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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 had a dream come true
I had a dream that never come true.
在阿爾比恩,沒人不知道李弗公爵。
他位高權(quán)重,他富甲天下。
很多人恨他——他貪婪而又殘酷,壓榨人民的勞力,雇傭童工,讓包爾斯頓的人民怨聲載道,如同生活在地獄之中;
也有很多人崇拜他——他斂財?shù)氖侄闻e世無雙,總是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利益。在他的眼里,沒有信譽,沒有好壞,只要可以獲得利益,他可以不擇手段。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曾經(jīng)有過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更沒有人知道,他愛著一個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人。
——那個人,是阿爾比恩的王子,阿爾比恩唯一的英雄。
他愛上他,是在何時?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的那次宮廷宴會上?當他第一眼看見尚且年幼的小王子躲在角落里,對著貴族們的紙醉金迷、觥籌交錯的宴會投出茫然無知的眼神,安安靜靜地捧著一杯果汁一點一點地喝著的時候。
王子的面容精致英秀,如詩如畫,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溫柔,盛滿他一生中永遠也不可能觸及到的東西——
——光明。
王子的眼中有光明,圣潔而溫柔,救贖一切。
……而他就在那光明之中迷失,渾然忘卻自己已為黑暗。
光明之后是黑暗,天堂之下便是地獄。
越是陰暗越是卑劣的生靈,越是喜歡在地獄中仰望天堂。
生存在黑暗之中,隱藏在陰影之下,他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看著年幼的王子一點一點成長起來,從孩子變成少年,從青澀稚嫩變得英武俊秀,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琥珀色眼睛,一直清澈光明如昔,令人心馳、令人神往。
李弗仰望他,從迷失到沉醉,最后癡狂。
……所有的曾經(jīng)令他沉迷的嗜好和享受全部被他拋棄,他的眼中只有王子一人,他癡狂于他的光明與美好,漸漸越陷越深,再也無法自拔。
李弗曾是洛根國王最好的幫手,幫他收斂錢財,幫他壓榨民力。然而漸漸地,他開始后悔,開始想要放棄,開始想要親近王子,想要靠近王子,想要重回光明之中。
……他想,如果我不再作惡,是不是就能回到光明之中?
……他想,如果我放棄一切,是不是就能被那個光明而善良的王子接納?
然而在他放棄之前,一個人的到來讓他改變了主意,反而變本加厲。
——盲眼先知,泰瑞莎。
先知告訴他,阿爾比恩很快就會遭遇一場生死存亡的重大危機,為了應(yīng)對這場危機,保全阿爾比恩,王子必須成為王,而且,必須擁有一筆多到常人無法想象的財富來武裝自己的士兵。他可以選擇放棄一切,回歸光明之下,也可以選擇繼續(xù)收刮財富,動搖洛根的統(tǒng)治,背負起所有的罪責和罵名。
他選擇留在黑暗之中,默默為什么都還不知道的王子背負起一切的罪孽。
……他的王子如此光明,如此善良,他不需要為將來會面臨的困境做出違心的選擇,一切丑惡骯臟的事,他都會代他完成。
反正李弗早已聲名狼藉。
王子的統(tǒng)治之路開啟于他十八歲那年。
在得到包爾斯頓的居民暴動,王子前去求情,結(jié)果一事無成的消息后,李弗就知道,他的王子必然會離開城堡,踏上屬于他的征途。
在沃爾頓公爵的帶領(lǐng)下,王子會與遺民結(jié)盟,王子會得到布萊沃特居民的友誼,王子會獲得史威夫少校的效忠,王子會得到包爾斯頓反抗軍的支持,王子會得到奧羅拉人的幫助……王子的盟友眾多,然而這其中,卻絕不會有李弗的一席之地。
——相反的,王子應(yīng)該討厭他,討厭得要死吧……
……在那次化妝舞會的事件之后。
他大笑著看王子和那個叫裴吉的女人與各種各樣的生物進行殊死搏殺,笑得越開心,心里也就越痛苦。
……他想,他的王子應(yīng)該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他想,他與王子已經(jīng)什么可能都沒有了……
他笑得跟哭一樣難看。
……這是他注定的結(jié)局,他沒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不久之后,王子帶領(lǐng)他的盟友們,迅速攻占了包爾斯頓,推翻了洛根的統(tǒng)治。在王子加冕之后,對洛根的審判會上,洛根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來自盲眼先知的情報:夜行獸將會帶著無邊的黑暗侵襲阿爾比恩,唯有大肆征兵、訓(xùn)練軍隊,才能保證阿爾比恩的人民的存活,而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大筆財富之上,F(xiàn)在,國庫的財富還遠遠不夠。
而因此,王子赦免了作為斂財能手的李弗公爵,他們需要他的幫助去聚斂起那筆龐大的財富。即使是對他恨得牙癢癢的裴吉,對于此事也沒能提出什么異議。
當李弗再次見到王子的時候,他已經(jīng)成為了新的國王,高高端坐于王座之上。
——國王亞麻色的短發(fā)柔軟,溫暖的陽光透過他背后的落地窗照入,純金的精美王冠在他的發(fā)絲間閃閃發(fā)光,令人目眩神迷。國王的面容如此英武俊美,威嚴而又肅穆,讓人甚至不敢直視。然而李弗抬起頭,迅速看了他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依舊如從前一般,清澈而又光明。
他的王子始終不曾改變。
……李弗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心情究竟該如何描述,欣慰還是悲傷,慶幸還是遺憾?各種各樣好的壞的情緒糾結(jié)成一團亂毛線,怎么解也解不開。然而唯有一點是確定的……
——他愛他,一如既往,不曾動搖。
——得不到回報也罷,至少,他希望能陪著他的王子走到最后,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You may speak.”
