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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天驕渡口
內(nèi)容標簽: 青梅竹馬 正劇
 
主角 視角
Mohinder
互動
Sylar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915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43,75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同人
    之 美劇英雄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98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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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驕渡口

作者:魚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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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驕渡口


      壹
      九月,天驕渡口。
      眾人安靜的列隊登船,只有一個孩童的聲音格外響亮。
      “這兒為什么叫做‘天驕渡口’?”那孩童約莫十歲,生的濃眉大眼,極是清秀。他問的是牽著他上船的一位中年男子。
      那男子想了想,道:“許是哪位英雄的故鄉(xiāng)在此吧?”
      “‘天驕’就是‘英雄’?”孩童半仰著頭看中年男子,目光迥然,甚是可愛。
      此時,排在他二人前面的人已陸續(xù)進入船艙,中年男子扶著孩童彎腰入艙,似是一嘆,道:“不錯!
      那孩童見他神色平淡,顯是不愿深談,倒也乖覺,不再多言,隨人群入艙坐下。

      船工等眾人安頓完畢,吼了一嗓子,便自開船。江水平靜,船也開的穩(wěn)當,眾人卸了先前的心防,左右無事,便互相攀談起來。這其中,唯有那中年男子沉默不語。那孩童見他不肯說話,只得四處張望,強自忍耐不言不語。
      “這么一個小渡口,倒也敢稱‘天驕’,可笑!”眾人的歡笑忽然被這突來的一聲打斷,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這說話之人所指為何。
      “你懂個屁!”
      “你懂?你且說說為啥這破爛的小渡口自號‘天驕’?”那男子語聲宏亮,吼得船艙內(nèi)震震回響,眾人都被震得耳鼓難受,暗自搖頭。
      “這……這……”那人也被問的一愣,顯然并不知道這其中典故。
      “聽聞是百年前的一位大英雄在此營救了數(shù)百位為天災(zāi)所困的百姓,為了紀念他,此鎮(zhèn)因而改名‘天驕’……” 一書生模樣的人說道。
      “百年前?老身年輕時這處還不叫‘天驕’呢。”一位老婦喃喃。
      “俺是問的渡口為啥叫‘天驕’,你到底懂是不懂?”那人問的氣勢洶洶,眾人都懶于搭理。
      那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稍挪身子,孩童感知到了,抬頭看他,見他面色慘白,神色全不似平日的淡然,輕喚道:“荀叔叔?”
      那中年男子勉強一笑,輕撫孩童的頭頂以示安慰,目光卻望向漸近的江對岸。
      “渡口的名字想來是由鎮(zhèn)名而來,這有何奇怪?”那書生哂道。
      眾人爭論不休,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孩童聽得糊涂,漸感無趣,索性靠著中年男子打起瞌睡來。

      不一時,那船抵達對岸,孩童迷迷糊糊被中年男子叫醒,牽著手上了岸。此時天色已暗,中年男子暗嘆今日出行不利,遙望不遠處的高山,不禁皺眉搖頭。
      “這么晚了還要過山?”同船的老婦關(guān)懷問道。
      中年男子苦笑道:“是。好在這山里沒什么猛獸!
      “哦?你倒清楚!崩蠇D訝然將他打量一番,再看看睡眼惺忪,呵欠連天的孩童!昂⒆臃α税,如不棄嫌,就到老身家中歇歇腳如何?”
      中年男子略一沉吟,道:“多謝老人家好意,可惜在下與朋友有約,今日需得與他碰面!
      老婦呵呵笑道:“隨你隨你,如路上艱難,再來尋我。老身家就在山腳下,那條炊煙所在便是!
      中年男子謝過那老婦,牽著孩童往山路走去。

