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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與隊長
一
高杉晉助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巨大的臉，因為隔得近所以會覺得對方的臉很巨大，至于近到什么程度，已經是那種抬抬下巴就能親上的距離了。當然，他不會愚蠢地去抬抬下巴，他只是給了對方一記狠狠的頭槌，雖然痛的似乎是他自己……有種額頭要裂開的感覺。
“哇！還好我頭硬，你腦袋沒裂吧？”
被頭槌攻擊的小雨摸著腦門揉了兩下就去觀察傷得更腦震蕩的人了，身為天人她腦袋硬也沒什么，只是人類何苦為難自己呢？
高杉只覺得眼前冒金星，還好他腦門也不脆弱，好半天緩過來后他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右胸口的疼痛。他袒|露著上半身，右胸口纏繞著厚厚的繃帶，即使這樣還是能夠看到隱約的血跡，動一動都痛，剛剛那一下頭槌現(xiàn)在讓他疼得兩眼冒金光。
“你是誰？”盡管這樣疼，高杉還是硬挺了下來，沉著聲音問身旁的人。他碧幽幽的眼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這是個小黑屋，連盞燈都沒有，就靠著外面投射的月光來視物，太飄渺了根本看不太清。地方很小，東西也少，看起來像是臨時找到的住所，他身下是一堆破衣服和干草，旁邊還有一個盛滿水的破碗。
小雨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包頭布，確認沒有露馬腳后就傻笑道：“我叫小雨，打仗的時候你受傷了，我發(fā)現(xiàn)你還留著口氣，就將你背過來了。你哪里還不舒服嗎？”
打仗？高杉想著，對，打仗，是突襲戰(zhàn)爭才讓他受傷掉隊。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既然自己都沒死，那么那幾只害蟲也一樣死不了吧。這么想著，他沉靜的眸中有了些微生氣，他看了看眼前的人。她的腦袋上包著棕色的包頭布，顯得頭大，不過一張臉倒是小巧白皙，眼睛是黑色的很透亮，個子看著也不大。能把自己從戰(zhàn)場上搬運過來，這對于她來說是挺辛苦的吧。
“謝謝，我是高杉晉助�！�
高杉不像另外三個朋友那么能胡天胡地扯淡，這么一句道謝也被他說的干巴巴的，但誠意還是在的，這個小雨聽得出。
“我記住啦，高杉晉助，我就叫你高杉啦。”
“嗯，這里是什么地方？”
高杉沒什么表情地臉問著各種問題，都被小雨一一解答。他們是在戰(zhàn)場的邊緣，一個被波及到了的小村子，就十幾口人，已經都搬走了。別的屋子都被打的跟篩子一樣了，就這小黑屋看著還能遮風避雨一下，而且隱蔽性也好。躲避其他天人的搜尋應該挺方便的。
雖然他的問題都被小雨耐心地回答了，但高杉并沒有完全地信任，他總覺得小雨對自己有所保留。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像是對待一個有些熟悉的熟人那般。雖然他不是閱人無數(shù)，但也不是毛毛躁躁的愣頭青，一個人的眼神他多少能看透些。不過小雨的眼神雖然讓他不解，他也清楚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你餓了吧，這里有些稀粥，我用綠豆熬的。”
小雨怕人家少年臉皮薄不好意思說肚子餓，便主動起身走到外面，將一鍋子端了進來。打開蓋子，綠豆?jié)庥舻南阄毒惋h散出來，高杉聞到這味道也不禁覺得肚子有些空。小雨找到一個缺口比較小的碗給高杉盛了滿滿一碗。
“你右手能吃東西嗎？”小雨擔心地看著努力撐坐起來的人。
“沒事。”
