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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男人從來不懂我,就像我從來都不懂男人一樣。
我不懂男人為什么喜歡的都是白癡的只知道SK2,王菲李亞鵬八卦的女人。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男人與我交往時,會對我無所不知的知識面表示出敬畏,近而落荒而逃。姐們說現(xiàn)在的社會速食,必須用最短的語言牢牢的吸引男人的注意。事實證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天跟一男人聊□□到底是解剖學(xué)結(jié)構(gòu)還是心理學(xué)學(xué)結(jié)構(gòu),那男人差點當(dāng)場暈過去。男人不都是愛聊這些么?不是經(jīng)常把床地間的風(fēng)流韻事拿出來當(dāng)作炫耀的資本么?怎么咱們女人聊一下他們就受不了了?后來我才知道,男人永遠希望自己的女人是純情的少女,別人家的是□□,就跟性解放一樣,他們永遠希望自己解放別人的女人,而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別人解放。
然而,當(dāng)我領(lǐng)會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我已經(jīng)過了對別人提要求的年齡;橐鼋榻B所里配偶那一欄的要求,從“年輕才華橫溢幽默健談男士”,變成了簡單的兩個字:男士。我的自我描述,也流俗為“膚白貌美顯年輕”。歲月就像是個腐蝕劑,把我所有對異性的幻想憧憬腐蝕成碎片,使我徹底喪失了愛的能力。冷嘲熱諷,指桑罵槐,欲抑先揚,相親時的不自覺鄙視,傷害了無數(shù)男人的自尊,也徹底粉碎我了對男人的任何幻想。我從介紹所撤了代理,決定不再去刻意的尋找男人。我不是姜太公,等著魚兒上鉤,可也不是結(jié)婚狂。為了找男人而作踐自己。我辦不到,永遠辦不到。
那個男人的突然闖入,讓我措手不及。小總是老總的弟弟,二十出頭,剛大學(xué)畢業(yè),拿著留洋的文憑,是這個家族企業(yè)內(nèi)定的繼承人,純度直逼五九的足金單身漢。公司里的未婚女同事無不削尖了腦袋往他身邊擠。而我這個奔三的老女人,壓根就沒想怎么招。在我眼里這樣的年輕小弟弟,是花枝招展小女孩的中意的玩意,我這等遲暮的女人,還是安分點,免得晚節(jié)不保。
也許不得不承認,人性本賤。我的冷若冰霜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天下班前,小總把我叫去,問為什么對待他都沒什么笑臉。我說我又不是賣笑小姐,需要對男人花枝亂顫么?我是創(chuàng)意副理,不是小姐或者老鴇。從他呆掉的神情,我知道,我不經(jīng)意的尖銳,刺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不,是男孩的自尊,還是一個執(zhí)行副總的自尊。他有些生氣的說,敏你總是這么冷漠,這么不給男人留任何情面,這樣不利于處理和同事的關(guān)系。我冷冷的提醒,小總,叫我敏姐,我比你大了七歲,這七年中拉的大便都夠堆小半個紫金山了,我能做到創(chuàng)意副理就說明了我的工作方式?jīng)]有問題。
姐們說我是對他特別刻薄。雖然對其他男人也沒有和顏悅色,但是銷售出身的我,還是懂的如何保持與同事的關(guān)系,即使不熱落,也絕對不尖酸。姐們分析,這么多年的相親讓我對俗男人產(chǎn)生了鄙視與恐懼,突然掉下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習(xí)慣性的以攻擊來逃避。
我冷嗤。這么個二十出頭的小屁孩,什么男人男人的,條件再好我也沒放眼里。
