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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大白天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屋子里沒有開燈就是暗暗的一片。我站在房間門口望了望,顯示屏的光打了個黑漆漆毛糙糙的輪廓出來?s在那小片幽光之下的身影一動不動,間或響起鼠標點擊聲和鍵盤聲證明那人還沒睡著。一溜煙兒跑過去猛地撲到那看上去不寬厚實際也不寬厚的背上,把腦袋擱在他左肩上,望見屏幕上絢爛的特技效果和飄起的幾乎重疊的紅色數(shù)字,嘴里輕呼一聲。雙手完全不做停頓,我斜過眼去看見他微挑的嘴角,他略微側(cè)了臉過來看我,挑釁似的抖了抖眉毛。我立刻星星眼望他,往他臉上蹭了一下,憋著嗓子嗲聲嗲氣道:“死暴力狂,又做掉了哪家的清白少爺小姐啊?”
他嗆了一聲,驚恐道:“別這樣,很嚇人!
“好吧,”我放松了和他說話,“你快被艸翻了。”
他忙扭過頭看屏幕,沖麥喊了一聲:“奶!”
我順手拔掉了耳機的接線,就聽一聲嬌嗔:“老公,發(fā)什么呆呀?”
他見我突然停了動作,惴惴的看向我。
“干啥啊,”我把他的臉糊到對著屏幕的方向,笑道,“我沒多想!
“你嫂子在邊上呢,別破壞我們夫妻和睦!彼麎褐ぷ拥。
“哎呀造孽喲!嫂子別在意哈,哥是為了夫妻任務(wù)才結(jié)婚的!
“呵呵。”我自以為巧笑嫣然,他卻一臉見鬼樣。
“媳婦兒……”
“嗯?”
“別生氣。”
“沒呢。”
“那你先把刀放下……”
“蘋果你削?”
“我來我來!”
他慌慌張張的奪過我手里的水果刀,撈了一個蘋果就開始削皮。
“親愛的,”我點點電腦屏幕,“要被掃倒了哦?”
“隨他!”
“噗……”我理所當(dāng)然的接了他的班兒,按了幾個技能鍵,替他結(jié)了任務(wù)。
“嫂子?”
“嗯!
“哥呢?”
“削蘋果呢。”
“噗……”
“呵呵!
“真好啊,好羨慕!
妹子軟軟甜甜的聲音柔柔的觸著耳蝸,我忍不住笑起來。
“丫頭,你也會有這么一天的。”
他還舉著水果刀認真的削著蘋果皮兒,接著感覺到了我的視線抬頭望過來,沖我笑了笑。我回他一笑,道:“通關(guān)了。”
他不慌不忙的將最后一截兒蘋果皮丟進垃圾桶,又將蘋果從中間切開,遞過來一半。我看著他彎彎的眉眼,接過半個蘋果,咔嚓一聲咬下去。
“想吃什么?”我丟掉半個蘋果核,問重新坐回電腦前的人。
“康師傅!”他頭也不回的喊道。
“沒出息!
“不要紅燒牛肉面!”他補充道。
“嘁!蔽也恍嫉陌l(fā)出一聲低音。
好吧我只會蛋炒飯和煮泡面,是我的失誤。
飯后他洗碗,我去替他說白白關(guān)掉了游戲界面,打開電視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等他過來。
他甩著手上的水珠從廚房走出來,見我這幅樣子坐在沙發(fā)上,表情馬上肅穆起來。
“弄的地上都是水,不小心滑倒怎么辦。”我嘀咕道。
“這是家里有叛逆期少年的婦女才擔(dān)心的事!彼匀坏馁N著我坐下,等著我的例行一問。
我扭著脖子和他對視,那句每天都會說的話卻堵在了喉嚨里出不來。
“我……”
“嗯?”他的神色微妙的變了變。
“我……”我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話。
“今天怎么了?不像平常的你啊!彼麥愡^來打量我的臉。
臉上好像有點發(fā)燙,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太過靠近的眼。
他的眸色驀地一暗,伸手把我按倒在沙發(fā)上,遲疑著開口:“姑娘,你該不會是……在外面背了人命來帶我潛逃的吧?”
