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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第一章未到日中
“父親,”案牘旁的小孩怨念地盯著坐在案前書寫的大人,有些害怕卻又滿眼都是按捺不住的期待,“父親,到日中了!庇质且痪淙跞醯穆曧,“您答應(yīng)過我……”只是見那大人依舊不理,原本還有些底氣的聲音越發(fā)的小了。
“哦?”聽到此處,大人抬頭,濃密的絡(luò)腮胡子揚(yáng)起來,讓孩子一個猛然機(jī)靈。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到日中了?”他的眼神幾分威懾幾分疑惑,孩子措不及防,抬起的小胳膊顫抖著指著門外——門外艷陽當(dāng)頭,不肖一眼便可判定早已經(jīng)到了日中。
“明明沒到日中!彼摿颂撗劬,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臉,“再好好看看。”小孩敢怒不敢言,委屈地就要哭了,可是眼前的父親明明看似很疼愛地?fù)崦哪,卻為什么蠻不講理?
荀彧進(jìn)來的時候恰巧把這一幕看了個全。
“日懸于頂,怎不是日中?”荀彧速來不喜歡與人爭辯,尤其是不甚熟悉的人,更何況他今日還是有要事,只是看著一個大男人欺瞞一個小孩,荀彧心中那蹭蹭的正義小火苗便忍不住冒了個頭。孩子仿佛尋得救命稻草,循著人聲滿眼淚花望過去。
曹操也順著看來,只見門口立著一人,他單手負(fù)立,頎長的身體背著光顯得異常的高貴。曹操放下手上的筆,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身后的孩子也亦步亦趨地尾隨。門口的那人看著這一大一小過來,臉上也無其他表情,只是單單浮著淺淺笑意,似乎有意嘲笑剛剛曹操在兒子面前耍賴一般。
“我說不是便不是!辈懿倬箨駞s又狡黠地笑笑,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孩子,“丕兒,告訴這位先生,現(xiàn)在可是日中?”
那喚作丕兒的孩子立刻偏頭逃過他父親似乎能把人殺死的眼神,看了看門口的先生,搖搖頭,“未到日中!
“哈哈……”抬起身子,曹操滿意地看著眼前的這位翩翩公子,“很好,丕兒你先下去,待會兒到了日中父親再喚你!
“諾!焙⒆勇犜挼碾x開。只是門口的人卻依舊喊著笑意,不再言語。
“足下何人?”曹操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眼身前的人,這樣整齊的裝束在他的眼里顯得有些過于儒家的迂腐,只是不同于那些太多的腐儒,這人神情自若,氣質(zhì)一看就與眾不同,即便是腐儒,想必也是位神采奕奕的腐儒。曹操心下已經(jīng)給他下了定論。
“既然曹大人說什么便是什么,不如曹大人來說說在下是誰?”說話的人挑眉,眼里流轉(zhuǎn)的那些許傲慢竟沒讓曹操有任何反感,他曹操閱人無數(shù),一見這人心下便覺得他定是謙卑的主,卻沒想到因?yàn)樽约旱膬删湓捊o激發(fā)出了真性情。不錯,不錯。曹□□朗的笑意讓荀彧也自知了剛剛的唐突。方才想起今日是為了投靠曹操自薦而來,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豈不是在自毀前途?
“剛剛多有得罪,在下……”荀彧正了正身子,終于準(zhǔn)備來一個正式的自薦。曹操卻揚(yáng)手,握在了荀彧抱好的拳上。
“別忙。吾說汝是荀彧,荀文若。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哈哈哈……”曹操笑的越發(fā)爽朗大聲,整個大廳都回蕩著這震懾的聲線,荀彧先是驚訝,沒料到十八路諸侯中的曹操早已知道自己,緊接著卻覺得有些不舒服,畢竟這樣爽朗的笑,似乎有違君子。
曹操的手拉的很緊,正如剛剛他說“未到日中”時候一般的堅(jiān)定和霸道。
那是曹操和荀彧的第一次見面。
第二章日過三竿
“已經(jīng)一天一夜走了五百多里了,人不累馬也累了。”荀彧喘著粗氣追上前面的曹操,“咱們還是歇息歇息吧!辈懿傩敝劬戳丝磁赃叺能鲝,卻才注意他白凈的臉上早已有兩團(tuán)緋紅,此情此景著實(shí)罕見。
曹操心情不錯,看了看天邊的艷陽,“行,那便稍作歇息,等日上三竿的時候再出發(fā)。”
“遵命。”荀彧松了口氣,他不比那些武將,更不比曹操,這一日一夜的奔波,他只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曹仁的探馬來了,說一路上追的天子早早過了,原本心情不錯的曹操當(dāng)即又繃了起來,當(dāng)即又要策馬揚(yáng)鞭。
“主公,咱們還是歇一會兒再走吧。”荀彧無力乞求道,跟了這樣一個不要命的主,到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剛剛你可是下令日過三竿才走的!
