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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在那個如花般破碎的年代,所有的真情都被沉淪在寂寞里。驚鴻的一瞥,滿眼繁華便在此刻化為灰燼,只駐得,桃林深處的浣紗女子。為權(quán)為利,只為一人心?還記得愛在那年那月,一身白衣去,只嘆是造化弄人。
內(nèi)容標簽: 幻想空間 悲劇
 
主角 視角
妯媚
葉無霜
配角
明帝
蝶兒
演武

其它:雙生花

一句話簡介:胭脂淚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996   總書評數(shù):24 當前被收藏數(shù):6 文章積分:266,66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6856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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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看一夜風(fēng)流

作者:秦淮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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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看一夜風(fēng)流


      《盡看一夜風(fēng)流》 /作者:秦淮一夢
      (1)
      景逸十一年
      明帝親政,泰山封禪。

      自明氏王朝建立以來,明帝乃迄今為止即位最早的王。明帝九歲即位,十一年來,朝權(quán)皆由如夏太后把持。景逸十一年,明帝達弱冠之齡,如夏太后終于答應(yīng)奉還朝權(quán)。

      是秋,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泰山頂上紫霞萬丈,遠遠看去,仿佛是有紫金的麒麟騰于上空,一草一木,皆被籠罩在這片氤氤氳氳之中。
      金黃的旗幟在和風(fēng)中微微晃動,旗上的金龍就像是在空中飛躍,這尊貴的龍紋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祭拜完天地的明帝將碧色的玉璽托在手中,面朝文武百官,這一刻,君臨天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俯首跪拜,明帝的嘴角綻出一絲得意的笑,側(cè)過臉來看如夏太后,如夏太后本來緊繃著的臉,勉強地一笑。
      錦袍繡帶,頭顱高昂,獨立于絕巔之上;目光凝重,目之所及,山巒錦繡河壯闊。
      明帝登基十一年來,今朝終得天下,自是要大赦天下,以慰黎民。百官中位列左側(cè)的紅袍將士葉絳城則顯得異常激動,他一直迫切而又耐心地望著高臺之上的明帝,當明帝的詔書被宣讀,那一句“大赦天下”在耳畔一閃而過時,葉絳城眼中的點點明光倏地滑落,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露出了喜極而泣的面容。
      正在這時,一襲白衣從紅塵紫陌中飄飄而來,恍若仙人駕臨,眾人皆狐疑的看著這白衣。
      “赦不得!”白衣脫口而出,語氣中帶有十分的剛定。
      “大膽~”如夏太后身邊一紫袍太監(jiān)上前一步,接口而語,“你這哪里來的妖道,膽敢在此妖言惑眾,來呀,給我拿下!”紫袍公公話即出口,周邊侍衛(wèi)便刀劍相向擁著向前,卻見明帝將手一抬,才又遲遲不敢上前,那公公無奈,白了明帝一眼,將手一擺,眾將士下退。
      明帝輕瞥紫袍太監(jiān)一眼,轉(zhuǎn)而問來人:“居士何處此言?”這語氣惑而不快。
      白衣仍堅定道:“圣上這一赦,必將招來血光之災(zāi)!”
      “大膽!”明帝怒,“我朝自建立以來,百余年間,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大赦天下乃是順天理、合民意,國家萬世傳承之舉,你這瘋癲道人,竟大膽到祭壇來惑我臣民!來人吶,轟出去!”
      王令一出,隨從侍衛(wèi)皆擁了上去,登時把白衣團團圍住,卻見白衣含笑而逝,隱沒于風(fēng)塵之中。
     。2)
      日掛中天,牢獄的大門“咯吱吱”的響著,聽的人撕心裂肺。著一身淺藍舊衣的他,滄桑中不乏咄人的氣勢,只見葉絳城忙歡喜的迎上去:“無霜,你可算出來了!”
      原來,這著一身淺藍長袍的人,便是當朝將軍葉絳城的弟弟——葉無霜。

      鎮(zhèn)頭酒肆樓上,雅閣兒間,坐著個俠客般的江湖人物,微長的發(fā)披在背上,仍是一身淺藍長袍,沒錯,這人正是葉無霜,只是看這衣服的顏色倒是光鮮了許多。他細細抿著茶,沒一會兒工夫,只見三個同是游俠般行頭的人物依次走進來。
      其中兩男一女。兩個男的中,一個身材較為魁梧,一個較為細瘦,只站在那里,那女的卻坐下來斟了杯茶,有些嗔怪地說:“你這個無頭鬼,大家都才剛出來,你又叫我們作甚?上次做了個極為虧本的買賣,一賠就是十一年的牢獄,我這還沒找你算賬呢!
      卻見葉無霜笑著說:“三兒,是我的錯,可是你也知道當年的事斷不是我要故意害大家的!
      這時候在一旁的瘦子嬉笑著說:“三姐姐莫不要這般說二哥,可都是那如夏老太后害得我們,愣是一口咬定我們便是那刺客,若不是葉絳城大將軍有免死金牌,我等也不是只坐這十一年牢獄了!
      那倚在窗柩上的身材魁梧的漢子也開了口:“川粟兒,莫要妄自菲薄,不要因別人的眼光而活,我們可都是江湖俠士,雖然現(xiàn)在蒙受了污點,被世人誤認為殺人的刺客,但我等所作所為無愧于心就好!
      聽了這話,那川粟兒似是哭喪著臉,眼里裝滿了委屈,恨恨地說:“我與那明氏王朝不共戴天!”
      大家伙兒突然冷了場子,也不說話,那瘦子見此情景,最先挑開話題:“哎,葉二哥,你這次召集我們大家可是有什么打算?莫不是有了那小蝶兒的下落?”
      川粟聽了嘟著小嘴急道:“還提那蝶兒?!”
      葉無霜微微一笑:“呵~四弟莫要取笑。”面色忽而凝重起來,“三兒說得對,與那皇室的血海深仇怎能不了了之?”說完將那早已攥緊的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
      “啪!”川粟也跟著拍了一巴掌,站起身來看著葉無霜:“葉子你這話算是說對了!”
      葉無霜這時也站起身:“我定要攪得他們皇室的宗墓不安……”

      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不盡的落木蕭蕭而下,一人、一劍、一壺酒,行走在寂寞里。不知,路的盡頭是黎明,還是死亡?
      他們四人皆冷目凝聚,定定注視著這來人。來人的步子仍不減緩,只是瞥了瞥他們。
      “是他?”老大首先念道,眾人皆意會。
      這便是明帝先皇身邊的第一護衛(wèi)——鐵宇。當年就是他擒得這四人,親手把他們打下牢獄。如今的不期而遇,必會掀起一場波瀾。
      四人相互示意后,都手執(zhí)兵刃圍住鐵宇,虎視眈眈。
      鐵宇止步,冷眼相對。片刻:“你們四個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老四:“哼、即便如此,我們也要報當年之恥!”
      “真正的劍客不是用殺戮解決問題的,夜辰,你還不明白嗎?”、
      陣陣西風(fēng)蕭索,不時掀起鐵宇的衣襟,那腰間掛著的,儼然是一個酒葫蘆。

