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霧氣蒙蒙的小鎮(zhèn),來個位新捕快
內(nèi)容標(biāo)簽: 江湖 正劇
 
主角 視角
阿落
宋越


一句話簡介:廚娘與捕快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161122   總書評數(shù):213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230 文章積分:47,545,14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舌尖上的江湖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1150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愛TA就炸TA霸王票]
支持手機(jī)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diǎn)擊:https://m.jjwxc.net/book2/1758284/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鎖龍里

作者:藍(lán)色獅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第 1 章



      天才蒙蒙亮,阿落彎腰在布鞋上仔細(xì)地纏上幾道麻繩,以此來防滑,然后背上竹簍子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屋內(nèi),煮好的粟米粥悶在草編筐內(nèi),細(xì)仔娘便是起得遲些,也有熱粥喝。
      霧氣彌漫在山林之中。
      此地小鎮(zhèn)名喚鎖龍里,三面環(huán)山,其中以南面濕氣最重,山路滑溜最不好走,卻也是稠膏簟生長最多的地方。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著,撥開霧氣,看見初生的稠膏簟星星點(diǎn)點(diǎn)含羞帶怯地分布在樹間石縫,珠圓玉潤,個頭與形狀像極了鴿卵。小心地摘采下來,放入竹簍中,唯恐碰掉了菌蓋,撓破了菌柄,她知道稠膏簟最怕傷筋動骨,一破皮兒就腥了,那湯可就失了味。
      走不多時,忽得聽見林中傳來一陣嘯聲,清冽悠長,她吃了一驚,剎住腳步,雙目緊張地往霧中觀望……
      這叫聲非虎非豹,非狼非豺。
      莫非是什么異獸?
      也不知能不能吃?阿落思量著,拔出腰間竹刀,緊握在手中。
      又是一聲嘯聲傳來!
      她循著聲小心翼翼地往前行去。
      行了一段,霧氣漸薄,影影綽綽中能看見前方林中空地上有一人影騰挪飛縱,手中雪亮銀鞭如龍如虹,她所聽見的嘯聲正是這銀鞭破空之音。
      阿落不敢再近前,將身子半藏到一株槐樹后頭,好奇地張望著——
      空地上的薄霧被銀鞭撕扯得七零八落,可見那人打著赤膊,而直直撞入她眼中的卻是那身色彩鮮艷的錦簇紋繡,自他肩膊鋪陳而下,消失在腰際,那般驚人心魄般地絢爛,恰是片片桃花開未落,繁華一世,壓盡人間……
      阿落怔怔站在原地,看得呆過去。
      那人似有所感,手腕輕抖,銀鞭自阿落頭頂呼嘯而過,碎葉紛紛落下,兜頭兜臉地罩了她一身。
      “呸呸呸……”
      阿落從口中往外吐樹葉碎片,又手忙腳亂地忙著撣去身上頭上的碎葉,再抬頭時,那人已經(jīng)站到自己身前一丈之內(nèi)。
      “……你是誰?”
      她死盯住他的臉,這是為了不讓自己的目光過分留戀在他身上的紋繡。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五官輪廓清晰,倒更像是畫中人般。
      那人冷漠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沒有回答她的話,轉(zhuǎn)身離開,轉(zhuǎn)瞬便出了她的視野。
      林間回復(fù)平靜,除了鳥鳴聲外,再聽不見其他聲響,薄紗般的霧氣復(fù)彌漫回來,仿佛方才出現(xiàn)的人只是幻夢。
      阿落“呸”地吐出口中最后一片碎葉,疑慮地皺著眉頭,過了片刻,仍轉(zhuǎn)身接著去采稠膏簟。