我細細的撫摸他的臉頰,然后雙手移到他的脖子上,微微收緊:“殺了你,再帶著你的尸體浪跡天涯。”
“你的思想太陰暗了!彼盐覔破饋肀г趹牙铮瑴厝岬恼f,“難道你不喜歡活的嗎?”
我沒說話。
“笨蛋!彼涯樎襁M我的肩頭,悶笑的時候熱氣吹在脖子上癢癢的,“我愛你!
我想我一定臉紅了,低著頭不肯看他。他就捧起我的臉,在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把我按進懷里。我抱著他的腰,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來。
我極度缺乏安全感,連帶產(chǎn)生的敏感多疑被我死命的壓制著。每天向他確定一次愛不愛,已經(jīng)是極限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比起聽他說,我更想對他說。
我想告訴他,我很愛他,愛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那樣熾烈的情感仿佛要沖破身體,將他吞沒。我不能失去他,否則我會壞掉。
感受得到嗎?
會害怕嗎?
想逃嗎?
我死死的揪著他的衣角,發(fā)狠的把臉壓進他的胸膛。
他沒有嘆息,只更用力的抱緊。
他說,傻瓜,我很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想一直這樣下去,你懂了嗎?
啊,我懂了。你不覺得這愛是一種負擔(dān),它沒有壓壞你,太好了。
===
我們是高中同學(xué)。我從高二開始喜歡他。高一他總是班級前十,可等我努力擠進去之后,他的名次卻變得不可預(yù)測,讓我企圖和他在同一個考場考試的小心思總得不到滿足。高二重新排好了位置后他坐在我右后方,很近的距離。我會忍不住經(jīng)常的朝他那邊看,然后又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我。每次目光接觸了他會轉(zhuǎn)開,看在我眼里就像是在掩飾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覺得甜甜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對我和對其他女生的態(tài)度稍微有些不同。以我的角度看,他更愿意和我有些細微的肢體接觸。指尖和掌心,總是暖洋洋的。
高三的某天,我下了公交走在去學(xué)校的路上,途中碰見他騎車反向經(jīng)過。我們平時碰面幾乎不打招呼,大概都是因為害羞。他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涌起的悸動全部摔在地上,化為縷縷的失落。
要是我開口喊他一下就好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暗自懊惱著,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就聽背后一聲溫潤的呼喚。
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回頭,發(fā)現(xiàn)他居然又折回來了。
“嗯?”我緊張的問道。
“沒事,就想叫下你的名字!彼椭^說完,又走了。
我重新邁開步子,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彎,心情變得出奇的好。
他是不是,也喜歡我啊。
每次回想起來,我的心情都會和那時候的自己重疊。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對哪個人這么心動了。
高考結(jié)束的那天,班級組織散伙飯。晚上在KTV昏暗的包廂里,同學(xué)們起哄著將他推到那個女生身邊,讓他們合唱。女生點了歌,他坐沒坐相的半躺在沙發(fā)上,擺擺手說他不會。我在角落里看著他,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
我問他考得怎么樣。他說不怎么樣。我原本抱著和他一起在本省上重點的愿望又要落空了。我說,你要去哪兒。他說了北方的那個城市。
好遠啊。我感嘆著,眉頭死死的皺著。
是啊,背井離鄉(xiāng),蒼涼凄苦。他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靜了片刻,笑道,別任性。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你要是想我就打電話。”
“那樣怎么夠……”
那樣怎么夠。
“你等我,我去找你!蔽也挥煞终f的掛了電話,跳起來就往外跑。
他來車站接我,神情語氣里帶了點抱怨:“話也不聽人說完。”
我瞇起眼睛:“現(xiàn)在也可以說啊!