      窗外陰風(fēng)呼號,雷雨大作,昏黃的燈盞下,御案桌上,一盆雙生花,看明帝和衣帳中穩(wěn)睡。

      大雨沖蝕著這黑色的夜,四道黑影現(xiàn)于皇陵之前,一陣陣哀嚎伴著電閃雷鳴盤旋在皇陵的上空,久久不散,卻已見他們在皇陵里灑滿了黑藥,會合之時,只聽其中一個叫道:“咦?怎不見二哥?”
      重重石門,陰晦石墓里,只見一道黑影在迅速而又仔細地敲著石棺,哀嚎聲仍然不斷,他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向著面前的石壁狠狠蹬去,磚石土礫紛紛潰散,一陣白色的煙霧逸散出來,不久,一具白色的冰棺便顯現(xiàn)出來,還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紋。
      他立在這座冰棺前,看著白玉般八面玲瓏的棺材,寒氣騰騰。太遙遠的歲月、已看不清歷史的眉睫……
      他試圖推開這厚厚的棺蓋,沒想到這比想象中的要難得多,盡管已使出平生力氣,也不見棺蓋有絲毫的縫隙劃開,而且這冰棺寒氣咄人,他唯恐自己體力不支,手邊一三寸柳葉飛刀橫出,全力擊于冰蓋與棺材的磨合處,頓時冰礫四濺,從那接縫中,一股白煙升騰,冰蓋嘩然劃開,陰風(fēng)瑟瑟,只見一白發(fā)女趴在冰棺上。
      “啊……”明帝從夢中驚醒,一骨碌坐了起來,額上滲著細細的汗珠,他不敢去想那夢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也無心再安寢,索性掀了被褥,走到桌案前,竟對花自語。
      這盆雙生花開的正艷,一朵淡淡粉白,素潔高雅;一朵絳朱妖嬈,香郁濃烈。
      明帝輕撫粉白花朵:“藝兒,只有看著你,朕才會感到安心!彼挚戳丝茨嵌浣{朱朵兒,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嘆氣,“雪敏生的太艷,太招搖只會招來禍水,而高潔亦會招來妒忌,不得善終。在這深宮之……或許,你們本不該生于這深宮之中……”
      明帝靜靜凝視著花,若有所思。
      此時近侍急急來報,皇陵被毀。明帝耳朵一鳴,窗外一聲雷響。
      (3)
      明帝噩夢成真,那炸毀先帝皇陵之人正是葉無霜四人。原來,葉無霜名為召集眾人報復(fù)皇室,實則卻是為了找尋那冰棺中人,妯媚。
      自打妯媚從冰棺里一躍而出,便跑得不見蹤影,葉無霜見此情景,定是不能讓自己費盡心思找來的線索斷了,一路死死跟著妯媚。
      這一追就是一夜。
      “你這只貍貓子,怎么還追著我不放?”妯媚顯是有些生氣,飄飄長發(fā)雖已雪白,但仍遮不住她骨子里的媚氣。
      “我只求你告訴我蝶兒在哪里?”葉無霜懇求道。
      “呵!”妯媚輕瞥葉無霜一眼。
      “是我救你出來的,你不能忘恩負義!”葉無霜饒是有些激動。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我們之間并沒有你救我出來,我就要告訴你蝶兒下落的交易。若不是那黑心的如夏,用冰棺把我活活密封,我妯媚何以用你來救?”
      葉無霜無奈,看了妯媚一眼便離開了。
      著一襲紅衣的她,是這個被秋風(fēng)肅殺的盛世里唯一凋零的一點繁華。

      不覺間,上弦月兒已變得豐滿,整座雪峰在明月下與晝不分,遠遠望去,只見一抹紅點飛速竄上。
      四下里空蕩蕩的,只有那蒼白的天空回旋著蕩氣回腸的琴音,她覺得這琴聲如此熟悉,忍不住竟留下了淚水。
      她將廣袖一揮,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座琉璃般透明的塔,她款步走進,那塔和人便都一同消失了。

      明帝得知先皇陵墓被毀,震驚不已,急駕皇陵。昔日陵墓的整飭已不復(fù)存在,取代的則是眼前的這片廢墟。他惝怳,駐足良久。
      在一旁護駕的葉絳城不禁皺緊了眉頭,他此時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就像有只兔子亂竄,因為他大概已經(jīng)可以猜測到這樁案件的兇手是誰。
      明帝蹲下捻了一撮土之后目光冷凝,問道:“查出來這毀陵墓的人是誰嗎?”
      葉絳城這時候竟有些心虛,中氣不足的說:“稟圣上,還沒有……”只把頭低的低低的,恭恭敬敬的彎著腰,見明帝半天沒有說話,他偷偷地窺探明帝,只見明帝劍眉橫飛,直入云鬢,那雙冷眼竟正看著自己,嚇得葉絳城雙腿一軟,忙跪下磕頭謝罪,“屬下該死,冒犯圣上,還望圣上恕罪。”
      明帝上前一步扶葉絳城起來,深眸凝視:“你是與朕自小一同長大的人,除了你,朕真不知道還可以再相信誰!

