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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闌珊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秦玉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翻過泛黃的詩經(jīng),停留在那一頁上,指尖徐徐劃過這一句話——“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時,秦玉的薄唇也隨之微動,甜美深情的句子在唇齒間輕聲流轉(zhuǎn),而他的手指卻不禁微微顫動起來。秦玉有些無措的拿過手旁酒盞,慢慢將烈酒飲入口中,將那唇邊不斷泛起的苦澀隨著冷酒壓入喉嚨。
“玉兒,你怎么還在這里,這哪來的酒?今天可是子良大喜之日,你與他交好,還不快去正廳恭賀,這副模樣在張家也不怕失了臉面!币怀领o女聲打破了滿室寂靜。
是啊,今天是張子良的大婚之日,正廳中想必兩人正在叩頭交拜,如花美眷,良辰美景如斯,他一定心中歡喜得很。秦玉想到這里,勉強勾起一絲笑,用力起身,將那本詩經(jīng)用力一合,仿佛從未翻過一般,抬步走向門口。
秦母目光隱含擔憂,望了望他,言語也軟和了幾分,“玉兒,你這是怎么回事,雖說秦家與張家世代交好,你和子良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可若你身子不適便先在這休息片刻,等新娘送入洞房后在宴席上在賀喜?”
“娘,我沒事,走吧。”秦玉淡然道,一步步走出門,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自己也要看他禮成,自己不在,他想必也不會安心吧……秦玉忽然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諷刺,也許平日他會,可今日事什么日子,自己和他妻子的分量孰重孰輕不言而喻,怕是所有的精神全在拜堂之喜上吧。
轉(zhuǎn)過一面三折鴛鴦錦繡大屏風后,看見了通天落地的朱綢喜字,一簇簇鮮艷服飾的賓客襯得正廳愈發(fā)喜氣洋洋,此刻眾人卻一言不發(fā),卻分外寧靜,好像是凝固脆弱的繁華美夢,一出聲便會打碎一般。
“夫妻對拜!”一聲包含歡喜得聲音打破了秦玉的遐思,雙眸只見子良和新娘對拜如儀,怔怔間看不清子良的面容,只是對面賓客的笑幾乎要亂了他的眼,心中的酸楚有如一波波浪潮,幾乎快掩埋了自己。然而他卻不得不站著,見鳳冠霞帔的新娘被人引入洞房,見賓客歡聲入席恭祝佳人,自己也隨著人流呆呆坐下,望著子良溫和的笑意分毫不改,一如往昔,似一塊溫潤的璞玉。
只見他緩緩向自己走來,笑意愈發(fā)清晰,就像一把利劍狠狠劃過一般清晰的痛楚。以前最讓自己安心的笑顏如今和凌遲有何差別?秦玉俊秀的面容綻出一絲笑,好似與子良以前玩笑一般,雙手執(zhí)杯,朝著他賀喜道:“子良今日大喜,可別忘記以前的情誼!”話音未落便仰頭將酒倒入喉中,忍住火辣辣的痛,將杯口對著子良,笑意依舊,“你瞧,我可是一滴不剩呢!
子良淡笑,:“你我的情誼又何曾變過呢!辈灰娗赜癜l(fā)愣的面容,將酒全部入口喝下,飽含深意地笑道:“接下來也該是你好事將近了,伯父伯母必定早已心急如焚,你可別讓他們傷心才是!鼻赜耥怊龅,只頷首一句:“我曉得!
漆黑的夜晚星子就像包含心事醉客的眼眸,明明是思緒混沌的,卻清亮的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拔覜]事……”秦玉踉蹌著推開扶著自己的小廝,臉頰紅若流霞,襯著自己迷醉的雙眸,愈發(fā)顯得那雙眸子愈發(fā)散漫迷!保谥朽骸敖袢兆恿即笙,我高興……咯,所以多喝了幾杯罷了,不……不用你來扶,我自己回房……”秦玉推開了攙扶自己的小廝繾綣蘇,踉蹌地走向自己的后院。
秦父望著自己兒子微顯狼狽的背影,再想到了宴席上子良的穩(wěn)重端方,愈發(fā)氣悶,朝秦母低喝道:“都是一起長大的,怎么相差就那么大,瞧瞧他今日在宴席上的模樣,喝醉了酒一副浪子相!”
秦母被秦父言語中的怒意嚇得微怯,又不得不溫婉勸道:“你也知道他和子良從小一塊長大,今日子良大喜他高興多喝了幾杯也是好的,反正他也離說親的日子不遠了,找家身家清白的賢惠女子為妻想必他性子也會收斂幾分!
秦父低頭思忖片刻,想也是這個理,頷首道:“既然如此,不如就為玉兒找個好親事,便勞煩夫人去操辦吧,玉兒也十八了呢,也不小了!
