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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籃∕綠赤]你我奇怪的愛情
真是奇怪的感情。
綠間真太郎如是評價。
東京是一個繁華的城市,從各個方面來講。比如說車輛,再比如說行人。
東京也是一個平靜的城市,從許多方面來講。比方說學生,再比方說警察。
綠間步行出琴行,背著書包從人群中穿梭,即使只有十二歲,但超過一米八的身高還是讓他有些困擾,更何況還有左手掌的幸運物——一枚鼠標。
無知的人們啊。面不改色的推了一下眼鏡,綠間繼續(xù)向前走。
盡人事,以待天命。這是他的行為準則。所以才會準備就緒,安心等待結果。
一名赤發(fā)少年迎面走來,和他擦肩而過,卻被他拉住了手腕,與此同時的還有一句:“走路都不看的嗎?被撞倒了可就不是受驚嚇這么簡單了!”
對面的街道已是紅燈了。
“抱歉我失禮了,真是謝謝你了!背喟l(fā)少年行了一禮,意味深長的看了綠間一眼,微笑著走在人群后面,消失在步行街上。
綠間愣了半響,抬腳向家里走去。
一個奇怪的人罷了。
開學的第一天,綠間像往常一樣用左手戴上眼鏡,用過媽媽的料理之后踏上了上學的路。
身為籃球豪強的帝光,有著嚴苛的評選制度。但這一切在綠間看來,都很正常。不經過努力便獲得成功,那是在做夢。
出乎意料的,綠間看到了前幾天的赤發(fā)少年,他也在籃球部。
這并不奇怪,即使身高沒有優(yōu)勢,但他可能很有頭腦,亦或者技術不錯。NBA也有不少小個子明星。別多想了,他怎么會關心其他的人。
帝光籃球部考效了一些基本技巧,綠間不出意料的進入了一軍。同期的還有三個人進入一軍,赤發(fā)少年也在其中,綠間注意了對方的銘牌:赤司征十郎。
好像在什么地方聽到過。
綠間忽然想起,入學考試他在年級里排名第二,口上不顯心里卻是不服的,而那個第一名便叫做赤司征十郎。
原來是他。
現任隊長是在國中一直有名的大前鋒虹村修造,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嚴肅的人,在新生入部第一天便提出了帝光的信條:百戰(zhàn)百勝。
開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會輸。
綠間投出了一個極高的球,未觸及到籃筐邊豎直落下,身邊傳來一聲聲贊嘆聲。
“太棒了綠間!”
“又是一個三分球!”
綠間用左手按了按眼鏡。今天是一軍的聯(lián)合對抗,綠間在赤司的協(xié)助下又是三分入籃,他看見赤司對他微笑了一下,又追隨著球跑動起來。真是一個出色的傳球后衛(wèi),他毫不吝嗇的贊揚。
綠間還見過在休息時,赤司代表籃球部對后援團表示感謝。
赤司征十郎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
綠間有一種預感,赤司絕不會在這里停下。
綠間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按在黑白的鍵子上,流瀉出一曲月光。
他自詡擅長鋼琴,但也不過是學習之余的消遣,連籃球也是一樣。
他只是在空曠的音樂教室里,練習著早已熟知的樂曲。皮鞋在干凈的地板上發(fā)出踢踏聲,他幾乎不可聞地皺眉,剛才明明已經鎖上了門,還有誰會做這種無理的事情?
一曲終了,綠間抬起手,從琴凳上站起身,轉過頭時,看到了那個赤發(fā)少年,面露出驚訝的神色:“抱歉,我打擾你了嗎?”
“是的,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不過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真是毫不留情的諷刺。我只是向老師借用了音樂教室的備用鑰匙!
“所以說,你是聽到鋼琴聲才進來的!本G間推了推眼鏡:“你也喜歡鋼琴嗎?”
“有一種莊重的感覺,音色優(yōu)美,指法靈活,情感豐富。”赤司輕輕的微笑了一下:“綠間君彈得非常好聽!
“多謝你的夸贊。”綠間向前走了幾步,又退回到琴凳上,在一旁留出了一個位置。
“這是邀請嗎?綠間君還真是不坦率啊!背嗨咀诰G間讓出的位子上,面色不改。
綠間翻開琴譜,說道:“你有謙虛過嗎?完全是一副成竹于胸的樣子啊。這首練習曲如何?”說著,左手指了指五線譜。
“請隨意!
