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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天雷滾滾,雷來夫君
“小九小九,最近臉色怎么這么差呀?還老看你唉聲嘆氣的,遇到什么麻煩了嗎?”下午茶的時候,閨蜜若若一臉擔憂的望著陸玖歌,粉嫩的包子臉上難得沒有了笑意,額頭還擰起幾條及其違和的皺褶。
陸玖歌一怔,難道自己不經(jīng)意間將“我有麻煩”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不成?居然連神經(jīng)大條的若若都看得如此明顯。不過麻煩,還真是麻煩。想到家里的那個無賴貨,她腦仁兒就不禁一陣一陣抽疼起來,繼而全身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之感。
不過這事兒暫時還是不要讓若若知道比較好,她在心中嚴肅的告誡自己。勉強擠出一個可稱之為燦爛的笑容,伸爪揉了揉若若的臉頰:“哪有什么麻煩啊,九爺我可是最懂得明哲保身之道的?嘀樁嚯y看,來,妞,給爺笑一個!
若若一掌拍掉她不安分的爪子,頗為嫌棄的道:“別笑了,你笑起來比我哭還難看!
“嗯……嘖嘖,膽兒長肥了哈,還敢嫌棄你家九爺我,今晚別想侍寢了!标懢粮桡氖栈厥,掩飾性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哼,稀罕。”若若白她一眼。
“呵,呵呵!标懢粮璐_實笑得比哭還難看。
晚上下班回家,拖著工作了一天的身體,陸玖歌疲憊的癱在沙發(fā)上。閉眼假寐了半晌,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哪里呢?
“啊,云曄!”她一下從沙發(fā)上彈跳起來。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以前下班回家的時候,那家伙總是坐在亮堂的客廳里,一臉傲嬌的表情盯著進門的自己?山裉臁
進來的時候客廳是暗的,而且完全沒有人在的跡象。陸玖歌心中一陣暗喜,難道說那家伙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大男人整天賴在女人家里是件特丟臉的事兒,羞愧之下自動離開了?
陸玖歌復又倒回沙發(fā)上,抱起了抱枕。嗯,還算他有些良心,沒再繼續(xù)壓榨我這苦命小孤女。不過,他什么都不會一個人怎么生活呢?而且屋子里暗暗地,空空的,短暫的欣喜之后竟有那么絲落寞哽在她心間。
陸玖歌遇到云曄是在兩周前。她下班回家的時候,在自己樓下的花園見到他孤零零的坐在長椅上。身上穿著一襲雪白古樸長袍,頭發(fā)在頭頂用一根玉簪挽起,竟然是古代的打扮。陸玖歌便頗為好奇的多看了兩眼,當時只以為是哪個比較瘋狂的coser,也沒多想便上樓了。
直到第二天晨練的時候,她下來發(fā)現(xiàn)他竟蜷在長椅上睡著了。遠遠望去眉毛上還有些水霧,顯然是在這兒躺了一夜。陸玖歌高中時父母便因車禍去世,因此對那些看起來無家可歸的人總有些自然的同情。
即使這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她還是慢慢靠近過去。豈料在相距還有一兩米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睛,冰冷戒備的神色嚇了陸玖歌一跳,腿便僵在了原地,前進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嗨,那、那個,睡在這兒會感冒的。你還是趕快回家去吧!”尷尬之下,她只得干笑著打起了招呼。
他慢慢從長椅上坐起來,陸玖歌這才看清,竟是個俊美得過分的男子,而且這怪異的古裝打扮莫名的適合他,讓他看起來有種謙謙君子的感覺。
他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后默默的轉(zhuǎn)開了頭,耳根竟有些微紅,隨即語調(diào)清冷的道:“光天化日之下,姑娘請自重!
啥?自、自重?陸玖歌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只是勸他回家好吧,哪點兒不自重了?
“呃……這位、嗯……先生,我只是好心讓你回家,并不曾調(diào)戲過你吧?”她有點不自信,莫非自己在剛剛那一瞬間失憶了?
只見他默默的轉(zhuǎn)過頭來,又默默地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再次默默轉(zhuǎn)開了頭。陸玖歌被那悠悠的小眼神弄得一陣頭皮發(fā)麻,也趕緊看看自己。嗯,上衣,有穿,褲子,有穿。確認完畢,她沒裸奔。
算了,看來這人果真是有些毛病的。她果斷轉(zhuǎn)身離開,臨走還不忘提醒一下:“回家去吧,先生,你家人會著急的!
“家?不記得了!标懢粮梵@訝的停下步子,回頭看他,他嘴巴繼續(xù)動了動,“不知道家在哪兒?”
原來是失憶了嗎?不知為何,看著他落寞的側(cè)臉,她的心中有些微酸澀。然后,作出了一個叫她至今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的決定。
“要不,你先到我家去坐坐吧,然后我看能不能帶你去警局找找你的家人!