      山中夜色愈濃,幾已看不清道路。中年男子折了些干枯樹枝,扎了個火把,一手打高照著道路,一手牽住孩童。
      “荀叔叔,”孩童禁不住山里寒氣,山風(fēng)一過,打了個寒顫,話音里也帶了些許恐懼!拔覀円ツ睦铮俊
      中年男子將孩童往身邊攏緊,撫摩著孩童的上臂汲取暖意,一面道:“來尋我的舊友。若非路上耽擱,本應(yīng)下晝便到的,想他也等急了。”
      孩童知是自己路上貪玩誤事,悄悄吐舌,不敢再言。
      中年男子知他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出遠門,好奇好玩、孩童心性也是人之常情,自不來怪他,微微一笑將他攏的更緊。
      天已全黑,四周密林籠罩,怪聲紛起,對于孩童而言,實有說不出的恐怖。一個閃神,踩到一塊突起的尖石,孩童身子一歪,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中年男子細細查看孩童的腳傷,見只是扭傷和擦傷,稍稍放心,本想訓(xùn)孩童幾句,但見那傷處又紅又紫,孩童目中含淚卻又倔強的不肯流下,登時心頭一軟,痛惜起來。
      “我背你。拿著火把!
      孩童詫異而羞澀,猶豫著不肯趴上男子的背,終被他扯得趴好,背了起來。
      “我……對不住!焙⑼吭谀凶颖成,小小聲呢喃。
      中年男子會心而笑,道:“先睡一會,不久就到了。把火把給我!闭f著,騰出一手將火把接過。
      孩童心中想著不能入睡,卻沒多久就趴在男子肩頭睡著。男子聽著背后平穩(wěn)的呼吸,心中安然,加快了腳步。

      行了不知多久,男子聽得林叢中輕微聲響,心中凜然,雖猜知應(yīng)是那人,卻也不敢大意,停步駐足看向聲音來處。
      “墨音。”熟悉的聲音卻是從身后傳來,男子倏地轉(zhuǎn)身,身后來人身形瘦削,與他一般高矮,灰衣長衫,目光深深凝視著他,不發(fā)一語。
      “碧溪!敝皇且痪,其中的顫意終究沒能壓得住。墨音低下頭,不再看他,背后的孩童似是聽到聲響醒來,掙著要下來。
      墨音低身讓孩童下地,復(fù)牽起他的手,向孩童道:“舍生,這是裴叔叔。”
      孩童甫醒來,燈火閃爍中,看的實在糊涂,只覺得身前此人雖無笑容,渾身卻散發(fā)著溫暖的氣息,讓人好不舒服。他仍是心中怯怯,卻不由自主的向這位裴叔叔笑了笑。

      “……是‘他’和梅云的孩子?”碧溪的目光緊緊灼在舍生身上。
      “是!
      舍生知道他們口中的“梅云”是他的母親!澳阋沧R得我娘?”他向碧溪問道。
      碧溪點點頭,臉上原有的一絲笑意隨之消散。舍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忙抬頭看墨音。墨音掌按在他肩頭摩挲,安撫著他,向碧溪道:“怎么?今日我們就要在此過夜了?”
      碧溪失笑道:“是我失禮,走!闭f著接過墨音手中的火把,在前領(lǐng)路!盀楹未藭r方到?我已在此尋了幾圈。”
      墨音一路上單手托著舍生,此時已是酸楚難當,一面舒緩著手臂,一面道:“路上稍有耽擱,勞煩你了!
      “你又來與我客氣!北滔恼Z氣中似有些許不耐。
      墨音一笑不語。

      舍生感覺跟在裴叔叔身邊,黝黑神秘的密林也不那么可怕了,加之瞌睡已醒,登時興奮起來,問道:“裴叔叔,你住在這山里嗎?”
      碧溪回頭看他,點點頭。
      “山里有大蟲嗎?你不怕?”
      不等碧溪答話,墨音笑道:“大蟲怕他!北滔残α恕
      舍生借著火把之光,這時才將裴叔叔的模樣看得分明:他臉上竟有一道從右眼劃至左臉頰的長長刀疤!舍生著實駭了一跳,打個寒噤,倒退幾步,叫出聲來:“你,你……”
      碧溪停步看看他,又看向墨音。墨音蹲下身,手掌托在舍生的后背,輕道:“你不是想知道‘天驕渡口’的來歷嗎?”舍生勉強把目光從碧溪的臉上移開,微微點頭。

      “這位裴叔叔就是他們口中的英雄。”

      貳

      自從得知碧溪就是眾人口中的英雄,舍生便纏著碧溪問個沒完,在墨音的多次“威逼”下,才肯去洗漱睡覺。待舍生睡安穩(wěn),二人得以獨處,已近四更。
      “這些年,辛苦了。”為他奉上一杯清茶,碧溪在他對面坐下。
      墨音低頭不語,良久輕聲一嘆,道:“十年了,你也總該告知我他的去向!
      碧溪面色一變,隨即笑道:“莫非你跋涉一路,心心念念都是此事?”
      “我知道他沒死!”墨音的目光映襯著燭臺的火把,顯得格外明亮。
      碧溪凝視他,怔怔道:“他便沒死又如何?難道你還指望與他——”
      “碧溪!”墨音的胸口起伏,氣息紛亂,聲音里竟有幾分怒氣。