高杉因為右胸腔受傷，連帶著右手使用也有些困難，如果是用筷子恐怕得有得受，但只是喝粥的話，用左手端碗直接灌著喝也不是不可以。高杉坐起后靠著木柱，左手端起碗便慢條斯理地喝起粥來。
“能吃就好，下次我多找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做給你吃。味道還好嗎？”
“不錯�！�
聽到這個評價，小雨開心地笑了起來。
二
晚上高杉醒來的時候，屋里沒有看到人，休息了兩三天他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還發(fā)著燒。夜里迷糊醒來總能看到她在勞心勞力地給自己換藥擦洗，動作雖然笨拙但很溫柔。燒還是有些退下來了，沒有讓他燒傻。
雖然四肢還有些酸軟無力，但較之之前已經好太多了，至少腦子沒有什么大問題。他撐起身子扶著墻站了起來，他想出去透透氣，估計他又昏迷了一天，現(xiàn)在還是晚上。推開破舊的木門，借著星光，他看到了那個瘦弱的背影。
比較方便的是，這個小黑屋的外面居然有一口井，可以在這里取水。高杉看到小雨背對著她將木桶用繩子拴好，然后丟下了井中，搗鼓了幾下她就開始抓著繩子拉。這么瘦小的人怎么能提起來，高杉正想去幫忙，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人家小姑娘一下子就把水井里的木桶給提上來了，滿滿一桶水。
高杉嘴角抽了抽，這力氣是有多大。說的也是，能把自己從戰(zhàn)場上背出來，力氣應該也不小……吧。
小雨提著木桶剛要轉身就看到了依靠在門邊的高杉，她一愣，咧嘴笑道：“你能站起來啦？看來是好些了呢，一會兒我把這桶水燒開給你擦擦身子好換藥嗷�！�
被這么細心照顧，都跟老媽子似的了。高杉有些不好意思，不經意地錯開視線，他輕聲道：“麻煩了�！�
“不用客氣，既然救了你，就要負責到底嘛�！�
“你是一個人么？”
“不，以前我還有一個爺爺啦。你先一個人在這屋子周圍散散步吧，悶了幾天了吧。不過千萬別走遠，我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天人�！彪m然自己就是一只，但絕對環(huán)保無公害！
“好�！�
高杉發(fā)現(xiàn)每次小雨都是樂呵呵的樣子，至少她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感覺她沒什么難過傷心的事。
小雨燒水都是用鐵質的水壺一壺壺的燒的，所以很麻煩，但她也沒抱怨過什么。等到她將高杉的洗澡水燒好后，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小雨的力氣很大，她將摻了冷水的洗澡水用桶子盛滿，然后提進了小黑屋。此時高杉已經散步回來了，他安靜地坐在角落鋪就的干草上，點燃的蠟燭光在他英俊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你睡了嗎？”
“沒有�！�
“嗯，我給你擦身子�！�
“好。”
兩人間的對話很簡單，相處模式也很平淡，就算是擦洗一下身體也沒什么太尷尬的，畢竟只負責上面而已。
剛開始的幾天兩個人都不怎么聊天，而隨著時間的積累加之小雨也不是內向的人，漸漸地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跟高杉去搭話。敏感的話題她從不提，只是說一些自己的生活趣事，以及聽高杉說一些外面的事情。
小雨做飯菜很好吃，不管是多么簡單的食材，經過她的烹制后都別有一番風味。在吃的這一點上，高杉可謂是過足了癮，相比之下，之前在軍營里吃的都是個啥……
高杉忽然萌生出將救命恩人打包帶回軍營當廚子的想法，在他吃下最后一口烤兔肉后，他努力壓制下自己這種自私的想法，不能恩將仇報的吧，人家不一定樂意去軍營。雖然心里也算百轉千回了，但高杉就是沒有開口去問問小雨的意見。如果換做他的另外三個朋友，恐怕都以不同的方式問出口了吧。