他卻又沉默了。
“你不說,我就說了!蔽姨ь^,望著他溫潤的眸子,慢慢的說,“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
他愣愣的看著我,繼而臉色轉(zhuǎn)紅:“你你你——”
我不管不顧的拉起他的手攥在手心,笑著說:“好嗎?”
我們的事陸陸續(xù)續(xù)的被同學(xué)知道了。他們先是驚訝道“你們才是一對啊”,接著笑道“祝你們幸!。我毫不避諱的坦誠是我追的他,我說,非常好拿下。他笑得云淡風(fēng)輕,說,笨蛋,是我先看上你的。我仔細研究他的面部表情,狐疑道,那你怎么不追我?他仗著海拔優(yōu)勢摸摸我的頭頂,說,你不是來追我了么。我不屑的撇嘴,斷定他是拉不下面子承認自己太容易被搞到手了。
“噗——搞到手?”
“是的。”
我始終記得,那是大學(xué)的第一個元旦,我和室友一塊兒在露天廣場看學(xué)校組織的晚會。倒計時之后,不遠處燃起煙花,火光騰空而起。我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仰著臉,冷風(fēng)吹著面頰也不覺得凍人。那時也不知是怎么的,像被牽引似的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機,他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新年快樂!”我大聲道。
“新年快樂!”他同樣大聲的回應(yīng)。
我聽著這二重聲,慢騰騰的轉(zhuǎn)向某個方向。
他舉著手機沖我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瘋啦!”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我假裝生氣的喊。
他自煙火明滅中向我走來,翹起的嘴角和眼角眉梢都是不可思議的溫柔。
“是瘋了!彼麥愒谖业亩呡p聲道,“想你想瘋了。”
“嘁,早放假了不起啊!蔽艺f著,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你看你,嘴都合不攏了,還跟我杠!
我使勁抱著他,在他的懷里發(fā)出的聲音像被罩了好幾層罩子:“你又看見了?”
“想也知道!彼嗳辔业念^發(fā),用力回抱我。
那是我短暫的十八年時光里,最溫暖的新年。
大二的暑假,我嚴肅的對爸媽說,我要出去打工。爸爸欣慰的點頭說我終于長大了,媽媽幸福的捧臉說家里又可以多一筆收入。我再次嚴肅的說,我要去X市,看看能不能養(yǎng)活自己2個月。
“因為一開始很可能只有去租房,所以想先在你們這借點兒充首付!蔽覓暝艘粫䞍海(jīng)道,“我會還利息的!
爸爸感動于我的獨立而媽媽感動于利息,總之都含淚答應(yīng)了。
我轉(zhuǎn)身就電話他。
“想法是不錯……”
我聽著那頭糯糯的聲音,習(xí)慣性的瞇起眼。
“等我起床了我們再細談好嗎……”
果然——!
“把你家空調(diào)拆了哦!蔽业吐曂{道,“坐起來!
“是是——”
“不許又躺下去!”
“……真是的!彼洁熘中÷曅α。
“喂!”我兇道,然后也莫名其妙的笑了。
下決定的當(dāng)天我們就動身了。選X市的理由除了近之外最重要的一點是,有熟人——多少能被罩著。
我的好閨蜜眼神曖昧的來回瞟我們,掩嘴笑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同居生活了嗎?”
“是是是,”我敷衍道,“還請您多指點!
“走開,我哪兒有什么可指點你的,少來毀我清白!彼χ榱宋乙幌,“行了說正事兒,兩室一廳一衛(wèi),帶廚房帶陽臺,友情價兩個月2000RMB,可以月底結(jié)算哦!
“2000啊……”我小聲重復(fù)道。
她溫柔的挑起我的下巴,笑得不懷好意:“不過我看姑娘你實在順眼,給你打八折;邊上這位和你又相配,看著心里就舒坦,再打八折!
我拂掉她的手,笑道:“要不再四舍五入湊個整兒?”
“好啊,”她一胳膊勾住我的脖子,在臉上很大聲的親了一口,“這個算作零頭兒,折后1000大洋,謝謝惠顧!
