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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文案: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是關(guān)于一個錯誤的故事,關(guān)于一個錯過的故事。
前世今生,她再度回眸,終于明白了曾經(jīng)的遺憾。
她不是不愛他,她只是不會愛他。
他死,她恨。他死,她出家。
改編自墨明棋妙音樂團(tuán)隊(duì)歌曲《雙城》,妖君的歌,很喜歡啊~~~
內(nèi)容標(biāo)簽: 情有獨(dú)鐘 前世今生 民國 復(fù)仇虐渣 正劇
 
主角 視角
顧傾城
洪天
配角
洪孝

其它:無

一句話簡介:靈感來自《雙城》~~~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2011   總書評數(shù):3 當(dāng)前被收藏?cái)?shù):7 文章積分:197,59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近代現(xiàn)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776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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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遺世

作者:浮生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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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人遺世


      [一]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母親生我時難產(chǎn),三天三夜都沒生下我來。父親派人去翠微庵向拂塵大師求了個簽,才保了我們母子平安。
      前些天我被夢魘困住,聽父親說,大家怎么喚都喚不醒,只見我不停的冒冷汗,掙扎間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抓得棉絮直飛,請了好些個大夫也不見有法子。最后還是派人去翠微庵向弄緣大師求了個簽,也算逃過一劫。
      父親一直都想我去翠微庵還了先前的愿,也好了卻他一樁心事。還特意向先生請了假,讓我趁著這次還愿,把先前的愿也一并還了。我甚是不屑,在新學(xué)堂學(xué)過幾年書的我,自然是不信這些的。
      那日著實(shí)是個好日子,綿綿的春風(fēng)還帶著幾分暖意,桃花亦未散盡,白云悠悠,初陽熙熙,風(fēng)光無限。
      我便是踏著這樣的辰景,去了翠微庵的。
      陪我去的,還有一個丫鬟,喚作十七。
      翠微山上翠微庵,翠微庵里有佳人。早些年便有耳聞,翠微庵的大師拂塵,真真是個妙人。五十年前的風(fēng)采,仍能讓老一輩的人念念不忘。
      我只是聽過拂塵大師的名字,卻從未見過那個大了我五十多歲的老人。出發(fā)前一晚,母親再三叮囑,一定要去拜一拜拂塵大師,我也只好應(yīng)了。
      接見我的,已是拂塵大師的徒孫,喚作了然。我心底暗笑,拂塵,弄緣,了然,這到底是悟破了呢,還是仍在執(zhí)著呢?
      在翠微庵還了愿,了然大師引著我去見了拂塵大師。
      那日拂塵大師著了件青灰色的素袍,坐在一株大桃樹下,敲著木魚,眼睛半閉。桃花被風(fēng)拂過,吹下片片花瓣,很是美麗。
      拂塵大師并未看我,繼續(xù)敲著木魚。了然退下后,我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她仍是敲著木魚,半點(diǎn)理我的意思都沒有。
      周遭都很安靜,只有木魚“般若般若”的叫著。桃花靜簌落下,我起身,走到桃樹下,輕輕的撫著那株年邁的老樹,目光所及,卻觸到那打坐尼人堅(jiān)挺的背,在飄零的落花下,淡成一片蕭然的背景。
      我霎時一驚,耳畔卻一遍一遍響起: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木魚敲得越發(fā)的緊了,驀的,老尼人眼睛一睜,木魚聲戛然止住。
      耳畔聲響越發(fā)激烈,一遍一遍,令人心傷。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我心一顫,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施主既是有緣人,便聽老尼講一個故事吧!
      [二]
      顧傾城初遇洪孝,正是在如花般的十五歲。
      久遠(yuǎn)到她幾乎快忘記,那是在怎樣的一個下午,怎樣一副場景。
      同一個碼頭,一個離開上海,一個前往上海。
      顧傾城依稀記得,那日的夕陽,紅的如血一般。而洪孝,一身單薄的灰布短袍,在黃昏的碼頭上,那么落寞。他正站在碼頭上,往遠(yuǎn)眺望著,臉上滿是期待和希冀。
      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高大的男子,同樣一副形容,眸子滿是神采。
      過往上海的船只終于來了,洪孝一臉欣喜,卻聽得他身邊的男子對他說道:“等到了上海啊,我們就拼命干活,一定要混出個樣子。”
      洪孝轉(zhuǎn)身,拿過行李,口里仍不忘喃喃:“哥,聽說大上海的街道都是金磚鋪的!”
      “嗯!據(jù)說是好多穿著金鞋的洋人在那上面踩來踩去,時間久了,自然就變成金磚啦!”
      此番對話,盡收顧傾城的耳里,顧傾城冷哼一聲,心里想著這兩個窮小伙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上海哪有那么容易就隨隨便便混出個樣子。
      然此時,卻正觸上洪孝的眸子,清凌凌的,有著說不出的執(zhí)著。顧傾城那一剎,竟呆呆的沒了思考。