      “你若當真想知道,何必來問我?”碧溪盯著燭光,輕輕說道!败匀A呢?”
      墨音蹙眉一嘆,“她……當年孟得知‘他’和梅云闖入家中之事,便帶她離開,自此再無音訊!
      碧溪深知他與茉華的感情,也為他難過。
      “碧溪,你是我唯一的……唯一能知曉他所在的人……”
      碧溪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再不看他!敖袢找淹,早些休息吧。明日我?guī)銈內(nèi)ド嚼镛D(zhuǎn)轉(zhuǎn),想必舍生會喜愛這里!
      墨音知曉他的性格,明白多說無益。他暗嘆一聲,去到房里,見舍生睡的舒坦,放心許多;甫一沾枕,便即睡去。

      翌日醒來,出屋一看,舍生正與碧溪有說有笑,舍生似不再懼怕他那道傷疤,碧溪也難得的露了笑容。
      墨音看著他倆笑起來的模樣,恍惚間竟覺著有幾分相似,一轉(zhuǎn)念,暗笑自己傻。舍生分明是“他”與梅云的孩兒啊。
      吃過早飯,碧溪提議去山澗中摸魚,舍生歡呼雀躍。墨音念著他腳傷未好,不愿他去,卻拗不過舍生的哀求和碧溪的保證,無奈之下,只得答應(yīng)。

      說是一起玩耍,實際只有碧溪一人在努力。舍生被墨音勒令呆在岸上,而墨音自己本是個好靜不好動的,寧愿在岸上坐著,也不愿到山澗中弄得一身濕噠噠。
      碧溪的功夫自是了得,不一會就捉了四條活蹦亂跳的銀亮魚兒上來。舍生高興的直蹦達,惹得墨音皺眉不已,不住的扯他,以免弄疼了腳。
      “早聽茉華贊你的廚藝,今日露一手如何?”
      墨音倒也不推辭,一面在溪澗中洗凈魚身,一面笑道:“茉華是被孟的廚藝毒害太深,因而相形見了高下,要我說廚藝好,原是他——”聲音嘎然而止,墨音自覺失言,干笑幾聲,垂頭做事。

      碧溪目中的冷色一閃而過,也不多言,轉(zhuǎn)而向舍生道:“來,舍生,我與你去撿些柴火好烤魚!
      “他腳傷未好,你別帶他亂走。”
      碧溪嗔道:“若非你不許我使用能力,他也不必受痛!币娔舭櫭伎此銣惤穆暤溃骸八未顯出異象?”
      墨音緩緩搖頭,嘆道:“我寧肯他做個平常人!
      碧溪不語起身,往去尋干柴。舍生還在為腳傷礙事而懊惱,自言自語怨怪一番,向墨音問道:“荀叔叔,我們可以在這里玩多久?”
      “這里好玩?”
      “嗯,好玩。裴叔叔最好玩,我喜歡和他玩。”
      “呵呵,他原是最會和孩子玩的!
      舍生對“孩子”的稱呼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續(xù)道:“我希望天天都能這么玩!
      墨音笑道:“你就是不想念書!
      舍生也不否認,道:“裴叔叔要是我爹,肯定不——”
      “不許胡言!”墨音一聲怒斥,打斷舍生的話語。舍生從來未曾見過如此模樣的他,一時間嚇得怔住,不敢言語。
      “何必和孩子生氣!北滔е焕Σ褡呓,顯是聽見了他二人的對話。他將柴火堆砌好,道:“那面有口冷泉,我?guī)嵘ヅ菖菽_,對他腳傷有益處!
      墨音心情紛亂,不吭聲的低頭清理魚身,碧溪心中暗嘆,抱起舍生往冷泉去。

      待他二人從冷泉泡腳回來,魚已烤好,墨音的心情似也已平復(fù)。舍生怯怯看他,見他似乎沒有生自己的氣,登時松了口氣,大口吃起魚來。
      三人在山間流連至夕陽西下,舍生才依依不舍的肯回家,還咕噥著明日還要來。好容易將捕來的小獸烹好,吃過晚飯,再將舍生洗漱干凈、伺候休息,荀裴二人已是筋疲力盡,相視而笑坐下,碧溪道:“只是一天就累成這樣,我真佩服你堅持了十年!
      “他平日里沒有這么亂,全是你縱容的!
      “哈,這么說來,倒是我的錯!

