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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地
如果不是那一篇荒謬的新聞,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吧。
那天,恍惚間聽到在海拔9900米的xx山上有兩小男孩獲救。心里鄙視記者沒文化,珠穆朗瑪峰都只有8848.48米。后來又聽到對那兩個小孩和救人的巡警的采訪,心想你們就編吧。就聽到巡警形容當時的情況是‘如同煉獄1級’,我呆滯了。新聞不帶這么玩兒的!
那個地方,我聽說過,不遠。確實是群山延綿,可是真的有那么高?
長周末,我驅車帶著老父母和3歲的女兒到了山腳的一個村子里安頓下來。村子不大,依山傍水,也就零零星星的十幾戶人家。走在村里青石板鋪的路上,耳邊是潺潺的水聲,依稀可辨女人的談笑聲還夾雜著幾聲犬吠,讓人覺得有種回家的感覺。女兒在田間河邊瘋跑了一上午,吃著午飯就睡了。父母也累到不行。等祖孫三人都睡熟了,我輕輕掩門出去。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里很熟悉?墒敲髅魇堑谝淮蝸磉@里。
我想爬山,也許到了山里就知道了。
山很陡,能有60度以上吧;不過路卻出奇的寬,大概能有1米左右。路上全是松軟的砂石,往上爬一步就會滑下來一大半,四周連可以攀附著力的都沒有。久居城市的我,只有四肢并用像蠕蟲一樣往上。反正沒人看見,形象什么的無所謂啦。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累了?吭诼愤叴跉,看著山下變得很小的村子,鄭重考慮待會兒怎么下山,晚飯給女兒吃什么。
這時候聽到從山上傳來孩童的嬉笑聲,不一會兒就有幾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從山上跑下來。大一點的在上面喊,‘不要下去了!會被…’幾個小的還是嘻嘻哈哈的往下跑。有個孩子,虎頭虎腦的,在我身邊停了一下好奇的看看我。有些羞澀的摸摸頭,轉身跑了。
‘都回來!快點!’山上傳來成年男性的聲音。
幾個孩子立刻停止了嬉鬧,轉身往山上跑了回去。我詫異了,為啥我要四肢并用的‘爬’山,而這幾個孩子卻是如履平地般的往上跑吶。
轉過身,看見大概離我十幾步的山上有一,嗯,大叔。穿的很普通,長得就普通大叔的樣子,背著手正在打量我。四目相對,我反映過來此時自己多狼狽,下意識的直起身來理理衣服。真的不好意思,‘您,您好!呵呵,我爬山!
大叔好像皺了皺眉,走到我邊上,‘你跟著我走,過了這兒,路就好多了。’
這個,我剛剛還在想要下山的事,不過實在不好意思也拿不準如何‘滾’下去。算了,還是往上在走走。
不過奇怪的是,為啥跟在大叔后面,山路確實是好走些,至少不用四肢并用。
我一向話不多,沒有遇到過人搭訕,也沒有主動和人搭訕。雖然奇怪山上還有住家,但是也沒有多問,該知道的總會有人告訴我。所以,這路走得,沉默。
往上走了有一會,山路突見平坦。山上有很多樹,嗯,不參天,不密集,不是耐寒的針葉林,反而像管理得很好的巨大果園。路邊的草長得很高很綠,偶爾探出來的小花讓人一種很燦爛的樣子。
我用袖子搽了搽額頭的汗,其實渾身都汗?jié)窳,且雙股顫顫,真是讓我在往上,爬也爬不動了。爬山真是體力活啊。
大叔指著路邊的一塊大石讓我坐下歇歇。自己卻靠在一顆樹上,從腰上摸出一根旱煙管,也沒有上煙絲,瞇著眼睛咂了兩下。
我以為大叔有話講,正襟危坐的等著?墒呛冒胩,他好像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一樣。尷尬啊。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感謝大叔,然后問問下山的路。蘊量了半天,終于組織好問題,準備開口時,大叔說話了。
‘這山上,很久沒有女娃兒上來了!
哈?
‘年輕的,小的都想往山下山外跑。你待會去走走,山上其實不錯的!