      待船來人走時,顧傾城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他的眸子,他的背影,連成一片,久久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那只是一個路人,甚至還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她,不知道他姓什么,喚什么。
      上海,這個看似繁華,到處充滿誘惑的大都市,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對那時的他們來說,還只是個未知。
      [三]
      顧傾城再次回到上海,卻是奔喪而來。
      四年前她從上海去了北平,又從北平趕往英國留學(xué),一去便是四年。
      這四年,上海灘幾乎是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四年前初來上海的兩兄弟洪天洪孝,滅了青幫下最大的分支龍幫,取代了原來與青幫并立的錢幫,成為唯一一個能與百年大幫青幫抗衡的大幫派—洪幫。
      這些,顧傾城自然是不知的。
      父親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哥哥的一絲一毫。顧傾城的父親顧云青,雖是一介莽夫,雙手沾滿了上海灘的血,卻是疼極了這個小女兒的,小心翼翼的護(hù)著,生怕沾了煞氣。
      今次奔喪回家,奔的正是長她兩歲的哥哥顧龍鳴的喪?v使父親只是告訴她,她的哥哥只是舊疾復(fù)發(fā)才喪的命,可聰慧如她,這些,她自然是不會信的。
      也不是不曾去問過,可她是顧家最心肝的寶貝,青幫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是有意隱瞞,誠然,她絕不會多知道些什么。
      她卻也不曾知曉,她的哥哥死前的那場惡戰(zhàn),也有人日夜惦記著,分秒都不能忘。
      那是洪孝參加過的最惡劣的一場幫戰(zhàn)。
      并不是在大上海頻頻斗架的碼頭,也不是在陰暗的小巷,而是在一家名為花隅樓的妓院。
      那日,卻也是一個天氣爽朗的好日子,洪孝帶著幾個小跟班,滅了正在花隅樓瀟灑的龍幫老大顧龍鳴。
      早些年洪孝剛來大上海不久,便沒少受這個龍幫老大的氣,就是怨氣積抑,更有甚者,顧龍鳴卻在前幾日揚(yáng)言,要滅了洪幫,讓大上海的人都瞧瞧,誰才是這大上海的老大。
      洪孝聽后,卻是冷笑一聲,對著手下道:“碼幾個弟兄,老子明天就滅了他奶奶的龍幫!
      第二日,洪孝果真碼了弟兄,去了花隅樓。
      在妓院門口看守的小跟班一見他來,立馬迎了上來,點(diǎn)頭哈腰:“孝哥。”
      洪孝并未瞧他,只是微微蹙額:“嗯,他還在么?”
      跟班點(diǎn)頭:“在,我親眼看見他進(jìn)去的,就在龍字號房,領(lǐng)的是招牌姑娘無雙,一直都還沒出來呢!闭f罷,機(jī)靈的彎腰推門:“孝哥請!
      老鴇瞧見,便立馬迎了上來,花枝招展的扭著腰身,劣質(zhì)的脂粉香讓洪孝皺了皺眉,卻仍是一副不自知的樣子,直直地往洪孝身邊靠:“哎呦,是孝哥啊,好久我們沒來花隅樓捧場啦,看把姑娘們一個個想。。。”
      話未落音,卻被跟班不耐煩的一把推開:“去去去。。!
      跟班領(lǐng)著洪孝直去了龍字號房,正欲推門,卻被洪孝打住,聽得里面顧龍鳴粗吼的聲音:“他以為他是誰?哼,就他還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顧龍鳴身邊的跟班,滿是得意:“老大,你可真是。。!
      話未說完,洪孝便一把踹開房門,卻不多說,直直地沖到了顧龍鳴的身邊,掏出手槍,緊對著顧龍鳴的太陽穴。
      顧龍鳴先是一驚,卻看這怒氣洶洶的洪孝,嚇得雙腳都有些顫抖,哆嗦了許久,才張了張口:“你你。。。你想干什么?孝哥,你饒了我吧。。。”
      洪孝卻是冷聲一笑,“嘭”的一聲,顧龍鳴倒在了血泊中。
      四處,尖叫四起,慌亂一片。只有進(jìn)門處放置的那個留聲機(jī)反復(fù)的播著:“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四]
      然而,這并不是事情的結(jié)束,卻是個開始。
      第二日龍幫二當(dāng)家便碼足了兄弟,直直的攻進(jìn)了洪幫。
      那場惡戰(zhàn)持續(xù)了三天,龍洪二幫誰都沒有得到好處,大上海葬尸場的人尸也堆如山高,血流成河。大上海惶然一片。
      終在第三日,洪幫滅了龍幫。
      倒在血泊之中,洪孝尤像個孩子一樣,神氣滿滿的對著洪天說:“哥,從今天起,龍幫已經(jīng)從上海灘消失了!”
      青幫老大得知消息時,卻正是久病初愈,聞言,便怒地拍散一張白玉桌子:“他媽的!洪幫的膽子越來越大,連我青幫的人都敢動。”
      強(qiáng)裝著鎮(zhèn)靜,卻也擋不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疼痛。然而,卻也只能滿懷怒意,算計(jì)著如何才能為子報仇。
      然而,令所有人不解的是,明明顧云青可以趁勢并滅洪幫的,卻是遲遲不肯動手。許是因?yàn)榕f疾復(fù)發(fā),老年喪子,許是因?yàn)轭檭A城前來上海,為保女兒。總之,洪幫僥幸逃脫一劫,也算是樁奇事。
      洪孝傷愈,思念起那個碼頭,便只身前去。
      站在碼頭,遠(yuǎn)遠(yuǎn)望著夕陽正一步一步淪入平靜清幽的江水中,微風(fēng)吹打著緩緩駛來的油船,一切都顯得那么和平安寧。
      四年前,他第一次踏入這片妖嬈的土地,還是個干凈純潔的少年,而四年后,他卻是個滿手煞氣,滿身血債的惡魔,物猶如此,人卻已非。
      他盯著那江水,突然有些憂傷。
      遠(yuǎn)處的輪船鳴響了最后的汽笛,緩緩的停在了港口。行人紛紛下船,原來安靜的碼頭一下子熱鬧開來。
      正欲轉(zhuǎn)身,卻瞥見了一個女子,一襲粉色華裙,半卷長發(fā),右手提著一只灰色的提箱,以一種極其高傲的姿態(tài)俯視著沸騰的碼頭,緩緩從船頭走下。
      洪孝看著,竟有些呆了。
      這個女人,似見過面的。
      卻在這時,女子在人群中頓頓足,四處尋找著什么,正觸上洪孝的眸子,幽然又淡靜的眸子。
      她也對著他,微微一笑,極淺極淡,卻是風(fēng)采絕倫。
      洪孝一愣,也對著她笑了。
      那是顧傾城從英國趕喪回家,給了洪孝一抹永生難忘的笑。

