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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取丹心照汗青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绷智噢o呷了口茶,慢吞吞地念出這句詩,又問道:“太子可知這句詩的意思?”
坐在林青辭對面的少年猛地一驚,一張臉苦得像是剛吞過黃連,誰不知道當朝太傅林青辭最愛問人這句話,可是這問題說難不難,說簡單卻又不簡單,幾乎每個回答過這個問題的人都會在之后被狐貍一樣的林青辭給盯上,然后各種悲劇掉。
太子狠了狠心,決定拉低自己的智商換得一時安寧,他一咬牙,期期艾艾地答道:“師父,我……我不知道!
林青辭半起身,一折扇就敲上了他的腦袋:“我白教你這么多年了!”
太子委屈地摸了摸額頭,按說他是太子誰敢打他,可是林青辭不一樣,林青辭是開國元勛,他老子手下的首席謀主,是和他老子一起打天下的,天下都打下來了,打他還不是跟玩似的。他是真不敢說什么,又是猶豫好久,他別別扭扭地吐出幾個字來,“就是說氣節(jié),還有忠心。”
林青辭笑而不語,又是一折扇敲過去,太子卻發(fā)現(xiàn)這太傅心情很差,室內(nèi)氣氛壓抑得很。說實話,林青辭是大燕新朝的開國功臣,自然也就是大慶前朝的……林青辭祖上還是大慶官宦世家呢,說這詩不是找不自在呢嗎?
“錯了!
林青辭淺淺的笑很好看,太子撇撇嘴,這妖孽哪里像是個四十歲的人,前幾日還向父皇遞什么辭表。心思百轉(zhuǎn),太子還是順口就問:“那你說是什么?”
他本沒想過要得到一個答案,可是林青辭卻開口了,“是情詩!
太子手里的茶盞直直地掉了下來,嘴張的老大,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而林青辭斜倚在太師椅上,“留取丹心照汗青,是一個人給我的情詩。他叫作丹朱!
“丹朱?丹心?照汗青?”太子這下反應過來了,眼神詭異地漂移了一下,干巴巴地贊了一句,“哈哈……想來是個才色雙絕的女子!
實際上太子心里在咆哮,居然有人看上了林青辭!林青辭長得是好,現(xiàn)在又是太子太傅,可誰會忘了當年林青辭在伏龍谷設伏,殺死軍士數(shù)萬人,那樣的血海煉獄,任誰都要毛骨悚然的。林青辭不上戰(zhàn)場殺人,可是死在他計謀下的人不計其數(shù),很多人私底下都說林青辭是煞氣太重,命中注定的親緣寡薄,無妻無子。
林青辭似乎覺得太子的反應頗為有趣,竟是哈哈大笑起來,“丹朱這個名字,果然任誰聽了都覺得是個女子!
“丹朱是個男的?”太子覺得他的三觀在今天會受到很大的沖擊。
林青辭摸了摸下巴,半瞇起一雙狐貍眼,“嗯,才色雙絕的話你就別說了,他就是頭豬,能一直把這么正經(jīng)的詩看成是情詩。我就那么隨口一說,他居然就信了,我爹那次狠訓了他一頓他也不改!
“……”,太子突然對丹朱有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林青辭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歡耍弄人,一張溫良的臉皮子底下是一肚子的黑水,太子自己也得承認,剛見著林青辭的時候,他甚至有那么一點點微妙的心悸,而丹朱顯然就是又一個失足青年,“所以師父你是打算和他成親才要辭官么?其實父皇應該不會在意你娶個男人的,至于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已經(jīng)夠差了,臭小子,你是想這么說吧?”林青辭磨了磨牙,喟然長嘆一聲,“我是想去陪他,這回清明拜祭完他我就不想再回朝堂啦,太累!
太子愣了好久,半晌說不出話,而林青辭也并不希望他說什么,只是自顧自地往下說:“那頭豬死了,唔,都差不多死了十年了!