已經(jīng)成為國王的王子的聲音清朗明越,如同泉水流入李弗的心里。
李弗再一次抬起頭,扶了扶自己大得夸張的禮帽,精美的手杖跺在地上響聲低沉,他的臉上再度浮現(xiàn)出燦爛得夸張的笑容。
“Oh,your majesty, I should said…”
……盡自己所能去幫助他,這是現(xiàn)在的李弗唯一能做的事了……
——哪怕他的所有主意都不能被他的王子認同,甚至反而招致他的厭惡……
……每一次,他提出的主意越是陰險而誘人,能拒絕他建議的國王陛下的形象就越是光輝而偉大……
他的王子如此光明,不能被任何一絲黑暗所侵染。
——李弗微笑,雖然他明明想哭泣。
一年之后,夜行獸的黑暗大軍大肆入侵,最終在包爾斯頓,被英勇的國王所阻止。
在這場戰(zhàn)爭中,阿爾比恩的人民的死傷情況被控制在一個偏低的比率上,除了最后沃爾頓公爵的死亡外,可以說,在這場戰(zhàn)爭中,阿爾比恩大獲全勝。
全國的人民都在為此歡呼。
戰(zhàn)后,為了紀念沃爾頓公爵的犧牲,國王下令,在城堡的庭院中為公爵豎了一個巨大的雕像。
在雕像竣工的那日,國王忠誠的盟友們聚集一堂——裴吉、薩賓、班芬恩、凱林、洛根……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國王站在他們中間,如同太陽般光輝耀眼。他們一起感嘆,一起喜悅,一起微笑,一起懷念。
李弗站在他們身后城堡投射下的陰影中,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感懷沃爾頓公爵,看著他們彼此訴說自己未來的計劃,看著……他的王子筆挺修長的身影,遠遠聽到王子清朗的聲音,突然覺得后悔。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會后悔。
——然而這一刻,悔恨和嫉妒讓他的心痛如刀絞。
如果在當年,盲眼先知來找他的時候,他選擇了光明,現(xiàn)在,他是不是就可以與王子一同沐浴于陽光之下,光明正大地凝視王子英武俊美的面容,而不是如今只能躲在陰影中看著王子的背影,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王子如此光明,而他卻如此陰暗。
他一直想多靠近王子一點,然而事實是他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他的王子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他熱愛冒險,熱愛旅行,熱愛轟轟烈烈的有趣生活。
現(xiàn)在危機解除,他的王子剛剛決定要再度開始自己的探險之旅……
……而他,也許再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的王子了……
I never had a dream come true.
……他想,自己再也不會有夢想成真的一天了,現(xiàn)在連靜靜凝望他的王子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李弗是個失敗的人,他最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到的機會。
……他只能停留在陰影中仰望王子光明的身影,就像惡人只能在地獄仰望天堂。
……他曾有千言萬語想對他的王子傾訴,然而至始至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緬懷的時光就要結(jié)束,王子也即將遠行,他還怎么再繼續(xù)仰望他的王子?
——他的王子如此光明,世間的一切黑暗都不能將之浸染。
——而他,也是黑暗的一部分啊……
李弗的臉上首次失去了笑容,只余下真實的慘淡。
——你若歸去,我又該何去何從?