“小雨，你的廚藝跟誰學的？”
“跟我爺爺，他做飯超級好吃！有機會就讓你嘗嘗！”
“好�！�
三
就這么過去了四十多天，在小雨的細心調理下，高杉的傷恢復的很快，至少拿刀是沒問題了。小雨心里很清楚，這個少年是不會長久地留在自己身邊的。他就是那羽翼受傷的鷹，等到傷好后便會飛回高空，遠離自己。像那種被救一命就以身相許的橋段只有在電視劇里才有，她也不是相信那些的小孩子……好吧，其實她很想相信的，但很顯然高杉明顯不是會以身相許的那一類人吧！
小雨是天人，不是什么厲害的傭兵種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種的，反正就是天人啦。她每次都用包頭布裹著腦袋，就是因為她的頭頂有一對紅色的犄角，不是很大，但也夠顯眼的了，而且激動的時候她嘴里的牙齒會變成獠牙，哦，這跟吸血鬼真像，可她絕對不是。在這個敏感的動蕩時代，作為侵略地球人的種族，她壓力很大。但比起自己的種族，她更看重撫養(yǎng)自己的人類，那才是照顧她的人。人類里有她喜歡的人和至親的人，她沒道理去放棄的。
將高杉的衣服洗好曬在晾衣繩上，隔著衣衫，她看到了在練刀的高杉。日光傾灑，他的身子挺拔如松，一動一靜都是那么的迷人。小雨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還是好瘦，個頭也……不是很高，但比她高就是了。果然應該多弄些肉食給補補吧。這么想著，小雨就想多打幾只野兔子去。
下午的時候，高杉在小黑屋幫忙劈柴，他自己非要找點事兒做，攔也攔不住，他是覺得自己總白吃白喝不好，他才不像某個卷毛那么臉皮厚。小雨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后就出門了，只說晚上加餐。高杉不用猜都知道小雨是去打野味了，不然她怎么會帶著匕首跑出去，意圖太明顯了。
然而這一次到了晚上小雨都沒有回來，高杉終于失去了等待的心，他帶著刀決定去林子里找人。這附近說不定還有天人，如果小雨碰上了，這么想著高杉的脾氣開始暴躁，但他又非常冷靜，只是渾身透出一股子戾氣。
那片林子小雨帶高杉來過兩次，一次是熟悉地形，一次是散步。高杉還未靠近林子，空氣中就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但周圍并沒有血跡，這就說明是從遠處的林子中飄來的。一定是有大量的鮮血，不然不會被風吹送過來的。高杉敏銳地察覺到雜亂的腳步聲，右手握刀，保持警戒。
從林子里沖出來的人一臉驚恐，滿臉血地張牙舞爪而來，高杉立即看出奔跑而來的是個人類，中年男性。那男人看見了高杉，眼睛瞪地更大了，腳步硬生生地停住，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跑過來那般。
“喂，你怎么了�！奔热徊皇翘烊耍呱家簿头潘闪诵�，詢問道。
男人看了看高杉又害怕地望了望身后的林子，而就在這時，林子里又沖出來一個人，男人怪叫一聲竟是雙腿發(fā)軟直接摔倒在地。從林子里沖出來的不是誰，而是情緒激動的小雨，此時的她面目猙獰，嘴里的獠牙滋長而出，而頭上用來遮蓋犄角的包頭布已經沒了，這樣的小雨是高杉從沒見過的。
小雨像是沒有看見高杉那般，手中的匕首朝著地上的人刺去——
“鏘——”
刺耳的聲音劃過耳膜，高杉舉刀格擋將小雨手中的匕首架住救下了地上的人，直到攻擊被阻隔，小雨才像是恢復了理智。她順著刀身向上看去，只見高杉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翠綠的眸子里是滿滿的不解與驚疑。
“她要殺了我！你快救救我！救救我！這個女人！不對！她是個天人！她殺了我之后也會殺了你的！你快點殺了她�！卑c坐在地上的人看到高杉救了自己，立即撲在了高杉的腿上哭喪著臉嚎叫。