“你沒猜錯,就是伏龍谷那一次,一把火燒得那么旺,我看著他一點點闔上眼,那張臉被熏得真夠難看的……我,原以為那是轉(zhuǎn)機,實際上,不過是命運弄人罷了!绷智噢o啜著茶,琥珀色的眼睛里隱隱有些水霧。
命運,什么時候鬼神莫測的林青辭也會相信命運這種東西了?可是有些東西,由不得不信,有些東西,終究是陰差陽錯。
林青辭遇見丹朱時不過六七歲,還是孩童年紀,家里突然就來了個小子分薄了父母的寵愛,自然心中不忿,處處捉弄著丹朱這個呆小子,人前還好,人后對著丹朱就一口一個豬頭豬頭地叫著。
丹朱的名字就叫作丹朱,沒有姓,他家是罪臣,用原來的姓難免會遇見些麻煩,而他雖住在林家認了林青辭的爹作義父,卻也沒有用林姓。丹朱這個名字實在太女孩氣,丹朱卻是個純爺們,所以越長大丹朱越嫌棄自己的名字,林青辭罵他豬他也笑嘻嘻地應下,只要不是叫他丹朱就好。
林青辭逗丹朱逗了幾年,到底是認可了這個侵占他地盤的小子,偶爾也能安靜地聊上幾句了。林青辭擅文,丹朱擅武,可是林家老爹每次看見丹朱練武時就要嘆氣,然后勒令林青辭教丹朱念詩。
林青辭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是一個壞主意,硬是把文天祥的正氣歌講得不成樣子,忽悠著丹朱說,這是情詩,就像是說丹朱的心永遠要在林青辭身上的意思呢。林家老爹檢查丹朱功課時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指著兩個少年手都直抖。
林青辭一直知道老爹不希望丹朱習武,因為丹朱的親爹是個將軍,而常勝的將軍由于姍姍來遲的援軍打了敗仗,死在了敵軍的包圍圈里;实蹍s不滿得很,便遷怒了丹朱一家。總之,當個武夫危險得很。
丹朱最聽的就是林青辭的話,林青辭叫他別習武了,他就乖乖地跟著林青辭讀書,只是每次念到“留取丹心照汗青”他就要臉紅,然后偷眼去瞧林青辭清秀好看的側(cè)臉。
丹朱的愿望是希望每個人都有飯吃,說著挺空的,但是丹朱自己嘗過挨餓的滋味,吃過苦的人才更懂窮人的苦。而林青辭的愿望是當個富貴閑人,念詩品畫,喝茶賞花,再有頭小豬給他逗弄就最完美不過了。
太子聽到這里,嘴角狠狠一抽,追問道:“你是為了丹朱才和父皇一起打天下的?”
林青辭沉吟半晌,“也許吧,十多年前丹朱替我去應了征軍令,然后失去了蹤跡,于是我就想著我還是幫著那頭豬實現(xiàn)一下他的愿望好了!
丹朱和林青辭十五歲那年,大慶皇帝的征兵令下到了林家。像是林家這樣的官宦人家原是不用在乎這些東西的,隨意給些錢也就過去了,可是這一次顯然沒有這么簡單,被盯上的林家這次是真的要把小公子給交出去前線作戰(zhàn)了。
林家有兩個公子,丹朱是林家的義子,自然算一個。林青辭那樣的瘦弱身板,別說去打仗了,就是跟著行軍也得倒在路上,所以丹朱替了林青辭去應召了。林家老爹能說什么,難道看著自己的兒子去送死?
丹朱大咧咧地一笑,他說他早就想去參軍了,他的爹爹死在戰(zhàn)場上,他是李家的孩子,自然也要在戰(zhàn)場上拼一番才好。林老爹這些沒了反對的理由,可是林青辭卻知道,丹朱不喜歡戰(zhàn)場,丹朱實在是個再善良不過的人,怎么能下手殺人呢?