秦母含笑應(yīng)許,扶著秦父正要回房,秦父揚手推開了秦母,慵懶道:“我去月宛那,你早些歇息!毖援厪阶噪x去,只余秦母和婢女在長廊里,夜晚的兩房吹動著秦母今日因疲累而垂落的些許青絲。秦母身邊的青碧瞅了瞅秦母的臉色,只見秦母一霎間的變色后又是溫婉有若秋水,朱紅的唇瓣如乍然開發(fā)的紅梅,只輕輕一語吩咐:“回房歇息!
這幾日秦玉也足不出戶,每日只躲在房里悶著,秦父又對此頗多不滿,秦母隨意翻了翻手中的名冊,時不時讓青碧從一大摞畫卷中抽出一副細細觀看,道:“子良成親他也不好多去叨擾,不過讓他收收心也好,畢竟他也要成婚了,心該定下來了。出去也只不過作樂罷了,倒少了幾分男兒心志!鳖D了頓,揚眉一笑,朝秦父道,“相公看這幅女子如何,長得也好,家世是幾代的書香世家,教出來的女子也應(yīng)是好的,他大哥最近也考中了進士,算有幾分前途!
秦父瞧了瞧名冊和畫卷,笑了笑:“的確不錯,明日讓人說親去,為顯鄭重,便讓兩位媒人一同去問名,真是個好的便定下!鼻啬更c了點頭,柳眉微蹙,收了三分笑意,猶豫道:“這事是否要和玉兒說說。”秦父聞言微微一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難不成我們還會害他不成……”
秦母急忙接口道:“不過玉兒性子確有幾分倔強強硬,所以也應(yīng)和他好好說吧,免得傷了父子母子情分,鬧得誰也不好看。”
秦父閉目須臾,緩緩命道:”秦運,請少爺過來!闭f著捧起了手邊的茶盞微微一抿,繼續(xù)道:“希望這次真能讓他好好收心才是。”
不多時秦運回來稟報:“老爺,少爺似乎出門去了。”秦父濃眉間的皺痕有若褶皺的紙片,不又道:“罷了,等得媒人問名回來再和他說吧,反正都是一樣的!
張府門口的紅綢尚未被摘去,留著洋洋喜氣,秦玉在門口躊躇不前,正要入門,卻聽“吱呀”一聲,開門的正是子良的小斯舒云,似要出去辦事的樣子。見到秦玉笑得兩顆虎牙都露出來了,竟還殘留著幾分無憂年少的稚氣,笑言:“秦少爺可來了,這幾日我們家公子可念著秦少爺呢!”
秦玉也被這燦爛笑容感染,眼角眉梢也柔和了幾分,微微彎起薄唇,溫和道:“是嗎?”舒云忙點了點頭,生怕秦玉不知道一番,詳細解釋著:“舒云自小便服侍公子,雖然公子都是一副溫和端正的樣子,可是只有與秦少爺相見的時候才會有幾分真切的笑!
秦玉微微一愣,容色一變,作色道:“胡說,你既然都說你們公子都是一個樣子你怎么就能肯定他與我一起才是最開心呢?”
舒云急忙辯道:“真的和假的別人不敢說,可是公子和秦少爺舒云可是很容易看出來的,就像現(xiàn)在秦公子雖然笑著,但是心里不舒坦,我家少爺雖然還是平日的沉穩(wěn)模樣,但是也很不安,這從你們的眼睛里面就看得出來啦!”
秦玉怔了怔,轉(zhuǎn)身抬步離去,一開始舒云還沒發(fā)覺,只道:“不過這也難怪,少爺和我家公子一起長大的,現(xiàn)在公子成親少爺也無趣的很,不過這幾日少爺清閑下來了,公子……公子你去哪,怎地不進去?”秦玉也不管身后越發(fā)朦朧的聲音,只朝秦府走,舒云能看到嗎,自己都看不清那個人的心意,自己只明白,從一開始喜歡他便是錯的,卻無關(guān)世間禮義,只關(guān)彼此二人?杉幢闳绱,自己還是放不開逃不掉這如網(wǎng)情思,卻仍愿意執(zhí)著的候著盼著想著念著。
“娘,我不娶!鼻赜衿沉艘谎矍啬甘种姓归_的畫卷,面上女子明眸皓齒,令人神往。秦玉修長的手指撥弄這古箏,緩緩道。“玉兒,這次不和以前只是個玩笑,你應(yīng)該明白,你該娶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瞧瞧子良……”咚……,箏弦斷時的聲音打斷了秦母的話,秦玉愣愣望著自己手指鮮紅的劃痕,漫漫滲出鮮血來,一線艷紅緩緩匍匐過手指。
秦母急忙上前,關(guān)切道:“你也真是,彈曲也不帶好指套!”頓了頓,環(huán)顧四周,急忙吩咐道:“青碧,還不快去拿藥箱來!”
