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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深夜,睡不著,雨打在雨花棚的聲音以及風扇葉片轉(zhuǎn)動的聲音不停。
MP3中放的是一首叫做《Life is like a boat》的歌,腦中很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個每周末晚上在酒吧里抱著木吉它唱歌的少年。
吉它琴弦被撥動,接著少年的嗓音和吉它音做了完美的配合,那感覺,嗯……市丸銀用了個“輕靈曼妙”來形容。
而今天,無意中才知道那個與他有著相同銀發(fā)的少年叫做日番谷冬獅郎。
[沒有知道我究竟是誰
我從前從未感覺如此虛無空蕩
如果我需要有人來陪伴
誰會安慰我并讓我更加堅強]
原唱是位女歌手,可今晚聽到冬獅郎用那與表面未脫稚氣不符的低沉男音唱出卻另有一番韻味。突然一驚,什么時候開始叫他冬獅郎了,市丸銀淺淺一笑,后來想到,其實自己還未與他對過話,又何來的稱呼呢。一切……都只是自己空想來的。
現(xiàn)實一點吧市丸銀。
這句話他對自己叨了許多遍。然后,拉燈,睡覺。
外面還在噠噠作響,看來會是個不眠夜了。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愛上吉它以及深夜不睡覺的,日番谷都覺得奇怪,去酒吧找了份晚上當駐唱歌手的兼差并不是因為家里的經(jīng)濟問題,而是完全出自自己興趣,上了高中從來,應試教育已使他負荷過重,周末到酒吧唱歌的確能使他調(diào)節(jié)一下,有了身份證后出入酒吧這種場所更是方便多了。
像是飛鳥回了天空,游魚回到水中,他這樣想。
作業(yè)通常都是半夜起來做,從他的話來說是“深夜時分是人類最原始狀態(tài)的回歸,靈魂開始活躍,思維也跟著被激發(fā),靈感就在這時源源不斷的涌出!倍聦嵶C明他是對的,這個天才少年一直在班上保持第一不敗的成績。
今天是星期天,日番谷仍舊帶著他的吉他去酒吧唱歌,唱的是他很喜歡的一道《Life is like a boat》,仿佛臺下有人鼓掌很大聲,在酒吧里的薪水都是看顧客對你的滿意度給的,這周的酬勞應該很多了吧,雖然不知道那位帶頭鼓掌并鼓得很大聲的顧客是誰,日番谷還是在心里很真誠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明天還要上學,早睡。
隨著最后一個音的滑出,冬獅郎結(jié)束了當晚的演唱,又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回去后應該還能和亂菊干上幾杯的,他熟悉地將吉它裝入琴帶,準備離開。
喂,你忘這個了.后面有人叫住他,轉(zhuǎn)身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剛買的幾瓶啤酒落下了。
謝謝.
把酒瓶裝進包中,抬頭道謝,卻猛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的人似曾相識,銀發(fā)啊……似乎上個周末那個鼓掌很熱情的人也是一頭銀發(fā)。
看見日番谷眼中綻出了幾縷光,市丸銀繼續(xù)保持他的貫有笑容。
“想起我了呀。市丸銀!
對于這種禮貌性的自我介紹,日番谷伸出了右手,可市丸銀并沒伸出左手與日番谷接應,而是很隨意地將手搭在他的肩上。
如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市丸銀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樣的交友天賦。
憑著順路的借口一直送日番谷走到了他家樓下,目送他上樓后才向相反方向走去,日番谷只是不知道,從出酒吧開始,市丸銀就與他人不同路。
一個向東,一個往西。
……
幾乎是每個周末市丸銀都會到這個酒吧來坐坐,原因不用多說,在學校很少有接觸機會,能談上話的也只有這兒了。
[在遙遠的地方呼吸著
仿佛變成了透明一般
還以為是周遭的黑暗
卻只是被蒙住了雙眼]
還是那首《Life is like a boat》,日番谷從沒唱倦過,市丸銀反復琢磨著,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小白你啊也只有在這首歌時才像大人,他故意把那個“像”字說得很重,結(jié)果招到的是日番谷的一個白眼,別老把自己想的個美形大叔,小樣兒。
不知是多何時開始,當去酒吧聽冬獅郎撥吉它唱歌已成一種習慣,當與冬獅郎說話談笑已成為一種嗜好,市丸銀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無可奈何地愛上了他。只是他不知道,這種情緒早從一開始便已在他心中埋下了種
……
某個周末的涼爽午后。
冬獅郎坐在天臺上,風掀起白底黑格的衣擺形成了雜亂的弧,天空飄著淺灰的云絮。
快下雨了。
他準備起身離開,卻沒發(fā)現(xiàn)市丸銀站在他背后很久了。米黃色無袖上衣,雙手插在褲包中,黑色緊身褲勾勒出腳部修長線條。
銀發(fā)飛揚。人心彷徨。
“好吧——”市丸銀吁了口氣,雙手直直搭在冬獅郎肩:“小白,我打算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銀看見他的眼睛這樣問,眼神如一潭無漣漪的水。
突然失去說話的勇氣,銀到嘴邊的話被慢慢咽了回去,“哈,我……來告訴你……快下雨了回去吧……”
“好!”冬獅郎面無表情,手指隨意地拔弄了下散亂的頭發(fā),“原來你是來告訴我這個!
