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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個小故事
內(nèi)容標(biāo)簽: 江湖 前世今生 復(fù)仇虐渣 悲劇 女尊
 
主角 視角
沈默雨
白衣林五
配角
蘇青搖


一句話簡介:呃。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360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26,83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738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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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月

作者:墨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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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月


      一杯月
      題記
      建梁一杯月,漠關(guān)舊城闕。
      一杯月是酒中月,湛清碧色中映著的一彎寂寥白。
      舊城闕是關(guān)外城,晴朗乾坤下殘缺的一角血色樓臺。
      如果你到了建梁,定然要去喝一杯月,然后北出漠關(guān),聽一聽舊城闕的哀傷故曲。
      如果你在血色樓上,看到了棠棣花。
      那么,你便會明白了。
      【一杯月】
      建梁城白水邊上的小酒館里才有一杯月,全天下也只有這家小酒館里有一杯月。
      沒有精細(xì)佳肴,沒有華麗酒具,只有一只盛滿酒的粗瓷碗,一泓碧色見底,果然顫巍巍地凝著一彎銀白。
      沈默雨默然看著那彎月,就像多情佳人凝視著無情郎君一般,朦朧凄楚。
      她從京都逃出,一路艱難跋涉,只是為了尋這一杯月,她以為這里會有什么答案。
      然而這只是個破落酒館,不過兩三張破桌子,除了她沈默雨,半天也沒見一個酒客。

      守著火爐子的老掌柜打了個長長的瞌睡,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個綠衣姑娘呆了多久了。
      只記得她來的時候,日頭正盛,門外一片空地讓驕陽照得發(fā)白,白得讓人不敢放眼去看。她就這么綠瑩瑩地走進(jìn)來,要了一壺一杯月,一坐坐到了現(xiàn)在。
      這靜默的壓抑使得掌柜的睡意全無,他煩躁地翻了翻賬簿,眼風(fēng)卻不離沈默雨。
      真的很像呢……每一年,那個女子都坐在那里,看著一杯月發(fā)著溫情的呆,她們眉眼間的寥落恍然相似,如出一轍。
      可是今年她沒有再來過。今年來的這綠衣姑娘又是誰?

      忽而,沈默雨舉碗,對著虛空喃喃道:“大姐,敬你……”
      一碗灑地,又斟起一碗,直接倒進(jìn)口里,一股冰寒在胃里翻騰起來。原來一杯月,是天下最冷的酒,所以她才那么喜歡么。
      最冷的酒傷胃,最冷的人傷人,都叫人斷腸的痛,生不如死的糾結(jié)。
      一碗接一碗斟起,一彎又一彎涼月,一年勝似一年的寂寞。
      到這時節(jié),沈默雨只是很想醉一場,除了酩酊一醉,她還能做些什么呢?
      那個人——連她自己都說,不要回來,不要報仇,你有多遠(yuǎn)就滾多遠(yuǎn)!
      沈默雨滾出了京城,滾到了建梁,也許再久一些,就會滾出漠關(guān)。
      然而,為什么?

      “一杯月……其實十年前,并不叫一杯月!
      白衣賽雪,閑閑地飄進(jìn)這酒館里,熟悉的眉眼里戲謔神色依舊。
      那男子徑自在沈默雨身邊坐下,繼續(xù)波瀾不驚地說:“后來大姐經(jīng)過這里,它就叫一杯月了!
      啪嗒,是粗瓷碗憤怒落桌的聲音。那些縱橫馳騁的張揚歲月從破碎的記憶里撞來,如今只會令人生倦,抑或生寒。
      因為故事里的人已經(jīng)故去,因為沒有人還能回到那段舊時光。
      沈默雨開口,是怒到了極致反漸平靜的聲音,那大抵是她憋在心中許久的怨艾在作祟吧。
      “你還有什么資格叫她……大姐?”
      “林五,你以為東臨川上的事情如此隱秘,我就絕不會知曉?”
      “還是你以為我到現(xiàn)在還會天真地相信,你是我那個溫潤如君子的好五哥?”