“娘,小傷罷了,無妨,我先去見爹,”秦玉起身,小廝繾蘇有些無措,急忙道:“少爺,古箏可要拿去續(xù)弦?還是去那一家嗎?”
秦玉停住了腳步,須臾道:“無妨,放在這便是!痹掍h一轉(zhuǎn),望向門口的婢仆,命他們帶自己去秦父所在的正廳。
小廝驚且疑,這可是張公子以前送給自家少爺?shù),少爺可寶貝著呢,今日怎地倒不上心了?br>
“父親,孩兒不娶。”平和的聲音倏爾在安靜的正廳中響起,秦父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顫,揚眉瞧了瞧緩緩來至面前的秦玉,微微一哼,不輕不重的將茶盞置于桌面,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娘是怎么和你說的。”放緩了聲調(diào),微微拈須一笑,又言:“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從前與你玩笑罷了,如今可是正經(jīng)的話,這家的女子世代書香,尤其是兄長前途不可限量,且家中僅有他一個女子,雖說是庶女可生母早亡,自幼由正妻撫養(yǎng)和嫡女沒什么分別……”
秦玉墨眉早已皺起,聽到這兒實在耐不住性子,低喝了一聲道:“爹!”秦父言語被打斷,微有不滿,又繼續(xù)道:“其實這也罷了,只不過這女子為人謹慎溫和,甚是嫻雅婉約,宜室宜家。他也讀過幾本書,與你也不算辱沒。你倆的生辰八字也早已對過,是家和繁榮的命數(shù),日子也訂好了,便是下月十六,是個大吉的日子,明月郎朗,圓圓滿滿!
秦玉手指微抖,冷冷拂袖道:“我連見過都沒見過,怎說得嫁娶二字,真是荒謬!”
“孽子!”秦父猛地將茶盞握起摔在秦玉的腳邊,乍然迸射的瓷片伴著茶水擦過秦玉的下裳,茶水一圈一圈暈染著,如一團一團深色的花朵隱晦地開著,秦父胸口不斷起伏,指著秦玉呵斥:“逆子不孝,竟違抗父命,想來婚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敢忤逆,好!你不娶她可以,但是你說,你何時娶妻,你何時生下我秦家血脈,何時為我秦家開枝散葉?!”秦玉漠然不語,秦父怒極反笑:“問你何用,你也算十八了,過不了兩年便是弱冠,你怎好連正妻也無豈不可笑,你若在弱冠之時成婚,我也不強逼你!
秦玉抿唇不語,良久,一字一句道:“孩兒不孝,愿終身不娶,秦家家業(yè)尚有族親可以繼承,便當秦家生了我一個不孝兒郎吧!薄澳阏f什么!”秦父右手猛擊紅木桌上,一時竟然喘不過氣來,秦母聽見動靜早已快步前來,卻發(fā)現(xiàn)秦父頹喪有如一片枯葉滑下木椅,出聲驚呼:“老爺?!”
大夫的眉頭如被褶皺的宣紙,收手合上藥箱,拿過奴婢早已備好的紙筆直接在藥箱上寫上藥方,望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秦玉,不禁安慰道:“秦公子不必自責,雖說老爺是怒火攻心導致昏厥但到底是這些年敗了底子……”言至此大夫張了張嘴,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秦母到底穩(wěn)重,抬手擦拭了下眼角溫和道:“大夫不必遮掩,直說便可!