      再說雪峰這邊,妯媚從那虛無之中現(xiàn)了身,獨自一人慢慢離去,走在浩浩大雪里,尤不知身后,一名背負瑤琴的男子正看著她。眼神含情脈脈,卻有種說不出的凄婉迷茫,也許是雪落進了他的眼睛里,使他的雙眸濕潤。
      妯媚已經(jīng)走遠,這時候,只見一行人從山崖下跳將上來,還聽得一個說:“這娘們終于走了!”
      “不得無禮!”這儼然是葉無霜的聲音,沒錯,這一行人正是江湖四俠。
      那負琴男子見此情景,忙隱遁了。
      只聽那川粟兒嬌柔的聲音:“這個女魔頭,來這里干什么?該不會是被她發(fā)現(xiàn),故意引我們到這里來的?”
      “不會的,我感覺得到,蝶兒她就在這附近。”葉無霜堅定的說。
      夜辰調(diào)侃道:“三姐姐,你看看二哥,想女人想成這樣?”
      話剛說到這里,夜辰的笑聲就變成了哭聲,原來是他無意中觸到了那玲瓏寶塔,頓時全身猶被電擊,疼痛難忍。幸好老大敏捷,一把抓著他掄了出去,才不至于他灰飛煙滅。
      夜辰用身受重傷這樣的代價來換取到蝶兒被藏的地方,此時的琉璃塔已是在眾人面前若隱若現(xiàn)。突然間,那琉璃塔發(fā)出耀眼的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痛,眾人皆緊閉雙眼,只聽得有怪異的鳥叫聲,方才知是蝙蝠來襲,皆恐。其余三人都拿出武器防身,卻見那剛剛似乎顯現(xiàn)的玲瓏寶塔又不見了,只有黑壓壓的吸血蝙蝠在朝大家攻擊。
      三人浴血奮戰(zhàn)良久,仍不解蝙蝠之圍,且各人多多少少都有受傷,尤以夜辰最為厲害,葉無霜看著他渾身的血跡,愧意萬千,稍不留神,衣服就被撕破,紅色的血液汩汩而流,浸透了漫天白雪,都已感覺不到疼痛。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陷入進退維谷的絕境。
      這關(guān)頭,眾人只聞一聲咆哮,就見一抹白影一掠而過,還伴著細碎的鈴聲,接著陣陣梵音飄渺而來,只見那無數(shù)的蝙蝠皆如黑色的雨點紛紛墜落,落地即化。
      雖然這其間形勢十分紊亂混雜,但眾人明明看到是一位騎虎少年。是他,滅得妖魔,他們才得以還生。
      而這時,那琉璃塔再次顯現(xiàn)出來,只見塔的中央,靜靜地坐著一個女郎。
      姑娘生的水靈,卻天生憂郁,那張皙白的面頰,和妯媚如此相似。她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但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她是活的,決不是一尊雕塑,或一個僵死的尸體。
      “蝶兒!”葉無霜激動地叫著那女孩兒的名字,然而女孩兒看他的眼神卻是如此的陌生。騎虎少年將手一揮,那似琉璃塔般的屏障便慢慢融化掉了,蝶兒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道屏障,面無表情,就在那屏障融化完的最后一刻,她沖了出去。
      竟然沒人可以阻擋。
      看到這里,那負琴男子便悄然離開。

      夜越來越深,秋日的寒露冰涼無比,裊裊的名香,珍貴的衾被也難以使明帝安然入睡,這床榻仿佛沾染了著重的寒氣,絲溜兒絲溜兒的往身子骨里竄,起身翻閱這行宮里的書籍,直翻到最后一頁仍對月難寢。明帝披了風(fēng)衣,徑直走了出去。
      這長夜漫漫何由徹吶!
      這晚正是十五,自從蝶兒從雪峰上跑下來,無處可歸,便做孤魂野鬼,四處游蕩,卻越走越覺得不對,身感不力,蹲坐下來時,已見自己的影子變了形。頭上長出了兩只毛茸茸的觸角,背上也奇癢無比,小腹竟也冒出黑兮兮的觸足……一個原本十分漂亮可人的女孩,現(xiàn)在竟變成這樣。
      蝶兒也不知是因為身體的痛苦還是看到自己體型后的驚恐而嗚嗚作咽,明帝夜出,聽得此嗚咽聲,前去探尋。
      滿月的十五,往往是一些靈異所受煎熬的日子。
      那草叢中正是一個身形突變,可怕丑陋,雙眼發(fā)著綠光的怪物。

      (4)
      妯媚這一去,便直驅(qū)長宮,然而如夏太后并不為這一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到來而感到驚恐,反而鎮(zhèn)靜有加,好似預(yù)料中的事。妯媚剛一近她身,便被一閃金光所傷,那赫然是符咒的力量,妯媚不得不知難而退,另覓良機,他日再卷土重來。

      蝶兒察覺有人接近,身子縮得更緊了,只把頭深深地埋在懷里。只聽聞一聲溫柔的呼喚,便再也忍不住要抬頭看看,竟然忘了自己嚇人的摸樣。
      她看到眼前這個輕柔的呼喚著自己的男子,雍容華貴間不染俗氣,颯爽的英姿使自己想要去接近,而他此刻冰封萬里的秋水也春波蕩漾,怦然心動。她凝望著他碧波似的眸,已深深地陷下,不能自拔。
      不覺間她已站起了身,他伸手想要去撫她秀美的頭發(fā),卻叫她突然躲開。當她面色荒蕪匆忙地摸著自己的頭時,才發(fā)現(xiàn)那突變的觸角不知在何時消失了。
      這時候,他卻笑了。

      他把她帶回了他那充斥書香的行宮,共討詩書,對吟詞賦。他把她帶回了他那繁華的帝都,金樽清酒,玉盤珍羞。
      朱閣綺戶下,春花秋月。青瓷雙花前,夜夜笙歌。
      她也漸漸發(fā)現(xiàn),因為有他的佑護,她不再是一只人妖。
      他是皇,是天下的真龍。如果吸入了他的精氣,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永遠不用再飽受每月十五劇變的苦痛。
      所有的所有,雙生姐妹花,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月以來,他倆夜夜糾纏在一起,那歡聲笑語是撕裂她們心底的痛,她們同生于他的寢宮之中,一同戀著他十一年,然而她們都只是修為甚低的小妖,連人形都化不成,只能偶爾依靠微弱的法力進入他的夢境,然后告訴他她們的名字。這樣的愛太卑微,以至于愛得太久都要窒息。
      多日下來,他的身體漸漸衰弱,以至于臥病不起,她們察覺出她圖謀不軌,但是她們只是一株同根的植物。
      她們知道如夏太后有一道專門制妖的靈符,于是想盡辦法,在如夏太后澆花的時候,把她的花盆震碎,以此警示。

