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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首先報告作者,其實在下是聽一首歌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這篇文里的月光要塞,于是就借題發(fā)揮了這樣一篇。姑且當做您這篇文的同人吧,不過,在下推斷它的原創(chuàng)程度,和作者這篇同人文的原創(chuàng)程度可能也已經(jīng)差不多了。
作者若覺無趣,便無視在下就好~XDDDD
※※※※※※
《祖國》
年輕的洛亞踏進月光要塞的時候,一直默念著不知哪一輩流傳下來的祖訓:“沒有一種榮譽比保衛(wèi)國家更光榮!
當年寫下祖訓的祖先并非地球土著。那一年他們的星球被外族篡;那一年他們的族人幾乎完全滅絕;那一年他們流傳了幾萬年的語言和文字也被禁止。失去祖國的幸存者為避開驕妄敵人的刺刀被迫離開母星,流離失所。
他的祖先幸運地遇到了地球。這個由黃金雅雷史安王朝統(tǒng)治的星球上,有一隅能供他們落腳,能夠庇護他們遠離殘暴的屠殺,在遙遠的太陽系安定下來。從此故鄉(xiāng)便不復存在,他鄉(xiāng)翻作故鄉(xiāng)。
一年年,一代代,在地球上的幾個世紀,他們早已融入這個星球,融入在黃金雅雷史安的榮光之中。他們早已將雅雷史安當做祖國,然而許久前亡國滅種的痛,已經(jīng)烙刻在他們血脈當中,代代相傳。
因此,這個既不顯赫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默默無聞的家族不像名門望族那樣有著多到能寫出幾套叢書的族規(guī),有一條規(guī)矩卻比任何貴族的族規(guī)都更加嚴格:除非存在著身體上的先天缺陷,否則任何有這一家族血脈的男子,都必須要服兵役,保衛(wèi)祖國——這個曾經(jīng)接納過、庇護過他們的祖先的星球,這個給了他們第二個故鄉(xiāng)的帝國。
繁榮的雅雷史安人口眾多,因此并非每個男子都必須當兵。同時到國都報道從軍的年輕男人們懷著各自不同的目的走進軍營,三五年后將會離開軍營奔向四方。但洛亞并不關心這些。不管身邊的其他人怎樣想,他只知道,只要穿上那件士兵的制服,他就是在守衛(wèi)自己的祖國。
只有目睹過祖國的淪亡,才知道一脈相承的熱血溫度;只有失去過祖國的人,才能夠理解這兩字的分量。
即使生長在溫暖和平的地球,只要他的族人一天沒有忘記背井離鄉(xiāng)的無奈漂泊,他和他同族的兄弟就會在長輩的故事里耳濡目染,對這個國家懷抱著一腔赤子般的情感,用劍和盾捍衛(wèi)他們的祖國。
正因這樣,當洛亞得知自己被分配到遙遠而艱苦的月光要塞時,他也并沒有像很多人那樣怨聲載道,更沒有必要上下打點以求換個輕松的差事。他只是接受了命令,就跟著許多其他士兵一起,登上了終年冰封的雪山之巔。
邊哨的生活似乎并不像傳言中那樣艱苦難熬。由于自然環(huán)境惡劣,他們無法像一般的兵團那樣屯墾放牧,一切給養(yǎng)都從山下運上來。
除了輪流換防戍守山巔的哨卡之外,洛亞和他的戰(zhàn)友們需要做的,只是偶爾護送往來的商隊、偶爾聽邊防特派員安塔烏斯大人訓話、偶爾進行野外拉練以證明他們這些士兵還沒有像軍隊里那些當京官的大人們一樣在安逸的生活中退化成為飽食終日的米蟲。
指揮官彼爾夫什柯大人有時會提到雅雷史安皇室的恩澤,洛亞遵照紀律要求,正襟危坐地聽著,卻并不真的關心。當時給他的祖先以庇佑的未必是現(xiàn)在的雅雷史安皇室,但不管換了多少政權,卻總是他腳下這個星球。
事實上,就連那位邊塞的極權人物、總指揮官彼爾夫什柯,洛亞也只是遠遠地見過他,知道他銀灰色的頭發(fā)像雪山之巔的冰盔一樣在邊塞的陽光下閃耀,但也僅此而已。一位軍官未必會注意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士兵,而洛亞擦亮他的槍尖和刀刃,冒著風雪嚴寒在哨卡佇立,所守護的東西,在他心目中,也并不屬于指揮官大人。
洛亞并不知道那個紅頭發(fā)的女人為什么要攻打要塞,他只知道如果要塞淪陷,他將會像他的祖先一樣失去祖國,遠離故鄉(xiāng)。
敵人剛剛出現(xiàn)沒多久,彼爾夫什柯大人就不知去了哪里,而安塔烏斯大人更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xiàn)。習慣了和平年代的士兵們樂于趁空閑去山腳下的城鎮(zhèn)尋歡作樂,所以那個女人才能夠把握時機,率領著她的軍隊攻進來。留守的士兵們試圖抵抗,但是畢竟缺乏有效的組織領導,自發(fā)組成的松散的外圍防線很快被擊潰。
堅固的月光要塞并不那么容易攻得下,即使被迫退守要塞,他們仍然可以支撐一段時間。只要能夠等來援兵,那個自稱為貝爾的女人就不能夠得逞,他們的月光要塞,以及要塞中間通向月亮的天梯,就仍然屹立在雅雷史安帝國的邊疆。
雙方陷入了僵持。要塞里的士兵們聽到那個女人蠱惑人心的聲音在雪域回響:“投降吧,加入我們,一起俘虜王子、統(tǒng)治地球、攻打月亮。到那個時候,我們將得到的是整個宇宙!痹趧C冽的寒風里,他們看到那個女人的紅發(fā),在銀裝素裹的邊塞飛揚,宛如地獄之火在雪山之間跳躍。
有的士兵開始動搖,在心中打起了算盤。要塞里突然沉默了下來,直到一個猶豫的聲音打破沉默:“或許她是對的,我們應該投降!