      二人交談一陣,碧溪見茶水漸少,便出去燒水,回來見墨音怔怔發(fā)呆,正待詢問,墨音已道:“碧溪,請……告知我他的下落。”
      碧溪苦笑嗔道:“你可當真鍥而不舍。”
      “你該知道我的,你一天不說,我自會追問一天!
      碧溪沉默垂頭。
      墨音并不催逼,拳頭卻攥的緊緊。
      良久,碧溪長嘆一聲,顫聲道:“她是舍盡一生,我又何嘗不是呢?”說完,他起身向內(nèi)室走去,不一會,取了一卷物事出來,卻見墨音坐在塌上一動不動,腦袋低垂,雙手捏在塌邊,其力道之勁使得關(guān)節(jié)也泛著白。

      “墨音?”碧溪一手觸在他的肩頭,察覺他呼吸和脈搏很急促,心中擔(dān)憂,又問一句!澳簦趺戳?”
      墨音緩緩抬起頭來,眼睛微微瞇起,緊盯著他的神色,目光中竟有幾分戾氣。碧溪的眉心簇起,無意識的后退半步,才與他對視。
      半晌,墨音從塌上起身,全然不查腳下未穿鞋,赤腳在冰涼的石上緩步。“梅云待產(chǎn)之時與我同住,我與她無話不談。她曾說,她是‘舍盡一生’愛了那人,終一生無怨無悔,那人卻對她棄如敝屣。那人曾對她說:舍盡一生又如何,我何嘗不是?是吧,碧溪?”隨著話語,他的目光轉(zhuǎn)向碧溪,已沒有半分平日的和煦平靜,望入去,深不見底,暗濤洶涌。

      “呵,這是舍生的名字的來歷?”碧溪神色不變,一聲冷笑。
      墨音狠狠一咬唇,沖上前去捉住他的衣領(lǐng),低沉著聲音吼道:“我……我要聽你親口承認,說,是不是你?!說!”他眼中閃爍,似有淚滴。
      碧溪凝視他許久,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聲似寒冰,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錯,舍生是我的后代!
      墨音失神的放開他,面色慘白如紙,踉蹌著倒退幾步,差點跌坐在地。
      “有時真相倒不如永遠掩蓋,何苦呢?”
      “你……你……梅云至死不能瞑目,她一心以為……”他憶起梅云臨死前的凄苦,心中猶如刀割。
      碧溪冷笑道:“若非他與梅云糾纏不休,區(qū)區(qū)在下哪有可乘之機?你縱要把他想像的千般萬般的好,可別忘了他是你的殺父仇人!”

      叁

      墨音如遭雷擊,憶起與那人舊時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淚水流下臉頰,不能自已。他蹲坐在地,抱頭不言不語,千頭萬緒不知如何厘清。不知過了多久,抬頭見碧溪仍在屋中,啞聲道:“你為何要殺他?”
      碧溪失笑道:“若我說是‘懲奸除惡’,想來你是不信的!币活D,“你可知他與我是……親兄弟?”
      “什么?!”墨音驚駭萬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見他如此神情,碧溪冷笑道:“我初時也不信,只是我那娘親對他千萬關(guān)愛,口口聲聲愛子。哼,真是我和哥哥的恥辱!”
      “原來是這樣……”墨音黯下神。他原以為他二人冰火不容是因前仇后怨,誰知竟是天性?墨音撐著墻起了身,望著窗外漸亮的天色,只覺萬分疲憊。也不知是向碧溪說,還是自言自語,他喃喃:“不論如何,我需找他出來。不論如何……”