事實證明,小總的確是男人。他沒有像某些上海男人一樣,因為我的不留情面而給我穿小鞋,也沒有干涉我的工作方法,即使有時候在會議上,會有爭吵,我時常還會很不職業(yè)的當(dāng)眾說他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但是,他都沒有故意整我,即使有時候會氣的吹胡子瞪眼,他也只是壓抑住,微笑的說,敏是策劃人才,我要向你學(xué)習(xí)的還很多。這時我會高傲的說,喊我敏姐,以后多學(xué)點。姐們都說我有時候太過分了?墒,不自覺的,每當(dāng)看見他端莊穩(wěn)重的坐在老總旁邊,我都忍不住想扯下他的偽裝,逼他就范。當(dāng)然,冷靜自持的他從沒有失態(tài)過,也從沒把我的提醒放在心里,一直叫我敏,而不是敏姐。
小總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快下班時找我請教策劃問題。一向以大姐自居的我,拉不下臉面說不,只能將多年的經(jīng)驗傳授他,小總的洋學(xué)歷不是混的,他的理論知識很豐富,缺乏的只是經(jīng)驗。即使我如何罵他白癡笨蛋,大學(xué)期間八成泡洋妞混過去了,他的進步還是很讓我折服。當(dāng)然了,當(dāng)面我總是很不客氣的說,把你比做豬還真侮辱了豬。
也許是接觸的太多,公司里竟然在傳我在掉小總。我氣憤極了。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此后我刻意保持與小總的距離,會議上的爭吵更加尖銳刻薄,甚至?xí)腥松砉,小總卻從沒有生氣,反而好脾氣的說,敏你工作壓力太大了,公司決定給你兩個禮拜的帶薪假期。我火大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毛頭小伙子你聽好了,有什么不滿意直接說,不用給我假期故意擠兌我。小總笑嘻嘻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飛海南的機票,說公司真的希望你身體好情緒穩(wěn)定,為公司帶來更多的效益。我氣急敗壞的摔門而走。
我失態(tài)了。由原本的冷漠刻薄的冰山,變?yōu)榱藷崃覈姳〉幕鹕健=銈冋f,你八成被小總虜獲了,你從來都只是冷淡的諷刺,不會火熱的咒罵的。
我呸!我大口大口的喝酒,把機票撕成碎片。
那小屁孩算什么?我相親見過的男人比他這輩子見過的女人還多!故意整我?還裝做一副君子的模樣?老娘奉陪到底!
不知什么時候,小總坐在了我的身邊。他皺眉頭說,敏你怎么喝這么多,一個女孩在外面多危險。
我大笑著爬在他肩頭。弟弟,你知道老姐我今年多大了?女孩?別讓人笑話了。
恍惚間,我覺得身體一陣輕,正被抱著向門口走去。
不管你什么時候出生,你還是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需要人寵著照顧著。他的聲音溫暖,直率,一下子刺中了我內(nèi)心最柔軟的部分。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白癡弱智,我不是!我偏要聰明,偏要比所有人聰明!
我那憋藏了多年碰不見好男人的苦悶無奈,在小總這個導(dǎo)火線的引導(dǎo)下,一下爆發(fā)了出來。
我懂!我什么都懂,不懂的是你!小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沉卻憤怒。他的臉離我那么近,急促的鼻息打在我的臉旁。我一陣哆嗦,抽身想逃開,卻被他摟的更緊。
談戀愛不是打仗,要分出誰勝誰負,是付出的過程,是體驗的過程,難道你從來沒有放下驕傲,認真的與別人交流么?難道你非要用你的才情的火焰,故意去酌傷任何想與你親近的人么?
我呆住了!
他的話那么切中要害,讓我的心狠狠的抽痛!
你憑什么說我?你這個小屁孩小我七歲,有什么資格教育我?我不要你管!你放我下來!
我像個發(fā)了瘋的獅子,又踢又揣,在小總純白的西裝上烙下無數(shù)的黑鞋印。他卻緊緊的摟住我的腰,任由我打罵發(fā)狂。
使出了所有力氣后,我虛脫的爬在小總的肩頭,眼淚鼻涕混合著沾滿了他雪白的西裝。
你這個小屁孩……為什么不放我下來……
他把我放在酒吧門口的臺階上,我掙扎著起身,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向下沉。小總順勢樓住我。他身上有淡淡的青草味道,清醒了我沉重的腦袋,讓我不由自主的向他懷里鉆,想汲取更多。
他卻把我推開,正視著我迷亂的眼神。他的表情是那么嚴肅,還帶著一絲怒火。
我正式提醒你,不許喊我小屁孩!我是個男人!23歲正常男人!
哈哈!我大笑。
你不是小屁孩是什么?你根本就是個小男孩!你就是個小屁孩!
