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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個妹子
我有一個妹子。很親近的妹子。
親近到什么程度呢。
這么說吧,很早我就認識她了。
時間得追溯到上個世紀90年代。那時我還小。
過年呢還是什么時候,大人們?nèi)氯轮恼。一不小心,懷里被塞了個棉球,一看,是個小寶寶。抬頭就看見大伯父沖我笑,抱緊哈,給你們兩兄妹拍一張。我也不知道是肌無力還是緊張,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拼命要抓住,懷里的那棉球還是直往下掉。眼瞅著就要摔了,懷里一空,那邊大伯父就在說拍好了。至于那張照片定格到的表情,唔,大致是猙獰吧。這件事給我?guī)砹瞬恍〉耐觋幱啊?br> 然后一路小打小鬧地到了上中學。因為不在一個學校的緣故,我和她不常見面,漸漸就有些疏遠了。有天,我在宿舍陽臺正無聊著,就聽見樓下有人大聲喊我的名字。我聽著聲音有些熟悉,往下一看,是她。向她揮了揮手,等下,我馬上下去。一溜小跑,到她身邊了才發(fā)現(xiàn)她爸媽也在。又忙叔叔嬸嬸地喊。原來她轉(zhuǎn)到和我一個學校了,還住同一棟宿舍,只不過我在三樓她在五樓。于是拍著胸脯保證,叔叔嬸嬸放心好了,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那時候我有了第一個女朋友X,跟大部分人的校園初戀一樣有些甜蜜也有些苦澀。中午拉著她三個人一起吃飯,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媽啊。她正埋頭吃著飯,聽到我說話便抬起頭來,不作聲,好像沒聽懂我說的話。我牽起X的手,喏,我女朋友。她愣了下,接著便笑開來,放心,我不會說的。
某一天上完晚自習我跟往常一樣到她教室等她一起回宿舍。問了她同學,原來她今天早就回去了。然后給她打電話問她,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去了。電話那頭聲音有些吵,只聽見她含含糊糊地說提前回了宿舍之類。于是一個人回了宿舍,寫完作業(yè)便到陽臺舒展筋骨。不經(jīng)意間卻看見她正往宿舍這邊走來,旁邊還跟著一個人。近了一看,男的!說不上為什么,我有些氣悶,便跑到三樓樓梯口堵她。她上樓看見我,有些吃驚。我問她,不是說早回來的了么,你看看現(xiàn)在都幾點了?赡苷Z氣有些重,她支支吾吾一陣,最后卻不開口了。我便有些后悔,嘆了口氣,右手往她面前一伸,指著腕上的表說,十點半了,晚回來也就算了,還跟個男的一起回來..她臉有些紅,半天才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們班團支書,我感冒了溫度有點高,他帶我去校醫(yī)院了順便送我回來的..我一聽便有些急了,病了怎么不跟我說,我都答應(yīng)你爸媽照顧你了。卻聽她說,你要上課,我也怕你擔心,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現(xiàn)在都好了。我手往她額上一探,接著又往自己額上摸了下,好像溫度是差不多。這才放過她,說,那就上去吧,別顧著啃書,早點睡,以后有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她應(yīng)了一聲。我便往自己的宿舍走了,卻還是有些不放心,跑上樓梯喊她,喂,今晚那男的,你少跟他一塊,那小子賊眉鼠目的不是好人。她回頭看我,笑出聲來,我跟他真沒什么。我聽她語氣有些俏皮,便氣不過,我是為你好,你這年紀,就該好好念書,其他的事想也別想。她這時候反應(yīng)倒是快,馬上回了句,那你呢。我一想這回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便氣急敗壞道,你多大我多大,咱倆能比么,你聽我的不會錯。說完也沒等她回話,慌不擇路地逃回了宿舍。
沒過多久卻是我轉(zhuǎn)學了。那天說的關(guān)于以后的承諾再也沒有兌現(xiàn)過。轉(zhuǎn)學的同時,也掐斷了那注定無果的初戀。對了,我比她大兩歲,呃,嚴格來說是一歲半。