大夫輕嘆一聲,才道出緣由:“敢問秦家這些年是否有不少年輕侍妾!贝蠓蛲啬该蛄嗣虼筋h首,而后有揚手示意自己說下去才大著膽子道:“這便是了,秦老爺雖說以前身子強健但也禁不住年輕小妾糾纏,老夫自己把脈已經(jīng)探出秦老爺腎虛陽衰,怕是服過虎狼之藥,至于藥量也不算大,但毒性沉積隱藏,藥毒爆發(fā)也是遲早之事。可這藥是侍妾還是秦老爺自己……”
“有勞大夫了,這事是我們秦家家事,我們自會處理,來人領(lǐng)大夫去賬房取銀子好生拿了藥方去煎藥!鼻啬杆茦O是難堪,冷冷打斷了大夫的話,眼眶愈發(fā)通紅,卻強撐著自己穩(wěn)重更添可憐之態(tài)。秦玉也悲從中來,扶住了母親,示意人都出去了才道:“娘別傷心了,到底是爹自己不好……”
秦母苦笑自責:“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勸著你爹保養(yǎng)身子,還任由他胡來。”
“娘!前幾年你苦心勸著爹爹可爹爹不體諒反而還言你是妒婦,傷透了娘的心。娘也已經(jīng)盡了為人人妻之責。到底也是我不好,惹惱了爹,以前也不懂事……”秦玉唯恐秦母傷心截住了母親話頭。
秦母卻愣了愣,溫和端莊的容顏多了幾分苦澀的笑意,似被秋雨打得慘敗了的花朵,“玉兒,你爹說的沒錯,我當初勸你爹固然是為了他身子保養(yǎng),可更多是為了自己,我就是個妒婦。但我與你爹不同于尋常男女父母選配,二十年前七夕夜晚閨閣女子可出門看花燈,他那時那么好,親切地幫我解了燈謎……哪怕是爹娘說他是為了我家的財勢才來提親我也不信,就算是,我也心甘情愿啊……”秦母有些癡癡地回想當年美好的一點一滴,眼中的光芒就像七夕花燈流瀉在清水上的光芒,明亮卻溫和。
秦玉心中微微刺痛,自己從來不知道,這些父母從來沒和自己說過,自己這么多年冷眼看著爹娘的不冷不熱,只以為他們是由自家父母選配罷了,卻從沒探尋過爹娘也有那么溫柔的過往。只是如今到底是爹辜負了娘的情誼,更辜負了過去讓他們相逢的歲月。秦父的病來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迅猛,哪怕是秦母親手熬藥喂藥日日侍奉也挽救不了秦父慘敗的身體,正好是秋雨打梧桐的秋日,父親最后的一句話只是一聲“慧凝,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
慧凝,是娘的小字,秦玉望著窗外的梧桐凋零而下的葉片怔怔地回想,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聽到父親這樣呼喚過母親了。秦母卻只在聽到這一聲后痛苦,所有的愛恨,所有的纏綿,都化作眼淚一起爆發(fā),素日端莊的神色早已不復存在,有的只有最真實的自己。
秦母的娘家還是心疼母親,在秦父喪禮完畢后秦母娘家人便說第二日來接母親回去修養(yǎng)時日,秦母默然不語,父死從子,若妻子貿(mào)然回去不僅僅是不守婦道的表現(xiàn),更是陷兒子不孝的境地,更何況丈夫尸骨未寒。到底是秦玉明白秦母留在這不過是徒增傷感而已,便也好生勸了母親回去修養(yǎng),甚至去秦家族長說明緣由總算得到應(yīng)允以讓秦母安心。
倒是秦母回去的前一天晚上,秦母進了秦玉的房門,出來的時候秦母的臉上平靜如水,只是臉色蒼白罷了。翌日朝陽東升的時候,有人發(fā)現(xiàn)秦母一條白綾結(jié)了解了自己的性命,眾人唏噓一番夫人癡情后秦家又開始籌辦了新的喪禮。
秦玉紅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和父親躺在同一個木棺內(nèi),這是自己吩咐人重新打造的,無論他們是否相愛過,但母親卻是真真愛著父親的,至于父親有沒有愛過母親,秦玉也不想去想了,眼看著棺蓋合上的那一刻,自己知道的只有那一晚清晰傷痛的真相:
……
母親進了自己的房門,娓娓道來婚前的甜蜜與婚后逐漸黯淡的幸福,說出來這些年她一人獨守空閨的寂寞與眼淚,更道出了自那以后在父親每日必飲的參茶內(nèi)放下一點點的傷身藥物,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始于情愛,毀于情愛。
……
秦玉感覺肩膀上有溫暖的手沉穩(wěn)安定的撫著,抬眸看見的是子良俊秀的臉不掩憂色,秦玉自然得體的淺笑:“勞煩子良前來拜祭家母,多謝!笨匆娮恿忌砗蟮囊簧硭胤臏厝崤,頷首淡淡笑言:“也勞煩嫂子了。請子良和嫂子先去后面的后廳,待這里安排妥當了后便開始喪儀!
接下來的幾日都很安順自然,是接下來的事倒是讓人大吃一驚。
某日秦家撤了白綢換上紅帶,說是秦公子要娶親了。照理守孝三年還沒滿為人子女是不能嫁娶的。在眾人驚詫過后才聽聞這是秦家父母意愿,更何況有娘舅出面應(yīng)允,眾人也無可非議了。
“秦家娶的是誰。俊
“娶的是世代書香的楚家,楚小姐兄長已考中進士,前途不可限量,楚小姐雖然是庶女但卻是獨女,由正室撫養(yǎng),和嫡女是一樣的,聽聞性情寬和大方,也算得上是良家淑女了!
“果然是良配……”
眾人談?wù)撝斜阋娨豁敿t轎緩緩抬向秦家,秦玉正站在秦家門口,含笑望著喜轎上由媒人攙扶而下的女子,身姿豐和有度,舉止符合禮儀,大家閨秀,莫過于此。秦玉一笑,拿住了牽引新娘新郎的大喜綢帶,緩緩走進了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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