      碧溪冷笑道:“你打算丟下舍生去尋他?莫怪你要將他帶來,想的當真妙,只不過我有個更好的法子!编剜貛茁暎T窗無風(fēng)自動,合縫緊閉,桌上燭火搖曳閃爍,幾無亮光。墨音驚恐的看向四周,再看笑著向他走來的碧溪,不自禁后退幾步,直至后背緊貼上涼涼的墻壁。
      “墨音,我倆初識之時,你把我當成瘋子,我卻從你開門的那一刻起就認定了。”
      墨音想要開口叫喚內(nèi)室睡著的舍生,卻察覺喉中無法發(fā)聲,他直感如入冰窟,驚恐愈盛,想要沿墻移開,身體已失去控制的從地面升高寸許,懸立空中。

      “在你來之前,我就想好了。如果你已將他忘卻,我便與你帶著舍生周游天下,不再掛懷舊時之事。而你卻……不過無妨,我還有別的法子!彼斐鍪州p輕撫摩墨音的臉頰,只覺指下的溫暖觸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
      “這幾年閑暇無事,我四處周游,遇到不少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其中有這么一位。我當時沒覺得他的能力很特別,但直至今日我才知,那是老天在給我指路!
      他的手掌移至墨音前額上,掌心溫柔的摩挲他的眉間,微笑道:“不用怕,只消一會,等你醒過來,一切都會好起來!

      墨音已大致猜到他話中含義,心中又驚又慌,掙扎著說道:“我……只想知道一事,求你,求你……”
      碧溪笑看他的慌亂,指尖揉亂他一頭微卷的黑發(fā)。

      “他在哪里?冼在哪里?”話音出,絕望的淚水也已滾下;蛟S,答案是否能記得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確定他平安無事。
      碧溪冷笑一聲,“你這性子何時能改改?”說罷,闔上雙眼,眼皮微動,似在集中精神。
      墨音猜他正在用茉華的能力尋找冼的下落,他感到加于自身的無形力量并無半分減弱,暗嘆碧溪對各項能力的掌控已遠勝十年前,即使冼此時出現(xiàn)……
      突然間,碧溪雙目倏開,電閃般轉(zhuǎn)向右后方,電火雷鳴的剎那間,碧溪的身體被一股巨力扯向后上方,撞向頂上的梁柱。
      制約墨音的無形之力隨著碧溪摔下的身體松開了。
      墨音撐起身,四處張望尋找他心中所想之人,紛紛塵埃中,果見一人立于其中。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稍瞬,生怕錯過那人的身影。
      “……冼?”不待那人答應(yīng),他已伸出手去,似要抓緊了方能確認其存在。毫厘之差時,他只感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景物瞬息萬變。而后,是黑暗。

      頭痛欲裂中,墨音醒了過來。周圍很暗,幾乎看不清環(huán)境。他想起身,只感到有人手扶在他肩頭,將他按回塌中。
      “再睡一會。”
      “……冼?”似乎用盡全力,他才得以喚出那聲音的主人。
      “嗯!
      按在他肩頭的手要離開,被他一把抓住。不知為何,他覺得心中很快樂,似乎只要將冼的手緊緊攥住,一生足矣。
      “什么時候?”
      “五更,快天亮了。”
      “我們……在哪里?”
      “家里。”
      他本想問家是哪里,又隱隱覺得不必多問。

      “冼,你……能不能躺下來?”
      “嗯。”黑暗中,他感到床榻微微下陷,冼已在他身邊躺下。
      “為何……為何我感覺心中……空蕩蕩的?是不是……”他暗自搖頭,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對,總之,有種失去了什么的感覺。
      一只手將他往溫暖的身體攏緊!斑很夜,再睡一會!
      他摩挲著橫在胸前的手臂,忽然有股熱流從胸中竄起,涌上額間。下一瞬,他感到有水滴從眼角滑入耳蝸,涼涼的。
      然后,冼的手掌為他抹去了臉頰上的水痕。“別胡思亂想!
      他便有千言萬語,此刻卻不知從何說起。到底他失卻了什么?
      既然“胡思亂想”也沒有答案,他只得按下心緒。黑暗里,他閉上眼,摸索到身邊之人溫暖的手掌,緊緊的,扣住,微笑的嘆口氣。

      天驕渡口。
      一位面目清癯的中年男子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在等待渡船。
      “裴叔叔,為什么你臉上的疤不見了?”
      “因為我易了容!
      過一陣。
      “裴叔叔,我們是去找荀叔叔嗎?”
      “不是!
      “為什么不去?”
      “因為……”因為我已讓他將我忘卻!岸纱瑏砹,走!