      又是一月十五,那鏤空的窗柩灑下一層銀輝,如薄紗似的蒙著那盆水淋淋的雙生花,不是露水,不是淚水。
      在她們?yōu)槿缦奶髠鬟f消息時,她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們,她們被她抽掉了筋脈,吸干了血絲,只留一口氣茍延殘喘。
      她要她們看著她是如何奪走她們心愛的他。
      只此一晚,亦是最后一晚,便可大功告成。
      當她近身伏在他的胸膛上的時候,一陣疾風(fēng)掠過,一道明光而閃,一聲凄厲嘶鳴,一朝恍然皆無。
      他忙坐起身,卻見從衣服里掉出一枚三角的黃符。
      整個宮殿空蕩蕩的,只有那盆結(jié)滿白霜的雙生花。
      他立刻起身奔走,撐著虛弱的身軀來到母后的殿前,卻從門縫中看到那樣一張熟悉的面龐,聽到這樣一段令人不敢相信的對話。
      只見一紅衣白發(fā)的女人,抽動著帶有血漬的嘴角,恨恨地說:“你的末日到了!”
      如夏太后被那女人一手掐在脖子上,死死按在殿柱上,明帝剛想沖進去,卻聽見母親突然大笑著:“妯媚,你真是枉活這一世,你殺了我又怎樣,仍然不能做明兒的母親,他這一輩子都只認我這一個母后!
      妯媚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如夏趁機格開她的手,又接著說:“就算他知道一切真相,也不會認你的!”
      “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的母親竟會是一個如此貪戀榮華的女人,拋卻當年與原配的海誓山盟,做了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婦!”聽到這里,明帝終于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一直以來令自己充滿熟悉親切的感覺的人,便是先皇在世時最寵愛的貴妃。
      “不!不是這樣的,你不明白我的苦衷!”妯媚喊著,“你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我不需要別人能明白我,今天,我要把當初你如何對我的加倍奉還!”
      妯媚再次出手,如夏太后沒有了護身的靈符,也是怕死的,忙朝后退了幾步。
      明帝只覺背心一陣涼,便被什么撲倒在地。殿門驟然大開,妯媚在白虎的爪下掙扎起來,那個少年就跳進殿內(nèi),拿著降魔的法器和她相斗。
      少年到底年輕,降魔術(shù)數(shù)有限,一時半刻尚且不能將已經(jīng)靈符一擊的妯媚降服,數(shù)十個回合下來,反倒是被妯媚步步緊逼,打得措手不及。
      少年自知不能僵持下去,一個跳躍便凌駕于桌椅之上,俯著身子,只見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光球在胸膛里慢慢滾動,那白虎這時竟發(fā)出一聲怒號,飛身向前撲去,卻還是遲了一步。少年已再次與妯媚惡斗,這次他比先前要快出許多,使用的術(shù)數(shù)也精妙不少,只見妯媚在那里手舞足蹈,左抓右撲,不時閃現(xiàn)出一道道瑰紅色的靈光,從少年眼前劃過。
      少年一個箭步疾走,倏地從妯媚的身體里穿了過去。激戰(zhàn)了許久終于靜歇下來,被撕裂的風(fēng)還在怒吼。
      妯媚的手指還泛著點點紅光,身子已不由得向前傾去,正對著如夏太后。明帝忙跑過去,以為她會傷害到自己的母后,急忙摟過母親。她深深地望著明帝,倒在明帝剛剛閃過的背上,臉龐從那黃色的錦緞上一擦而過,還不曾感覺到這至親至愛的人的一點兒溫存。
      她突然感到心頭錐心的痛,是那種熟悉的痛,貫穿了數(shù)十載的恩怨是非、愛恨糾葛。
      她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頓時化作廢墟,消散。無人理會的凄涼,絕決。
      而這時,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流著血淚的少年在白虎的哀嘯中已經(jīng)遠去,奔向那竹林深處,天涯之巔。

     。5)
      負著重傷的妯媚跌跌撞撞得上到雪峰,尋得蝶兒。卻不想蝶兒一見到她就朝著她大吼大叫:“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怎么我連自由都沒有嗎?”
      “啪!”妯媚使出最后一點兒力氣,狠狠地扇了蝶兒一個耳光,蝶兒捂著臉含怨地看著她,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混賬!”妯媚聲嘶力竭的喊著,都快要哭出來了,“你哪里知道他是你的親弟弟!”
      蝶兒呆住了,那是……自己的弟弟?夜夜承歡膝下的人啊,竟是自己的弟弟?!
      “不,這不可能,我決不相信!你是在嫉妒我!”蝶兒狠命的搖著頭。頭也不回地跑掉了,妯媚剛想追上去,就覺腹中一陣疼痛,一股濃重的腥味直沖喉嚨,吐得滿地鮮紅,眼前一黑,身子就立刻癱軟下去,昏死在茫茫雪地中。

      明帝暗自坐著,一只手搭在桌機上,看向背對他的母后:“她、就是當年的貴妃娘娘,對嗎?”
      “…………”
      “我都聽到了。”
      “哼!她是個妖女!是個讓先皇傾頹了天下的妖婦!”如夏太后不愜的說。
      “朕記得,朕小時候她待朕很好,就像是母親般?墒撬齾s是如此的妖冶……”
      如夏太后突然激動起來:“她是個妖婦,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早在十一年前,她就已為先皇陪葬,而如今竟還可以活著出來,不是妖婦是什么?想必那炸毀皇陵之人也定是其同黨!”
      “……莫不真如那白衣道人所言,朕真不該赦這天下……”
      “呵呵,哀家早就說過,明兒你還年幼,不能親政!”
      這句話讓他忽的想起他尚未親政之前,那時,他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帝,處處都得受母后限制,為了能夠得到一點兒實權(quán),他常與母后爭吵,有時候母后甚至把他幽禁,斷糧數(shù)日,以至于他不得不向他的母后求饒。
      他記得他最后一次對她的母親說:母后,難道明兒不是您的親生兒子嗎?
      得到的只是母后一個冰冷的耳刮子:哀家把你辛苦養(yǎng)這么大,你就是這樣對待哀家的?
      “那為什么您一直把持大權(quán)不肯給我,孩兒能一統(tǒng)天下您不開心嗎?”
      她沒有回答他,只給了他一個背影。而他看到的也永遠只是母后那偉岸的背影,似乎她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他深知,在她的心里,只想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
      想到這里,明帝緩緩起身,說:“明日,朕會派人去尋那日封禪大典上的道人,來這長宮之內(nèi)為母后做法,祈福平安!庇謳撞阶叩饺缦奶蟾,“孩兒已調(diào)遣御林軍護衛(wèi)長宮殿,夜深了,就不打擾母后休息了!闭f完便跪下身,拜了兩拜,抬頭時已見母后朝自己輕輕擺手,便忙退下了。

      荒草古道上,蝶兒只身一人匆忙地走著,似乎是找尋不到出路,東奔西顧。
      突然她的手臂被一只手抓住,剛想掙脫,耳畔便傳來一個聲音:“蝶兒,可算讓我找到你了,這些天你都跑到哪里去了?我好擔(dān)心!
      她回頭,正對上他深情的眸,是葉無霜。她下意識地連忙躲開,并掙脫他的手,別過臉:“我不認識你!
      葉無霜有些呆滯:“你、蝶兒,我是你葉子哥!我們小時候就認識呢……”
      蝶兒轉(zhuǎn)過身來,笑道:“呵、是,你是葉無霜,可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怎么會是我的葉子哥呢?”
      葉無霜呆住了,眼底一絲落寞,他是個什么身份,自己比別人清楚得多。
      “我這個樣子,蝶兒是不會喜歡的對嗎?”
      蝶兒沒有馬上回答,葉無霜又趕忙笑著說:“葉子哥雖說是個浪子,但是,但是去的地方多啊,你想要去哪里,我?guī)闳。?br>  蝶兒聽了這話,兩顆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甜甜叫道:“葉子哥~我小時候要去找媽媽,還是你把我?guī)нM皇宮的呢,現(xiàn)在蝶兒想再去皇宮一趟,葉子哥能不能帶蝶兒去?”
      “呵呵,當然好了。不過蝶兒去那里干什么?皇宮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殺頭!”
      “不管怎樣,葉子哥都會保護蝶兒的對嗎?”
      “當然!”
      蝶兒的雙眼彎成月牙形:“哎呀葉子哥,你就帶我去呀!闭f著便推著葉無霜往前走。
      葉無霜執(zhí)拗不過,笑著連聲答應(yīng)。