哦。我想,您要我去看看等回去后和大家宣傳一下這里有多好,吸引妹子們嫁到山上來是么。不過年輕人大多向往燈紅酒綠的都市,雖然偶爾會換換口味,但是山上交通不便日子單調,誰受得住寂寞。不過,好不容易上來了,還是應該好好看看;厝ピ趺凑f,再說吧。
感謝完大叔,站起來準備繼續(xù)往前走。大叔往樹林里指指,‘不急,他來給你帶路!
我這才看到,樹林不遠處,立了一年輕男子?床磺鍢用,但是我覺得好熟悉。
男子走近了,感覺很淳樸,很干凈。五官么,我只覺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廢話。]有什么地方很出彩,但是看起來就是很舒服。我覺得可以相信他,和他在山上到處逛逛。
‘請這邊走!穆曇艉芎寐,比較低沉有些沙啞。但是覺得比他的長相要多幾分滄桑。
他走在我左前方一步半的距離。不管我多快或者多慢,就是一步半。
跟在他身后,我覺得很安心。好像理所當然一樣。趁他不注意,瞧瞧打量他。嗯,比我高大半頭,肩很寬,衣服有些長,好像是棉布的,衣角有些折痕。不過背很直,衣服下面肌肉應該不錯,因為偶然他拉開擋在路上的樹枝時可以微微看見衣服鼓起的形狀。嗯,我不是色女,只是觀察觀察罷了。
突然他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我。
哦,原來沒路了。前方是一塊石壁,周圍長滿了青苔。奇怪,他不是本地人么,為什么會走錯?
很明顯,我的疑惑表達在臉上。
他嘴角微微的往上挑,‘我來開門’。說完他轉身在石壁上摸了幾下,然后像開門一樣把石壁推開。
?!我驚詫莫名。請告訴我世間怎會有這樣神秘的事情!為啥純理科的我會遇到?!不科學啊,不科學。
大概是我嚇傻發(fā)呆的樣子太好笑了,他這次笑出聲來!@只是普通的院門,不常使用罷了!
我立刻回神,一下子撲到門上。仔細研究。真的是一扇石板門,年代久了些,青苔多了些,周圍的灌木多了些而已。太丟人了,沒見識,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畢竟30多的人了,一點都不穩(wěn)重,沒面子啊。
‘跟好了!蟾趴闯鑫业木骄,他轉身往里走去。
我急忙跟上。轉過石門,里面風景大不相同。有些像山腳小村子,整齊的青石板路,零星幾棟石板房,四周環(huán)繞山峰,白云在半山間飄著,嗯,不錯的世外桃源。只是這里太空曠,就連球鞋走在路上好像都有回音。不過,只有我的回音。難道是太胖了?害的每個腳步都很重。在喧囂的城市里到處都很嘈雜,從來沒有留心自己的腳步聲。我專注的放輕腳步,沒有注意到總是離我一步半的他走在身邊。
‘這里一直都這樣,不過現在更冷清了!
我不知道他說什么,只是覺得他靠近了,身上的味道很好,很溫暖。我想再靠近些。在想什么?!我不是色女。30多歲了,就好多年前談過一次戀愛,然后有了聰明伶俐的女兒。對于男人,我向來保持距離。怎么今天就這樣吶?稍微唾棄了一下自己的花癡,我決定要掌握話題!牐犝f這里有小孩爬到很高的山上,然后獲救了,是這里的事情嗎?’
‘孩子不懂事,其實山也不算高。’
‘哈,聽新聞說海拔有九千多米哦!
‘還好,不算高山!
這個,大哥,聽重點好不好!贿^珠穆朗瑪峰也只有八千多米吧!疫在嘀咕。
他突然停下來,很認真的看著我說,‘不是所有事情,世間都明白的。’
?!為什么這么嚴肅?我沒有說錯什么。不過,好吧,他說的也有理。但是我開始覺得緊張。腳下一不小心踩在一塊青苔上,眼看就要惡狗撲x的和石板路親密接觸,腰間突然被摟住。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被他緊緊包住。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和極力壓抑的喘息聲。他的味道,很好聞,我賴在他懷中,感覺很溫暖,好像很熟悉,像回家了一樣。家?!女兒!不對,這樣是不對的。我極力拜托對他的懷抱的依戀,努力站好,推開他,‘謝謝你’。
他有些僵硬,只是固執(zhí)的牽起我的右手‘路上滑,到這邊來看看吧!