“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
“要不是你非要體驗生活,我還做你生意?你就算白賴在我這兒不走我都不趕你!
“哎呦,謝謝您哪!”
“甭跟我客氣了,家具家電日常用品一應(yīng)俱全,祝您二位過得愉快~”她說著,惡意的揉揉我的臉,沖我們一擺手就出去了。
他一臉無語的看著我,我笑嘻嘻的說:“先來個半虛擬式的適應(yīng)適應(yīng)哈!
“哈個頭!”
“哼!”
“少年,你有把握在兩個月后順利拿出房租和返程票嗎?”
“應(yīng)該沒問題吧……等一下!你是打算讓我一個人承擔(dān)這重任嗎!”
“我的任務(wù)就是減少目標上限,現(xiàn)已成功達成,后面就看你的了~☆”
“……為什么我覺得句末帶了個五角星!
“哎呦好敏感哦這都被發(fā)現(xiàn)啦~”
“快停止用那種蕩漾的說話方式!”
“討厭啦親愛的~”
“……”
你知道我的夢想嗎?
我想要努力攢錢買一個大房子,然后把我喜歡的東西全部塞進去。
我希望推開門的時候,你會和我們家可愛的薩摩耶一起撲過來迎接我。
哦不,是我和薩摩耶站在門后面,一起歡迎你回家。
“你知道的嘛,我想當(dāng)一只米蟲,天天在米缸里鉆來鉆去不愁吃喝!
“呃。”
“喂,你那一臉‘好惡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米蟲很可愛的好不好!”
“不,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我們家米缸里住了一只米蟲的。”
“……好吧你是對的!
兩室中的一室被改成了書房,里面放置了一整面墻的大書柜,滿滿當(dāng)當(dāng)。我不禁發(fā)出一聲驚嘆。
“我要把這一排全部換成輕小說!”我指著到我肩膀的那閣宣布。
“有時間也看看名著好嗎……”他扶額。
“那是書呆子才做的事!身為21世紀半專業(yè)家里蹲怎么能墮落到那個地步!”
“到底哪樣才是墮落啊= =”
“你居然敢對我露出嫌棄的表情!”我跳起來掐他的臉。
“沒有啦,不要這么大聲。”他輕輕抓住我在他臉上作怪的手,攥在手心。
“哼。。!”我用力抽出手,一巴掌糊到他臉上。
“親愛的我忘記說了,樓下那小飯店是我家小姨的,可以考慮哦~”書房門口露出一個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沒打擾你們吧?”
“正在家暴,小心被誤傷!蔽遗ゎ^道。
“嘖嘖,大白天的就這么火熱,真受不了!彼粥止竟镜脑俅纬鋈チ。
“阿娜達,我們繼續(xù)吧?”我溫柔的說道。
“孩兒他媽,我錯了!彼麄人爛泥一樣癱在我身上裝死。
“重死了撐不住了!”我晃了一下靠在了書架上,“不想被書活埋就站直了!”
“那你不動手了吧?”他偷偷瞄我,被我抓了個正著,又趕緊閉上眼。
我有些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背:“得了吧我什么時候?qū)δ銊舆^手了!
“嗯,是沒有!彼麌烂C道。
“再說真動手我弄得過你?”我斜睨他。
“笨蛋,”他又拿手揉我頭發(fā),“真動手我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啊!
“是嗎?”
“是——”他拖了個長音,低下頭抵住我的額頭,柔聲道,“我怎么舍得啊。”
“噗。”
“喂!氣氛全沒了好嗎!”
“噗哈哈哈!”
“還笑!”他有些惱羞成怒的捶了我一下,結(jié)果我笑得更厲害了。
“你,噗,被我的氣場壓成受了嗎,噗哈哈……”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肚子開始疼了才慢慢喘氣。
“哼!”他別過頭去不看我。
我拍拍臉忍住了笑意,拉拉他的衣角,小聲問道:“生氣了?”