林青辭知道,可是一點用都沒有,丹朱頭一次這么執(zhí)拗,跟頭蠻牛一樣的不聽勸。林青辭悶了幾天,在丹朱走的那天才開了自己的房門,咬著牙罵人,末了丟下一句,“豬就是豬,打的什么仗,等我讀完孫子兵法,我去給你當軍師,我們一文一武,那時候你再建功立業(yè)去,現(xiàn)在可別急著往前沖,留著你的小命才是!
丹朱嘿嘿一笑,往林青辭手里塞了樣東西才跨上馬一溜煙跑了。林青辭往手上一看臉就黑了,他珍惜得要命的薛濤箋皺成了一團,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幾個字,一看就是丹朱那頭豬的筆跡,寫的是“留取丹心照汗青。”林青辭登時就笑了,這二傻還以為這詩是情詩呢,明明都隨著他讀了這么久的書了。
林老爹也看見了紙上的字,長嘆一聲,“李家果然是一門忠烈,丹朱可別像他爹一樣打起仗來不要命啊!
林青辭笑得快抽過去,心里腹誹,那個豬頭才不會拼命呢,一門忠烈可真不是什么好詞。不過……把本來就皺巴巴的紙揣進懷里,林青辭瞇起眼,這詩其實還挺好的,某頭豬最好要守信才是。
丹朱終究是沒有信守他的承諾,隨軍出征不到一年,林家就徹底丟了丹朱的消息。然后林青辭在運回來的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上找到了丹朱的家傳玉佩,身子幾乎垮了個徹底。
丹朱的武功再好一點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呢?如果丹朱沒有聽他的減輕訓練量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死去呢?如果他跟著去出主意,或者干脆就是他去從軍,丹朱是不是就不會永遠離開呢?林青辭狠狠地咳出幾口血來,悔恨得一踏涂地,那張薛濤箋已經(jīng)泛黃,此刻又染上了點點猩紅。
“不是說十年前才出的事?”太子看著林青辭依舊不變的面容,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林青辭苦笑:“無論是什么時候,都是我害死的他!
那一次丹朱其實沒有死,林青辭直到幾年后才知道,而那時,他已經(jīng)是叛軍的首席謀士。丹朱說過希望每個人都能吃得飽飯,可是大慶皇帝昏庸,錦州太守揭竿而起,所以林青辭也反了。
林青辭離家出走,隱姓埋名,到了錦州太守的兒子楚默手底當了個小謀士,然后隨著義軍的一步步擴大,林青辭的地位也越發(fā)崇高起來。林青辭用計狠毒,可是林青辭從來沒有忘記過有個人說過的空泛而幼稚的愿望,他想要推翻這個昏庸的皇帝,想要讓這個覆滅了丹朱的朝廷消失。
伏龍谷一戰(zhàn)破滅了進軍關中的最后屏障,是這個王朝覆滅的挽歌,可是把十萬官軍堵在谷內(nèi),站在谷口看著火舌肆虐的林青辭沒想過他會在這樣一個情況下遇見丹朱。
滿谷都是慘叫嘶吼的聲音,而妄圖突破谷口重圍的官軍都是滿目的茫然,然后一個個倒在林青辭面前的長槍下。谷口是唯一的出路,林青辭讓人手持長槍盾牌把谷口擋了個嚴實,嘴角露出淡漠的笑容,冷冷地道:“殺,一個不留!
還不夠,只有把官軍都殺怕了才會有人投降,才可以攜大勝之勢長驅(qū)直入,殺進京師。林青辭搖著折扇,一身儒袍,可是比起他身前的楚默卻更加的讓人心寒,出這個火燒伏龍谷主意的人,正是他這個謙謙君子。
“擒賊先擒王,你惹了多少人前來送死!绷智噢o甚至有心情在這樣的場景下調(diào)侃楚默。楚默沉默不語,這些官軍其實不必這么急著沖出谷的,火勢很大,但是并不一定會致他們于死地,可是沖向長槍陣的人就不一樣了。
“又一個來送死的!绷智噢o嗤笑著,然后他嘲諷的笑就僵在了臉上,眼里慢慢地充血,“停下!”