到現(xiàn)在才知道,我當(dāng)時做了一件后果多么嚴重的挑釁!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
他低下頭狠狠的吻住我。狠狠的,沒有一絲的憐惜,血腥而暴力的吻著。
我奮力的掙扎卻絲毫沒能爭脫他的控制。即使小總只有23歲,他還是個男人,有憤怒,有力氣,有欲望的成熟的男人。
我放棄了,任由他溫?zé)岬拇皆谖业拇烬X間肆虐。
慢慢的,小總的吻由霸道轉(zhuǎn)為溫柔,吞噬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寸想反抗的意識。我徹底的醉了,徹底的臣服在他的懷中,忘記了一切思考,一股強大的幸福感充斥了我的每一個毛孔,我想,即使在下一秒死掉,我也不會有遺憾……
第二天,我神采熠熠的向公司走去。故意忽略小總留在我家的外套,故意不去理會脖子上紅紅的吻痕,故意忘記昨夜纏綿悱惻時,小總嘶啞的那三個字:我愛你。一切不過是個香艷的路過。我被一個瘋狂的男人乘虛而入,他被一個撒潑的女人不自覺吸引。紅酒香賓,嬌喘嘶叫,都是純感官的,與理性無關(guān)。
可是,我真的能夠那么灑脫么?
天知道我為什么在聽到小總出差一個禮拜會莫名其妙的發(fā)火,天知道我為什么傻傻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天知道我怎么會看大陸三流言情劇笑到肚子痛;天又知道,我原何對著小總那件三宅一生的西裝,流淚。
一個禮拜后,小總準時的出現(xiàn)在了晨會上。還是瀟灑優(yōu)雅的微笑,還是淡淡青草味道的須后水,還是那么寬容的對待我的針鋒相對。會議后,他在眾目睽睽下說,敏,下班后等我。我的心猛的一震。聚光燈下,我高傲的回頭。對不起小總,叫我敏姐!他笑出聲,燦爛的仿佛瞬間點爆的煙花。我竟然有些失神了!
快下班前,小總來到我的辦公室。仿佛寒流來襲,氣壓驟低,壓抑的我有些呼吸困難。我先發(fā)制人道,小總你不必為了那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懷。我們都是成年人,兩性的歡愉是自然而然的,我也不會告訴那些對你有想法的美妹。
沉默了很久很久,似乎幾個世紀。小總陰沉的聲音自背后響起。
這就是你這一個禮拜得出的結(jié)論?
你就是這么不負責(zé)任的處理我們之間的事情?
……
是的!我就是這么認為的,我就是這么不負責(zé)任!
我回過頭,向他大聲吼叫,滿腔的痛苦和委屈像瀉了閘的洪水,猛烈泛濫而不可收拾。
你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小屁孩?!你為什么要自作主張的來招惹我?你又憑什么攪亂了我的生活又一走了知?你以為你年紀小就可以欺負我了嗎?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能活了么?你以為我和其他女人一樣想圍在你身邊當(dāng)白癡么?沒門!永遠沒門。
我發(fā)瘋了。
我又發(fā)瘋了。
我終于還是敗在了小總的西裝褲下,沒自尊沒骨氣的成了一個俘虜。
他總能輕易的挑起我的怒氣。我早該知道的,在我對他刻薄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jīng)愛上他了。
敏。
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不是沖動,只是做了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我不要你當(dāng)白癡,我愛的是自我的你,永不向男人妥協(xié)的你。
我呆住了,許久說不出話來,心里亂的理不出一點頭緒。
……愛么?真的是……愛么?
他,是愛我的么?
胸口輕易的被撕裂,一種我不熟悉的感覺侵襲全身。
敏,給我個機會,也給自己機會,試著接受我,好么?
他的眼神清澈真摯,剎那間,我被深深的感動了,淚水不自覺的流下。
原來,那感覺叫甜蜜……
小屁孩,你……是認真的么?
小總微慍的低頭吻住我,傳遞了他的堅定,打消了我所有的顧慮。
我是個對男人對愛情沒信心的女人。而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小我七歲的優(yōu)雅清新的男人,讓我產(chǎn)生沖動,去碰碰看愛情……
意識模糊間,聽見小總呢喃:敏,我正式警告你,不準再叫我小屁孩……
哦?
我莞爾。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有種姐弟□□的快感……
他嬉笑著扣我的頭。
哎~~
愛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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