他轉(zhuǎn)了個角度,繼續(xù)不理我。
“別這樣嘛,我快被你萌翻了!
聞言他偏過頭來瞟了我一眼,又迅速轉(zhuǎn)回去了。
“你這是別扭還是傲嬌呀?”我不懷好意的繞過去看他的臉。
“別扭你妹!你才是傲嬌!”
“好吧,就算你是故意戳我萌點的,我也承認我中招了。”我捂著心臟星星眼看他,“好萌哦怎么辦~”
他隨手抽了一本書蓋在我臉上,語氣生硬:“有空不如多看看人生哲學(xué)!小心變成怪阿姨!
我拿下那本書,看了一眼封面,然后默默點頭:“嗯,兩=性之哲學(xué)!
眼角余光瞥見他的表情似乎垮了一點。
“很嚴肅的話題嘛!蔽乙惶裘。
“為什么從你嘴里說出來這么可疑?”
“那是因為你的思考回路比較可疑!
晚飯是在閨蜜家蹭的,桌上全是她小姨店里叫來的菜。
“沒辦法啦,我的手藝不好拿出來荼毒你們,爸媽又不在!彼覀円粩偸,撇了撇嘴。
“唔,明天開始我去你小姨店里幫忙!蔽已氏率澄铮瑢λf。
“咦,我當(dāng)你要做米蟲,打算整日游手好閑呢!彼@訝道。
“哪能啊,真這樣怎么過日子?你,”我一指正夾菜的他道,“三天之內(nèi)找到賣身的地方,否則不許回家!
“噗——咳咳……”他明顯被嗆了,一張小白臉咳的通紅。
閨蜜好心的給他遞了杯白水。他急吼吼的灌下去,然后重重呼了一口氣。
“真不容易啊!彼袊@。
“嗯。”他一臉大義凜然。
草草吃完飯,草草收拾完,我們手拉手走了。閨蜜在背后輕輕的笑著,我回頭就是一個鬼臉。走在街上,我若有所思的望天。他問我想什么,我說,我想從她小姨店里的廚師那里偷師,爭取兩個月內(nèi)整出拿得出手的菜,至少有一次,在他回家的時候準備好自制晚餐。他點頭,說:“愿望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我一瞪眼,不服氣道:“你應(yīng)該夸我計劃性強,做事有條理,并給以鼓勵先。”他又點頭,說:“在毒死我之前別先被自己毒死了!蔽曳藗白眼,望向別處,卻不小心彎了嘴角。
===
屋子里一時寂靜無聲。我自顧自的突然別扭起來:“抱夠了沒!
“不夠!
“熱!
“空調(diào)開著呢!
“胃脹!
“一會兒出去消食!
“噗,笨蛋!
“嗯!
“白癡!
“嗯!
“死宅!
“嗯!
“l(fā)oli控!
“嗯!
“WSN!
“嗯。”
“怪蜀黍!
“嗯,怪阿姨!
“不對,是怪嬸嬸。”
“其實我是怪姨夫。”
咔的一聲,門開了。
“行了兩個二貨,出去遛遛?”
“親愛的你偷聽人家說悄悄話!太壞了~”
“我就愛聽你們說相聲,太愉快了~”
“是嗎~~那以后都不讓你聽見~”
“小氣鬼!
這姑娘每到周末就會跑來打攪我們二人世界,美其名曰與現(xiàn)實接軌。那晚上我對著小區(qū)里別人家雪白的薩摩耶流了半天口水,摟著他又摸又蹭的,怎么也舍不得放手。牽著繩的姐姐笑了半天,最后居然答應(yīng)把他借給我一天。我興沖沖的陪著薩摩耶瘋跑了小半夜,然后牽著他回家。
“今天晚上我和薩薩睡~”我蹭著他柔軟的毛滿足得不得了。
“那我和電腦睡。”他說著就朝書房走。
“不許通宵!明天早上要帶薩薩出去晨練!”
“晨練……”
“聽到?jīng)]有!”