      拂塵講到此處,卻是望著不遠(yuǎn)處的桃樹,露出了極為明媚的笑顏,蒼老的容顏竟是那般明麗。
      這個世界,我想,再也沒有誰會像拂塵大師一樣,讓我就此難忘。
      她癡癡的笑著,連世界萬物都跟著靜了。
      不忍打破這方靜寞,我靜靜蹲在她身邊,不敢呼吸。
      [五]
      這一蹲便是一下午,直至天黑,也不見拂塵大師有半點(diǎn)講下去的意思。我實(shí)在忍不住了輕輕喃了句:“那后來呢?”
      拂塵大師眸子瞬時黯了下去,擠出一抹凄慘的笑,冷冷地哼出了聲:“哪還有后來?哪里還有什么后來?”
      那副形容,看的我頭皮一陣陣麻意。
      她似在極力的回憶著,那般痛苦的美好。
      突突的一股酸澀從胸口溢出,直直的沖進(jìn)我的喉頭,壓得我心肺陣陣絞痛,欲意咳出,卻連呼吸也變得不順暢了。
      過了許久,才平復(fù)下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張了張嘴,才發(fā)現(xiàn)嗓子早已啞了,吐不出半個字來。
      又是一陣沉寂。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許是拂塵想得累了,許是拂塵悟得破了?傊,是她打破了這鋪天蓋地的黑暗和寂靜。她道:“天色已晚,施主若還有興致,不妨屈尊在老尼的破佛庵小住一宿,待明日著了空閑,再與施主細(xì)細(xì)說來!
      我回神望她,她仍是雙目微閉,筆挺著上身,卻是滿臉的倦意。
      也許,真是累了。
      我緩緩起身,強(qiáng)忍著雙腿的麻意,朝她欠了欠身:“那晴兒便退下了!