“已經(jīng)三竿了!辈懿侔欀即鸬馈
“可在我這兒看,還不到兩竿!避鲝獰o力地抬頭,申辯。
“我說三竿就三竿!”這回似乎曹操耐心已用盡,說罷揚(yáng)鞭策馬,還順帶給荀彧的馬也來了一鞭子。瞬間又是熟悉的顛簸,荀彧只得把這口氣嘆道肚子里。
又是一天一夜,何止五百里。直到終于見到了天子,做好了該做的安排后,曹操一行才找了驛館暫且住下。
荀彧已經(jīng)累得撐不起身子了,他坐在床邊。沒由來地想到昨日曹操的那句——我說三竿就三竿了。
“霸道!避鲝嘈Α
“文若,又在背后詆毀我曹某!辈懿俨恢螘r進(jìn)來,荀彧猛地回神。準(zhǔn)備起身迎接,卻著實(shí)累得厲害,剛站起身,腿就軟了下來,曹操忙箭步上迎,攬住荀彧坐回床榻上!斑@回可真累壞了你了!
荀彧欠了欠身子,從曹操的懷里退了出來!斑好!
“還好?”曹操顯然不相信荀彧的話,拾起荀彧的一根胳膊一抬,當(dāng)即聽到了一聲不大不小的悶哼。荀彧的身材本來就偏瘦,只是曹操這一捏才發(fā)現(xiàn),他早已經(jīng)把他的首席謀士從偏瘦的體型累到了只剩下一根骨頭,還略硌得慌!皝恚医o你捏捏!辈懿賯(cè)過身。
突如其來的恩惠讓荀彧有些難適應(yīng),“主公。怎敢勞煩……”只奈何他已經(jīng)累得動彈不得,也就只能嘴上推辭,完全沒任何實(shí)質(zhì)動作。
“背后妄議敢,勞煩就不敢了?”曹操調(diào)笑道,沒想到這句打趣的話倒讓荀彧偏了偏頭,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臣下想到了些往事!
“哦?”曹操素來也喜歡念舊,只是少有時間而已,“何事?”
曹操的手在荀彧的手臂上輕輕地按著,力度恰到好處,甚至有些許溫柔,此情此景,荀彧卻也說不出剛剛的那“霸道”二字了,只得立刻換了話題,“一些早年的小事。主公今日找臣下有何事?”
曹操嘆了口氣,“天子已到手,文若,你說接下來如何?”
這話正問道荀彧的心頭,這問題他苦思了數(shù)夜,答起來自然有條有理,有憑有據(jù)。曹操住了手上的動作早已經(jīng)出神,直到荀彧說罷停了一刻,曹操臉上才慢慢浮現(xiàn)出笑意,直視著荀彧的雙瞳,道,“知我心者,荀彧也!边@是前半句,曹操講了出來。荀彧卻不知道還有后半句,曹操在心里默念,亂我心者,卻也是你荀彧。
荀彧被曹操的雙眼盯著有些發(fā)憷,往后挪了挪位置,想要雙手抱拳行禮,卻又是被曹操雙手捏牢,他手心炙熱的溫度灼得荀彧有些疼,“主公。”荀彧略微笑了笑,“這是屬下的本分!
“文若……”明明剛剛還情緒高漲的曹操,卻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這一聲輕喚,總覺得有些異樣。“你真是我的張良、張子房!
“臣必誓死效忠主公!泵髅飨袷且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士,說出誓死效忠四個字的時候卻是那么的擲地有聲。
“自然是要效忠。只是不許死。”曹操站起身來,按著荀彧的肩膀。依舊是那不容置喙的語氣。
“呵呵!避鲝财鹕,“死生有命……”只是隨口這么帶一句,卻不料曹操煞有介事地轉(zhuǎn)過原本已欲離開的身來,眼神凌冽地竟讓人心驚。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一字一頓。
荀彧一愣,卻終究對著那眼神苦笑了笑,“主公,你真霸道!