他喃喃自語著,眼睛里漸漸有一滴淚水滑落下來。
緬懷結(jié)束后,國王的盟友們向國王揮手告別,回歸各自的計劃和生活之中。
然而國王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弗安安靜靜地凝望他的背影,同樣一動不動。
沉默在空氣中無聲蔓延。
許久許久,李弗看到,他的王子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他。
……王子的眼眸清澈光明,琥珀色的眼眸溫柔和煦,一瞬間,他似乎在那雙美麗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怎么會、……?!
他心跳加速,呼吸也開始急促,腦袋里突然一片空白。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仰望王子的身影,而王子一直在下意識地忽略他,不愿意看到他……然而現(xiàn)在,王子卻在注視著他。
——只注視著他一人。
他隱約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改變了,卻又說不上來,只能呆呆地看著王子,渾身僵硬。
燦爛的日光中,他隱約看到王子姣美的唇角微勾,揚起淺淺的笑痕。
“我要繼續(xù)我的旅程,但我還缺一個幫我打雜賺錢的跟班,有人要應(yīng)聘嗎?”
“我!”李弗的回答迅速到根本沒經(jīng)過大腦,完全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一般。而在他反應(yīng)過來后,忍不住激動得渾身顫抖。
“那么走吧,”王子微笑,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光明,令人目眩神迷,“跟我一起!彼蛩斐鍪,而他顫抖地握住了,抓得緊緊的,一生一世都不想再放開。
這是李弗幾十年來所經(jīng)歷過的最美妙的一天。
I had a dream come true.
緬懷結(jié)束的時候,一切停滯,化作黑白,久違的傳送門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這是來自盲眼先知泰瑞莎的呼喚。
王子輕車熟路地走入傳送陣中,一眨眼,就出現(xiàn)在了統(tǒng)治之路。
盲眼的先知微微揚起頭,秀麗的面容從紅色的風帽下露出,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她說,你成功了,你證實了自己是個偉大的英雄,一位仁慈而守信的君主,你完全遵守了自己的承諾,獲得了盟友的全力幫助和民眾的支持,你是一位成功的王,比你的父親更為出色。
王子對她微笑,我的任務(wù)完成了,我要回去繼續(xù)我的冒險。
盲眼的先知點頭,然后搖頭,在他不解的眼神中說道:在你離開之前,我想最后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
回去之后,記得轉(zhuǎn)身,你背后的陰影中,有一個人,默默注視了你許多年,悄悄幫助了你很多次。
是誰?
這個人不是好人,他不擇手段,他殘酷刻薄,所有人都討厭他,但是……
什么?王子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他喜歡你,他在乎你,他想要看著你直到生命的終結(jié)。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
你可以忘掉我的話,不去理會他,也可以選擇給他一個機會。
決定權(quán)永遠在你的手上,阿爾比恩的王子。
盲眼的先知說完后,她的身影開始迅速淡化,轉(zhuǎn)眼間消失在空氣中。
阿爾比恩的王子離開統(tǒng)治之路,回到現(xiàn)實之中,想了許久,突然轉(zhuǎn)過身去。
——背后的陰影中,他看見了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原來是你呀,李弗……
王子仿佛聽到自己含著笑意的嘆息,看著明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心情突然有些愉悅起來。
……送上門來的錢包啊。
阿爾比恩的王子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琥珀色的瞳子中光暈流轉(zhuǎn),令人目眩神迷。
……跟我走吧,錢包閣下。
插入書簽
本文邏輯稍微有些混亂,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請慎用。
《Never had a dream come true》的歌詞:
Everybody’s got something they had to leave behind
One regret from yesterday that just seems to grow with time
There’s no use looking back or wondering
How it could be now or might have been
Oh this I know but still I can’t find ways to let you know
I’ve never had a dream come true
Till the day that I found you
Even though I pretend that I’ve moved on
You’ll always be my baby
I never found the words to say
You’re the one I think about each day
And I know no matter where life takes me to
A part of me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Somewhere in my memory
I’ve lost all sense of time
And so my road can never because yesterday is all that fills my mind
There’s no use looking back or wondering
How it should be now or might have been
Oh this I know but still I can’t find ways to let you go
You’ll always be the dream that dills my head
Yes you will, say you will, you know you will
Oh baby, you’ll always be the one I know I’ll never forget
There’s no use looking back or wondering
Because love is a strange and funny thing
No matter how I try and try I just can’t say goodbye
第1章 Never had a dream come tr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