才承認(rèn),她確實(shí)長得很美。一頭銀絲始終如染著月華般,微微上挑的血紅色鳳眼仿佛可以勾走人的靈魂,豐韻的身姿讓人挑不出任何一點(diǎn)不足之處。
“怎么?看呆了?”
注意到他泛紅的耳根,艾莉婭忍不住調(diào)侃道。
“才、才沒有。
窩金撇過頭,拒不承認(rèn)。
“嘛,你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系,反正從今天開始,到我馴養(yǎng)好新的代替我看守陵墓的魔獸為止,你都必須給我好好看守陵墓,不準(zhǔn)偷懶。”
艾莉婭噙著笑說道,轉(zhuǎn)身走開。
“切……”
窩金低咒一聲,卻也沒再說什么。
從此,窩金過上了他的代理守墓者生活。
而這樣一守,竟也過了五年。
在這五年間,有不少人試圖闖入艾莉婭守護(hù)的陵墓,但都被窩金給“解決”了。當(dāng)然,他每次“解決”完都要付出打掃和整修陵墓的代價。
這樣的日子對于窩金來說,倒也還算有趣。
“喂,女人,團(tuán)長說這次任務(wù)必須全員到齊,我得過去!
這一天,窩金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扯著嗓門大聲喊,而是用了對他而言算是正常音量的聲音對艾莉婭說。
“……”
艾莉婭抬眼,瞥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轉(zhuǎn)回已經(jīng)馴養(yǎng)得差不多的魔獸身上。
“女人!我跟你說話呢!”
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窩金忍不住加大音量。
“你要去便去,我又沒攔著你。”
艾莉婭忽然站起身,仰起頭瞪向他。
“你發(fā)這么大火干嘛!”
窩金抓了抓頭發(fā),有些不明所以。雖然她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的模樣,但他知道,她正在生氣。
畢竟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五年,彼此間可以算是相當(dāng)熟悉了,所以對于她這莫名其妙的怒火他實(shí)在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沒有發(fā)火!卑驄I轉(zhuǎn)過臉,眼瞼微垂。“你要走就趕快,別在這里礙手礙腳的。”
“……真是莫名其妙!
窩金皺眉,低咒一聲,也沒再多說什么,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我這是在做什么啊!
艾莉婭輕嘆一聲,自言自語地喃喃。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他要走,心里就莫名窩火,讓她忍不住語氣不太好。
“哼,算了,走了也好,反正我的魔獸也馴養(yǎng)好了,也不用他繼續(xù)呆著了!
她這樣對自己說道,一邊用手撫順魔獸的毛。
但是,為什么心里會有些失落呢……
她讓重新馴養(yǎng)好的魔獸代替她看守陵墓,自己開始到處游山玩水。
對于守墓者一族,自己負(fù)責(zé)的陵墓的情況無論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感知到的,更何況其實(shí)她所看守的陵墓里已經(jīng)沒有東西了,所以她也不必?fù)?dān)心什么。
唯一讓她感到掛心的,是那個叫窩金的男人。
“真是的,讓他想走就走,還就真的不回來了嗎……”
低聲抱怨著,艾莉婭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用來掩飾她與眾不同的銀色長發(fā)的帽兜。畢竟是出來玩,她可不想太引人矚目。
“吶,我說,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正行走在街道中央的艾莉婭忽然聽到了似曾相識的聲音,她側(cè)過頭去,就看到了那個曾經(jīng)和窩金一起出現(xiàn)在陵墓中的長頭發(fā)的男人。而他說話對象,正是一去不回的窩金。
“怎么樣?和那個女人一起生活了五年,有什么感想。俊
那個長發(fā)的男人問道,笑得很痞。
“信長,你這家伙想打架嗎?!”
窩金說著,已然揮拳揍了過去。被他叫做“信長”的男人迅速躲開,兩人隨即打作一團(tuán)。
(原來他和伙伴是這樣相處的嗎……)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艾莉婭,眼底閃過一瞬的黯淡。雖然他與她的相處間他也是直來直去的性格,但是果然還是和與伙伴的相處不一樣啊。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停止戰(zhàn)斗的兩人喘著粗氣,才又坐在一起聊起天來。
“說真的,窩金,那個女人怎么樣?”
信長盤腿坐在地上,一邊用拭刀布擦著自己的佩刀,一邊問。
“……她不會成為我的弱點(diǎn)的!