“哈哈……”一如既往爽朗的笑聲,曹操這才離開,“早些休息吧,文若,明日還有諸多事要你處理。”
第三章白馬門
荀彧站在白馬門的門口,看著曹操揚(yáng)起手扇了一巴掌他最愛的四子曹植。曹操臉上沒有氣憤,倒是微微揚(yáng)起了嘴角。他走到荀彧的身邊,像是多年前那樣執(zhí)起他的手,只是這手早已不同與往年那般白皙頎長,歲月已將條條皺紋布在了上面。
“荀彧,你跟了我多少年?”幾乎每過三四年的光景,曹操都要把這個問題問一次荀彧,只是這次他開口叫的是荀彧,而不是文若。
“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了,”曹操也重復(fù)著,“沒想到你荀彧也有這么忤逆的時候!辈懿偈切χf的,只是聲音冰冷的讓荀彧覺得很陌生。
“丞相想殺我么?”荀彧笑著,固執(zhí)地仍舊把曹操稱為丞相,不是主公也不是魏王。曹操駐足側(cè)頭看著身邊的人,他腦子里突然略過了第一次和荀彧見面時候的畫面,看起來明明是一個謙卑的腐儒,骨子里卻終究是抹不去的高傲和倔犟,藏了二十年,終究還是藏不住。
“不……”曹操似笑非笑地?fù)u頭,握在手心的荀彧的手有些微微顫抖,瘦弱嶙峋的讓曹操有些心疼,但這種情緒只是一閃而過,他終歸是曹操,他下令讓許諸拆了白馬門,他昂首看著荀彧,仿佛得勝,卻又像個孩子賭氣一般地說,“我要讓你看看,你所守的規(guī)矩,終究也是什么都沒有!
好狠,好霸道。
曹操說完不留情面地走了,只有荀彧久久地站在白馬門下。他曹操毀滅的不僅僅是一道白馬門,更是他荀彧的畢生理想。荀彧覺得頭疼,更是心疼。
荀令君病倒了,那曾經(jīng)香氣繚繞的臥榻被濃厚的藥味層層環(huán)繞,探病的訪客不斷卻都被荀彧拒之門外,而他真正想見的那個人卻始終不曾出現(xiàn)。
快三十年了。從第一日相見至今,快三十年……那年的荀彧風(fēng)度翩翩,而如今的他,臥榻上卻早已經(jīng)老態(tài)龍鐘。
“我說未到日中就是未到日中!
“我說到了三竿就是三竿!
“我說不準(zhǔn)不許就是不許!
“我說你是我的子房,你就是我的子房。”
“荀彧,我是魏王!
“荀彧,我要讓你的發(fā)現(xiàn)你守得規(guī)矩什么也不是!
越想越多,回憶源源不斷,霸道的曹操總是喜歡瞪著眼強(qiáng)勢地說什么就是什么,甚至即便是賞賜的時候也霸道的不容置喙。這二十多年來,他荀彧總是默默消受著那霸道,不管霸道的在理亦或是胡攪蠻纏,只是他荀彧看來覺得無傷大雅,甚至還有幾分頑劣。只是沒想到,到如今,卻早已經(jīng)對他的霸道無可奈何了。
程昱來的時候恰看到臥榻上荀彧兩眼空洞,曾經(jīng)神采奕奕的荀令君此刻竟頹喪地如同行尸走肉!傲罹,丞相托我來看你!背剃虐欀,把丞相交代的食盒放到荀彧的面前,荀彧不語,只是晃晃手送客。程昱幽幽嘆了口氣,他知道手上提來的盒子是空的,他多想寬慰一句,令君,魏王如斯信任你,你不該如此。只是程昱知道他說的再多也是徒勞,荀彧不會聽。
房間里剩下荀彧一個人,他盯著那花紋細(xì)致的盒子,猜不明,或著說是并不想去猜測里面有什么。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打開那食盒。是空的。荀彧笑了,他其實(shí)還未過知天命的年紀(jì),只是這幾年的疲累太多,苦笑的時候只覺得臉上的皺紋都堆成了一團(tuán)。心如刀絞,明明早已經(jīng)預(yù)料的結(jié)果,接受起來卻這么困難。
只是固執(zhí)的荀彧依舊沒停下手上的動作,他繼續(xù)顫抖的去打開食盒的第二層、第三層,像是倔犟地想要去證明一些什么一樣。只是,這次是真正的失望,或者說是絕望。
明明躺了十幾日的身體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使喚,荀彧慢慢撐著站了起來,甚至來不及著履便向著臥榻不遠(yuǎn)處那一柄劍走去。然后拔尖、劍鋒冰冷地觸及脖頸,然后是火辣辣的疼痛。
“自然是要效忠。只是不許死!痹谝庾R快要消盡的時候,荀彧的耳畔回蕩的依舊是曹操那句霸道的話。只是這次,奄奄一息的文若皺著眉,和著淚,溫柔卻又倔犟地道了一句,“我偏要!