高杉厭惡地一腳抖開抱著他腿的人，寒聲道：“不要命令我�！�
“她是天人隊伍里的！我見過她！她也是天人！一定也殺了很多攘夷志士！你不應該報仇嗎！”
男人的話像是一道雷聲在高杉的頭頂上炸開，讓高杉不禁晃了晃。他雖然有懷疑過她的身份，但從來沒有想到她會是天人。那一瞬閃過心底的情緒連他自己都無法細細體會，也許有些失落，也許還有別的什么情緒。高杉直視過去，看到小雨冷靜下來后，才緩慢問道：“我要聽你說�！�
小雨整個人都是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高杉會過來這片林子，她一點都不想讓高杉知道自己是天人，一點都不想。她的那些小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收藏，能夠與他相處那么多天都是老天的眷顧，她從來都不敢奢求什么。原本以為就這樣分開，她會在他心里留下一個好印象，會記得有這么一個救命恩人�？涩F(xiàn)在全部被打亂了！
一顆心瘋狂地躁動，不安占滿心房，漆黑的瞳孔劇烈顫動，小雨縮回的獠牙已經恢復了原樣，但頭上的犄角真的沒辦法隱藏。她感到渾身發(fā)冷，面對高杉冷靜的質問她居然不敢去解釋，她怕越解釋越描黑，電視劇里不是經常這樣演嗎。
她不敢想象，不敢想象知道自己是天人，還在天人隊伍里待過一段時間的高杉會怎么對自己。她不想，她寧愿逃避！
一番思想掙扎，小雨掉頭跑掉了，一句話都沒有解釋，她丟下了刀子轉身狂奔而走，幾乎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此時此刻她一點都不想面對高杉，只想跑。
小雨這樣的反應是高杉沒有料到的，以至于等人跑的沒影了他才反應過來她是逃跑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就跑了。高杉不痛快地皺緊眉，這種連解釋都不給就跑的人跟上了戰(zhàn)場就跑的逃兵有什么區(qū)別！原本以為她會是個勇敢的人，為什么就這么跑了？就算她在天人的隊伍里待過又怎么樣，她救過自己，他又不會恩將仇報殺了她……
高杉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對方會就這么跑了，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露出了一種類似于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一個人，高杉看到那男人想跑，直接將刀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夜色中高杉冷凝著一張臉，啞聲開口。
“跟我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
四
想過了無數(shù)次將來分開的場景，可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稀爛的情況。自己跑的跟狗似的，還不敢跟對方解釋，真的是窩囊死了，那一刻所有的勇氣都打了退堂鼓，怎么也開不了口去好好解釋，明明就是幾句話的事情。哦不，她關鍵時刻嘴笨，真的有可能越描越黑，可現(xiàn)在怎么辦？
就這么分開了么？
小雨確實在天人的部隊里待過，她在里面當廚子，給軍隊里的天人煮飯。她混進隊伍去不是為了效忠天人，而是為了去尋找自己的爺爺，在幾個月前她外出的時候，她的爺爺以廚子的身份被天人強行抓去了隊伍里給天人做飯。爺爺年紀大了，身子骨雖然硬朗，但還是會吃不消的，更怕天人虐待他，為了救出爺爺，小雨也混進了隊伍。但因為不知道爺爺是在哪一隊，所以小雨就一直潛藏在隊伍中老老實實做廚子來探查。