他詫異的抬頭,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后又染上些戒備,好似在斟酌這話的真假。
其實,陸玖歌也只是一時沖動才說出那句話。待反應(yīng)過來,心中默默祈禱:不要答應(yīng)我,不要輕信陌生人,不要……
事實證明,孽緣也是緣啊,不是你幾句禱告就可以斬斷的。只見他斟酌半晌后,默默的起身站在了陸玖歌身后,隔開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陸玖歌任命的把他帶回了自己家。
卻不曾想,這一坐坐,他竟還賴著不走了。而且,他除了告訴陸玖歌他叫云曄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記得了,身上連個證件都沒有。更奇葩的是,他還不知道錢,不知道電燈、電視、電腦、手機……總之一切現(xiàn)代化的設(shè)備,他都不知道。叫陸玖歌好一陣感慨,莫非大俠您真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呵呵,開個玩笑,反正她是從不相信這些沒有科學根據(jù)的事的。
其實只是賴在她家也就罷了,反正她是一個人住,家里夠?qū)挸。但最讓她忍無可忍的是,這家伙就像皇帝一樣,吃飯洗衣樣樣都得她來伺候,開電視、開熱水器什么都得她教,她這是養(yǎng)了一孩子不成?可也沒聽到有人喊她媽呀,不喊媽也就算了,你好歹每天給我多說兩句話,多笑笑會死。
嗯,走了也好,她已經(jīng)無力吐槽了。
“燈也不開,一個人又笑又嘆氣的,還嫌自己長得不夠丑么?”屋里驟然亮了起來,陸玖歌驚訝的抬頭想看下清冷嗓音的主人,卻被突然的強光刺得一下睜不開眼。
“你、你沒走?”她傻愣愣的問道。
“走?哼,你這么想我離開嗎?偏不如你愿。”話語里竟有些賭氣的意味,腳步聲往廚房而去。
陸玖歌適應(yīng)了刺眼的光線后,極力想忽視心中那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可是那份安心卻怎么都掩蓋不了。不妙啊,難道自己短短十幾天就習慣了與他相處的感覺?
但此時卻無暇顧及這些,急急的跟進廚房。只見他陸續(xù)的從一個購物袋中掏出些東西,掛面、雞蛋、火腿,還有些蔬菜。陸玖歌眼睛越睜越大。
“你出去買這些去了?你哪兒來的錢,你知道路怎么走么?我不是教過你用家里電話打我手機嘛,打給我我買回來就好了啊,你一個人萬一…….”
“好了,你一個女子,怎的話那么多。還有,我在你心中就如此蠢笨嗎,出門買個東西還能發(fā)生什么萬一?”云曄蹙眉盯著她,似極其不滿。
其實他沒好意思說出口的是,還真發(fā)生了點萬一。想到剛纏著自己的妖艷女子那極其暴露的打扮,他不由得又紅了面頰。再看看陸玖歌,嗯,雖然裙子只到膝蓋,好歹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你怎么這么盯著我?咦,你臉怎么這么紅啊,該不會……對我有什么企圖吧?”陸玖歌一副遇到色狼的模樣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臉卻向云曄越湊越近,直到鼻尖快碰到他的下巴才堪堪停下。清澈無塵的眸子里,明顯透漏出些戲謔的笑意。
她這副樣子看得云曄心跳突然不規(guī)律起來,面上的紅色漸漸蔓延到了耳根處。手足無措了好一陣,才僵硬著伸手輕輕將她推開些,“你、你這女子好不知羞,怎可與男子如此靠近!
看著他臉頰泛紅,語氣僵硬,一派正義凜然的樣子。陸玖歌不可抑制的笑出了聲來:“哈哈……云曄你、你真是太可愛了,哈哈……”
“不要再笑了!痹茣纤剖菒罉O,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但眼神卻將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女子稍稍看呆了去。他所見過的女子向來是矜持有禮的,一顰一笑之間無不拿捏得恰到好處,因恪守著禮儀教條,行為倒不至于讓人厭煩,但也僅僅是不厭煩罷了,再無其他感覺。
可面前這女子,他從未見過如此鮮活的女子。長得還不錯,尤其是笑起來會給人很溫暖的感覺,偶爾狡黠,有時也會毛躁毒舌,卻毫無戒心的收留了自己這個陌生人。該說她心善得過分呢,還是說她傻呢?云曄有些有些茫然,這女子……
“哎,云曄,云曄?”幾聲呼喚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抬眸見陸玖歌皺眉望著她,“想什么呢?跟個懷春的少女似的,竟然還走神!”
他額上青筋又忍不住跳了幾跳,終于忍無可忍的一把將她轉(zhuǎn)過身去,強行推她出了廚房。
“喂,你推我干嘛,不吃飯了,餓死我可不負責?”陸玖歌扭來扭去,試圖從他的巨掌下掙脫開來,事實證明,男女果然還是有別的!