      白衣林五怔怔看了沈默雨一眼,喃喃問:“你說,東臨川?”
      【東臨川】
      東臨川上發(fā)生過多少事,多得已經(jīng)讓林五不知道沈默雨在說哪一件。
      尤其是,他并不記得有哪一件事與自己有關(guān)——他一向只負(fù)責(zé)樓中江南的事務(wù),東臨川卻是大姐親自管照的地方。
      他們的樓叫血色樓——在漠關(guān)之外舊城闕里,據(jù)說也有一座血色樓,大姐說她從那里來,所以他們的樓也要叫血色樓。
      大姐就是傳說里單騎入關(guān)的奇女子,一劍獨挑七門八派三十六幫,名動天下。而后創(chuàng)立血色樓,成就江湖上最譽盛名的殺手組織,締造出獨領(lǐng)風(fēng)騷誰敢爭鋒的神話。
      傳奇與神話皆是不長久的東西,到今天血色樓創(chuàng)業(yè)六年,到今天大姐已經(jīng)不在了。

      林五回過神來,也猶疑相問:“青搖說,最后跟在大姐身邊的只有你。大姐去后,你便避開大家一路北上,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們,大姐她究竟怎么了?她要你去做什么?”
      沈默雨依然一碗接一碗喝著一杯月,仿佛坐在她身邊的人只是一團無關(guān)緊要的空氣。又或者他的問題讓她想起太多不愉快的事,唯有靜默,才能心安。
      林五的白衣微顫,他垂下手,按住了腰間的劍柄。
      這動作卻落在沈默雨眼里,她低頭看看那柄掛著銀白穗子的長劍,忽然道:“怎么不見瑩搖送你的如意穗子呢?”
      這仿若詛咒的一問,激的林五臉色煞白。他突然就想起來了,東臨川上發(fā)生過什么。
      蘇瑩搖。那一年被派去東臨川前,那個嬌憨喜人的女孩子紅著臉,送給他一串如意劍穗。
      后來那個女孩子再也沒有回來過,都說,她是死在了東臨川的那場叛亂里。
      沈默雨是說,她知道那場叛亂是怎么回事了么?

      劍氣如虹,勢不可擋。
      碗底的一彎銀月晃了晃,無可奈何地碎成一道道銀波,如夢亦如幻。
      幾乎同時,沈默雨向后仰了仰身子,輕巧避過這一劍的鋒芒,起身時她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對精致的峨嵋刺。從林五一進(jìn)酒館,她就存了小心謹(jǐn)慎的心思,是以一有變故反應(yīng)便敏捷跟上。
      雙刺在手,沈默雨整個人都恍若脫胎換骨了,一掃陰霾抑郁之氣,凌厲有加。
      林五橫劍在懷,頹然而笑:“大姐總是說,你很像她……可是只有你才像她么!”
      林五的劍走勢柔如春水,林五的劍凝著的卻是無窮無盡的殺意。他的劍就如同他的人一樣,沈默雨看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實。
      也許,沒有人了解的林五,才是真正的林五。
      而沈默雨的峨嵋刺十分簡練,她想著要刺哪里便刺向哪里,絕不會帶著多余的心思——只有決絕,沒有粉飾——大姐的劍勢便是如此剛烈果斷,無法抵御的。
      但是……林五真的錯了,大姐說很像她,只是像而已。

      峨嵋刺輕巧地挑開林五的劍,劃出一道完美光滑的圓弧,這只是一個虛招啊。
      雙刺一合,架在林五頸間,沈默雨凄凄一笑:“你忘了,我一開始就是,沈默雨。”
      她們很像,一直以來,江湖中人都傳言,她也會成那樣的女子。
      不是的,她是沈默雨,一開始就是,一直都沒有變過。湘邯沈家出來的女子,自小便心懷城府,她把自己藏在單純逞強的皮囊下,差點連自己都要忘了。
      “林五,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大姐為什么這樣了?”
