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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妖正打量坐在他斜對面的男人。男人俊朗年輕，穿戴整齊，可惜面無表情，一雙墨色的眼眸波瀾不驚，扣到脖子處的襯衣令他隱約透出禁欲的氣息。
　　蛇妖用手掩著嘴打了個呵欠，滿足地瞇著眼睛，隨后不知道想起什么似的輕笑出聲，一張?zhí)一橆D時閃瞎了地鐵車廂里眾人的眼睛。
　　男人也注意到蛇妖，但只是冰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后便轉(zhuǎn)移了視線。
　　蛇妖挑了挑眉，懶洋洋地倚著身后的靠背，掏出手機撥了撥耳邊垂落的發(fā)，裝作自拍實則光明正大地拍攝對面的男人。他興致盎然地連拍了好幾張，接觸到男人的視線后一臉純良地笑了笑。
　　到了下一站，男人站了起來，蛇妖拍拍身子也站了起來。男人步調(diào)穩(wěn)當?shù)刈呦駻出口，蛇妖歪著腦袋看了看男人的背影，慢吞吞地拉開適當?shù)木嚯x跟了上去。
　　一路上蛇妖混跡在人群中，一臉愉悅地盯著男人直挺矯健的背影，時不時咬著淺色的唇克制自己憑空生出來撕咬的欲望。
　　直到男人走進小區(qū)的大門，蛇妖才停下腳步，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這個小區(qū)是八尾貓妖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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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走進地鐵的時候就注意到了蛇妖。蛇妖在地鐵里張得確實扎眼，桃花臉，烏眉靈目，眼眸流轉(zhuǎn)間光華忽現(xiàn)。
　　他尋了個位置坐下，努力挪開視線忽視對面那個笑起來眼眸嫵媚仿若百花開的蛇妖。
　　他不動聲色地任由蛇妖打量他，看著蛇妖掩著唇慵懶地瞇著狹長的鳳眼，掩去一眼的流光溢彩。
　　他在腦子里計劃著明天怎么和那個外國留學生阿金討論中國的妖怪文化。正想著，眼角就掃到對方對著手機自拍。視線接觸上，他還沒得及反應(yīng)，對方就回了個柔和的微笑，心里頓時像被毛茸茸的貓爪子撓了一下。
　　他有些窘迫，卻又裝作鎮(zhèn)定地看了蛇妖一眼，隨后轉(zhuǎn)移視線。
　　終于到站的時候，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看到對方慢悠悠地也跟著站起來后，男人心里竟燃起一絲期望。
　　走在回家的路上，男人很明顯地感受到背上膠著著的熾熱視線，眼眸深沉，步伐依舊。等到轉(zhuǎn)進小區(qū)門口后，他知道，對方不在了。男人忍不住回頭，卻沒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到那朵艷麗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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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蛇妖窩在沙發(fā)上對著手機自得其樂。任勞任怨彎腰埋頭搞衛(wèi)生的小麻雀不經(jīng)意間一抬頭，立刻被蛇妖的笑容寒得一腦門的汗。
　　抬手抹了把冷汗，小麻雀心里吐槽自家老板一臉的發(fā)春蠢樣。
　　蛇妖放下手機，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吩咐道，“今天開始，店里的事你負責�！�
　　小麻雀瞪圓了眼睛想要抗議，卻聽到蛇妖幽幽接道，“等我解決了我的事后，我就放你長假旅游。”
　　抗議的話咕嚕一聲吞進肚里，小麻雀一臉警惕，“不許反悔！”
　　“一言為定�！鄙哐χD(zhuǎn)身回房。
　　關(guān)上房門，蛇妖想著男人的背影，用手指撫著唇，喃喃道，“真想咬上一口試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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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課的時候，男人心里有點煩躁。他可以感受到黏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灼熱而專注，帶著不言而喻的霸道。這種眼神，他不陌生。他想起那天地鐵上偶遇的蛇妖，可是，那雙嫵媚生花的眼睛能投射出這樣的視線么？
　　他有點心不在焉地講述知識，眼睛在偌大的課室里尋找對方的身影。
　　角落里，蛇妖一臉好好學生地咬著筆頭，溫和地回以笑容。
　　男人沒想到真的見到了他，只好倉促結(jié)束話題，回頭在黑板上寫板書。
　　忽然，他有種錯覺，對方的視線變本加厲，仿佛是一道道活生生的藤蔓正纏繞著他，然后慢慢地使勁，想要一點點地讓他窒息。
　　猛然回頭，他只看到學生或是驚愕或是迷惑的眼神。男人狠狠閉上眼睛，皺起了眉頭。
　　真是一場擾人心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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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又一次在地鐵里遇見了蛇妖。
　　蛇妖今天穿著粉色的襯衣，襯得一張?zhí)一樂勰鄯勰鄣摹Ｉ哐Y貌地朝女生們笑了笑，惹來小小的尖叫聲。
　　男人沉默地聽著他身邊站著的高中女生正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什么“好帥啊”“好妖孽啊”“他倆好配啊”。
　　熟悉的視線再一次仿佛具現(xiàn)化般纏繞著他的身體，撩動他埋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男人心里一驚，正好對上蛇妖好整以暇的目光，慌忙別過頭，卻把微紅的耳朵露在了對方的視野中。
　　蛇妖勾唇意味深長地笑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椅子，把男人的心攪得一片混亂。