云曄徑自將她按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然后瀟灑轉(zhuǎn)身,遠遠拋下一句“今晚我煮面”。
啥?陸玖歌望著廚房的方向怔愣半晌。喂,大哥,我開個天然氣都能把你嚇得面無人色,你煮面?誆誰呢,千萬別把我廚房都給燒了。
雖如是想,陸玖歌最終也沒有進去阻止他。既然他有這個心,那就給他一次表現(xiàn)的機會吧!只是這機會她給得頗為膽戰(zhàn)心驚,全程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那方天地,打定主意,只要他弄出點什么不合常規(guī)的聲響,她就立馬沖進去營救自己可憐的小廚房,順便將罪魁禍首毀尸滅跡!嗯,就這么辦!
出乎陸玖歌意料的是,云曄煮面的過程竟出奇的順利,順利得就好像在做已做過千百遍的事一樣。不應(yīng)該呀,難道是自己瞎操心了?她狐疑的隨著云曄的一聲“好了”進到廚房。
餐桌上擺著已盛好的兩碗面條,面條上鋪著白玉般的荷包蛋,周圍點綴著些綠油油的青菜,看起來好不誘人。嗯,賣相還不錯。陸玖歌在心中給出中肯的評價,面上卻擺出一副嚴肅審視的表情,打定主意不能讓云曄得意了去。而事實上,云曄也確實極為忐忑的盯著她,眼中是幾絲明顯的焦急與不確定。
“看著我干嘛,看我能飽肚子?還不坐下吃?”她小瞪了云曄一眼,拉開椅子坐下。
面條還在冒著熱氣,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縷送進嘴里。說實話,其實她心中還是有些感動與期待的。可……這味道……
“怎么樣?”迎著云曄期待的目光,她眼角抽了抽,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肯定特扭曲吧!
“不好吃么?”他聲音里有些幾不可聞的落寞,讓陸玖歌不知怎的竟有點心疼。
“其實……也沒那么遭的!”她勉強咽下口中的面條,說著自己都覺得十分沒誠意的安慰。云曄投過來幽怨的一瞥,看得她的小心臟“砰砰”亂跳個不停。
“呃……真的,只是下次的話還是放鹽比較好,煮面條放糖……呵呵,我沒嘗試過這么、嗯、新鮮的吃法。”陸玖歌望著云曄干笑半晌,看著他的臉色由紅變青、由青變黑,忙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大哥,說實話而已,不要暴走!
云曄沒有暴走,只是像鬧別扭的小孩一樣,以瞬雷不及眼耳之勢奪過她面前的碗,一言不發(fā)的全給倒進了垃圾桶,嚇得陸玖歌此后再不敢輕易發(fā)表對他做的食物的看法。
好在自那次之后,他煮面再也沒放混過糖和鹽,而且手藝有越來越好的趨勢。陸玖歌便放心加心安理得的將晚飯的重任交給了他。
不過半月后,她就后悔了。開玩笑,誰連著吃了半個月的面條還能越吃越香不成?不過云曄這人吧,還著實夠執(zhí)著的。每晚下班到家,必有一大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條等著她,搞得她想尋機把晚飯的決定權(quán)拿回來都毫無辦法。
“云曄,嗯,今天,我請你去吃大餐吧?”這天,她早早的往家里打了電話,決意一定要將他煮面條的勁頭給壓下去。
電話里頭沉默半晌,在她以為他不愿出門的時候,終于聽到一聲淺淺的回答,“嗯,好!
陸玖歌滿意的掛斷電話。她發(fā)現(xiàn)最近云曄變可愛了很多,不復初初到她家時的冷漠樣子,話雖仍不多,卻奇異的時時給她溫暖的感覺。比如煮面給她吃,比如每天早上會默默陪自己走二十來分鐘到公司樓下,然后一個人回去,再比如越來越聽她的話了。
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貪戀上了家里有個人等著她的感覺。是不是很自私呢?明明開始的時候那么希望他的家人趕快找到他帶他離開,現(xiàn)在卻私心里不希望他走。他的確讓自己改變了許多,連若若那么遲鈍的姑娘都問自己,“最近容光煥發(fā),撞什么桃花了?”
桃花嗎?桃花呀,糟了,臉怎么燒起來了!
晚上,陸玖歌帶云曄去了家法國餐廳。兩人并肩走在一起,讓她有種在約會的錯覺。奈何云曄這孩子太實在,在他看來吃飯就是吃飯,哪兒來這么多花樣!陸玖歌看他西裝革履,一進店就吸引不少目光的貴公子模樣,直感嘆:長得帥,身材好,奈何生就一副榆木疙瘩樣,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云曄突然問。
“?啊……沒什么,沒什么!标懢粮璋蛋低律囝^,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真危險!
法國大餐是順利吃了,陸玖歌的目的卻沒達到。云曄就像完全不懂她請他吃飯的用意,第二天下班回家依然有一碗色香味俱佳的面條等著她。罷了罷了,她沮喪的繳械投降,認命吃起了專屬于她的那碗面條。云曄約莫就是她的克星,是上天專門派來整她的吧!她想。
這天在公司加完班,近九點的時候才下樓,卻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何時竟風雨大作。沒帶傘啊,她苦著臉想。適時,感覺到有個人影走到了她身邊。
下意識的抬頭,“云曄?”她吃驚的張大嘴巴,“你怎么在這兒?”