      刀,咚咚咚在案板上飛快地切著。
      將搟得薄薄的面皮切成細(xì)細(xì)的面條。
      擱下刀,手拿起面條兩端來,干脆利落地一抖,生面條抖落如細(xì)密雨線。
      面條入大鍋,旁邊的海碗同時澆入獨(dú)家秘制的濃鮮醬汁。
      ……
      “阿落姑娘,先來一碟子醬牛肉,然后下兩碗面,臥上雞蛋。”桌子上有人喊過來。
      “馬上就來!”
      阿落眼睛未抬,聽出來者是本鎮(zhèn)周捕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這周捕頭十頓有八頓是賒賬,且還賬之日遙遙無期,著實(shí)不是讓人待見的好主顧。心中雖不滿,她口中仍是連聲應(yīng)了,將醬牛肉切片擺碟送過去。
      “哎呀!這么少!”周捕頭嫌棄道,“這點(diǎn)怎么夠。”
      聞言,阿落脾氣便有點(diǎn)往上冒——如何切片和擺碟才能讓醬牛肉看上顯得又多又厚,對此她很是下過一番苦功,堅(jiān)信絕對不會有客人嫌肉少,再者說,周捕頭成日里在這里白吃白喝,居然還敢嫌?xùn)|嫌西!
      她僵著笑正待分辨兩句,一抬眼,這才看見周捕頭旁邊還有一位莫約二十來歲的青年,也穿著捕快的衣裳,眉如遠(yuǎn)山,目如寒星……。
      “你是……”她一時忘了要分辨的話,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周捕頭忙介紹道:“這位是新來的宋越宋捕頭,京城來的!”他將“京城”兩字拔高了兩個調(diào),這位宋捕頭的臉色毫無變化。
      京城來的!
      阿落打量他那身捕快的衣裳,滿腦子卻都是他不穿衣裳的模樣,面皮不由自主地紅了紅。
      這位年輕得有些過頭的宋捕頭抬目瞥了她一眼,阿落還來不及說話,便聽見另外一桌又有客人高聲喊她。
      “店家!再加兩碟子牛肉,須得澆上辣子才好!”
      阿落忙趕著去切牛肉,周捕頭繼續(xù)朝宋越侃侃而談:“此地自然是比不得京城,但勝在民風(fēng)淳樸,雖不能說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雞鳴狗盜之事卻是少之甚少,咱們當(dāng)捕快也勝在清閑……”
      桌子下有頭小野貓鉆來鉆去,時而仰頭朝著食客喵喵叫,宋越一面聽周捕頭說話,一面心不在焉地挾了片牛肉去喂貓。

      到了下午攤子上賣茶水的時候,阿落便聽說了宋越的來歷:宋越原是京城六扇門的捕快,手中一柄鳳嘯鞭,使得是出神入化。按理說他有這般身手,正值盛年,該是大展宏圖之時才對,卻不知在京城里頭得罪了何等人物,被貶到此處來當(dāng)個小小捕快。
      難怪那身花繡這般好看,銀鞭舞得也好,她知道他絕非尋常人等,竟不料是六扇門的人。
      這些官府中人,還是少打交道為好。想到此處,阿落晃晃腦袋,揪著面團(tuán)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初五,鎖龍里每月初十有一次趕大集,貨郎張大哥估摸著初六或初七來。此時正值初秋,稠膏簟初長,摘采來,洗去泥,用開水燙一下,加上精鹽,再澆上黃酒,用小火慢燉,味道自是再好不過的。她思量著,好好燉一鍋湯,請張大哥多嘗嘗她的手藝,說不定他會覺得能娶到她是個福分,嫁妝短些也不計較了。