后來認識高杉，其實不能說是認識高杉，應該說是看到照片。第一次看到高杉是因為一張照片，那個時候她去給隊長送宵夜，然后就看到了隊長的帳篷里掛著幾張照片，其中一張就是高杉的。高杉的腦袋被毛筆圈了起來，估計是重點標注。
照片上的高杉一臉嚴肅，看得出年紀不大，但很沉穩(wěn)的模樣。只是眉宇間的青澀尚未完全褪去，依稀有著稚嫩的痕跡。
也許就是那一眼讓小雨不能忘懷，然后她就頻繁地聽到關于攘夷軍隊的事情，尤其是那位叫做高杉晉助的少年的事情。對，她早就見過高杉，只不過是在囚犯帳篷中第一次見到真人罷了。她永遠不會忘記見到真人時的那種沖擊力，當然，對方生死不明渾身染血就是了，不過這一點都不妨礙她單方面地意淫他的英明神武驍勇善戰(zhàn)之類的。
對，她對高杉撒謊了。她不是在什么戰(zhàn)場上撿到他的，而是在天人關押囚犯的營帳中將人給救出來的。當時她以送宵夜的名義去帳篷，正要區(qū)分戰(zhàn)犯的天人以為是自己人就大意了。小雨直接幾招放倒了對方，從戰(zhàn)犯里面扒拉出了高杉就背著狂奔。她早就密謀好了，早在營帳里看到受傷的他就已經想好了，要怎么去救他，就算這樣會讓自己也沒命。
撫養(yǎng)她的人類爺爺曾經說過，遇到想做的事情就要趕緊去做，不要拖延，要有勇氣，不要留給自己后悔的余地。
可是……為什么她不敢解釋了？當初將高杉從天人的陣營里背出來的逆天事她都敢做了，為什么幾句簡單的解釋卻不敢？是不是因為太在意在那個人心中的位置，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覺得自己真夠可悲的，最佳悲情女配角么，嘔，她才不要……
一邊自娛自樂地想著亂七八糟的，一邊遠離與高杉一起生活了四十六天的小黑屋。一大推的大道理慫恿著她該去解釋清楚，可這些大道理都不能變成她的勇氣讓她邁步調轉方向。
而就在她走出林子的另一端時，她的面前站立著一排天人隊伍，粗略估計有十五人，或許更多。小雨看到面目猙獰的同胞們，臉皮一抽。
“嗨，晚上好朋友們，呃，吃飯嗎？”
“你將我們重要的戰(zhàn)犯劫走了，如果想活命就將他交出來。身為天人，不覺得這么做很可恥嗎！”
“快看！有飛碟！”
“……”
小雨不可避免地跟這群天人杠上了，她原本還想著就這樣離開了高杉就算了，她再用別的方法去找爺爺打聽爺爺?shù)南侣�。這大概算是人生的一個小插曲吧。但似乎老天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她，又來了一波天人小隊來抓高杉。之前那個人類是叛徒，想帶著天人來抓高杉，然后被小雨阻止了，她不是傭兵族的后裔沒有強大的力量，只是早些年學過一些武道。應付完一波就已經不行了，更可況又來一波，比植物大戰(zhàn)僵尸還累人呢。
說不定自己要被砍死在這了，這么想著，小雨覺得很不甘心。她還沒有找到爺爺，還沒有跟高杉解釋，好吧，后面這個可以排除了。
如果人生真的就要這么玩完，她還是希望能在死之前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shù)蹲訌乃蟊池灤┩逼品尾恐苯油赋銮靶貢r，她整個人都僵硬了，血順著刀刃汩汩流出……
五
高杉趕到的時候小雨已經被捅了好幾刀，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大片的尸體，還剩下幾個天人。看到地上抽搐的人，高杉只覺得有什么點燃了自己胸腔內的那團無名之火，他沖上去就與天人一番廝殺，沉沉的綠眸滿是嗜殺之意。
那個男人的解釋一直都是在抹黑小雨，他不信，他要聽她親口說。如果作為天人的小雨有傷害過無辜的人類，他絕對不會再去有什么想法，所以，他要聽到她自己的解釋，而不是陌生人的。他雖然痛恨天人，但并沒有昏了頭。
揮舞著長刀斬殺掉那些天人，手中的刀已布滿缺口，鮮血從刀刃上蜿蜒而下，像是一條顏色艷麗的毒蛇。手中的刀掉落在地，高杉幾步快跑到小雨的身邊，噗通一下跪在血泊中他將小雨扶起摟在懷中。