      回身抓住那碗酒,失神地倒進(jìn)口中,又是一陣寒意遍體蔓延。
      “你若還要問,我就告訴你,那一天是個什么樣的境況……”
      【歸魂曲】
      如果再回到那一天,自己應(yīng)該站在哪一邊?
      一面是同樓兄弟,一面是最敬重的大姐,這一場明火執(zhí)仗的對立,真希望只是噩夢一場。
      沈默雨捧著酒碗,默哀良久,才吐出一口氣:“我不知道誰背叛了誰,我不知道該信誰,甚至……我不知道大姐她究竟是誰。”
      林五瞥一眼指著自己的峨嵋刺,心里也閃過一陣惶恐,不安道:“你的意思是說,大姐……”
      “她最后的指令是……夷平東臨川!那是血色樓的根基,她到底要做什么……”
      匪夷所思的命令導(dǎo)致了血色樓最大的浩劫,人人拔劍相向,對著的卻是敬如神靈的大姐。
      “我想,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把她救出來,哪怕永遠(yuǎn)隱姓埋名——只要活著,總有知道真相的一天?墒撬辉!她說……讓我滾……”
      林五滿眼愕然,別說沈默雨,就是對他,大姐也從未有過如此嚴(yán)厲的斥責(zé)。
      “……不要回來,不要報仇,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小酒館里又陷入了短暫的靜默,像是被這惡毒的話語凝固住了空氣。
      良久,林五才問:“所以你一路北上,沿著大姐從前進(jìn)關(guān)的路,尋找答案?”
      沈默雨怔了一會兒,搖搖頭:“不是的,不是我要北上的,我依稀覺得有人想要我北上!
      一出京都,這種感覺就籠罩了她,仿佛有人在暗處觀察著算計著。北上——若是走了別的路,便是成群成群的追擊刺殺,她別無選擇。
      她掙扎過。可是很累,一個已經(jīng)迷失了信仰的人,再面對那么多血腥黑暗,雪上加霜的慘淡。
      林五點點頭,明白了一些:“我們精英盡出,打聽你的下落,在北邊這條線上總是截不住你,誰在保護你?有哪些組織的力量竟能強過血色樓呢?”
      沈默雨緊了緊握峨嵋刺的手,滿心瘡痍——原來真的不是血色樓在庇護自己,與子同袍豈曰無衣,想來果真抵不過人心里的一分惡念。
      “有時候是七門八派,有時候只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幫派,回回?fù)屧谖覀兦懊鎰邮帧瓍s總是給你逃脫的機會,那些機會巧得讓我們猝不及防,太可怕了……難道整個江湖都是瘋的么?”
      “所以……你既然說不出什么,那就不要再走了!
      林五拍了拍手,酒館外不知何人吹起了悲涼的笳曲。嗚嗚咽咽如訴如泣,沈默雨知道,那是青搖的歸魂,她吹起歸魂的時候,總是有人要歸去的。
      沈默雨心間一酸,舉到嘴邊的酒碗怎么也傾倒不進(jìn)去了。
      蘇青搖,你還記得蘇瑩搖么。蘇青搖,那一次是你奉了林五的令,挑起了東臨川的叛亂吧。蘇青搖,你知道否,你就是那顆滋生了一切罪惡的種子……
      林五想要的答案,沈默雨想了一路,想得失魂落魄。后來林五說,一杯月十年前并不叫一杯月,沈默雨其實就明白了一些莫名的事。
      比如——十年前,大姐是在這里遇見那個人的,后來她管當(dāng)時的酒叫一杯月。后來她年年來一回,似是要等誰回來,到最后也沒有人來。直到,她知道為什么那個人沒有來了,她才說,要夷平東臨川。
      建梁一杯月,漠關(guān)舊城闕,這里是起點,這里也會是終點么?
      那股陰森的殺氣幾乎要穿透墻壁,直接裹挾住沈默雨才肯罷休。林五陰晴不定地看著綻開詭異笑容的沈默雨,他忽然覺得這場截殺又難以成功了。
      “你讓東臨川叛亂,是為了除掉甄彥白么?”