云曄嫌棄的瞥她一眼,“閉上嘴巴,難看死了!
陸玖歌:“……”你不損人會死啊?
“給!彼岩晃镞f到陸玖歌手里,竟是把雨傘。
“你、你專門來給我送傘的?”陸玖歌承認這一刻她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可是……
“嗯,本來就不好看,感冒了人會更丑的。”
下一刻她就恨不得用手上的雨傘終結(jié)了他。
“走吧!”云曄嘴角有些幾不可見的溫柔笑意,邁開步子就準備回去。
“等等!标懢粮枭焓掷∷l(fā)現(xiàn)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只帶這一把傘嗎?”
云曄愣了下,然后很誠實的點了點頭,“因為只有你一個人。”
陸玖歌簡直是欲哭無淚了,我們加起來兩個人啊大哥!這么大的雨,你送一把傘,跟不送有什么分別?哦,有分別的,不送的話可能她一個人感冒,送了,估計能有人跟她作伴了!
可是看他堅定的說出“只有你一個人”時,抱怨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心臟反而不受控制的跳動得愈發(fā)沒有規(guī)律起來。
“算、算了,先回去再說吧!你來撐傘!彼痛怪^把傘遞給他,害怕被看到自己通紅的面色。完全忘了現(xiàn)在是晚上,而且還是下大雨的晚上,哪個能看清她臉是什么顏色呢?
晚上,云曄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久久無法入睡。下雨了,卻沒打雷。他記得自己過來的時候,是傍晚,剛與皇兄議完事準備回家,還沒到王府門口便有一記雷電向自己劈來,當時根本避不過,以為必死無疑時,卻到了這么個奇怪的地方。
他一直在想,是不再被劈一次,就可以回去了呢?但不知為何,一想到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隔壁那個精靈般的女子,他心中就涌起一股濃濃的不舍之感。忽的,耳中似聽到隔壁有什么動靜,仿佛人說話的聲音。進賊了?
他一躍而起,鞋都沒穿就往陸玖歌的房間沖去。房里漆黑一片,并沒有陌生人的聲息,他悄悄松了口氣。準備離開時,卻聽床上陸玖歌極驚恐般直喊“不要……不要,爸、媽,不要”。
他皺眉走到床邊,拉亮臺燈,床上女子正胡亂揮手,額上滿布薄汗,神情焦急而痛苦,明顯是陷入了夢魘當中。
“陸玖歌,醒醒,醒醒!彼箘排乃哪,她卻仍舊毫無意識的雙手亂揮。
“陸玖歌!彼谒叴蠛鹨宦,終于,床上之人渾身一震之后慢慢睜開了迷蒙的眸子。呆呆看了他片刻,眼角毫無預兆的淌下了淚珠。
“陸……”話沒出口,陸玖歌突然坐起身一把抱住了他,摟得緊緊的,好像在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的臉埋在他的頸窩,流出的類灼痛了他的皮膚,讓他的心也住不住抽疼起來。
身體僵硬了半晌,云曄終是慢慢抬手撫上了她的背脊,無聲的安慰著在自己懷中哭到抽搐的女子。他不想知道她到底有怎樣傷痛的過往,這一刻,他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倘若以后自己離開了,可還有人在她夢魘后叫醒她,安慰她?
陸玖歌漸漸平靜下來,卻仍不想放開面前的溫暖,好像一放手,就會再次沉入那黑暗傷痛的記憶之中。明明已經(jīng)那么努力的想忘記了啊?
“我……我沒辦法騙自己,我……”她很想向云曄訴說,話一出口,卻又變成了無法停住的哽咽。
云曄安慰的揉揉她的腦袋:“好了,以后再說也沒關(guān)系,先好好休息。”
“嗯,云曄!彼龕灺暫暗馈
“我在!彼麖牟恢雷约哼可以如此溫柔的面對一個人。
“云曄!
“嗯!
“云曄,對不起!”對不起我有了私心,一直都沒認真的幫你找過家人。
“什么?”云曄怔然,不明白她為何要道歉。其實他覺得該道歉的是他才對,作為一個陌生人在她家賴了這么久,毫無理由的便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她應(yīng)該討厭他才對的。思及此,云曄稍稍環(huán)緊了些懷里的人,此刻擁她入懷,他才算有些明了自己的心意。
陸玖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云曄早已不在她的房間。上班時間也早過了,她索性打電話去公司告了病假。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昨晚的夢和夢醒后的一切。
“云曄,云曄!彼p聲呢喃,拖長的尾音里掩藏著無盡的情意。真是沒出息啊,枉你還自稱九爺,拿出平時的霸氣來直接將他撲倒不就得了,這么扭扭捏捏惡心誰呢?心中有個聲音不停在慫恿她,她煩躁的一把蒙住頭,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相處竟十分的客氣了起來,只是這客氣中帶著絲兒尷尬,尷尬中又帶著絲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流轉(zhuǎn)在兩人之間。陸玖歌雖有心打破這種微妙的氣氛,只是最近感覺云曄有些不對勁,偶爾與他說話還經(jīng)常走神。
“喂喂喂,大小姐,回魂了!比羧舨粷M的嚷道,“才活過來幾天啊怎么又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嗯?啊……呵呵!”陸玖歌回過神來,沖若若不好意思的干笑幾聲。看得若若直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么東西。
“怎么?桃花這么快就謝了?”