      幾日光景平平滑過,到了初八,阿落未見到貨郎張大哥,卻瞧見另有一位虬髯者擔(dān)著貨郎挑子,那挑子上的桃木有塊月牙形疙瘩,極好辨認(rèn),正是張大哥的挑子。
      “這挑子?不是張大哥的么?他怎么沒來?”她放下雞絲面,朝虬髯者奇道。
      虬髯者似未料到她認(rèn)得這挑子,楞了下道:“嗯,他不做了,把挑子盤給我!
      “不做了?!”阿落又是失落又是奇怪,追問道,“為何不做了?上月他還說會有西域香料帶來,怎得就突然不做了?”
      虬髯者不耐煩起來,作勢欲摔筷子:“你這婆娘好生啰嗦,我怎知道這些!到底讓不讓人吃面。”
      “你吃便是了……”
      阿落不好再問,只得訕訕而歸,站在鍋旁下面,不時地拿眼瞟那位虬髯者。正巧看見周捕頭和宋捕頭挎著刀經(jīng)過攤前,阿落正遲疑著,便看見宋越轉(zhuǎn)頭往面攤上淡淡掃了一眼,只是他的腳步未做任何停留。
      虬髯者吃完面,擔(dān)起挑子走了。阿落頗悵然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到了午后,鄰鎮(zhèn)有人挑著又糯又粘的黃饃來賣,阿落知道細(xì)仔娘愛吃這個,便買了四個包起來。如果是等收攤才帶回去,又恐太晚,細(xì)仔娘吃了多半要積食,她托旁邊賣干貨的齊大娘幫忙照看著面攤子,自己往家里送去。
      進(jìn)了竹籬,行至屋前,剛要推門,忽然聽見里頭傳來細(xì)仔娘的聲音——“……十幾年前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
      屋里有人?阿落楞了下,手在半空中停住,緩緩縮了回來。
      里頭有男子冷笑一聲,低啞道:“我找了你十幾年,你以為說一句不記得,就能把我打發(fā)了!”
      這聲音有點(diǎn)耳熟,阿落微皺起眉,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聽過,便悄悄貓腰想繞到另一側(cè)窗口去瞧瞧。剛繞過去,便瞧見有一人已在墻外窗邊,長身而立,偏頭看向她,目光銳利……
      是宋捕頭!
      阿落吃了一驚,只張著嘴干瞪著他。
      宋越朝她打了個莫要出聲,轉(zhuǎn)頭接著側(cè)耳細(xì)聽屋內(nèi)動靜。阿落在旁很是猶豫了下,雖說他是個捕頭,可縣太爺也沒說捕頭就能聽別家的墻角。
      這時聽見里頭傳出男子聲音:“別的事我都可以不問,可當(dāng)年的那批金錠,到底在哪里?”
      細(xì)仔娘平靜無波的聲音:“你怎得不想想,我如果有那批金錠,還會住在這里度日么!
      “當(dāng)年你和金錠一塊兒消失的!金錠不在你這里,還能在哪里!”
      男聲已然有些不耐煩,這語調(diào)讓阿落騰地想了起來,是那個虬髯貨郎!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法子么?”里頭又傳來虬髯漢子狠戾的聲音,“我知道賣面的小娘皮是你家……”
      細(xì)仔娘冷冷打斷他道:“她是我在路邊撿來的,圖個端茶遞水燒飯做菜,權(quán)當(dāng)她是個丫鬟罷了。你便是殺了她,我也不過是多費(fèi)些買丫鬟的銀子!
      聽到這句,阿落楞住,心道:細(xì)仔娘平日里嬌嬌弱弱絮絮叨叨,未料到關(guān)鍵時刻靈光得很,為了護(hù)住自己,這么絕情的話也說得出來。
      宋越瞥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沉思,只道她是在傷心。
      “你果然還和當(dāng)年一樣,只認(rèn)金銀不認(rèn)人!”屋內(nèi)漢子道,“你不妨說老實(shí)話,當(dāng)年是不是你害死了顧老大?!”
      “我早就說過,十幾年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這三日我都在鎮(zhèn)上。三日之后,如果你還不肯說出金錠所在,就莫怪我不念舊日的情分。”虬髯者狠狠道。
      緊接著,“鐺!”的一聲,帶有金石之音,阿落心中一緊,拔腿便要往沖進(jìn)去,仍被宋越攔住。他示意她從窗欞縫隙中望進(jìn)去,阿落悄悄扶著窗欞將信將疑看去,知道是那漢子將刀釘入桌面,這才安心往后退了一步,正巧絆在塊碎瓦上。
      碎瓦咔噠細(xì)細(xì)尖尖地響了一聲。
      說時遲那時快,她還未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宋越攔腰攬過,人輕飄飄地被他帶著,掠進(jìn)了近旁的竹林,恰好一陣山風(fēng)卷起,竹葉沙沙作響。
      虬髯者快步到窗前探頭望出來,未見人影,只看見幾只走山雞或在檐下啄食小蟲,或穿行在竹下,以為是它們做怪,遂不作計較,挑上擔(dān)子走了。