      這是一句聽似不相干的廢話,林五不知道該不該回答。為什么青搖只顧吹曲,沒有進(jìn)一步動作呢?現(xiàn)在這么緊要的關(guān)頭,還要談什么甄彥白,談?wù)劥蠼銥槭裁匆钠綎|臨川不好么。
      “路過甄彥白的墳時,我看到碑上刻著,賢弟彥白,兄彥卿立!
      “你知不知道甄彥卿,他是誰?”
      “十年前,甄彥卿路過這里,后來這碗酒便叫一杯月了!
      【連環(huán)變】
      “姑娘猜的不錯,一杯月,是甄公子題的名!
      一直寂然無聲的老掌柜忽然抬起頭,沒頭沒腦地接了一句。同時,酒館外的歸魂嘎然而止,不知道那個叫做青搖的姑娘出了什么事。
      “那天他給一個關(guān)外來的姑娘斟了一碗酒,勸她回去漠關(guān),不要讓關(guān)內(nèi)江湖的黑暗蝕了她心里的那片光明!
      “那姑娘只是不信,喝完便走了。后來她每年都來喝酒,都問起甄公子!
      “有一回她問的急了,小老兒順口說,許是找他失散的胞弟去了。甄公子的胞弟,聽說叫彥白。姑娘聽完,就喝得爛醉如泥,反復(fù)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林五失了神,他看看一臉悲憤的沈默雨,看看滿目清平的老掌柜,最后看著桌上寒氣四溢的一杯月——甄彥白那混小子,原來還有個哥哥?
      那份情報是林五親自遞送給大姐的,甄彥白,字素卿,江南甄家最年輕的家主,血色樓在江南最有實力的對手。大姐確是猶豫了一陣,遲遲不肯下令除去。
      于是蘇青搖潛入東臨川,制造了甄家探子挑動叛亂的假象——死了那么多手足,大姐當(dāng)然一怒而起,她入關(guān)這么多年,做起事來還是雷厲風(fēng)行,卻不假思索。
      原來她從漠關(guān)外來,遇見的那個人叫甄彥卿。那個希望她單純?nèi)缫徊蝗疚勰嗟恼鐝┣洹?br>  什么一劍挑群雄,什么力創(chuàng)血色樓,所有傳奇都只是希望能讓那個人知道,你很好,你很強大,什么也無法讓你略染薄塵。
      如果你殺過的人里沒有一個叫甄彥白的,那么如今你依然會在這里喝酒,等一個十年不見的老朋友,一切完美得好似神話。
      “默雨,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告訴我,十年前一杯月不叫一杯月的時候。”
      林五的嘴張了張,許是要問的太多,他不知道哪一句最重要了。
      沈默雨嘆口氣,只好自己揣摩著說下去:“大姐回東臨川之前,曾想讓我查查前幾年甄家探子的事,臨行時她又改了主意,讓我稍后也去東臨川待命。”
      “我于是忍不住查了一回,五哥做事并不見得有多周全,瑩搖的死對青搖來說,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么?我知道她獨自去瑩搖墳上哭祭,她什么都對瑩搖說的。”
      “所以……我到晚了,等我到東臨川,大姐已經(jīng)要夷平血色樓的根基,她總是知道怎么做能最簡單有效的達(dá)到目的。然而……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糊涂人!
      “她叫我不要回來,因為血色樓已經(jīng)毀在了她手里;她叫我不要報仇,因為……是我的五哥她的五弟;她最后只是要我走遠(yuǎn)一點,再遠(yuǎn)一點……就像當(dāng)初,甄彥卿希望她離開的那么遠(yuǎn)的距離……”
      “可是,為什么是你,林五?”
      又是一片沉寂。沈默雨心下大慟,大姐都不在了,林五還是不肯說么。
      “因為他不單單是林五,他叫林川,湘北林家堡最后一個男丁!