      回到客房,頭隱隱犯痛。十七一邊揉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叨些小話。
      “雖說這庵子是建在這么高的山上,起居用洗之物,倒也一應(yīng)俱全。客房雖說不大,倒也干凈整潔!
      “今日庵子里的小尼人引著我在庵子里走了遭。哎呀,這個庵子可大著呢,也不知這個拂塵大師是什么開頭。蓋一間這樣大的庵子,可要花費(fèi)不少錢吧?”
      “聽人說呀,拂塵大師有好些年不見外客了吧,今次小姐見著,可真如外界傳的那般風(fēng)華絕代神乎其神?”
      見她叨個沒停,頭似乎更加痛了。平日里也不見她有這么多話,今日卻沒完沒了了。我本是極其乏困又經(jīng)此折騰,更是厭倦。無奈只做冷聲道:“十七,給我打些熱水來了,我困了!
      她應(yīng)了聲,利索地退了下去。
      待整頓完畢,我直直地躺在床上,困意一陣陣襲來,卻是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這注定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我心里哀傷的想著,坐起身來。
      起身,下床,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那株桃樹下。
      粉紅的桃花已要落盡,擠出的嫩葉在月光下,朦朦朧朧的,好不美麗。
      月華如水。我靜靜地倚在桃株上,享受此刻的靜謐。
      靜,委實(shí)太靜了點(diǎn)。一閉眼,連自己的心跳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眼皮漸漸垂了下來。夢境與現(xiàn)實(shí),便有些模糊不清了。
      [六]
      好似在一個碼頭,熙熙攘攘的。
      我仔細(xì)打量著身邊的景物,建筑還是嶄新的,卻像是五六十年前的矮舊小房,過往行人,也是一副五六十年前的形容。
      是了,這大抵是五六十年前的上海。
      我站在擁擠的人群中,隨著人流慢慢涌去。
      紛亂中,我似乎看到一個男子,一身單薄的灰布短袍,正盯著人群中的某一處,有些迷茫,卻滿臉笑意。
      順著他的目光循去,竟望見一個女子,滿臉的不屑,眸光中的詫異卻又背叛了她內(nèi)心真正的感想。
      這應(yīng)該是顧傾城初遇洪孝,她與他遙遙的對視。
      場景急速轉(zhuǎn)換,又是一個碼頭。
      那粉衣女子對著一個清秀瘦弱的男子笑著:“我記得你,四年前我們見過一面的!
      男子先是一詫,不緊不慢的回以一個笑。
      纏綿而來的一縷微風(fēng),輕輕拂動護(hù)城河邊的柳樹,男子輕拉女子,女子羞羞的倚在男子胸前。
      緊接著便是在一間客廳,男子笑著對一個高大的男子說道:“哥,我、我、我看上了一個女人……”
      陡然夢醒,我猛地坐起,腦子一片空白,頭似有千斤重,昏脹疼痛。舉手抱頭,耳畔“咚咚”的心跳聲,卻亂了我的心緒。
      半晌,才清醒過來。
      床邊十七正是滿眼通紅地絞著手帕,了然大師坐在我的床前輕拍我的背,床邊站了四五個小尼姑,見我醒來,相互一視,露出笑意。
      待我重新躺好,了然幫我掖了掖被子,方才起身,對著十七回禮:“施主莫要擔(dān)心,你家小姐只是著了夢魘,現(xiàn)下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你好生守在她身邊,再休息下罷!
      了然退去,頭又隱隱沉痛起來。
      我真的只是落進(jìn)了一個夢魘么?那么,那漫天凋落的桃花,那皎月下嫩綠的新葉,那寧靜寂寞的老株,還有那“突突”的心跳聲,也是著了夢魘么?
      可明明白白的,那么清楚。不似夢,又似夢。
      突然記起昨日拂塵大師講的那個故事,我忙起床。待十七手忙腳亂的收拾妥貼,便跟著我匆匆的去了。
      還是那株桃樹下,拂塵大師穿的仍是件青灰色的素袍,敲著木魚,眼睛半閉。
      我低聲對十七道:“先退下吧!
      十七迷茫的望了望她,又看了看我,安靜的退了下去。
      “施主又來聽老尼講故事么?”拂塵大師并未看我,和著我漸近的腳步聲,輕聲念叨:“罷,今日便講給你聽罷!
      我笑了笑:“那便煩勞大師了。”
      沉思許久,拂塵大師才問起我:“施主可知,五十年前的上海,最響當(dāng)?shù)奈鑿d又是哪家?”
      “五十年前的上海,自然是‘新天地’的上海!