      在竹葉縫隙中看見他走了,阿落驟松口氣,陡然間發(fā)覺自己尚被宋越攬著,身子連帶面皮都滾燙起來,忙就要抽身。
      宋越適才越禮,原是情急之舉,絕非存心,此刻回過神也即刻松開她,退開兩步,轉(zhuǎn)身便要走。
      “你、你……”阿落喚住他,自然也不好說“你為何抱我”,只得問道,“你為何躲在我家墻外?”
      “官府辦案,閑人勿問!
      宋越連頭都未回,淡淡道。
      “閑人?!”阿落這下急了,怒道,“他要挾的人可是我姑母!你不說便罷了,我自己去找他,便是拼了這條命也不能讓他傷了我姑母。”
      “姑娘……”宋越旋身,伸手將她一攔,眉頭微皺,“姑娘絕不可魯莽,免得壞了大事!
      “是何大事?方才的話我也聽見了,什么金錠?那個大胡子究竟是誰?十幾年前發(fā)生過何事?”阿落焦切地盯著他,又補(bǔ)上一句,“你如果不肯告訴我,我自己去問姑母!
      宋越的眉頭皺得愈發(fā)緊,簡要道:“十七年前京城有件綁架勒索案,綁匪撕了票,錢兩不知所蹤,方才的虬髯者便是其中一名賊人!
      “十七年前的綁匪,你怎得會認(rèn)得?”阿落奇道,瞧宋越年紀(jì)不過二十出頭,十七年前他也只不過是個娃娃罷了。
      “我看過卷宗,里面有畫像。”宋越有過目不忘之能,饒得是虬髯者十幾年間容貌有所改變,他依然能夠憑借記憶尋出線索來。
      阿落怔了怔,問:“那卷宗里,可有我姑母?”
      宋越搖搖頭。
      “果然那人是個壞人,他擔(dān)著張大哥的挑子,說不定張大哥也被他害了!”阿落攥緊拳頭,“宋捕頭,一定要把他抓歸案,不能讓他再來害我姑母!我一定會幫你的!
      “姑娘確有一事能幫上宋某!
      阿落聞言很是振奮,雙目發(fā)亮問道:“是不是要我暗暗盯住他?沒事,最多這幾日我不擺攤子,你盡管說便是!
      “宋某想請姑娘裝作無事發(fā)生,一切起居皆如往常,莫有任何過逾的舉動。”宋越沉聲道。
      “成,還有呢?”
      “沒有了!
      “沒有了?”阿落費(fèi)解地眨了眨眼睛,明白過來之后,郁郁生怒道,“原來是瞧不起人,你直說便是,又繞得彎彎道道作什么!”
      “我并非……”
      阿落硬梆梆地打斷他問道:“我可以裝作無事,但他如果趁我不在,傷我姑母又該如何?”
      “有我在,請姑娘放心!
      不過是個捕頭,以為自己是神仙么?阿落甚是不放心地盯著他。
      宋越靜靜而立,仍是他一貫的面無表情。