“咳咳!标懢粮枰幌伦颖粍偤冗M去的一口茶嗆到,“說、說什么呢你?”
若若眼睛睜得老大:“不會吧?開個玩笑而已,這樣都能被我猜中,哈哈,我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哇!”
“若若!”她無語半晌,決定還是征詢一下閨蜜的意見,“你說要是喜歡上一個比較冷淡的人,嗯,然后你又不確定他對你是什么感覺,該怎么辦呢?”
“這還不簡單,直接撲倒,把該辦的事兒都給辦了。然后跟他說‘老娘還就強了你了,你自個看著半吧’!比羧魸M臉“兇狠”,努力做出調(diào)戲良家婦男后該有的痞子表情。
可是……陸玖歌默默的把頭埋在餐桌上,向滿餐廳聞聲看過來的人表示,自己跟面前這粗人不熟,確實不熟!
晚上下班回家,剛走到樓下,突然就狂風大作,天邊還隱隱有電閃雷鳴。陸玖歌快步跑進樓道,望著外面晦暗的天空,不禁一陣慶幸。真走運,再遲一點只怕又要被淋濕了。
打開房門,屋中卻是一片漆黑。疑惑的開燈一看,云曄正站在窗臺邊,望著遠處偶爾閃過銀光的灰暗天空,凝眉不語。眼中不復以往的平靜淡然,難得染上了許多凝重的顏色。
“云曄!标懢粮璩冻端男渥樱髨D喚回他的注意,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些莫名的不安。
云曄側(cè)身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的轉(zhuǎn)身回了臥室,那背影竟有幾分迷茫與澀然。
陸玖歌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云曄話雖少,卻從來不會不理她,即使這種“理她”通常都是毒舌的打擊她,那也好過現(xiàn)在這樣吧!她心中不覺泛起一些委屈,哼,賭氣我也會。隨即也跑進了臥室,并很大力的甩上房門,直震得隔壁房門“嗡嗡”作響。
云曄躺在床上,想象著她現(xiàn)在氣呼呼的樣子,無奈一笑。再留戀又怎樣呢?這里始終不是他能待的地方。兩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了。沒有朝堂的勾心斗角,皇兄的時時猜忌,也不用應(yīng)付那些趨炎附勢的偽君子。老天能夠給他這兩個多月的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美好,已經(jīng)算特別厚待他了吧!
只是,他走了,她一個人要怎么辦呢?工作那么累,下班回家還要自己煮飯吃,夢魘了也沒人能安慰驚醒哭泣的她,想到這些畫面,心中就忍不住的陣陣抽疼。
不過,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以前他沒出現(xiàn)時她一個人還不是過得很好。而且以后終會出現(xiàn)一個更能給她幸福與安全感的人吧,他想!但想到她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與他親密相擁的樣子,為什么會那么那么的難受呢?他揪著自己領(lǐng)口,一種無力與不甘漸漸涌上心頭。
陸玖歌趴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時已是深夜,肚子叫個不停,竟是被餓醒的。郁悶的起身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突然一聲炸雷響起,嚇得她停在客廳中動都不敢動。好不容易雷聲過去,剛邁開腳,眼角卻瞥見云曄的房門是開的。
這不科學呀,她詫異的看了會兒。云曄這家伙平時睡覺都把門關(guān)得死死地,好像真的怕她會像個色狼一樣半夜破門而入,哪會有這樣隨便的時候。嗯,要不偷偷去看一眼他在做什么?