再接著便是我到了天津。她也上了大學。一年里的大部分時間我和她之間都隔著黃河跟長江。有時候我會趁假期去看她。去過幾次之后就熟門熟路了。那次到了她在的那個城市才打電話跟她說我來了。她便開始在電話那頭抱怨,怎么不提前跟我說,我現(xiàn)在還在實驗室,都趕不及去接你..我忙喊停,這不是給你驚喜么,我都來好幾回了,你等著吧,我這就去你學校找你。她又問我現(xiàn)在在哪。我說了。她松了口氣,接著便語氣輕快地說,你在那等一下,我徒弟就在那附近,我讓他去接你。徒弟?我困惑了,想問她是誰,卻又想到過會兒就見到真人了,便老老實實在原地等。果然,沒幾分鐘就有個雄性生物向我靠近。我瞇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他。他估計是被我看得有些發(fā)毛,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問,是HY么。嗯,這模樣看著挺老實,就是不太懂得尊師重道。便沒好氣地回道,嗯,沒錯,我就是你師伯。倒是個有眼見力的,立馬便師伯前師伯后幫忙提拎東西。一路上我便開始旁敲側(cè)擊地問他年方幾何籍貫?zāi)奶幖依飵卓谌税謰尪际亲鍪裁吹漠厴I(yè)后準備往哪發(fā)展..什么,我太八卦了?笑話,我妹子我能不問清楚么,沒問到他家祖墳在哪,不然得去看看風水好不好。
晚上自然是一起吃的飯。趁著那傻小子搶著去付賬的當兒,我問她,這個徒弟是怎么回事呢。她正無聊地撕著餐巾紙玩兒,頓了下繼續(xù)撕,我上次不跟你說我英語四級成績?nèi)档谝幻,他說他英語不好,就拜我為師了。好小子,借口不錯。我又問,他是不是想追你。這時她停了手,表情有些嚴肅,他是有那個意思,不過我沒答應(yīng),嗯,我不會答應(yīng)的。那你還任他這么殷勤!這話我沒說出口。那時候我自己也是孤家寡人,用道上的話說就是看每對情侶都跟連連看里的主角一樣。那次我沒勸她曖昧必傷之類的歪理,后來才知道女人的心思果真難猜對著長輩也口是心非啊。
大學畢業(yè)我回了杭州。日子過得不算太好卻也說不上壞。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就一個人住了。她跟我說簽了杭州的單位的時候我還有點意外;剡^神才想著估計是那傻小子沒能留下她的心,自然也就留不住人了。要說“君子遠庖廚”這樣的想法我還真沒有。可惜起步晚、天賦低這些個硬性條件在,倒騰了幾次做的東西也就能入口。她知道了,便隔三差五地來。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qū)W會的,做的還挺好吃,就是賣相差些。我也不好意思坐著干等,經(jīng)常是她掌勺我打個下手,時間長了倒把刀工練得能上些臺面了。餐桌上偶爾打趣對她說能娶到你的人上輩子肯定積德了。開始她還會微紅著一張臉斜眼看我。次數(shù)多了便禮尚往來說要嫁給你的人上輩子大概是造孽了。我心想那可不就是孽緣么,她這說的倒是有些在理,哈哈。
好像是元旦吧,她告訴我說她徒弟要來杭州。我也沒在意,只當是那傻小子大四了閑著無聊旅游來了。想著上次他那般熱情,怎么著我也得盡點地主之誼。于是便帶著他倆游西湖、上靈隱、拜岳飛,哦,某次午飯還順路去了趟太子灣。硬生生折騰了三天,可算送走了這尊佛,累得我夠嗆。
然后就到了今年的清明,她又告訴我她徒弟要來杭州。我這才回過味來,大概也許預(yù)計估摸著我元旦那時應(yīng)該是當了盞二百五十瓦的電燈泡。可不敢再拉著三人行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好上的,也只能猜著,又怕猜錯了,便扯下一張老臉約了晚上一起吃飯。怕自己這盞燈太亮,便帶上了個基友。我時不時查看她和那傻小子,整頓飯下來也沒見夾個菜喂個飯什么的親密互動,倆人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吃飯,一本正經(jīng)。只好再施一計,以消食為由建議去附近的西城廣場溜一圈。我和基友故意走得快些,他倆人在后面跟著。到一個紅綠燈等綠燈的時候,我攀上基友的肩,用他的身體做掩護,往后面偷看。好家伙,手果真牽在一起。她好像看到我在看她,便甩開了那傻小子的手,過了一會兒又牽上,側(cè)著臉對那傻小子笑意盈盈地說著什么。原來是我的妹子害羞。我放了心,回過頭看見綠燈就剩下幾秒了,拉上基友的手便跑起來,到了一座不知名的橋上才停下。月光照著河面波光粼粼,有風吹著,岸邊的柳條飄飄蕩蕩的,確是好景。只見身旁的基友往前一步手搭在橋上感慨道,天氣真好。我跟上去,笑道,是好,適合發(f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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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記
我現(xiàn)在有一種好不容易養(yǎng)大孩子卻被狼給叼走了的郁卒感。
大概或許我就是個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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