      湘北林家堡,江南甄氏府,世家大族間百年糾葛不死不休的故事江湖中人耳熟能詳,只是這幾年來消聲滅跡,聽說是林家堡沒了男丁家主。
      正是煙消云散的時候,大姐領(lǐng)回了那個叫做林五的少年,多加磨礪,終讓他獨撐江南事務(wù)成就一番盛名。如今垂髫少年不在,已是個翩翩俊朗的青年公子哥兒了。
      這時候,蘇青搖才說,他不只是林五,他還是林川。
      沈默雨已經(jīng)快把嘴唇咬出血來。即使對林五揮出峨嵋刺的那一刻,她還心存一絲不舍,畢竟同袍數(shù)載,畢竟還要叫他一聲五哥。而現(xiàn)在,她只后悔沒有一刺到底。
      蘇青搖提著短笳,面無表情地站在酒館門口,她的目光穿過林五,穿過沈默雨,落在老掌柜身上,她微微側(cè)身:“甄老管家,您說,是不是?”
      【窮碧落】
      這世上巧合太多,以至于建梁城白水邊一個小酒館里賣的,居然是江南甄家自釀的一杯月。
      更巧合的是,甄家失散多年淡泊如水的大公子甄彥卿偶然來到了這里,就遇上了未來的血色樓的女樓主。那時節(jié),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如何,但是他們眼里,有同樣純凈的色彩。
      如果他們只是擦肩而過,沒有人知道這些過往,也許便沒有今天支離破碎的現(xiàn)實。然而能賣一杯月的小酒館不會只是小酒館,大姐年年來這里睹物思人的習(xí)慣,怕是早成了有心人案頭日日揣摩的情報資料了。
      從頭到尾,林五也好,沈默雨也好,他們或多或少地猜到什么,卻始終不如冷眼旁觀的蘇青搖。這個習(xí)慣隱在眾人背后只做事不言語的嫻靜女子,用她獨特的能力汲取著情報。所以當(dāng)一切浮出水面,她最先明白了。
      沈默雨說的沒錯,不是她要北上,確是有人要她北上。傳言里與血色樓主最相似的女子,千里奔波尋求樓中真相,終將心懷叵測的內(nèi)賊就地正法——多么正大光明的戲碼!沒有甄彥白的甄家還有甄彥卿,沒有了血色樓的林五還能有什么。東臨川的真相一旦揭露,江湖人的口水都足以淹死他。
      只是這出戲也遺憾的漏了一個角色,一個叫蘇青搖的女子。
      蘇青搖終于看向沈默雨,淡淡說:“大姐說,不要報仇,就是不再甘心被人利用來利用去的意思。不管是姓林的還是姓甄的。”
      “——還有,過了漠關(guān)便到了舊城闕,據(jù)說舊城闕里也有座血色樓,如果你無處可去了,就去那里看看!
      “大姐告訴我,她是從那里來的,有一天,她還會回那里去!
      沈默雨怔怔看著蘇青搖,這女子永遠(yuǎn)不帶一點表情,無論是歡愉還是哀傷,在她嘴里都是同一個音調(diào)。可是說到最后一句,沈默雨恍惚看到她嘴角帶過一絲暖笑,也許只是自己的幻覺吧。
      殺勢就是在這個時候形成的。
      林五,甄老管家,屋里屋外埋伏著的人手,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蘇青搖。
      歸魂一曲慟天寒,蘇青搖輕撫著短笳,忽然真的沖沈默雨笑了。那是一個真實的熱切的笑容,有些歉意,有些羞赧,展現(xiàn)在一個不茍言笑的女子臉上。
      沈默雨這才明白蘇青搖的話,她才是真正站在自己身后的庇護者。江湖那么大,卻容不得一個知曉太多秘密的人,蘇青搖安排了北出漠關(guān)的生路予她,哪怕為了這條路的通暢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然而走到這一步,蘇青搖深懷歉疚,因為往下的路再也無法替沈默雨鋪平。
      “走啊……默雨,小丫頭,臭丫頭,走啊。”
      “……不要回來,不要報仇,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仿佛是最慘烈的記憶重現(xiàn),現(xiàn)實夢境交疊一起,不知道哪里是出路。
      沈默雨一個踉蹌,被蘇青搖推到酒館門口。她慌亂地回頭尋找蘇青搖的身影,除了刀光劍影,血色朦朧,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蘇青搖,青搖,血色樓沉默寡言的護法姑娘,是的是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規(guī)矩地稱呼過你,青搖,我的……二姐,我親愛的二姐。
      不記得是怎么沖出的包圍圈,不記得死在峨嵋刺下的究竟是哪些人。沈默雨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北出漠關(guān),去舊城闕,去血色樓。
