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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告訴你說我曾經(jīng)一直牽掛著一個男孩子,而且現(xiàn)在也還會想起。那種感覺,有些甜蜜,也有些酸澀。是真的。對他,那種感情說不清道不明,勝于喜歡,卻又不是愛,F(xiàn)在漸漸淡忘了,因為已經(jīng)七年沒見過他了。每每想到他,總還是以前的模樣,一絲沒變。而我自己卻老了。初二的最后一天,他在我書中夾了張紙條。是一首詞,作者是葉清臣還是葉浩臣,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
花開花謝,都來幾許,且高歌休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即使那時還只是初中,卻也已經(jīng)是以成績來論輸贏了。在班里,可以說,他只是處在中游而已,并不是很引人注意。
他那時坐在我后面。那時的我,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純粹小孩子心性。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嘻嘻哈哈的,和同學(xué)笑笑鬧鬧,很少有太平日子。偶爾靜下心來一個人趴著的時候,其實覺得自己活得太空了。成績好,老師喜歡,和同學(xué)也相處愉快。有時傷感一下,也總被認為是“為賦新詞強說愁”。沒有人知道我心里有多空,壓力有多大。
從來沒有注意到他。
直到那天早晨,因為看錯了時間,提前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學(xué)校。車棚里孤零零的停了一輛自行車。他的(那時記性還很好,班里每個同學(xué)的“坐騎”我都認得出來)。我把車停在了他旁邊,進了教室。只有他一個人端坐著。照例,我把自己的作業(yè)本遞給了他。他笑了笑說,今天做好了。我愣了一下,那你今天來那么早干什么?他沒說話。很久才在背后輕輕地問,那你來那么早是為了給我抄作業(yè)嗎?我理解了他的字面意思,回了一句:“愛抄不抄......”
......
以后他再沒抄過我的作業(yè),都是自己做好了放到我桌上。一次開玩笑地對他說:“跟我嘔氣吶?都不抄作業(yè)了?磥砦艺攘艘粋靈魂!爆F(xiàn)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自大得很。他笑了笑沒說話。不過我倒被他笑得有些心虛了,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于是板著臉不再理他。我說過我那時小孩子心性,才一轉(zhuǎn)身就忘了自己還在和他生著氣,照樣和他們嘻嘻哈哈,稱兄道弟。他倒也不介意。
林是他們起哄硬把我和他配在一起的一個男生。不過說實話,林很優(yōu)秀,我也挺欣賞他。因為他一直是那個和我爭第一的人。而且很多地方,他確實比我出色的多。如果不是因為脾氣不好,相信老師喜歡他要甚于我。被他們說得多了,我也懶得再去反駁他們,因為由經(jīng)驗可以得知,有些事只會越描越黑。
現(xiàn)在想來,好像他從來沒有說過那些取笑的話。
那時候還不懂得矜持為何物。淑女是笑不露齒的,我不是淑女,所以總是笑得放肆。后來同桌說我微笑的時候比較好看,才多少收斂了一點。后來才知道,一切的誤會,都緣于我的這種刻意的微笑。
初二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堂英語課,老師讓我們自習(xí)。窗外的梔子花開得燦爛,總?cè)滩蛔∫蛲鈴埻。他問我借語文書。還給我的時候,我記得自己還笑他:“好用功啊,外語課研究語文!彼徽f什么,只一味的笑,卻多少有些不自在。他的同桌則沖著我和他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回家整理書包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夾了張紙條在我的語文書里。便是這首詞:
花開花謝,都來幾許,且高歌休訴。不知來歲牡丹時,再相逢何處?
可能我是到那一瞬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喜歡他的。
升了初三了,每個人都在為中考奔忙著,我卻失了上進心。分了班,我再沒有以前那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只是覺得壓抑,甚至是痛苦。和他,也只在校園偶爾遇到那么一兩次,每次也總是匆匆交臂而過。后來聽說他喜歡上了以前班里的一個女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態(tài),我總時故作鎮(zhèn)定的從他面前走過,從不和他打招呼,甚至吝嗇于一個微笑。
之后,就畢業(yè)了。一起的同學(xué)都各奔東西,沒有了音信。自然也就沒了他的消息。
到如今已經(jīng)七年了,依然會想到他。沒想過要后悔,后悔自己不曾讓他知道我喜歡他。只是有些遺憾。后來看到張小嫻的一句話:這世上至少還有能讓自己遺憾的事。于是也就釋然了;蛟S某天遇到時,我會對他笑笑。微微揚起嘴角,讓笑容沐浴在春風(fēng)里。
想起他時,依然是有些甜蜜,也有些酸澀。一如我們逝去的年少時光,漸漸淡去,再也追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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