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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戴思聰覺得自己一直是受害者。
他覺得自己對身邊人很不錯。
盡心盡力,總不出這四個字。都是為了他們好,其間辛苦幾人知,偶爾得到些回報,也都實屬應(yīng)該,他拿的不手軟。
可落得被人罵,那必是不公的。
別人就作罷,怎會變成和鄭嘉穎落到如此這般田地?
本來,他一直都有告訴那孩子:我可以幫你。
他卻不夠信自己。
不聽話。
初見鄭嘉穎時,真是正年輕,后生仔總會悄悄睜著大眼睛,喚他:
“老師。”
靦腆的總笑著,但從不說苦,領(lǐng)他去家里吃飯,都極認真的講謝謝。
乖得讓人疼。
本來一來二去戴思聰尋思應(yīng)該讓他留在家里住住,熱絡(luò)一下沒什么不好,那時鄭嘉穎卻第一次令他生悶氣。
居然說:不。
“不方便的,我晚上需要回家。”
“方便的方便的。”
“這樣吧老師,我明天早點來,先走了!
戴思聰捏了捏手指,看他又倔強但又柔順的臉,就暗自告訴自己:
這個人,別逼,舍不得。
誰曉得這小子談戀愛談到鬼迷心竅瞞都不肯瞞甚至連老師連前途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了。
戴思聰不是沒后悔把人賣到臺灣的。
即使當初誰都可預(yù)見那心浮的女人陪不了他多久。
以為他總會受不了,就天天守著電話等他一句軟話就準備馬上去臺灣把人接回來。
房間都準備了,床鋪就在自己臥室里,教什么講什么做什么,都方便。
等電話,卻連個字都沒來。
他打聽過他,知他過得不好。
不斷告訴自己,快了,再等等,等他心甘情愿收回殘了的羽翼還只能回到自己身邊,外面風雨大,吹不了幾個冬天就會崩塌。
直到等來他回港的消息,兩部收視不錯的爛臺劇竟把他重扔回電視臺的視線,戴思聰眼睜睜看著最舍不得的那個人從眼皮底下回了來,然后陌路。
鄭嘉穎黑了。
戴思聰在電視上緊緊盯住不放,那原本細致的白,都變得小麥色,那孩子從來不喜歡打理那些,自己曾經(jīng)要求過他用多點護膚品,他不愿意。不過成熟了,也還是和當初那個漂亮的男孩沒差。
鄭嘉穎也不唱歌了。
戴思聰不喜歡他演戲,那不是自己熟悉的他,戲里不是那個人的真貌,他知道他還是不會變的,一定還會悄悄的看著別人忙碌,自己專心的做自己的工作,偶爾,抬頭笑一笑。
不管王馨平王賢志曹永廉還是樂易玲,戴思聰覺得沒有一個人比劉家昌更可惡。
因為那一日,“嘉穎他又唱歌了?”指著電視,問身邊的女兒。
卻換來一笑,“人家又有名師收他為徒呢!”
——————結(jié)果不管鄭嘉穎做什么,唱歌還是演戲,都從很久之前的某一刻,已經(jīng)完全脫離開自己。
戴思聰想了想,突然一笑。
嘉穎總會回來的。
上次曹永廉不肯告訴地址不怕,我自己都能找得到。
——戴思聰瞞了所有人去找鄭嘉穎家,報紙寫的蛛絲馬跡,他為了躲媒體沒開車打車繞路繞小巷卻迷路了。
路上怕遇見人,只有口罩帽子不敢去問人,可連半個狗仔都沒撞見,回去只好繼續(xù)打車,末了忍不住,打給女兒,被罵了一頓,不肯陪他找,還有一腔不敢到處訴的苦,他一個人吞了很久,想盡了辦法,再也沒見過鄭嘉穎一面。
戴思聰覺得,自己是個受害者。
有些事,外面不知道,不了解內(nèi)情的人以訛傳訛,有了誤會,需要當面解釋清。
他都寫了信,想說嘉穎,我有話需要同你當面講,約個地點出來吧。
卻總怕信落在別人手里。
書信?寄給TVB?萬一被那個誰誰誰截住。
郵件?萬一被經(jīng)紀人看到。
電話?都不知道,還有該死的經(jīng)紀人。
去問人?女兒不幫自己,姓曹的小子很壞,其他人也都沒安好心,整天想著拆散我們師徒想離間想挑撥!
沒一個好人!
沒一個好人肯幫我和嘉穎!
“算了算了,爸你到底想怎樣?”
面對女兒時戴思聰不知哪里來的脾氣,揚揚手中那張報道了昨天劉家昌開演唱會消息的壹周刊,“這種垃圾雜志,告上法院,看看他們還怎么繼續(xù)寫假消息!”
“告的成有錢拿,不成都能賺媒體眼球,反正都弄成這樣了,就放手一搏吧”,戴大小姐嗓子半啞不尖的叫著,“省得天天看你自言自語煩都煩死了!能鬧多大鬧多大,咱們不好受讓他們誰也別好好過!”
戴思聰嘿嘿的笑,想了想,回身進到臥房,去挑選不久之后開庭穿的西裝。
“如果我真出事,你看嘉穎準會回心轉(zhuǎn)意想到我之前的好,來看我的吧?”戴思聰覺得那孩子決不會這么無情。
但是沒有人答他。
女兒出門了,去起草律師信。
英國的天氣,霧氣好像沒那么重了,不過戴思聰覺得現(xiàn)在全世界,再沒有哪里比得上香港的漂亮。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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