綠間真太郎注視了他一眼,提腕上鍵,二人的手指同時落下,輕快的音符從指尖躍出,驚訝于赤司對于這首曲子的得心應手,綠間心中漸漸明了,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演奏當中。
綠間總認為四手聯(lián)彈要更費心神,尤其適合不熟悉的同伴一起的時候。但是從演奏開始到結束,一直都很流暢輕松,不得不夸贊赤司的優(yōu)秀。
“綠間君彈得很好!背嗨菊镜揭贿,讓出位置:“時間差不多,我們該去籃球部了。”
“我是該說恭喜嗎?成為副隊長的事。”綠間將繃帶纏到左手指上,抬起頭說道。
“多謝了!背嗨疚⑿槼械溃骸安贿^單就個人能力而言,我認為綠間君成為副隊長更加合適。”
綠間不置可否,棕綠色的瞳孔透過透明的鏡片看先赤司,后者只是笑了笑,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卻不想后來一語成讖。
赤司征十郎喜歡將棋,這是綠間后來才知道的:赤司會在部室活動間隙的時候,借著場地,一個人擺上一盤。
“為什么不加入將棋部呢?”在一次對弈中,綠間問道。
“因為他們比不過我!背嗨靖蓛舻奈⑿,完完全全的肯定。綠間在他的微笑里愣了神。
多么奇怪的人。純粹,自信,強大。溫柔只是他的外表,掩蓋了他冷靜的內心,而在那狀似天真的語氣中,又吐出了極為殘酷的話語:“真太郎,你還要在下嗎?”
“啊,我知道了。我認輸……”
赤司征十郎的將棋十分出色,沒有一場落敗。他天生就是要立于頂峰的王者,這毋庸置疑。而現在的他,不過是斂了氣勢,謀求一個機會罷了。
“走了,綠間!痹跍厝岬貙Υ藨呐螅嗨窘猩狭苏驹谝慌缘木G間。
“……最近你經常一個人陷入沉思啊,赤司!标P于赤司成為副隊長的事情已經在籃球部里傳開,綠間看著赤司沉默的表情,出聲說道。
“嗯?啊啊……說的也是。”
“是因為之前的全國中學生運動會嗎?”
“是啊……雖然我們的確拿到了冠軍,但有幾場比賽相當危險。考慮到明年的話,還是沒辦法斷言我們的位置已經無可動搖。教練和部長為此也相當憂慮!
“我們變得更強也不行嗎?”
“準確來說,我們現在也沒有戰(zhàn)力方面的問題……只是現在我們的籃球隊過于傾向正面進攻,所以有時會無法及時應對奇襲類的打法!背嗨究粗胺,目光堅定:“我想要的是變化……比如說適宜在想要改變賽事走向時上場的第六人,就像那一類的球員……”
已經完全的成為了副隊長的角色了,赤司征十郎。
不,不是這里。
赤司他絕對不會停留在這里。
綠間一直這么堅信著。
“我對他有些在意……”在體育館見過了不是一軍的黑子哲也之后,赤司低頭說道:“真是有趣……這種類型我是第一次見到!
赤司在說什么啊……?
不管怎么看,他都不是什么優(yōu)秀的球員。
綠間驚訝的看著神色嚴肅的赤司,赤司看著眼前弱小的隊員,壓低聲音說道。
“說不定,他的身上隱藏著跟我們完全不一樣的才能!
該不會,你說的就是他吧……
“抱歉你們可以先回去嗎?”赤司看著震驚的黑子哲也,“我想跟他談一談。”
綠間點點頭,把籃球館里的其余人都清理了出去,一個人靠在門上,聽著兩個人的談話。
赤司的聲音溫潤好聽,又不容拒絕。
像是鋼琴的琴聲,沉穩(wěn),堅定,無法忽視。
意識到自己沉浸在了奇怪的東西里,綠間渾身一顫,立刻站直了身體,不留痕跡的平移了一步。
又過了許久,赤司推開門,看見守在門外的綠間,勾起了嘴角:“綠間,你都聽到了嗎?”
“我只是在意你看中的家伙是怎樣的人而已!本G間直起身,神色平靜的說道:“果然還是無法置信,你真的認為那家伙能突變成有用的球員嗎?”