      回到寢宮,明帝是怎么也睡不著覺,有太多的問題環(huán)繞于腦際,妯媚到底有什么說不出的苦衷?她為什么要擄走蝶兒?蝶兒如今身在何方?朝中支持自己的大臣為數(shù)不多,這為政之道該何去何從?
      為今之計,應(yīng)及早找到那白衣道人,才可探知一二。
      浩浩長空下,唯有一輪明月照耀著這秋后的盛世,太平。
      靜謐的夜晚里,只見這盆被秋霜凍結(jié)的雙生花輕輕搖曳身姿,竊竊私語。
      雪敏憤慨地說:“二十年了,明明哥就這樣稀里糊涂的過著,還以為那個一心想置他于死地老太后是他的親生母親,不行,我要告訴他真相!貴妃娘娘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藝兒窺了窺四周,輕聲說道:“那個蝶兒被主人帶走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來了,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來幫助明明哥!
      “嗯,只是娘娘為什么要替那蝶兒生受靈符一擊,真是令人費解。不想了,姐姐我們快行動吧,不要被那黑心老太后發(fā)現(xiàn)才好啊。”
      “嗯,雪敏,如今我二人都只剩下半條命,沒有再多的靈力讓我們兩人都進入明明哥的夢境,你受的傷太重,元神不能強行離體,還是你為我護法吧。”
      “哼~這個該死的蝶兒!”雪敏一聲冷嗔。

      明帝的夢境很美,開滿了桃花,桃花紅得妖艷,花瓣如血絲。
      這,便是她們?yōu)樗幙椀膲簟?br>  那樹下依偎著的兩個人,正是妯媚和先皇,明帝不由得一驚:“父皇!”
      可是先皇似是沒聽見一般,全不理會。他看到自己的父皇,英容俊貌,氣宇不凡,溺愛的看著懷中的美人,柔情萬丈。
      “媚兒,”
      美人微微仰頭,紅唇貼到他的頷下,輕嗯一聲,是在疑問。
      他更將頭一低,含上她的紅唇,一路旖旎到她的耳邊,瞇著眼嗅著她的發(fā),輕語:“媚兒,答應(yīng)朕一件事好嗎?”
      她沉在情愛當中,亦是輕柔的答道:“嗯,四郎請說!
      他輕輕撫摸著她隆起的腹部,有些嘆惋的說:“待這個孩兒生下,把他寄予皇后名下可好?”
      “為什么?”美人心中一驚,突然坐直了身子,眼里萬分不解,嬌軀竟有些顫抖,“明明是我們的孩子,為什么要奪走我做母親的權(quán)利?”
      “朕……朕對不起你!”他十分為難,不知如何啟齒。
      “四郎,我們是夫妻,有什么事說清楚就好,相信你也很愛我們的孩兒,做出這個決定定有你的苦衷,告訴我好嗎?”
      他被她的話語打動,抱著她竟慟哭起來。
      明帝明白了一切。
      原來,如夏并不是先皇心甘情愿娶的,他不愛她,可是,他卻必須要娶她,娶她為這一國之母。只是為了這個皇位可以坐得穩(wěn)一些吧,夏家在朝的勢力的確不弱,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成了這其中的犧牲品。
      如夏太后本是有一個兒子的,這是她成為他的女人近十年來得的第一子,然而,命運就是這么的作弄人,仿佛她這輩子就不該得到一個孩子,辛辛苦苦求了多少佛燒了多少香吃了多少藥才得來的這個孩子,在她忍受了非比尋常的妊娠之痛后,還沒有滿月的孩子,便夭折了。
      自那以后,如夏竟再也懷不上了,心中充滿了仇怨的她,體會不到先皇的關(guān)愛。
      直到在那樣一個暖風(fēng)襲人的下午,外出御獵的先皇,遇到了一位浣紗的女子。她昏死在河邊,連微皺的眉頭也是如此的動人,他把她放在他雕香的御車,一路駛回繁華的帝都。
      從此,她便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貴妃娘娘。
      這使如夏太后惱羞成怒,她欲除這位新歡而后快,每日聽探子對她如何惑皇的密報,心中更是不滿。她就像是妲己一樣,能讓這明氏的千古基業(yè)毀于一旦,如夏太后聯(lián)合朝中重臣在朝堂之上控訴妯媚,要求先皇處之以死刑,正當他猶豫不決時,宮醫(yī)來報,貴妃娘娘有喜。
      這個消息立即炸開了鍋,也炸毀了如夏的計劃。最后以先皇不得不答應(yīng)將所生之子寄予如夏太后名下而告終,這個殘酷的事實,他一直瞞到她臨盆之際。
      如夏太后如愿以償,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就是如今的明帝。但是,她仍然心有不甘,她恨她,恨她奪走了自己心愛的人,她總是想盡各種辦法來報復(fù)她,但是很多時候,都限于先皇的大權(quán)而不能成功,她突然覺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是那么的強大,可以滿足一切。
      當她看著先皇的時候,心底只有這一句話:哼!你的權(quán)力都是我給的,可你卻用它來對抗我,休怪我無情!
      于是啊,她無法禁住權(quán)力的誘惑,終于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雨夜,結(jié)束了先皇的生命……
      夢境就此戛然而止,血濺的如桃花般緋紅。明帝久久徘徊在夢里,不愿醒來。
      夢……只是一個夢……?

     。6)

      天亮以后,白虎馱著少年來到避虎山莊前,這里隨處可見的竹林,常年青翠,四季不落。整個避虎山莊就是被這蒼莽包裹,是個與世隔絕的僻地。
      避虎山莊的莊主是個醫(yī)術(shù)精明的女人,名叫竹兮。這里只有她一個人住,每日過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日子,不問世事,不管時節(jié)。
      也許,避虎山莊是這個世界上最平靜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那白虎一直臥在山莊外無日無夜的守著,而竹兮的屋內(nèi),少年的身旁,燈火長明。造化啊,你連這生命中最后的一點光明都要攫取嗎?
      美麗的夢總是容易破碎,一切都在日暮的那一瞬戛然而止,無情的人最不愿的就是揭起那曾經(jīng)的有情,請讓我保留心中那僅剩的一點光明。