前面的士兵動作頓了一下,那個人就直直地沖向了楚默,一把長刀寒光凜冽。楚默正待反擊,就看見林青辭擋在了前面,而那個男人停了手,被幾個反應過來的侍衛(wèi)捅了個對穿。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個膚色略黑的男人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所有人就看見一貫淡漠的軍師林青辭眼里幾乎要流出淚來,臉色蒼白得像鬼。
不至于吧?就為這么句詩?楚默想了想,先開口了,“這位,確實是個忠義的漢子。”
林青辭惡狠狠地扭過頭啐了一口,“屁話,他就是頭豬!”
“……”,繼看見軍師林青辭變臉之后,所有人再次體會了一次軍師爆粗口的幻滅。
“我是當不成將軍啦,你也不是我的軍師。青辭,對不起。”丹朱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喃喃地說道:“我沒想到是你。不是,我是說……青辭,你別怪我!
聽到有人匯報敵軍大將逃跑的事,丹朱狠狠地松了口氣,又像小時候惹了林青辭生氣時那樣囁嚅著:“王將軍是個好人!
林青辭怒極反笑,“你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是這里的官兵?你做什么這么拼命?”
丹朱縮了縮脖子,身上的血染得林青辭的長袍臟的一塌糊涂,于是他又往外蹭了蹭,疼的臉都扭曲了,“我?guī)啄昵安皇蔷腿④娏藛幔客鯇④娋冗^我,我不能讓他有事。青辭,青辭,我好想你,能再看看你真好!
丹朱的眼皮越來越重,他的身體被捅了好幾個窟窿,幾個軍醫(yī)圍上來也只是搖頭。林青辭把嘴唇都咬出血來,狠狠地把丹朱又往懷里一攬,咬牙切齒地罵:“你果然還是豬,為什么不來找我呢?連家傳玉佩都丟了,我怎么找得到你?”
“該死的狗賊,放開他!”幾個沖上前的官兵怒吼著,顯然丹朱在軍營里和他們的關系很好。林青辭的表情更加猙獰了,他瞪著那幾個遍體鱗傷的人,嘶吼著:“給我全殺了!”
全殺了,然后丹朱在那邊就一點牽掛都沒有了,丹朱是他一個人的,誰都別想再讓丹朱離開?墒撬置骺匆姷ぶ煅鄣孜⑷醯墓庖稽c點暗了下去,沉痛無比的樣子,那些人是丹朱的戰(zhàn)友,軍中的人都是莽漢子,嘴笨不會說話,可是情誼都是真的,丹朱最適合的還是軍隊,那些人是不是對丹朱來說很重要呢?就像那個丹朱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王將軍?
林青辭終于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他定定地看了看丹朱,又把目光移向自家主公楚默,低聲發(fā)令:“降者,不殺。”
他說降者不殺,可是那幾個漢子早就死在了長槍之下,丹朱嘆了口氣,看著林青辭緊咬的嘴唇到底是不忍心,手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樣東西來,“青辭,這個我沒有弄丟。嘻嘻,本來不見了,然后有人找到了,我就把玉佩拿去換回來了!
那樣物件正是幾年前丹朱去參軍時,林青辭給他的護身符,親手雕的,做工有些拙劣,丹朱卻無時無刻不好好地護著,就連被長槍刺穿時他都傻兮兮地避開了胸口放著護身符的位置。
“傻子,你是豬。 绷智噢o怒吼起來,血紅的雙眼只盯著眼前這個人。話是這么說,可是林青辭卻也從懷里拿出了一樣東西,泛黃的幾乎脆掉的紙皺巴巴的,上面的字也歪歪扭扭難看得很,林青辭像是拿著什么珍寶一樣,慢慢地把那張紙按在心口,“我知道的。這句話我一直記得。”
“青辭,莫要傷心太過!背苌僖娭@個朋友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林青辭永遠像是站在局外的那個人,看著眾生碌碌作戲,用著蒼生為子,而這一次,林青辭像是古井一樣的心緒波動得這樣厲害,可是楚默可以想象,以后的林青辭,心里會是怎樣的一潭死水。
林青辭的身體在隨軍這么久之后已經(jīng)強壯了不少,可是要抱起丹朱這么一個大男人還是很困難的。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不肯讓任何一個人碰觸他懷里早已失去呼吸的人,他的丹朱,是他一個人的。本來人就長得不算多好看了,還臟成這個樣子,林青辭拿手去抹丹朱臉上的灰,除了他不嫌棄,誰還會要這么個傻小子?