回應這個聲音的只有幾聲嘆息。沒有遭到反對的人似乎膽子也壯了些,繼續(xù)說下去:“主將不知去了哪里,就憑我們守得住嗎?”
話音才落,突然響起了另一個符合的聲音:“對,主將都不在了,憑什么我們還要守?他們一定是早知道有敵人進攻,扔下我們逃命去了!誰知道他們?yōu)槭裁创,弟兄們,你們甘心就這樣做棋子、做炮灰?”
要塞之中再次陷入寂靜,只能聽到貝爾時而溫柔、時而激昂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地述說著什么。
“當啷”幾聲,有零星的幾把刀落地,打算投降的士兵已經(jīng)將武器扔下。隨后又是幾把,十幾把,直到最終,只剩下洛亞還緊緊地攥著佩刀,帶著從容的堅定神情,平靜地望著外面的方向。
他的同伴問他:“為什么要為不負責任的將領殉葬?”
洛亞的聲音不高,其中的決絕卻擲地有聲:“這個星球是我的家鄉(xiāng),這一點,并不會因為將領的任何舉動而有任何改變!彼S即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我們都是一樣的小人物,我們的力量遠不足以決定歷史,但無論如何,我希望諸位都還記得,這是我們自己的祖國!
這是我們自己的祖國……
準備打開城門的人停住了腳步。
這是我們自己的祖國。
扔下了武器的人低下發(fā)紅發(fā)燙的臉,悄悄地將刀撿回來,在手里緊緊握住。
這是我們自己的祖國!
月光要塞的城門突然大開,卻并不是叛徒為了迎進紅頭發(fā)的女王,而是許多或許沒有顯赫的姓氏也沒有什么高潔品質、但至少還記得他們生在何處長在何處的普通士兵,伴著吶喊如同潮水般涌向敵人。
就算擋不住敵人鐵蹄放肆的腳步,至少讓我們用鮮血祭奠注定沉淪的國土;
如果不再能重現(xiàn)和平年代的邊疆,那就讓我們在浴血奮戰(zhàn)當中為祖國殉葬!
洛亞的戰(zhàn)友們一個個倒下,鮮血浸入覆蓋著邊哨高原的冰雪,映著貝爾的飄舞的紅發(fā),宛如暗紅的罌粟在皚皚白雪間綻放。然而這一切都已經(jīng)不能阻止他和他的戰(zhàn)友們繼續(xù)沖向敵人。
踏著戰(zhàn)友的尸體,踏著敵人的血污,身著雅雷史安邊防士兵制服的洛亞揮舞著佩刀。他的制服已經(jīng)浸染了血跡,他的步履已經(jīng)開始踉蹌。他知道他必將一死,他也無意抗拒死亡。他唯一想的只是,如果等待他的是死神的親吻,那么他愿為死神送上更多的敵人作為祭品。
月光要塞的將領在哪里早已經(jīng)不重要。洛亞只知道,如果誰想要奪走他的祖國,就必須從他的尸首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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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那段引起在下聯(lián)想的歌詞吧:
“我們的哨卡在最高最高的地方
我們的兵營在最冷最冷的地方
界碑無言擎起、擎起一天蒼茫
走不盡的國境線以心丈量。”
——節(jié)選自歌曲《昆侖女兒情》,在下聽的是譚晶女士演唱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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