陸玖歌是個行動派,當下便躡手躡腳的潛到了云曄房門口。房里一片漆黑,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見些東西。比如她就看見云曄床上平平整整,居然沒有人。呆愣片刻,她便止不住的心慌起來,三兩步跑進去開了燈。只見房里被收拾得一絲不茍,干凈整潔的就仿佛從沒住過人一樣。
“云曄,云曄!”她失神的喚了兩聲,不會的,他不會不告而別的。壓抑住心里的恐慌,轉(zhuǎn)身往洗手間尋去,沒有,廚房,也沒有。
再回到客廳,她全身脫力一般跌坐在沙發(fā)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空寂縈繞在周身,令她止不住陣陣顫抖。
云曄,你混蛋!二話不說的出現(xiàn)在老娘的世界中,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后居然還能這么瀟灑的說走就走。你以為我這兒是酒店么,就算是酒店你丫付錢了嗎?哼,居然屁股都不帶拍一下的就走了,你有種,千萬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
陸玖歌心里氣極,腦子里狠狠罵了一通后,眼淚止不住的奔出了眼眶。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再見到他會怎樣,是憤怒的甩他兩巴掌,還是緊緊的抱住他再也不放手,她真不知道!明明之前那么希望他走,等他真的走了,才明了一個人的房間居然是那么冰冷。
窗外又是一陣雷鳴,正抱膝啜泣的陸玖歌猛然一震。不對,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可云曄絕不是那種會不辭而別的人,起碼、起碼他一定會很強勢的說一聲“我要走了”的。
陸玖歌不知她是在欺騙自己,還是真的相信云曄有苦衷。反正一想到這種可能,她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鞋也沒穿就往屋外沖去。外面的傾盆大雨也無法澆滅她內(nèi)心的激動火熱,就連平時最怕的打雷閃電也全然視而不見。
堪堪跑到他們初遇的小花園,全身都已濕透。而她也終于在他曾坐過的長椅旁發(fā)現(xiàn)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云曄。”沒忍住心里的激動,遠遠的她便大聲的喊起來。
那方云曄看見她,不可置信的神色漸漸蔓延至整個臉上。待看清她淋在雨中的樣子,止不住的一陣心疼。傻瓜!他暗罵一句,剛要迎上去時,忽的一道天雷從天邊直朝他劈過來。
不要,不要這個時候。他直視著砸向自己雷電,禁不住升騰起一股絕望。這一刻,他再不想管什么責任、仇恨,只想在這異世與近在眼前的女子過最平凡寧靜的生活。只是他們的距離,咫尺亦天涯。
“云曄,不要!标懢粮枰部吹搅伺蛩睦纂姡盒牧逊蔚暮俺鲞@一句后,心臟仿佛都停止了跳動。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銀光包圍,她還是不顧一切的沖過去。
終于到了面前,刺目的銀光漸漸消失,陸玖歌腦子卻“轟”的一聲炸開了。她看到了什么?不,這不是真的,為什么云曄的身體在漸漸透明消失?抱著腦袋,她無助的直搖頭,仿似無法接受這種結(jié)局,任淚水模糊了雙眸。
“玖歌,玖歌!倍呌袀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呼喊她。她尋找著,卻只看到幾乎完全透明的云曄執(zhí)著溫柔的盯著她。
“云曄,不要,不要走!彼剜焓窒胛兆∷氖,卻只抓住了滿掌的虛無。
云曄似是嘆息了一聲,緩緩開口,無可奈何卻極為堅定的道:“玖歌,我時間不多了。你冷靜下來好好聽我說。”?谡遄昧艘粫,“我并非這個世界的人,但是既然能來一次,肯定也能來第二次,所以,你愿意等我嗎?”
“就、就不能不走嗎?”陸玖歌無法抑制的哽咽。
“傻瓜,我別無選擇,我……”他本想多與她說會兒話,卻發(fā)現(xiàn)發(fā)聲越來越困難。
陸玖歌睜大眼,無能為力的看著云曄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絕望的跌坐在雨水橫流的地上,掩面痛哭起來。極遠的地方隱隱傳來了一聲溫柔叮囑。
“等我!
云曄再睜開眼時,入目的是熟悉的天青色紗帳,再不是帶著濃濃現(xiàn)代氣息的吊燈和壁紙。悵惘的嘆息一聲,終究是回來了。滿室原木造就的家具,讓他有種那兩個多月都是自己南柯一夢的錯覺。呵,真是夢就好了,若是夢一場,自己也就不會這么不舍與心痛了吧?
可是再不舍又能如何呢?母妃床前的血誓,邊境虎視眈眈的異族,這些都不是自己可以放下的。如此,只有加快計劃,早點把這邊的事了了,然后才能安心的……
云曄眼中神色慢慢變得堅定起來,被下的的雙手緩緩握緊成拳。恰此時,府中侍衛(wèi)長成彥推門進來,看到清醒過來的云曄,大喜過望,三兩步奔到床前,利落的俯身跪下。
“王爺,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背蓮┞曇衾餄M是愧疚,在他看來,那日要不是他因家事告假,王爺也不會出事,導致無故失蹤這么久。好不容易回來了,卻是暈倒在王府門前,這個罪責,他想想就無法原諒自己。
“起來吧,不是你的錯,本王為何要罰你。”云曄知他心中所想,不過天意這事,換了誰都無能為力。況且,他其實是想感謝老天爺?shù)模瑳]有這次意外,他就不會遇到陸玖歌,那個讓自己沉寂已久的心再次充滿活力的女子。
想到她,他不禁輕喃出聲:“玖歌,你會等我嗎?”