他的手,干燥溫暖。我因為生活,每天大事小事,全靠這雙手,而且也沒有時間精力保養(yǎng),所以手上有些老繭有些疤痕。被他握著,卻也顯出幾分女性的柔弱之姿。
他帶著我走到一戶石板房前,前庭有一片開得剛剛好的郁金香,迎風搖曳。房子的側面有一棵歪脖樹,掛著一個精致的秋千,落地的窗戶依稀可見一把形狀奇特的椅子。
我覺得眼睛痛,頭痛,心里好像有什么馬上就要噴出來一樣。閉上眼,急急轉身,我不敢再看。
‘怎么啦?’
‘沒,沒事’我睜開眼,是他放大的臉。是這么近,我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溫度。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說什么我沒有聽到,但是那樣動著很誘人。不由自主的,我貼了上去,用自己的唇捕捉到他的,輕輕磨蹭。有人僵硬了,不動了。我滿足的離開。
突然一陣好大的風,吹得連呼吸都難;剛剛陽光明媚,現在四周卻黑了下去。
‘不要怕,抱著我,不要睜開眼睛!’
聽到他在耳邊大喊,下一刻就被他推倒壓在軟軟的地上。
我還是睜開了眼,因為被一個剛見面不久的男性壓倒,如果還閉上眼,會怎么樣吶?大家都知道。天一下子全黑了。是全日蝕嗎?為什么黑色的天空會有彩虹?極光?為什么會有星星換位?這里是哪里?
等我再次清醒時,一樣陽光明媚。四周一陣花香,哦,好吧,我躺在那片郁金香里,坐起來。不過,太陽的角度好像和剛才有些不同。‘喂,太陽為什么換位子了?’我推了推邊上的他。
‘這個很正常,只是相對位置變換而已!
我望著太陽的角度,想,是山變換位置了?還是我?
突然頭上一片陰影,越來越大,越來越低。他就這樣貼了上來。
真是性感的唇啊,在吻密密麻麻落下來之前的那一刻我還在胡思亂想。
和我剛才的輕微碰觸不同,他的舌長驅直入,撬開我的牙齒,侵占我的每一寸空間,極力挑逗,我也盡量回應,與他共舞。這樣的吻,我好像等了好久,久到一輩子一樣。耳邊盡是我低低的呻吟和他壓抑的喘息。我拼命的抱著他,想要他的溫暖融化我。而他也用力的抱著我,仿佛要把我鑲入骨肉。
不知道過了多久,到底是誰先離開誰。我們坐在花叢里,靜靜的一動不動。太陽要落山了,余暉沒有什么溫暖可言。
我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要走了!
‘為什么?為什么不留下來?’他在生氣。
‘對不起。我結了婚,還有女兒等我。’
‘……’
‘塵世里,我還有牽掛。女兒不能沒有媽媽!
‘如果我把這里建的和塵世一樣,你是不是可以帶著女兒來呢?’
‘謝謝,不過女兒要在她的世界里長大!
‘能不能…’ 他還在努力。
我只有打斷他,‘送我下山吧,女兒等我吃晚飯!
‘再給我三十年,好不好?’我把額頭輕輕的抵在他肩上,‘等女兒長大獨立了,我還走得動,你不嫌棄,一定來找你,再也不分開!业氖直郗h(huán)抱著他,‘如果這一世不能再次相見,下一世你一定要早點讓我來找你,就算是我又一次不記得你了!
用力的給他最后一次擁抱,我轉過身,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眼淚。
‘好。你這一世,要盡量幸福!
雙手用力一握,我突然睜開眼。耳邊傳來女兒的笑聲。
媽媽正從屋里走出來,‘這么大的人了,要睡覺就回房里去。偏偏睡在這院子的懶人椅里,到時候感冒了,又來鬧。起來,起來,要吃飯了。’
什么時候,能夠和你一起,才是我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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