      少年的名字叫做演武,他從來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他不與任何人結(jié)交,卻做了一個降魔者,這是他不可推卸的使命,因為,他知道,他是被遺落的天之子。
      他一直孤獨的流浪著,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白虎精。
      聽鎮(zhèn)上的人說,這只虎精常來鎮(zhèn)上作祟,擄走了不少人,于是,他決定降服這食人的惡魔。當他毅然走進那片黑森林時,虎精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人的頭顱,那刺鼻的氣味在整片森林里飄蕩。
      虎精雖不能化成人形,但道行不淺,他連戰(zhàn)幾次都未能降服,最后,他鋌而走險燒盡了這片黑森林,差點成為虎精的腹中之物。
      虎精沒有了藏身之處,這才被迫離開了村鎮(zhèn),因而處心積慮,想置演武于死地。

      一場大雨淋濕了他柔弱的心,原以為很堅強,而此時此刻,卻怎么也無力睜開眼睛。大地啊,就讓我的血把你染成紅色,還你一個無私面容。
      深秋亂草,竹兮是在一個爽朗的雨后找到他的,那時候,鮮血已漫過脖頸,流過脊背,身下的大地被浸成紅色,還有多少被雨水沖刷。
      也許是在竹兮背上的顛簸,使他竟有了那么一點潛意識,當竹兮停下腳步的時候,他在朦朧中看到了一個騎著白虎的女孩兒,無邪。
      黑夜的冰冷無數(shù)次啄食著他的心,他用了很大很大力氣,才從黑暗的深淵中爬出來,而這,竟用了他整整半年的時間。
      他竟活了過來,這真是不可思議!女孩兒欣喜地笑著,這是他第一次醒來所看到的。也不知女孩兒支支吾吾的在說些什么,情緒頗為激動的還在一邊比劃,最后直奔出去,叫來了竹兮。
      往后的日子,傷勢便恢復(fù)得很快了,竹兮因為要常常進山采藥,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那女孩兒在照顧他。演武不喜歡笑,而且他從來都沒有笑過,可是女孩兒喜歡笑,總是不厭其煩的逗他笑,漸漸地,他明白了,為什么在自己第一次看見女孩兒的時候,會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因為她根本不會說話。
      他從竹兮那里得知她的名字叫靜諺,是個很美的名字呢,演武這樣想著。
      這一天,竹兮進山采藥了,只有靜諺和他呆在避虎山莊。上午還是天朗氣清,萬里無云呢,下午就已是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流水不見了!
      流水便是靜諺的白虎。
      今天一天都沒看到它呢,會不會出什么事。快o諺十分擔(dān)心,不聽演武的勸阻,執(zhí)意要出去尋流水。
      演武看著外面風(fēng)云大作,焦慮不安,出去找靜諺,終于在后山他看到了她的身影。
      靜諺的身前站著一只白虎,只是,這不是流水。
      是它!演武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這只先前傷他至死的虎精。
      靜諺哭著給他比劃著,告訴他流水被這只虎精吃掉了。他一把推開她,喝道:“快走!”
      沒想到那虎精趁此機會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他的臉被抓的血肉模糊,靜諺哭著喊著,似是在喊他的名字,但他一直沖她吼著:“走開!走開!”
      天上的雷咯咯巴巴的響著,靜諺就這樣哭著哆嗦著站在雨地里,不想那虎精又轉(zhuǎn)而攻擊靜諺,身子剛騰到半空,就被演武死死地扯住肚皮。
      大雨傾盆而下,她那顆跳動的心在雨里依稀可見,她的手里變幻出一張□□,清幽色的箭搭上弓弦,一箭射在虎精的頭顱里,虎精仰天長嘯,向后傾倒而去,演武才得以脫身。
      他走到她的身邊,抬起血淋淋的手來想觸摸她的那顆心,他看著她清澈的眸子,灌滿了天真與無邪,這是怎樣的一只半妖啊,單純而又善良。
      “啊……”她突然叫著,沒想到那只茍延殘喘的虎精竟拼著最后一點力氣,撲到了靜諺的后背。它本可以死的,可是她不忍,她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氣射中了它。
      就在她離開他的那一剎那,她把她的心給了他,這是一顆玲瓏心,那虎精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才轉(zhuǎn)而攻擊她的。她只是一只半妖,始終不懂的如何保護自己。
      就在她死的那一刻,仍然對他做著不要殺它的手勢。
      他把它的記憶封印,給這只白虎取了一個名字,叫流水。流水回來了,只是靜諺……你還在嗎?
      他半跪著把她的骨灰拋下深谷,觸摸著自己的心口。嗯,你還在啊,與我同在……我?guī)憷僳E天涯。
      此后,他便帶著流水離開了避虎山莊。

      隨著殿門被推開的聲響,明帝終于睜開了眼,隨著幾聲腳步聲的漸漸逼近,耳邊“霆匡”一聲,明帝被驚得坐了起來,那盆雙生花竟無故翻墜在地,碎了一地的瓷片與花梗被黑土覆蓋。
      “來人,快把這里清理干凈!”這赫然是如夏太后的聲音。
      明帝抬頭:“母后?”
      如夏太后朝明帝走來:“明兒你不舒服!
      “兒臣沒事……”
      如夏立即搶了明帝的話:“不,明兒你有事!”
      “昨晚母后就看出來了,你最近和那個來歷不明的蝶兒走得太近,不小心、傷了身體……就像當年的妯媚一樣,你可不要被紅顏禍了。”
      “呵呵,果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母后……”
      如夏將手一揮,只見那日封禪大殿上的紫袍太監(jiān)便畢恭畢敬的端來一碗湯藥。
      “明兒,這可是母后親自為你熬制的益氣補身的湯藥,你可不要辜負了母后的一番好心啊!
      明帝看著母后嘴角的笑容,不覺有些害怕,遲疑著不肯喝。
      “江公公!比缦奶蠼辛司洌亲吓鄣奶O(jiān)便把湯藥呈于明帝面前,明帝這才看著母后慢慢把湯藥喝下。
      如夏太后會心的一笑,便又帶著人離開了。明帝喝下湯藥后未覺異常,難不成是自己多心了?呵!母后想處死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嗎?明帝這樣想著,不覺間倦意涌上,又睡了去。
      然而他卻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戛然而止的夢。
      藝兒和雪敏都已死在他的夢里,如夏太后到來之際的那一聲潨響,連根都碎掉的魂魄,黃泉下不復(fù)返。
      一株花,兩條命,一命殞,雙命連。
      一朵淡淡粉白,素潔高雅;一朵絳朱妖嬈,香郁濃烈。兩種不同的顏色,象征著兩種不同的命途,然而是生在了這深宮之中,便有一樣的宿命了。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無覓處。