背對著他,銀擠出個苦澀的笑容,原來自己連說句“我喜歡你”的勇氣都沒……
銀只是沒看見,池水深處,還有光。
……
還是如平常的生活模式般,一切都就變只是少了個人——市丸銀,冬獅都已經(jīng)將近一個月時間不見市丸銀,手機關(guān)機,家里沒人,仿佛是從人間蒸發(fā)似的。冬獅郎從為他的離去對自己沒造成多大影響,直到某天酒吧老板問他為什么最近彈的曲子都是悲傷抒情歌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思念那個人。
鼓起勇氣想對市丸銀表明自己的心意卻因害怕遭到拒絕而未曾開口。
某個下雨夜晚,冬獅郎譜了一首叫做《聽到幸福卻未相見》的曲子……
——The End——
番外
大概是被腹中咕咕聲吵醒,抬頭看鐘,是八點。床邊的男人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頭轉(zhuǎn)向窗戶那方瓦藍天空中積著幾片薄如輕紗的浮云,形狀奇特,不停流轉(zhuǎn),萬丈金光從東騰起,透過窗玻璃照亮了地上的煙蒂。
雙手支起身的片刻間,天花板及墻壁都在旋轉(zhuǎn)。冬獅郎突然想起作晚他與市丸銀在樓頂坐了一宿,以及消滅了一件啤酒。
你起來了。市丸銀把煙放在床頭柜上,從桌子端來了一杯水過來遞到冬獅郎面前,先喝杯吧,廚房有飯我去熱熱。
冬獅郎接過水杯,水的溫熱透過白瓷傳入掌心。俯身看看地上煙蒂一片,他對著銀頎長的背影說到,以后盡量別抽煙,傷身。
銀轉(zhuǎn)身90度,點點頭。冬獅郎看到了他輪廓俊美的側(cè)臉。
市丸銀離開了一個冬季,回來的時候是處春時分。在同一個酒吧中,坐在吧臺旁的冬獅郎無意瞟到有某個熟識的人進來,不禁大愕。銀,瞳孔中寫滿了不可思議,沒錯,眼前的人正是那個銀。
怎么你沒去唱歌了。市丸銀來到他身邊,望了望臺上歌手陌生的臉孔,回頭仍然是微笑。
嗯。冬獅郎食指中指夾住高腳杯,里面紅如血的液體一飲而盡。沒意思。
怎么心悶得慌?我來陪你喝酒。市丸銀認真觀察了冬獅郎的眸子,這里太吵,我?guī)闳地方。
那個地方便是市丸銀家的樓頂。早晨醒來后就是如此場景。
一個冬季過后兩個人都變了許多。
見面時市丸銀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中更想他。分離時可以假扮自己已經(jīng)完美地斂去情愫可以做到逍遙自在,有些事情靜置在那里也會慢慢沉淀,可一但碰觸便又會風起云涌。
譬如感情。
又忍不住要去猜想如果在那個秋高氣爽的午后自己對冬獅郎袒露了心跡事情又會有怎樣的變化,或許此刻兩人的感情好得如膠似漆。又或許,那時他就會語氣堅決拒絕自己,抹殺了后來的種種美好臆想。
但這一切都只是“或許”。世事難料,事情的發(fā)展未必讓人猜想得到。
有陽光流進可墻壁仍舊冰冷。冬獅郎手指滑過涂石灰漿的墻壁。如此。
他又開始想,如果在市丸銀還未離開前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
我喜歡你,他聽到市丸銀說。面前的飯菜蒸騰出熱的氤氳。
唔······是嗎?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接著,表情有很大的變化。這樣,我想我也喜歡你,我是說真的。
······
外面的天氣好得無可挑剔。
他們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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