“我覺得你已經(jīng)厭倦我了……”
“薩薩是新歡,你是舊愛,我都會寵的~”
他當(dāng)然沒讓我抱著薩薩睡,薩薩睡地板,我們睡床。他拉了半天才沒讓我蹭到地板上去。
“安分點!否則我就當(dāng)著薩薩的面把你做掉!”他一胳膊制住動來動去的我,低聲威脅道。我翻過身去背對著不理他,伸出胳膊逗薩薩。他終于忍不住把我丟進里面,然后使勁把我擠到貼著墻。
“太擠了。”我小聲說。
“老實點!”他喝道。
我乖乖閉嘴閉眼老實睡覺。
夜里醒來了一次,他沒再壓著我,我伸伸胳膊腿,小心翼翼的翻過去看薩薩。薩薩安靜的臥成白白的一團,可愛得不行,撩得我伸過手去。等我心滿意足的縮回手,忽然發(fā)現(xiàn)黑暗中一雙亮亮的眼睛正看著我。我不動了。
“摸夠了?”他還沒完全醒,聲音有些沙啞。
我點頭。
于是他二話不說把我拽過去壓好,繼續(xù)睡。
我摸摸他橫在我脖子上的胳膊,嗯,滑滑的手感不錯,也跟著閉眼睡了。
6點的鬧鈴一響,我就伸手摁掉了。半睜眼,閉上,再睜開,再閉上。幾個來回之后我瞇著眼坐起來,那只橫在我身上的胳膊順勢滑了下去。手臂的主人哼了一聲,沒動靜。薩薩不知什么時候醒的,正半臥在床邊看我。
“早安薩薩~”我笑著摸摸他的頭。他動動耳朵,搖了搖尾巴。轉(zhuǎn)身低頭看還睡著的那只,我決定先去洗漱。等我往臉上潑完水拿毛巾擦干凈的時候,在鏡子里看見了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他。
“起來啦。”
“嗯。”
我不由分說把牙刷塞進他嘴里,他順勢就刷起牙。
“噗!
“嗯?”
“大迷糊!蔽見Z過他嘴里的牙刷,擠上牙膏,連同裝了水的水杯一起遞給他:“刷!
他聽話的接過,乖乖的刷牙。
洗完臉他突然轉(zhuǎn)頭看我:“你剛剛是不是對純潔的我做了什么?”
“沒有!蔽乙槐菊(jīng)。
“是嗎?”他狐疑的上上下下掃了我兩遍,轉(zhuǎn)回去掛好了毛巾。
我猛地從背后抱住他。
他嚇了一跳,繼而笑道:“現(xiàn)在是夏天!
“我們帶薩薩出去玩吧~”
“嗨嗨!彼麑櫮绲拿业念^。
“你是把我當(dāng)薩薩嗎!”我松手,瞪眼。
他把我挪開,走出衛(wèi)生間,回頭道:“薩薩是別人家的,你是我家的。”
我頓了一會兒,捧臉跑出去:“討厭啦一大早的就沖人家發(fā)情~”
他的身子歪了一下,接著故作鎮(zhèn)定的繼續(xù)走。
我抱著他的胳膊,仰起臉對他說:“我想買薩摩耶,讓他陪著我們家娃兒一起長大!
他低頭看我,笑得溫柔似水:“好。”
我想和你一起逛街,買菜,回家一起做飯。
想在突然下雨的時候帶著一把傘,去接你下班。
想在翻你的錢包時看見夾在里面的我的照片,有孩子以后變成全家的。
只要我在家,你就不用鑰匙開門,只按門鈴,然后等我給你開,或者我在廚房沒聽見,孩子會帶著薩摩耶一起跑去門口,打開門仰著小腦袋笑著喊爸爸。
然后我們一起看著孩子長大,為難他要他說到底愛哪個多一點。
我希望再過幾十年,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下輩子你說不定就投入別人的懷抱啦,這輩子我得趕緊把你吃干抹凈,連骨頭都不剩。
啊,如果能這樣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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