      [七]
      新天地舞廳,便是上海的標(biāo)志。
      霓虹彩燈閃爍不斷,留聲機(jī)整日播著。舞廳,賭廳,牌廳,銀行,十里洋場,黃包車,從天明喧囂到深夜,從深夜喧囂到天明。
      那是上海最繁華的地方。那是無數(shù)名媛淑女名門望族社交的場所,也是洪孝帶著洪天去見顧傾城的地方。
      那日的顧傾城一襲白色珍珠綴羽長裙,驚艷四座,一顰一蹙引來驚呼。
      洪孝站在人群之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舞廳中央風(fēng)姿綽約的顧傾城,笑的那么欣喜,純潔和自豪。
      洪天看著他癡癡地樣子,呆了半晌才徐徐問道:“阿孝,你看上的那個女人是誰?”
      正此時,人群中一個穿著黑色燕尾西裝的外國小伙子朝著舞廳中央的顧傾城徑直走去。是很帥氣的外表,一雙碧眸隱隱透著慵懶的笑意,他微微彎腰,伸出右手:“Lady,may I have an honour to dance with you?”
      顧傾城俏眼一彎:“Sure”。
      這注定是所有人都畢生難忘的一舞。她把她的灼灼年華,傾城之姿展現(xiàn)的完美無缺。整場的觀眾坐客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癡癡地望著舞池中央的兩個人,幾乎忘了呼吸。
      一舞既畢,掌聲哄起,人們似乎還陶醉再顧傾城的傾城舞姿中,許久許久,又是一陣掌聲。
      洪孝滿心欣喜地拉著洪天,擠過三五成群的人團(tuán),激動地奔向顧傾城。
      他要驕傲的告訴洪天,他要無比自豪的告訴全世界,告訴所有人,洪孝的女人是她,是這個一舞絕倫的女子。
      最先看到洪孝的卻是顧傾城的丫頭,怯怯的扯了扯顧傾城的袖子,“小姐,是孝哥!甭曇綦[隱有些顫抖。
      顧傾城一怔,記憶便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心絞絞的犯著疼痛。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方是自小疼她寵她愛她親她的哥哥,這方是她一見傾心難以忘懷的情郎。
      這中間卻是血淋淋的真相,卻是無法抹滅的情仇。
      為什么不早讓她知道,為什么要到她愛上他的時候,才一拍桌子一摔杯子一聲怒吼:“混賬,他殺了你哥哥!”
      她還能做什么?
      怔怔的站在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jìn)一步血恨難還,退一步相愛無緣。
      看著愈行愈近的洪孝,她突然心里一涼,目光掃過洪孝身邊的高大男子,擠出一抹陰鷙的冷笑。
      “我只喜歡洪天!
      語氣還是軟軟的,一副閨中女子的情態(tài)。
      洪孝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了下來,涼意瞬息間竄上他的四肢百骸,呆呆的站在那里,沒了神思。
      洪天卻是一臉無奈與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這樣的絕色,又有哪個男人抵擋得。
      他洪天也不是圣人。

      [八]
      “你可知后來發(fā)生了什么?”講完這段,拂塵大師突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問我。
      “這段故事,晴兒倒是略有耳聞。”我不敢亂言些什么,只得小心翼翼的回答。
      “哦?那施主是聽聞了些什么呢?”拂塵大師半閉著雙眼,手上的木魚仍是不緊不慢的敲著。
      不見異樣,我才稍稍放了心。然而剩下的這段故事,卻是令人悲傷的結(jié)局,說與不說,該如何說,我仍是不知所措。
      “傳聞?wù)f的倒也不多,愛恨情仇晴兒自然不知,晴兒只知道結(jié)局,真真令人傷悲!
      卻沒有什么變化,木魚卻仍是敲得不緊不慢。
      “真真令人悲傷,哼,倒也有人悲傷?”
      眼睛慢慢睜開,我盯著那雙眸子,木灰色的眼睛里看不清任何情感;蛟S,她早已,心死如灰。
      又是一片駭人的靜謐,空氣中她略帶急促的呼吸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這樣凌厲的話語我再無話可接,只得匆匆垂下頭,慌慌張張的支吾著。
      又是許久的沉寂。
      “既是如此,便說給你聽吧!