該聽他的話等等他嗎?自那晚之后,陸玖歌也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這個問題。順其自然吧,她是這樣告訴自己的。以前的她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是親眼見證過那種超自然的事情發(fā)生后,她再也無法騙自己“這世界是不存在天意的”。
既然老天讓他回去了,必是說明他不該屬于這個地方吧!自己又能如何執(zhí)著強求呢!只能順其自然了,或是懷著僥幸之心等他幾年,或是遇到個合適的人就把自己給嫁了,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也不失為明智的選擇。
春去秋來,兩年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過。陸玖歌的生活確實如她自己所想的那般,平平淡淡,毫無刺激。倒是因為不想想起某人,而把全副心神投注在工作上,導致她以二十七歲的年紀,成了公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執(zhí)行總監(jiān)。
這只怕是兩年以來發(fā)生的最刺激的事了,她想,連若若硬逼著自己去相親都沒這么刺激!也不知這小妮子最近發(fā)了什么瘋,當紅娘的熱情空前高漲。
“小九,你到底去不去?”若若瀕臨發(fā)飆的邊緣。
“不去,就你介紹的那些個歪瓜裂棗,也不知給誰挑剩下的!标懢粮枰膊皇浅运氐模芙^人這種事干多了,自然就有經(jīng)驗了。
“好小九,這次真不騙你,人家那可是名副其實的高富帥。要不是看你是我閨蜜,這兩年又過得跟個尼姑似的,我早就踹了顧庭斐那家伙,自己撲上去了。”硬的不行,若若又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只是陸玖歌可不敢信她,“我糾正你兩個錯誤,第一,尼姑現(xiàn)在都找到方丈了,我的方丈還不知在那個旮旯里,所以拿我跟尼姑比,這是不對的。第二,你既然說出踹了顧庭斐這話,足以證明你介紹的人頂多是個偽高富帥,因為任何情況下,你都不可能踹得了顧庭斐的。辯論完畢,回家!闭f完,一個瀟灑的轉(zhuǎn)身,徑自離去。
留下若若看著她的背影,滿腦子凌亂。爺,九爺,不帶這么較真兒的。
其實陸玖歌也不知自己這么堅持的拒絕到底是為了什么,不是早就對自己說過不會等的么!按理說,就算不喜歡若若介紹的人,見個面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吧!更何況,說不定一不留神真能遇到個看對眼的呢?好吧,她承認這種幾率很小,可是現(xiàn)在交個男朋友對她來說才是比較好的吧!
“哎,陸玖歌,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彼裏┰甑闹迸哪X袋,惹得一眾路人紛紛側(cè)目,也毫不在意,“混蛋云曄,人都走了還不讓人好過。最好你真的不要回來,敢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我就……”就了半天,也沒就出個所以然來。各種“血腥”設(shè)想從腦海中劃過,但到了嘴邊卻又被緊緊關(guān)在牙縫之中,怎樣都吐不出半句狠心的話來。
頹喪的垂下腦袋,云曄啊云曄,你可把我坑慘了。嘴上說著不會等你,心里卻總抱有幾分僥幸。從前最怕的打雷下雨天,現(xiàn)在竟不知不覺的在期待著,以至于每晚關(guān)注天氣預報成了自己的必修課。因為你,我都變得不像我自己了?墒牵氵記得我嗎?
“不管了不管了,免費的相親干嘛不去。哼,害老娘獨守空閨那么久,我這就去找個男的,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眻远ǖ狞c頭,陸玖歌決定若若再找來的話,自己一定瀟灑赴約。
可是半個月后,當若若一臉激動的出現(xiàn)在她公司樓下的時候,陸玖歌還是可恥的溜了。哎,注定她這輩子找不到正常的男朋友。『芫弥螅斎羧粼倩貞浧疬@段心酸的紅娘史時,如此感嘆。
又是一年夏天,算起來云曄離開已經(jīng)快三年了。最近幾個月的時間,陸玖歌已經(jīng)很少想起他,雖然還是會關(guān)注天氣,但心態(tài)已經(jīng)漸漸平和了。也許用不了多久,自己會完全忘了他吧,她想。到時再談個男朋友,生個小崽子,人這一生不就這樣兒么!何必太執(zhí)著。
這天晚上,她忙到接近十點才從公司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發(fā)覺路面濕漉漉的,下過雨了么?她疑惑的想了會兒,說起來天剛黑的時候好像確實聽到些類似打雷的聲音哦,只是當時事太多,便沒注意。
“什么高科技,天氣預報越來越不準了,不是說了今天沒雨的嗎?”她喃喃自語,語氣里卻沒有過多的情緒,好似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實際上,這三年來一次次對雷雨的期待,一次次希冀落空的失望,早就把她心中那點兒細微的想念消弭殆盡。不會回來的,云曄只能是云之彼端自己永遠都觸不到的一個美好念想。所以,不會再有什么可笑的期待了。
經(jīng)過自家樓下的花園,她頭都沒抬徑直穿行過去。半年前,她便刻意的不再注視,也不再坐那條長椅了。所以,也就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個著裝怪異的人坐在那椅子上,滿含驚喜與激動的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近了近了,等到她終于到了面前,那人微微張開手臂以一種迎接的姿態(tài)含笑看她,準備喚她時,她卻完全無視他,就那么……走過去了。
“在怪我嗎?呵。”那人苦笑著放下手臂,抬頭時再次堅定了眼中的神色。
“玖歌。”他沖著她的背影高呼一聲。陸玖歌頓住步伐,身體有些僵硬,面上是全然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對不對,她使勁兒拍拍自己的臉,剛才一定是幻聽了,對,是幻聽,她努力點頭。說服自己后,便繼續(xù)向樓道走去。
看著她稍稍頓了一下,然后頭也沒回的走了。那人嘴邊的苦笑更大,眼看她就要上樓,情急無奈之下,他三步并做兩步?jīng)_上前去,一把攢住陸玖歌的手臂。
“玖歌是我,云曄,我答應(yīng)你的,我回來了!甭曇衾锖z絲急切與解釋的意味,生怕她一氣之下會毫不留情的甩開自己的手。
聽到近在耳邊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陸玖歌已完全呆住了。曾經(jīng)多少次午夜夢回,都能聽到這個聲音嫌棄卻又不無笑意的說:“本來就沒人要,還吃了睡睡了吃,你真把自己當豬么?”可醒來時,只剩滿室清冷月輝陪伴著她。明明說過不想,不等,卻總是無意之間將他的樣子在腦海中描刻得更加清晰。呵,女人,就是這樣言不由心的動物吧?