“醒醒，別睡，聽到沒有，小雨別睡！”
他混亂的呼吸噴灑在了懷中人的臉上，一顆心在胸腔中劇烈的起伏，顫抖的聲調從喉嚨中發(fā)出。高杉伸手想抹掉小雨臉上的血跡，卻將她的臉越抹越臟，那些血根本擦不干凈。他看著毫無反應的人，心里很是難受。當時他就應該追上來的，他讓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人面對了這么多的危險！
強制自己冷靜下來，高杉試著探向小雨的鼻底，還有微弱的氣息。綠色的眸子燃起希望的火花，高杉將小雨整個人抱起就跑。要止血，就算是天人流那么多血也會撐不住的，只祈求她生命力頑強，能禁得住這些折騰。
“高……高杉……”
懷中的人忽然發(fā)出微弱的聲音，高杉一愣，忙低下頭去看。只見小雨已經睜開了眼睛，她是笑著的。那一笑，牙齒都露了出來，只是口腔中都是血紅的一片，牙齒都被血染紅了。高杉看著她的笑，忽然覺得胸口發(fā)悶。
“真的……是你啊，我……我有話要對你……”
“有什么話等到傷好了再跟我說�！�
“……我，不行了……”
“誰說你不行了！你給我撐下去，聽到沒有。”
“可是，咳咳……小說跟戲里都是這么弄的……”
“該死的，你閉嘴好嗎？”
“哦……咳咳�！庇滞鲁鲆豢谘�
高杉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心情微妙過，明明該難受的，卻偏偏因為她的話而喜感的不行。這家伙怎么從前沒看出她這么能折騰呢？
六后記
小雨沒有死，而是小強般地活了下來，而這一次就換成了高杉來照顧她。等到她傷好后，高杉也決定將帶她去自己的隊伍，讓她當廚師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而知道了一切事情的他也答應了幫小雨找爺爺�?br>
這算是個美好的收尾了。
而在另一邊的攘夷隊伍中——
晚飯時間——
辰馬：真不知道晉助還活著沒有，都消失兩個月了，派出去找的人一直沒有回報。
銀時：如果你在說這些的時候沒有拼命吃飯，應該會更有說服力。
辰馬：啊哈哈哈，金時你還不是一樣在吃，是吧假發(fā)。
桂：不是假發(fā)，是桂。我也很擔心高杉，畢竟過去兩個月了，銀時別搶我的白菜，咳咳，這片戰(zhàn)場都要翻過來了。難道他真的被天人當做戰(zhàn)俘給捉走了，然后&￥#（*……￥#@！
銀時：喂！你后面說了什么啊，都消音了啊混蛋！
桂：不是混蛋，是假發(fā)。別說這兩個月的伙食真不錯��！
辰馬：啊哈哈哈！那是因為我上次救了個老頭子，是個廚師呢！他說他是趁亂從天人的營帳里跑出來的，會做菜，我就把他帶來啦。
銀時：你這么說我也有印象，不過人家還拜托了我們去找他的孫女吧？
辰馬：啊哈哈哈，有嗎？
銀時：……
假發(fā)：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居然忘記了！這是我等好男兒該犯的錯誤嗎！
銀時：好男兒在吃飯的時候就不會大聲說話，然后噴的別人滿臉都是好嗎。
假發(fā)：我沒有噴你。
辰馬：啊哈哈哈，咱們之前不是在擔心晉助嗎？
銀時：誰管那小不點，生命力那么頑強，死不了吧，再過些天估計就活蹦亂跳地回來擺臭臉了。
與此同時在給小雨喂湯的高杉打了個噴嚏。
小雨：感冒了？
高杉：可能吧。
小雨：阿嚏！
高杉：我傳染你了？
小雨：可能吧。
高杉：……
END————
插入書簽
這就是鬼兵隊隊長與廚師的少年愛情��！現(xiàn)在的高杉還是根正苗紅的好少年呢，至少還沒黑化到無可救藥？
話說這文真的可以悲劇結尾的，類似于幾年后小雨被天人殺了什么，高杉離黑化就又進了一步啦！
不過這是生日賀文，生日快樂，小雨！這是你跟隊長的HE�。。。。。�！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