     。7)
      茫茫的雪原,無垠。山洞里,燃燒的柴火打出歡快的節(jié)奏。一陣悠揚的琴聲在妯媚身邊響起,勾起離人多少回憶。
      這琴聲熟悉的象幻覺,他為她彈奏了數(shù)日不歇,她終于憑著記憶走回了陽關(guān)道,她抓著他的衣服,夢中囈語不止:“鐘羽……是你嗎?”
      他捋著她的頭發(fā),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默不做聲。
      “陸郎……不要走……”囈語再次響起,她抓住了他的手。
      他看著她許久,終于還是拆開她的手,負琴離去。
      多少年前,陸鐘羽已是一個與琴為伴的閑散之人了。

      自蝶兒走后,明帝日日在帝都的高臺上遠眺,那過往的人群,可有哪一個是朕的所愛?
      昭示已貼了好些日子,等來等去,仍不見蝶兒,卻等來了白衣。做完法事的白衣私底下告訴明帝,蝶兒就在這皇宮之中,還沒等明帝問清楚,如夏太后便以法事出差池為名,逮捕了白衣。
      因為白衣是個具有神通的人,如夏要消滅一切可能對她不利的因素。白衣被捕,這一下兒又沒了線索。明帝的藥也是日日喝著,他只是覺得他好像對這種湯藥上了癮,藥量以及喝藥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頻繁,每每喝完藥便很快入睡,覺,愈來愈長,他不知道,自從藝兒和雪敏走后,他再也不能作夢了。
      漸漸地,他開始愿意相信,那個曾經(jīng)的所謂的、夢。
      其實,蝶兒很早就進宮了,只是她不能再接近明帝,因為他的宮殿外面布滿了可以制服妖類的蜘蛛網(wǎng)。有過一次,蝶兒沖破了那道網(wǎng),熟睡的明帝觸手可及,只要輕輕一口,就可得到他的精氣,從此不再是人妖,然而,她猶豫到天亮也沒有下手。是不忍,她的心里竟然還是有那么一絲的愛他吧。
      他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他卻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偌大的殿宇,竟連你一絲的氣息也不存在。

      蝶兒在一開始就感到異常,自從她走后,她不知道這段日子他發(fā)生了什么,回來后只是感覺他病怏怏的,觀察了一些日子,才知道是這湯藥出了問題。
      如夏……
      當她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時,便再也顧不上什么了,不放過任何機會試圖來接近如夏太后。
      長宮之內(nèi),浴池之中,水氣騰騰,花香四溢。
      也只有當她沐浴的時候才會摘下貼身的靈符。蝶兒一手打昏了在外面等候服侍她的心腹紫袍公公,只聽得一點動靜,如下太后警覺,卻已感喉嚨冰涼,原來蝶兒已經(jīng)扼住了她的咽喉。
      “你想怎么樣?”如夏睥睨蝶兒,氣勢仍不減弱。
      “我要你馬上交出解藥!”
      “解藥?”
      蝶兒突然使上一股力:“你少給我裝蒜!再不拿來我就殺了你!”
      “呵!殺了我你也一樣拿不到解藥!
      “你……”蝶兒轉(zhuǎn)睛,緩緩道出:“我就不信你不怕死,你如果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如夏太后被說到要害處,不錯,若是自己死了,那這幾十年來所想得到的東西,也就不復(fù)存在了。
      “好,我給你就是!
      蝶兒松了手:“拿來!”
      如夏著了浴衣走上池來:“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死到臨頭你還敢跟我講條件!”
      “你的目的只不過是想救明兒,想救他的話就答應(yīng)我吞下它,讓我放心!比缦奶笳f著便從抽屜里拿出兩個小瓶子,托起其中的一個,“這就是你要的解藥。”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騙我的?”
      “我有必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聽了這句話,蝶兒便伸手去拿那個瓶子,卻叫如夏太后縮手收回,只見她又托起另一個瓶子:“吃了它!
      蝶兒接過瓶子,倒在手心,是一顆紅色的藥丸。她看著她慢慢吃下。
      蝶兒一拿到解藥,早已在外接應(yīng)的葉無霜就一路護送她回到明帝的寢宮,她忙搖醒昏睡的明帝,將她得來的解藥給他服下,這才張口吐出那顆紅色的藥丸。
      “哈哈哈哈~”如夏太后的笑聲充滿了整座殿宇:“你吃了我的丹藥!
      “不,我并沒有吃,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知道你定有陰謀。”
      “呵呵~我忘了告訴你了,那丹藥入口即化,你所吐出來的,只不過是它偽裝的軀殼,哎呀,這時候,藥性恐怕滲透全身了!
      “你……”蝶兒話剛出口,就覺不對,臥在地上捂著胸口。
      如夏又說:“殺不了母親,女兒來抵命也行啊!
      “蝶兒……是我對不起你。”葉無霜跪在蝶兒身邊失聲痛哭。
      蝶兒朝半夢半醒的明帝爬去,還沒有抓住他的手,就已化成無數(shù)殘蝶,消失殆盡。母女連心,妯媚從夢中驚醒,疾奔皇宮。
      然而即便是到了這一刻,她也許都不會知道,為什么明帝對她一見如故,一目傾心。只是因為,她是他從小便立下的誓言。她不知道,他曾多少次偷窺過被母親鎖在閣樓里已成人妖的她,然而每次都只是默默走近,又默默走遠。
      明帝醒來時,只看到漫天的殘蝶飛舞,連佳人香消玉殞的那一刻都不曾目睹。
      他知道,她離開了。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母親在為父皇陪葬之前送他的那盆雙生花,意味著什么。
      男女情愛,終究不過是天各一方,留下的痛楚,真是誰都無法承受。

      待得如夏太后下令要捕捉葉無霜時,他竟“嘭”的化作一團青煙而散,御花叢中,一只貍貓竄過。
      明帝朝著如夏太后大吼著:“你跟本就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如夏不去理會,徑自走著,他看見那扇殿門重重的合上,沒有陽光可以照進來了。

      如夏太后密詔葉絳城,下達懿旨:連夜抄殺帝臺后黨!