      那曾是大姐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故土,那曾是青搖費盡心思為她安排的樂土,曲終人散了,她要替她們回到那里,從此天涯永隔,縱使相思,不再相見。
      打斗聲漸漸低沉,消弭,沈默雨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舊時光】
      “姑娘,你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淡然清俊的臉,清亮的眸里堆滿關(guān)切神色。
      “這里是漠關(guān)外了,舊城闕里。你別擔(dān)心,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
      許是看沈默雨神色不安,那男子緩緩溫言安撫著,一面將手里的湯藥遞過去。
      看沈默雨默不著聲地喝藥,那男子忽然不經(jīng)意地問起來:“你從……關(guān)外來,可曾聽說過血色樓主的消息?她……還好么?”
      一口藥湯嗆住,讓沈默雨咳得震天響。
      那男子手足無措,歉然道:“怪我唐突了,你好好喝藥,不用想我的話!
      “公子是……”
      “我姓甄,名彥卿!
      甄彥卿。這三個字好似一把鋒利匕首,毫無憐惜地劃開了沈默雨心上的舊痕。
      “甄公子……怎么會在舊城闕?”
      甄彥卿渾然沒有注意到面前女子別樣的神情,微笑答道:“有一年我路過建梁,在白水邊上的酒館里遇到一個有趣的姑娘,她說這里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后來我就來了!
      “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便是舊城闕。我住下來,因為喜歡,也因為……那個姑娘說,有一天她會回來,我希望她能回來!
      沈默雨幾乎捧不住藥碗了,她咬牙問:“你說的是……血色樓主墨容華?”
      “容華?”甄彥卿低低重復(fù)了幾遍,點頭笑道,“嗯,容華。她以前,不愿告訴我名字,我只知道她要建一座樓,跟這里一樣,叫血色樓。”
      沈默雨一驚:“這里就是……血色樓?”
      “是啊,這里是墨家舊府邸的血色樓,墨家——你知道么?”
      墨家。沈默雨這才知道一直以來他們忽略了的問題,百年前武林第一世家墨家,退隱關(guān)外與世無爭的墨家,只有墨家才出得這樣技藝驚人的女子,只有墨家的橫空出世會讓江湖勢力有所忌憚,原來大姐是墨家人。
      “那一年在酒館里,她說要去看看江湖,我勸她不要莽撞,她笑著說,墨家人還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將來你無處可去了,就來舊城闕我的血色樓,便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她說江湖里也需要一座血色樓,可以庇護弱小,一滌塵世清朗——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有沒有做到,多么美好的愿望啊。”
      沈默雨默坐良久,喃喃道“她……做到了!
      做到了。滿樓上下都是大姐領(lǐng)回的弱小,弱小們擰成一團最強大的力量,再無人敢輕視。
      也許沒有做到。弱小們強大起來,便有新的弱小受盡凌弱,大姐她究竟要站在哪一邊呢。
      那么矛盾的思想在折磨她,她卻什么也不說,只一年年回建梁,喝一喝一杯月,等一等老朋友,望一望遙遠(yuǎn)的故鄉(xiāng)。
      如果她曾經(jīng)狠下心來,只要過了漠關(guān),她便能回到真正清凈的舊城闕里,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了,一直等的人便在她一直想回來的地方。
      可是他們——沈默雨,蘇青搖,林五,等等,他們理所當(dāng)然地依靠著她,讓她無法成行。
      “甄彥卿,你當(dāng)初……為何不留住她,如今……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美好的,溫情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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