第四章錯看一人、誤終生
曹操終究還是到了荀彧的靈堂,這已經(jīng)是守靈的最后一日了。他遣散了圍著的眾人,或者只是私心地想與他再說幾句話。只是些許是來時的路上想的太多,當(dāng)他一個人落寞地站在靈堂前看著牌位上的“荀彧”的名字的時候,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從日中站到日落,站到靈堂都慢慢昏暗下來。下人們甚至都不敢上來掌燈,終究是曹丕覺得有些不妥,這才輕輕走到曹操的身邊,“父親,不早了……”曹丕低聲詢問,生怕曹操怪罪下來。
“哦。”卻沒想到曹操只是應(yīng)了一聲,未發(fā)怒甚至表情都未變分毫。
“丕兒,為父傷心!背聊税肴,曹操終于開口說了半句,只是多年的征戰(zhàn)早已經(jīng)讓曹操慣性地去控制自己的情緒,即便是傷心,甚至是撕心裂肺,說出來的也只不過淡淡的半句。
“孩兒知道,荀大人是父親的知心好友!辈茇г诓懿偕砗筝p輕嘆息道。
“只可惜,他同世人一樣看錯了我曹操!辈懿俚膿u搖頭,接過曹丕手上的袍子披在了身上。
“父親,或許只是荀大人一時沒想開。若是他看錯了父親,又怎會不辭辛勞、舍生忘死地陪伴父親二十多年?”曹丕替曹操整理著身上的袍子,本是想順帶說幾句寬慰話,卻沒想到身前的曹操突然怔了怔,然后猛地把身上的袍子扯了下來,一把扔在了靈堂前。
“我說錯了,就是錯了!”他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曹丕悴不及防,當(dāng)即嚇到跪在了地上,“荀文若,我告訴你!你看錯了!時間會證明,證明你,大!錯!特!錯!”那樣的聲嘶力竭是曹丕從未聽過的。跪在地上的身體也已經(jīng)嚇得顫抖不堪,只是曹操早已經(jīng)無暇顧及他,剛剛的竭力讓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明明來的時候就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心平氣和,只是為什么還是忍不住——亂我心者,從來就是你荀文若。
建安二十五年三月,乍暖還寒。
程昱送來新制的皇冠和百官的勸進(jìn)表。曹操臥于榻上,抬手一一拂過,他贊了句真美。程昱忙接嘴問,魏王是否改變主意,準(zhǔn)備廢漢自立。曹操卻笑了,下顎上發(fā)白的胡子顫抖的厲害,卻看不出他臉上有幾分的喜悅。
“程昱,我從來就不想做皇帝。”曹操說罷,有些疲累的躺了下來,又招呼程昱坐在了他身邊,“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舊事。”說罷,曹操似乎來了興致,拍了拍程昱的手,問,“你且猜猜是何事?”
“屬下猜不出來。”程昱茫然地看著曹操。
“虧你跟的時間最長,卻仍不像文若和奉孝那般會琢磨我的心思。”曹操疲累的搖了搖頭。
“魏王說的是,屬下自不如荀大人和郭大人!
“我在想文若!彼坪跏菦]期待程昱的答案,曹操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榻里,程昱看不見曹操的表情,不敢輕易接話。曹操似乎也沉溺于這種自言自語,接著道,“記得初見荀彧的時候,我說他是我的張良張子房!辈懿傧袷窍肫鹆耸裁匆话,突然從臥榻上轉(zhuǎn)身回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上面,“仲德啊,那些年間,我一直待他如張良,可是他待我卻不似劉邦。你說,我倆到底是誰負(fù)了誰?”
“臣不知!背剃艙u搖頭。
是啊,程昱怎么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他曹操和荀彧都不知道!爸俚,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文若,你我究竟是誰負(fù)了誰,誰看錯了誰,誤了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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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新三國又稍微了解了一下歷史上的荀彧。其實(shí)話說回來,就曹操的那句,你是我的張子房,突然讓我遐想了很久。
起初張良幫劉邦的時候,也是劉邦從韓王那里借過來的,張良他家也是在韓國幾世為相,亂世之初,他的夢想也是復(fù)興韓國?墒呛髞硭藙睢R黄饎(chuàng)建了漢朝。
可是為什么荀大人卻守著已經(jīng)大廈傾倒的漢室,卻不肯和曹操一起共同創(chuàng)建一個新的紀(jì)元呢?
如果這樣想的話,那確實(shí)是,我待你如張良,你卻未看我似劉邦。
所以,我覺得令君你負(fù)了曹大人啊啊。。!具@詭異的論斷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