      洪天和洪孝真正的仇怨,卻是因?yàn)轭檭A城。
      那一晚,顧傾城一舞傾城。
      那一晚,顧傾城對著洪天,緩緩脫下華麗的舞裙。
      推搡間仍能聽見洪天急促的呼吸,他干啞的嗓子無力的拒絕:“不,不行!你是我弟喜歡的女人!”
      顧傾城笑的越發(fā)的緊了。
      調(diào)笑似的抱緊洪天,手指慢慢輕輕的撫過他的脊骨,癱軟著身子窩在他的懷里,她對著他的耳角吹氣,語氣里是滿帶誘惑的廝磨:“我今晚只想和你在一起。”
      突然想到洪孝,眼神霎時間透過陰狠的悲涼,再對上洪天時,又是笑意盈盈意亂情迷。
      洪孝殺了她的哥哥,那她也要?dú)Я怂母绺纭?br>  神思游轉(zhuǎn),洪天已經(jīng)掙脫了她的束縛,慌慌張張穿好衣服,他冷靜的看著她,嘶啞的嗓音帶著無盡的悔恨,他說:“洪孝是我的弟弟,我絕不會傷害他。”

      這個事倒有耳聞,沒有人愿意放過這般香艷的話題,更何況一個是大上海萬千男人人人臆想的女子,一個是年少有為的□□老大。
      說的最多的,還是洪天欲意糟蹋顧傾城,顧傾城抵死不從。
      聽到這個消息,洪孝操起手槍,怒氣沖沖的沖到洪天的房間,還未等到洪天起身喚出那句“阿孝”,卻是他紅著眼對著洪天嘶吼:“洪天!你竟然占了我的女人!”
      洪天一愣,驚的說不出話來;琶埧,想要解釋,吐到嘴邊的話,卻成了一句帶著滿滿歉意的對不起。
      “阿孝,哥對不起你!

      顧傾城匆匆趕到,推門見到的,卻是洪孝對準(zhǔn)洪天腦門的槍口,帶著殺伐的戾氣。伴著槍聲的怒吼,漸漸冰冷在顧傾城撕心裂肺的抽泣尖叫之中。
      “我殺了你!”
      “嘭”
      “洪孝!你混蛋!洪天根本沒碰我,我也不愛你!不愛你!”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往事一幕一幕再次在洪孝腦中暈開,洪天,他唯一的親人,最疼最愛他的哥哥,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殺了他,他親手殺了他的哥哥!

      “那后來呢?”我問她。
      “后來?后來便如傳言所說,洪孝他,飲彈自殺了!
      “啊!”我驚聲抽氣,轉(zhuǎn)頭去看拂塵大師,她緊閉著眼,眼角似有淚痕,手里的木魚一聲一聲不緊不慢的敲著,“般若般若”。
      背后的桃花飄零而下,伴著春風(fēng)消散開來,明媚的春光里,那個挺坐著的老尼人,慢慢的勾起嘴角。
      回家后不久,我在母親的相屜里翻到一張相片,相片中的女子一襲白色珍珠綴羽長裙,半卷的長發(fā)垂在腰際,她正看著某一處,微微笑著,彎彎的眉眼明媚溫柔,是我從未見過的美麗。
      相片的背后,有人工工整整的寫著,顧傾城,一舞傾城。
      原來,她就是顧傾城。
      再后來,從和母親的對話中,我依稀知道,我的外祖父便是那個與她一舞的人,而我的外祖母,便是曾經(jīng)伺候顧傾城的那個丫鬟。
      再后來,我聽到拂塵大師去世的消息,她安詳?shù)亩俗谔覙湎拢腴]著眼睛不緊不慢的敲著木魚,只是,那聲木魚再未敲響,那雙眼睛,也再未睜開。
      拂塵大師,那個一舞傾城的女子,那個一笑絕倫的佳人,終于還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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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佳人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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