      船行平靜。
      “裴叔叔,你真的是‘英雄’嗎?”那“英雄”二字他特意壓低了聲音,弄得挺神秘。
      “……算是吧!北滔嘈。
      “裴叔叔,我們要去哪里?”
      “四方周游!
      “那是什么地方?”舍生完全沒聽懂他的話。
      “就是……到處玩!
      “真的?”舍生歡呼,引得船上眾人側(cè)目,“可是荀叔叔會罵我貪玩的。”
      他不會的,因為我讓他連你一同忘卻了。“呵呵,荀叔叔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很久以后才會回來,那時你也就不貪玩了!

      舍生垂下頭去,低聲道:“荀叔叔他……是不是死了?”
      碧溪不明其意,暗嘆孩童心思的詭異,答道:“他沒死……”現(xiàn)今怕是快活的緊,遠未到死的時候呢。
      舍生抬頭看他,疑惑道:“可是荀叔叔說我爹也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咧,我曉得我爹死了。”
      碧溪感到手心不斷的冒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好半晌,道:“荀叔叔去的地方和你爹去的地方不太一樣,嗯,也不算太……不一樣。唉,總之,你荀叔叔沒死。”暗暗記下以后不能亂用“很遠的地方”。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暗饶愕教幫姹,他也該回來了!
      舍生高興的拍手,轉(zhuǎn)而無顧忌的和船上一個小女孩攀談起來。

      你看著舍生良久,將視線轉(zhuǎn)向艙外,看那江那景,想起你與他十年前撼天動地的那一戰(zhàn),以及因你們戰(zhàn)斗的余波引發(fā)的山崩地裂,想起這十年間的人與事,想起舍生,想起不久前,你與他的對峙……

      “我萬萬沒料到你竟花了十年時間才恢復(fù)!
      他一聲冷笑,沒有反駁你。
      你知道,當年山崩地裂之際,你二人停下戰(zhàn)斗,決意分頭救人。他說:我只管墨音。
      他原本自私,你是清楚的。只是不明白為何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去尋墨音,而你卻肩負眾人之命運。
      待你將眾人救出安置好,在這江邊尋到他二人時,已是兩天后。
      你看出他的能力已近枯竭,再看一旁昏迷的墨音,知他為救墨音將一身能力都已耗盡。你說你可以用能力為他治愈,他冷笑一聲,掙扎起身,不再回頭。
      你知道他的傲氣不允許他向你低頭求助,卻沒想到他竟用了十年之久方得以恢復(fù)。

      你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終未離開你手中沉睡的墨音,不禁莞爾!澳銓⑺麕ё甙桑呀(jīng)不記得這十年之事了!
      “既然走脫,為什么還回來?你……在嘲弄我么?”他目光一凜,當年魔王的威勢一閃而過。
      你的笑容加深,將墨音懸于空中,緩緩向他推去,道:“隨你便,反正我自有辦法讓他再恢復(fù)記憶。”
      你瞧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知曉他一時難以相信發(fā)生的一切,心中暗笑。忽然間,十余年來壓在心頭的苦悶一掃而空。
      “你再不把人帶走,我可要改變主意了。”
      他瞪你一眼,將墨音小心接住抱好,嘴唇翕動,似要說話,復(fù)又咬緊嘴唇。

      他見你轉(zhuǎn)身離去,叫道:“你欲何往?”
      “怎么?你打算不時帶墨音來我家走動?”得到一個不耐的眼神,你笑答:“我要去找大哥。”稍一頓,“保重了……二哥,好好待二嫂啊!痹倏匆谎勰簦吧嵘視䦷ё,不必擔(dān)心!

      “喂!”
      你無奈轉(zhuǎn)身,嘆道:“你三番兩次叫住我,我會誤會你舍不得我的!
      “裴碧溪……”低沉的警告著。而后——“舍生到底是誰的……”

      你失笑道:“你既不知,怎么來問我?”你感到那股熟悉的苦悶感又要壓回,忙運氣調(diào)息,“舍生還是隨梅云姓吧!蹦悴辉付嘧鐾A簦俨豢茨且蕾说亩,閉上雙目,離開。

      回到山中小屋,聽見舍生沉睡的呼吸聲,你抬頭看看天色,心知,天快亮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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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天驕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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