“明明,明明我是想要為他完成愿望的,可是……”林青辭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顧不上自己還是在太子這個小輩面前,壓抑已久的郁郁瞬間爆發(fā)了出來。
太子咽了咽口水,“他的愿望應該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林青辭拿手遮住眼睛,“是啊,所以我該離開了,我是真的累了。丹朱的愿望有你爹幫著我一起實現(xiàn)了,我的愿望啊……我最早是想當一個富貴閑人的啊!
太子張了張嘴,他想問,那個愿望里不是還有一頭可以逗弄的小豬嗎?他想問,那樣一個愿望要怎么去實現(xiàn)?他最終還是悶了很久,“我會去和父皇說你要辭官的事!
林青辭大笑地站起身來,“這就不必了,皇上說了,我是你的太傅,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走了!
太子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林青辭臉上的郁色一掃而光,不由吶吶道:“那個……你剛剛說的那些……”
林青辭嗤笑一聲,“你都信了?不過是我害了朋友一條命,然后還他替我從軍的一個人情而已。我果然還是喜歡悠閑一點的日子,現(xiàn)在,又有政事又要教你這么個傻徒弟,實在太累!
“……那個丹朱不是喜歡你,你也……”太子的話隱沒在喉間,因為他看見林青辭輕佻地勾起嘴角,一如以往耍完他之后的表情。
“你相信嗎?”林青辭這樣問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門。
太子長出了一口氣,聲音幾乎低得聽不見,“怎么會不信呢,師父!绷智噢o是他的師父,他怎么會聽不出什么時候林青辭說的是真話,無論什么時候,林青辭是沒有哭過的,可是剛才他似乎,是哭了的吧。
林青辭快步出了皇宮,回到自家小院里,手按在胸口,那里有一個香囊,里面裝著的正是那張破損得不成樣子的紙條,“豬頭,你看,別人都不信呢,我怎么會喜歡你這么傻的一個人呢?怎么會發(fā)生那么可笑的事情呢?呵,命運弄人!
“為了實現(xiàn)你的愿望我害死了你,可是你的愿望到底是實現(xiàn)了吧。那么你要怎么賠給我我的愿望呢?”林青辭露出一個小小的、狡黠的笑容,“記得在奈何橋等著我啊,豬頭,不可以忘記的。”
“我都記得的,你怎么可以忘記呢?你的時間不是永遠停留在那片火光里找不回來了嗎?那時候你疼得都直吸氣了,跟個大姑娘似的,居然還那么怕痛,丹朱,果然是個女孩子一樣的名字!绷智噢o朝天翻了個白眼,然后他就發(fā)覺好像有灰塵掉到了眼睛里,酸澀的感覺讓他直想掉眼淚。他都直接叫那個豬頭的全名看,怎么那頭豬還沒有一點反應呢,不是該漲紅了臉氣鼓鼓的樣子嗎?
不在了,不會回來了,林青辭深呼吸了一下,沒有人會幫他吹眼睛了,所以這不是他的錯,他才不是想哭呢。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句詩的意思啊,是……是什么呢?”林青辭自嘲地問了一句,最后低聲喃呢著:“碧海青天夜夜心,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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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突然想到了于是就寫了,其實有在醞釀下一篇長篇,估計是綜穿的了,開坑時間不定,過幾天考試什么的果斷好抑郁好想報社,于是~
修改了一點BUG。。。之前寫丹朱是死于火里找都找不到了,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自己后面又寫青辭抱著他的尸體。。。果斷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