窩金轉(zhuǎn)頭看向另一邊,如是說了一句。
“哦?你們一起生活了五年,你對她一點(diǎn)感情都沒有?”
信長挑高眉,勢要問出個所以然。
“……不,我喜歡她。”
窩金干脆的回答反倒讓一旁偷聽的艾莉婭嚇了一跳。
“哈?那你還說她不會成為你的弱點(diǎn)?”
信長黑線地看向窩金,對于自己這個單線條的好友,他有時候?qū)嵲谑歉簧线@家伙的思考回路。
“是啊,她不會成為弱點(diǎn)的!边@時,窩金笑了,一如既往地囂張自信,仿佛天塌下來也可以毫不在乎一樣,“因?yàn)槔献拥呐,老子會保護(hù)好的,不會讓她成為弱點(diǎn)。”
后面信長還說了什么艾莉婭沒有聽到,因?yàn)樵诟C金說完那番話后她就逃開了。
“誰是你的女人啊……”
雖然是不滿的語氣,可是她的臉仍是不爭氣的紅了。
她又回到了自己守護(hù)的陵墓。
之后的幾年,窩金會時不時回到陵墓里去探望她,然后順理成章般,他們成了一對。
只不過,雖然成了戀人,艾莉婭的態(tài)度卻始終如一地冷淡,這讓窩金多少有些吃味。
“喂,我說你就不能稍微熱情一點(diǎn)嘛?!”
窩金煩躁地抓著頭發(fā),又一次問。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可能了嗎!
艾莉婭翻看著手中的書,看也不看他一樣。
“你這女人真是!”
窩金惡狠狠地咒罵一句,最后還是無奈地盤腿坐下。
一陣靜默后,艾莉婭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她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呼呼大睡了。
“是做了什么這么累啊……”
艾莉婭皺著眉揉了揉鼻梁,即使知道他身體壯如牛也還是扯過薄毯搭在他身上。
睡著的他和平時那個張揚(yáng)噪耳的家伙完全不同,反倒有些像個孩子。
她知道他對自己是全副信任,所以一向警惕性很高的他在她身邊竟能如此熟睡。
“真是的……你到底想讓我怎么辦啊……”
確認(rèn)他睡熟的艾莉婭,低喃一句,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輕啄了一下。
艾莉婭一直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是喜歡。
但她清楚,她想要見到他,想要他呆在自己身邊,想要一直看著他囂張得不可一世的笑容。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很溫暖啊!
偎近他,她如此喃喃著。
在這冰冷的陵墓中,能有個溫暖依靠,也是件不錯的事啊。
最后一次見到他時,和五年前的情形近乎一模一樣。
他說團(tuán)長要求全員到齊。他說這次任務(wù)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他說,等我回來。
艾莉婭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難得一次主動地親吻了他。
因?yàn)樗溃夭粊砹恕?br> 守墓者一族的秘密,能夠看到人的“業(yè)”。
纏繞在窩金身上的“業(yè)火”,從十年前到如今,已經(jīng)快要燃盡他的靈魂了。而那,不是她能夠改變的事。
喜歡上他,究竟是對是錯,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對是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因?yàn)橐呀?jīng)喜歡上了,所以,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該去把他接回來了……”
算了一下時間,艾莉婭走出了陵墓,面不改色,仿佛真的只是去接人一樣。
而她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然斷氣多時。
懸掛在夜幕之中的鮮紅的月亮就好像已經(jīng)預(yù)告了他的離開,而她,手握巨大的鐮刀而來,還真有那么一些像收割性命的死神。
“吶,窩金,說話不算話的人可是你哦!
艾莉婭看著已經(jīng)冰冷了四肢的他,露出笑容,卻是苦澀入骨。
“所以,我會忘記你的喲,絕對!
艾莉婭是個不稱職的守墓者,她總是派遣自己馴養(yǎng)的魔獸代替自己看守陵墓,而她則總是在陵墓后面的森林中呆著。
在森林里,有兩個墓。
一個十分粗糙的,沒有碑的,那是當(dāng)年她逼著那個人給她的寶貝魔獸做的。
而另外一個,總是被打理得干干凈凈,墓前佇立著大理石質(zhì)地的石碑,卻無名。
十年,不過是一場生離死別罷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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