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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邊
我說了離別不會傷悲
這是我對你唯一的欺騙
因為我最喜歡你的雙眼
那么美
不適合掉眼淚
你要好好的去飛不需要對我想念
我會默默地留下右手邊的座位
有一天當(dāng)你看過世界
再決定你降落的地點
而我也會繼續(xù)地奔馳在這長長的街
左手邊是我的心右手邊沒有誰
為了你再寂寞我都可以成全
因為我相信說過了再見
一定會再見
——《右手邊》 光良
“你知道嗎?只要登上這班飛機,也許音樂對我來說,就不再只能是夢了?墒俏摇岵坏媚惆 !蹦阏f。
我懵了。我設(shè)想過一百種可能,就是沒有想到這句舍不得。我的連喜歡都不會好好說出口的多串君的這一句舍不得。
我忽然想起了我們的相遇,在新生入學(xué)的典禮上。
那么大的操場,那么多的學(xué)生,偏偏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墨黑色的直發(fā),煙藍(lán)色的鳳眼,一個男孩子怎么可以長得如此標(biāo)致?銀桑的世界觀都被你顛覆了。
鬼使神差地跟在你身后,直到我的手碰上你的肩,才醒悟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我居然想跟一個男生搭訕!
“喲,這不是隔壁家的多串君嗎?這么久不見都長這么大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冒出這么一句無厘頭的話來。當(dāng)時我還沒有意識到,前一天還在看著6D肉蒲團(tuán)自我安慰的阿銀,這一刻已經(jīng)為了一個男人而折服傾倒。還沒有意識到,這驚鴻一瞥,已經(jīng)注定要徹底改變我的生命。與你視線交接的剎那,太多沸騰的血液涌上腦袋,我喪失了思維的能力。
你瞪了我一眼。用獨特的沙沙的聲線告訴我——
原來你的名字叫做,土方十四郎。
你的眼睛,實在是太美了。原諒阿銀文化水平不高,不懂得如何用語言來形容。反正這么多年過去,我還是被這雙眼睛深深地吸引著。
只想要一直一直沉淪在你的凝視里。
我又想起了我對你告白的場景,在那個初夏的午后。
我手捏著一瓶蛋黃醬,看著你的身影如約出現(xiàn)在校園那棵最大的櫻花樹下。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
你懷里抱著一只小貓,臉上分明寫著擔(dān)憂。你用紙巾小心翼翼地為小貓擦拭著爪墊上的傷口,神情專注而溫柔。察覺到突然從樹干后面走出來的我,你抬起頭,坦然的雙眸,不設(shè)一絲防備。
突然我所有的猶豫都消失了。那句話,完全是脫口而出。
“吶,多串君,阿銀我好像是喜歡上你了!
那時候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啊,好像迫不及待要跳出來,跳到你的胸腔里去。我期待又害怕著你的回應(yīng),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咧嘴傻笑。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把蛋黃醬遞給你。遞到一半,又不敢遞過去。我怕你不要。
果然你又皺眉了。別過臉去,連看都不肯看我。
阿銀我不是第一次被拒絕,可是卻從來沒有試過這么難過。我還想對你笑,因為我不想失去作為朋友的資格?墒俏艺娴男Σ怀鰜。好不容易擠出的一個笑容,大概比哭還要難看。
真想拔腿就逃。
“喂你告什么白啊,廢柴卷毛!蹦阖(zé)斥道,“老子是男人啊!
你伸出手,指尖已經(jīng)碰到了蛋黃醬瓶,卻始終不肯接下。
看著你的眼睛,那一刻,我失控了。我把瓶子塞進(jìn)你的手里,順勢握。ɑ蛘邞(yīng)該說抓。┠愕氖。
對不起,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拒絕。
你掙扎了幾下,臉色緋然!敖o老子去切腹啊混蛋!”你小聲地嘟囔著。
收下了我的蛋黃醬。
現(xiàn)在那雙美麗的眼睛里,裝載了太多不該裝載的東西。畏懼,憂慮,悲傷,我答應(yīng)過不會讓你承受的一切。
阿銀真的好心疼好心疼。你的注視,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里。
要把臉轉(zhuǎn)開嗎?我知道哪怕是一點余光,我的視線也會不聽話地追隨著你。那么,只好閉上眼睛了?墒菫槭裁矗叶家呀(jīng)用力地合上我的眼瞼了,還是會看到你的眼睛,看得那樣清晰?