　　這是噩夢。男人心想。
　　好不容易回到家，男人仿若脫力般倒在沙發(fā)上。他累了，這么多天來被莫名的視線糾纏著，甚至因為地鐵上一個陌生的男人而無法鎮(zhèn)定。
　　隨著男人進入熟睡，他的面前慢慢現(xiàn)出一個身影。
　　蛇妖眼神柔和，低頭給了男人一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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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上課，下班。
　　男人和蛇妖隔著人群總能發(fā)現(xiàn)對方。
　　可是除了蛇妖清淺的笑容和男人禮貌地點頭，他們再無交集。
　　蛇妖總是出現(xiàn)在男人的課堂上，坐在最角落，注視著他。
　　男人也逐漸習慣上課時那糾纏不清的視線和蛇妖不時溫柔的笑容。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男人的目光開始不自覺地投向蛇妖。
　　只是想要一個屬于他的笑容。
　　突然一連好幾天男人都沒有再感受到那股視線的存在。
　　他在地鐵車廂里，在課堂上，按捺著焦躁急切的心去尋找蛇妖的身影。
　　他去查出勤表，只能沮喪地得出結(jié)論：那人只是個旁聽者，甚至沒有留下名字。
　　他照常地上課，坐地鐵，回家，吃飯，努力忽視心中那空缺的一塊。
　　卻總是在夢里夢到那雙眼睛的主人，欲說還休。
　　醒來的男人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下身，忽然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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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氣質(zhì)清爽的卷發(fā)大男孩死死地抱著蛇妖的手臂，表情兇狠地在他耳邊小聲說些什么。
　　蛇妖扭頭朝他軟軟一笑，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表示安慰。
　　大男孩見狀撒手抱著胸扁著嘴巴看向別的地方。
　　蛇妖伸手攬著男孩的肩，笑容妍妍地附耳說了些什么，然后男孩便興高采烈地露出大大的笑容。
　　看著這一幕幕的男人直到被擠進地鐵的人不小心撞到后才回過神來，男人蹙著眉頭，無法忍受腦子里的混亂，轉(zhuǎn)身退出車廂。
　　看著男人的背影，蛇妖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滲得身邊的小麻雀心肝亂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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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坐在地鐵的休息凳上，腦海里不斷回放在車廂里看到的一幕幕。終于將臉埋在手心里，不再動彈。
　　他上個月從學生阿金那里得知阿金有了戀人。是個男人。
　　當時他只是秉著尊重的原則，祝福阿金。心里沒多想什么。
　　可是，只是這短短的一個月，這惱人的視線，這纏人的視線，這撩動他的視線的糾纏讓他好像走在森林中。他站在原地，不想去探究不想去思索不想去明白。
　　今天，他看到了蛇妖，眼前的森林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路。他也在那一瞬間懂的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他抬起頭，慢慢握緊微微顫抖的手。
　　終于承認：他似乎明白得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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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課了，學生都走光后，男人望著空蕩蕩的教室的角落一言不發(fā)。
　　“教授，下課了，還不走么？”
　　男人愣了下，回頭看向門口，寂靜已久的內(nèi)心忽然間波濤翻騰。
　　蛇妖倚著門口，逆著光，宛若神祗。
　　蛇妖一步步走來，停在他面前，“我送你回去吧�！�
　　男人不解。
　　看著男人疑惑的眼神，蛇妖笑著一字一句地說，“我在追求你喲�！�
　　寂靜。
　　過了片刻，反射弧終于開始工作的男人騰地紅了紅朵，慌忙移開視線。
　　“我注視了你這么久……你都沒發(fā)現(xiàn)我的心思么？”蛇妖嘆息道，神情寂寞。
　　男人咬唇不語。
　　蛇妖蹲下身子，用如水般溫柔的眼神直視男人，“看著我�！�
　　男人盯著蛇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蛇妖捧著男人的腦袋，印下一吻，“接受我。我愛你。”
　　不斷叫囂著的內(nèi)心終于得到了平靜。
　　男人沒有說什么，只是緊緊地拉著微涼蛇妖的手，不再放開。
　　人生苦短，不妨一試。
　　---------END---------
　　番外
　　小麻雀在得知老板成功拐到老板娘后，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去批長假。
　　男人看到小麻雀后，眼神隱晦地瞪了蛇妖一眼。
　　蛇妖立刻心領(lǐng)意會，趕緊解釋這是自家的小員工。就是一大小孩。
　　男人挑眉，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今晚做你的廳長吧！
　　蛇妖咬牙，有些懊惱自己出的餿主意。
　　可是要是自己不出手，男人恐怕會懵懂一輩子下去，死活不肯走出森林吧。
　　唉。蛇妖幽怨地看向小麻雀，麻利地批了假條讓他圓潤地滾了。
　　小麻雀幸災樂禍地捧著假條，心里默默地將老板劃為“妻奴”。
　　--------真·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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