此刻,耳邊又如此清晰的傳來他的聲音,是夢嗎?那為什么手掌相接的觸感如此真實,真實得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手心的溫熱和顫抖。
察覺到陸玖歌的異樣,云曄緊張不已的心霎時變作了擔憂。緩緩轉(zhuǎn)過她的身體,彼此對面而站,他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女子居然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而眸中的淚水早已覆滿整個面頰,暈開了精致的妝容。
“玖歌?玖歌,對不起!”他心疼的喚她,抹去她臉上的殘淚,“我、我想早點回來的,我并不知會耽擱這么久,可是……對不起!庇行┦滤幌胨,有些事他根本就不知如何開口去解釋,所以“可是”了半天,最后出口的只有蒼白無力的“對不起”三字,
“哇……”陸玖歌似是此時才回過神來,嘴巴一張竟像個小娃娃般大哭起來,“你、你混蛋,騙……騙子……”一邊哭還一邊抽咽著數(shù)落他,樣子說不出的滑稽,卻又奇異的透著幾分天真可愛。
“……”云曄默然無語半晌,不顧她的掙扎反抗,右手使勁將她摟抱在自己懷里,左手卻無比輕柔的拍撫著她的背脊,帶著深深的寵溺眷戀,給她以最堅定地撫慰。
一定要原諒我!他心道。三年里,尋找弒母仇人和領(lǐng)兵邊境御敵過程中遭遇過諸多暗算和驚險,拼著對她的承諾,自己才能堅持下來。終于一切塵埃落定,他便時刻等待著那樣一個契機,拋棄了一切來到這異世找她。所以,陸玖歌,你一定要原諒我,因為……我只有你了!
陸玖歌悶在他懷中哭了半晌,后背傳來的陣陣溫暖,讓她逐漸平靜下來,到最后,只余陣陣抽泣之聲在寂靜的夜里清晰回響。
“玖歌,我們先回家吧!”云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語氣暗含一絲疲憊。
“我們?”陸玖歌一把推開云曄,怒道,“是我回家才對,哼!”氣沖沖的甩頭走了。
轉(zhuǎn)過樓道拐角,沖動的步伐漸漸緩了下來;仡^一看,咦,那家伙怎么沒跟上來?心中隱隱有些擔憂,再大的怒火也先放一邊了。
“蹬蹬”跑回原處,卻見云曄手撫著胸口,倚墻站立,眉目間依稀有些痛苦的神色。
“云曄,你怎么了?受傷了嗎,很嚴重嗎?”再怎么埋怨他,可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呀!陸玖歌扶住他的手臂,心疼得一陣手足無措。
云曄見她回來,咧嘴露出一個歡愉至極的笑來,“沒事兒,只是有些累了!鼻那姆畔掳磯盒乜诘氖郑幌胱屗溃按蛘虝r受的上還未全好,怕她擔心。
“真的嗎?”陸玖歌有些懷疑,臉色這么蒼白只是累了這么簡單?
“真的累了,玖歌,我們回家吧,再不休息我就要死了!
“切,你命那么大,被雷劈幾次都沒事,會這么容易死?”
“呵呵,回家吧!”
“喂,我還在生氣哦!”
“嗯,我知道,回家吧!”
“你就不會認個錯,說點兒好聽的嗎?”
“嗯,好,回家說。”
“你……”
花園長椅旁昏黃的路燈搖曳出幾抹溫暖的色彩,照耀著那并肩相攜而行的背影,如同上天投注在人世間的的慈愛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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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結(jié)構(gòu)清晰,內(nèi)容簡潔,不喜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