我聽見衣物窸窣。我知道是你在掏煙。打火機刮擦的聲音,響了好幾遍。
我很后悔,令你上了尼古丁的毒癮。
我記得你的第一根煙。從我嘴里搶過去的,一根薄荷味的萬寶路。
“討厭這些的話,下次就不要來了!
明知你嫌惡,我終于還是刺激得你要嘗試。
你把煙頭胡亂咬在嘴里,就這么猛地一吸就是半根。
我笑嘻嘻地看著你笨拙地吸入,被嗆得咳嗽。給了你一個深吻,答應(yīng)你,下次還帶你出來。
明知香煙會傷害你的嗓子,我終于還是逼迫得你上癮了。
如果我沒有帶你抽煙,沒有帶你逃課,沒有帶你鬧事。
如果我沒有要你進(jìn)入我的世界。
你的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以前的我,從來沒有替你想過。那個自私的我,只想要你陪著。
你還在等著我說話,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我們明明面對著面,卻好像隔了一個宇宙那么遠(yuǎn)。
就像那四年。
雖然我陪著你去醫(yī)院,習(xí)慣你只能用紙筆和我交流。雖然我親手幫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上藥,看你讀案例讀到想吐。
雖然你給我排工作的時間表,打理好我們的家。雖然你幫我搓澡,用各種按摩膏涂滿我全身。
可是你到底在糾結(jié)什么,我到底有多勞累?我們真的能夠理解對方的壓力和無奈嗎?
只是守在一起,就夠嗎?
沉默的對峙,比那些大大小小的爭執(zhí)更可怕。
而那些爭執(zhí)有多可怕,我想想就不寒而栗。
我用言語刺向你,而你用冷漠砸向我。
我們都像瘋了一樣。世界都像瘋了一樣。
而當(dāng)你用那道空蕩蕩的眼神看向我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們要結(jié)束了。就這樣結(jié)束了。
如果結(jié)束,我不知道我會怎樣。
如果沒有你,我不敢想象我會怎樣。
我承認(rèn)我太過害怕。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沒有安定過。不能抑制胡思亂想,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你。
只是一張什么都不能說明的機票,我就忍不住認(rèn)定——
你受夠了,終于要離開我了。
然后我想,是不是這樣也好呢?赡芪覀冋娴牟缓线m啊。從頭到尾都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你不懂得珍惜我,我為什么還要珍惜你。
此刻眼前的你在顫抖著,手指連那根煙都夾不住。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風(fēng),你的臉色很差,眼底有濃重的陰影。而且你的眼眶紅紅的。
你是不是哭過?
為什么,還要那樣堅定地站在我的面前,等著我的回應(yīng)?
“你想走就走好啦。反正,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嗎?”我平靜地說。
這次輪到你懵了。我看見你的瞳孔驟然放大。
哼,誰叫你什么都不跟我說,誰叫你嚇唬我。
看著你的手在身側(cè)慢慢收緊,握成拳頭,我面無表情。我知道你的弦什么時候是繃到最緊。
就在那根弦要斷的一瞬間,我吻住了你。
伸出雙臂,將你環(huán)入懷中,用力地抱緊。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把你融進(jìn)我的身體里。
但我還是放開了你。
“笨蛋!
我笑了。
這句不是對你說哦,是對我自己,有那些白癡想法的自己。
“多串是覺得阿銀會出軌呢,還是覺得自己會出軌?”
你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像初遇時候那樣。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的多串,你真的好可愛。
“答應(yīng)阿銀,還回來,好不好?”
我遞過我的小指,就像當(dāng)年遞過那瓶蛋黃醬。
你臉色緋然,用你的小指接下了,就像當(dāng)年收下那瓶蛋黃醬。
“我等你哦!
輕吻你的眉心。我在你的耳際,鄭重許下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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