     。8)
      葉絳城一手捧著那要被抄殺的官員的名單,一手捧著半枚虎符。
      “你還在猶豫什么?”一個剛正的聲音打破了葉絳城的沉思。
      “鐵宇?”
      “圣上被幽禁了!彼а,手中的劍在月光下更襯寒意,“趁你手中還有一半的兵符,拼死一搏,而我趁此機會正好可以揭穿如夏太后當年的陰謀,保我明帝江山!”
      “你進得宮中處處都要小心,這塊免死金牌還你,希望它可以幫你!
      原來,葉絳城并沒有什么免死金牌,恰恰是這個捕獲江湖四俠的鐵宇救了他們一命。
      “我通知完各位大臣便來接應(yīng)你,明日朝堂上見!”
      葉絳城與鐵宇約好便各自行動。

      破曉之前,葉絳城將軍帶兵在內(nèi)宮門與后軍頑強抵抗,他本以為他可以扭轉(zhuǎn)這局勢,然而一切都在如夏太后的股掌之中。如夏太后早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令收回了他的兵權(quán),形勢逆轉(zhuǎn),葉絳城將軍孤立無援。然而當有人喊出:取葉絳城首級者,賞黃金萬兩,加官進爵。的詔令時,不少人都起了叛變之心,僅剩一些寧溘死也要擁護葉絳城的將士在同他浴血奮戰(zhàn)。
      在前一天夜里,鐵宇就已擄來了紫袍太監(jiān),并讓他招供。這個江公公是如夏太后的心腹,如夏當年是怎樣將先皇害死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今晨鐵宇將帶著他連同那一份供詞,直馭大殿之上,可是,還沒有看到文武百官的影子,他們就已被亂箭射死,而那些被葉絳城所放過的帝黨,早已被剁成肉泥。如今朝野上下,全都是如夏太后的人。
      戰(zhàn)斗持續(xù)了整整兩個時辰還沒有結(jié)束,江湖四俠來援。
      “葉無霜!你個混蛋!”葉絳城一面殺著敵人一面罵著葉無霜。
      川粟說:“葉將軍,別說那么多了,我們來就是為了幫你!”
      老大說:“葉將軍,既然來了,也定是一時走不脫了!
      葉絳城朝敵人狠狠地砍去,鮮血模糊了雙眼:“那你們快去圣上的寢宮,圣上被幽禁了。”
      “好!”四人很快便突圍出去。
      他朝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再次呼喊:“一定要救出吾皇……”葉絳城身負數(shù)刀。

      那么多的人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只為明帝一個人,而他這時候卻在風(fēng)花雪月,爛醉在花叢中。
      四人齊心協(xié)力終于救出明帝,卻不想如夏太后命人射殺,兩只利箭擦著風(fēng)聲逆來,正當明帝胸口。血花頓時浸染得他雪白的衣服大片大片的紅。

      有妖的地方,便有演武的身影,他復(fù)出后的第一個對象就是妯媚。
      妯媚正急著趕去自己女兒身邊,不顧演武的天雷劈頭,徑直跑著,終于,她倒下了,但卻是倒在了一個溫柔的懷抱當中。她白色的長發(fā)被鮮血染紅,而她不知,他的后背亦是一片潮紅。
      她驚異地看著他:“陸郎……真是你嗎?”
      “是我,我沒有死!”陸鐘羽緊握著她要摸他的臉的手。
      妯媚卻躲開他的目光:“你不怨我嗎?”
      “怨你什么?怨你棄我而去?怨你瞞著我你的身份?不,都不重要了!彼┥砦橇怂念~頭,“我只要你……”
      天雷再次劈下,他們以這樣一個姿勢入歸塵土。

      桃花依舊笑得燦爛,山環(huán)水,水環(huán)山,山山水水總相環(huán)。
      一縷炊煙,一本曲譜,一把古琴,一世情長。
      他善鼓琴,她善歌舞。他為夫,她為婦。他教書,她浣紗。他為父,她為母。
      雎鳩關(guān)關(guān)鳴,鴛鴦兩情長。水上佳人處,蒹葭何蒼蒼。
      她是妖,他是人。
      她讓白衣為他倆結(jié)下結(jié)界,此后便做平凡夫婦。
      她浣紗時,卻碰上白虎精來襲,她為求自保,施了術(shù)法,亦動了結(jié)界。
      她昏死在河邊,被明氏的皇帝救回。
      她不知回家的路,她被迫做了別人的妃子。
      她也曾暗地里譴人找過他,可結(jié)果卻是他被身邊這位虎狼之君派人殺死。
      她恨他,恨得入骨。
      她要以傾覆了他的王朝為籌碼,讓他付出代價。
      她從來都是昧著他對她的好,一點一點的使他迷失自我。
      她還是有了他的孩子,但她卻知道,孩子終究是無辜的,就像她與她愛的人的孩子一樣。
      她沒有想到,她的女兒竟還活著,活著來找她。
      她看到的那一晚的女兒,讓她痛心。她竟還是變作了人妖。
      她只好一直把她鎖起來,鎖在這深宮之中最隱蔽的地方。
      她沒想到,她竟會惡毒到這種地方,親手殺死了自己深愛的人,只為奪得那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
      她被她發(fā)現(xiàn)了她是妖的身份,她不知她從哪里求來的靈符,對她有如此強的殺傷力。
      她被封至冰棺里,與他一同入墓。
      她陪葬之前,把自己的女兒封印在巍巍雪峰之上,送予了兒子一盆雙生花。
      她還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卻不知他為她撫琴十一年,以消減痛苦,而她,始終不知道他是誰。
      她這一生,耗盡了力氣,也沒能得到她最初時期想要的比翼雙飛,她的一生,都在書寫著悲傷與離愁。

      演武面朝血色的天空,雙眼上蒙著兩指寬的白紗,閃電猶如一條銀蛇躥過天邊,天,決裂了一道縫。一個藍色的雷劫砸向演武,演武自語道:“演武將化身木偶,不再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避虎山莊的后山,竹兮將木偶在深谷中埋葬,葬下的不止是木偶,還有那情竇初開的朦朧愛意。

      四人竭盡全力才救出了明帝,只有葉無霜一人護送他出城,川粟兒三人皆在途中護主身亡。
      他們中間無一人知曉,葉無霜并不是真正的葉無霜,真正的葉無霜早在童年因一場大病而亡,而一直陪伴蝶兒的那只貍貓趁虛而入,他的靈魂進入葉無霜的身體,并以葉無霜這個身份活著。他歆慕蝶兒已久,在那個雨夜他召集其他三俠想救蝶兒走,卻陰差陽錯被正在謀殺先皇的如夏太后撞個正著,她便順利的嫁禍成功,以至于他們坐了十一年的牢獄。
      厭倦了這或多情或無情,一個人的獨角戲怎么演繹?他不想再染指于這塵世的恩恩怨怨,于是,他跟著白衣走了,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葉無霜,只有雨墨。

      縱觀全局,如夏太厚已握勝券,她坐擁天下,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而此時的帝都已不再繁華,盛大的荒蕪倒像是一座廢墟。坐擁天下又如何,到頭來自己還不是一個人,待得百年之后,這浩蕩基業(yè)又將傳承給誰?

      轉(zhuǎn)眼又到冬天,大雪紛紛揚揚覆的城池三尺之深,空虛的靈魂終于熬不過這一個冬季,這一次,她真的累了。整個寢宮都被千千萬萬支蠟燭照得通明,她獨自彷徨在冰冷的宮殿,大笑著,一架燭臺被打翻,長宮成了火海。
      一襲白衣的明帝御馬而來,獨立絕巔,沖天的火光照耀著他的臉龐,他望著遠處化為灰燼的長宮在雪中燃燒,久久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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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盡看一夜風(fēng)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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