“誰知道……”赤司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雙眼盯著前方:“我只是感覺到了可能性,但那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又不是什么友人……我沒義務關心那么多吧……”
“……”
“我只是放下了繩子而已,至于能不能爬上來,就看他自己了……”
綠間幾乎是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走在一旁的赤司。眼神卻十分冰冷,就好像無所謂的樣子;雖然是在笑著,卻說出極為寒心的冰冷語言。
綠間推了推眼鏡,低下頭,什么都沒有說。
他極淺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才讓緊張的心情稍稍的舒緩開了。可還是止不住,跳得過于迅速的心臟。
這種感覺,是什么?
綠間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赤司,看見赤司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反常以后,才想往常一樣無異的和赤司并肩而行,聽赤司說他對籃球部的看法,聽他說部員的能力……
走盡了路口,在告別后轉身,綠間忍不住在看了一眼。
赤司征十郎的身影,在長長的街道中,消失不見。
什、什么啊……
怎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感情。對方明明是赤司啊……
綠間攥緊了拳頭,再張開,手上只有被當成幸運物的塑料直尺。他剛才是在否定什么?還是不敢置信自己喜歡的人居然是赤司?
綠間真太郎,你還真是……
告白這種事情對于綠間來說,是死都不會去做的。
而日子較往常一樣,平靜的再無波瀾。
對于日常生活只有家,學校,琴房三點一線的綠間,籃球部應該是在他的認知中最熱鬧的地方。充斥于耳的青峰的大笑,紫原吃東西的嘈雜聲音,桃井的抱怨,灰崎的亂叫以及隊長的咒罵,還有獨立于他們之外的,赤司的調和。
在他早先還沒有發(fā)覺的時候,他的目光已經鎖定了那個人,而那個人的音容樣貌,不斷地盤在他的腦海中,紡成線,擰成結,連成網。
他再也逃不掉。
綠間一向認為,他的理性要大于情感,但當他的一舉一動無時不刻都會想到赤司征十郎時,他才驚慌地發(fā)現,這份感情,遠比他預料的更為強烈。
必須結束。
他的理性強迫他結束這種不現實的情感,卻又企望赤司的回應。
貪婪,是七宗罪之一。
他在琴行,遇見了赤司征十郎;他在籃球部,遇見了赤司征十郎;他在音樂教室,遇見了赤司征十郎。
綠間強令自己在家練琴,在籃球部不停的做著投籃訓練,在音樂課下課后立刻回教室,避免了一切相見的機會。
思念與渴望,卻像雜草一樣瘋長起來。
綠間甚至覺得,這是一種折磨。
在自尊心驅使下的人生信條,與來源于身體的情感和欲望,緊緊地拉在天平兩邊,沒有一刻容緩。
他甚至有點神經質了。
在一個晴朗的午后,赤司拉著綠間翹了籃球部的活動。綠間雖然嘴上說了拒絕,雙腳卻已經動了起來,看著握著自己手腕的左手——那只手曾經彈奏出優(yōu)美的樂章,曾經在棋盤上廝殺,在籃球館里投籃——緊緊地,好像握住了世間最珍貴的寶藏,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但那都不重要了。
赤司征十郎把他拉到墻角,不由分說的抓住他的衣領吻了上來。
在最初的震撼之后,綠間抱住了赤司的腰,看著緊閉的雙眼和清晰可見的睫毛,巨大的滿足感升騰上來,不安定的心也沉靜了下去。
啊啊,我果然是喜歡赤司的吧……
綠間這樣想著,抱緊了懷里的人。
第一次接吻并不會有太好的享受,但即使只有鮮血淋漓,也會是專屬于情人之間的樂趣。
“綠間……真太郎,你居然敢在招惹我之后逃跑,膽子不小啊……”赤司征十郎喘勻了一口氣,瞇起了眼睛。綠間甚至看到赤司的左眼里有一抹橙色閃過。
“赤司……”
“坦率一點會死嗎……”赤司說著,伸手幫綠間系好領帶,撫平上面的皺紋,雙瞳之間碎滿了溫柔,還有不容拒絕的冷酷。在那張娃娃臉上,又全是認真的神色:“真太郎,我喜歡你。”
真是像個笨蛋啊,這樣的自己。
綠間張張嘴,發(fā)現自己居然緊張得什么都說不出來,不禁有點挫敗。雙手把赤司抱在懷里,又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在赤司耳邊說道:“赤司……我……”
赤司安靜地聽著耳旁的呼吸,沉穩(wěn)的沒有說話。
他已經知道了綠間要說什么,他只是想要親耳聽清楚。
“我……你!
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綠間說出了他以前認為的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甜膩話語。
只有在赤司征十郎面前,才會出現的奇怪的一面。
果然……
征十郎,我喜歡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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