      回到面攤之后,阿落人在案板后頭揉著面團(tuán),一雙眼睛卻四處張望,尋找著虬髯者的身影。但從午后到黃昏,她再也沒看見那人,倒是把雞絲面弄成肚絲面,把辣子當(dāng)醋澆,還算錯了好幾次面錢……
      于是,她決定收攤回家。
      一切起居皆如尋常,沒錯,尋常身體不舒服腦子不好使的時候她也會回家歇息,算不得她不守信。便是宋捕頭問起來,她也是有話說的。阿落心中想著,覺得自己甚是有理,回家的步子愈發(fā)邁得又急又快。
      這邊,宋越剛轉(zhuǎn)過街角,正瞧見她的背影,眉頭微皺,暗自嘆口氣。腦中不期然又想起臨出京城時他的師父,京衛(wèi)指揮使僉事王振,對他所說的話——“越兒,你且安心等待,我一定設(shè)法將你再調(diào)回來!”
      然而他知道,師父已被東廠鉗制,尚且自身難保,想要再調(diào)他回京談何容易。
      在鎖龍里這個小地方,有案子不易,有大案子更不易。此番遇上十幾年前的舊案,如果能破此案,尋回當(dāng)年失蹤的錢兩,著實(shí)是個機(jī)會。他無暇再想下去,快步行上前,追過街角。
      “阿落姑娘,你要去何處?”他伸臂攔在阿落前面。
      阿落堪堪剎住腳步,驚詫地看著仿佛是從平地里冒出來的宋越,自知理虧,訕訕道:“我……身子不舒服……早些收攤休息,也不行么!”
      明知道她是在狡辯,但宋越自是不慣與女子蠻纏,當(dāng)下讓開,淡淡道:“既是不舒服,請姑娘好生歇息。只是,切不可莽撞行事!
      沒料到他竟未責(zé)怪,阿落怔了下,莽撞問道:“我瞧你舞鞭子的功夫好得很,抓那人應(yīng)該不難。你不抓他,是為了找出金錠嗎?”在竹林時,她腦中一團(tuán)漿糊沒想明白,現(xiàn)下倒是隱隱意識到了。
      宋越微不可見地顰起眉,他著實(shí)不慣與非公門中人談?wù)摪盖,故而不語。
      “莫非,你也在疑心我姑母?”阿落想著,語氣陡然不善,手指頭直戳他面門,“你該不會是想逮我姑母吧?那可不成!”
      “宋某從不冤枉無辜之人。”
      “這便好,你說話可要算話!”阿落心思單純,未意識到宋越此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忽又想到一事,“如果那人又來尋我姑母的晦氣,我是否該趕緊找你?”
      “不必,姑娘只當(dāng)不知道,我自有安排。”
      “哦……”
      阿落撇撇嘴,甚是無趣地走了。

      這日提早收攤,托那幾個黃饃的福,細(xì)仔娘只嘮叨了她兩句,便催著她做飯去。阿落先給她煮了竹葉茶,慢吞吞地端過去,不時拿眼溜細(xì)仔娘的神色。卻見細(xì)仔娘便同往常一般,看不出絲毫異樣,像是日里頭什么也未曾發(fā)生過。
      “咦……這桌上怎得花了?”阿落故意摸著桌上被刀砍過的地方,看著細(xì)仔娘高聲道。
      細(xì)仔娘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嚼著軟糯香甜的黃饃道:“準(zhǔn)是你平日不當(dāng)心磕著了,明兒尋個漆匠來,正好再把灶王爺?shù)纳颀愐菜⒁槐。?br>  “我?怎么會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養(yǎng)這么大就知道和我頂嘴。別楞著了,趕緊做飯去!”細(xì)仔娘不耐煩地催促她,“難得你回來的早,把曬的茄干子收了,和肉一塊兒燉上……”
      阿落無奈,慢吞吞地蹭進(jìn)廚房。
      直至上燈時分,她將菜端出來。茄干子炒肉絲,都切得細(xì)細(xì)的;還有青菜松簟,自家種的小青菜,水嫩嫩;再有她腌的咸鴨卵,一切而二,里頭的黃直流油;最后端上兩碗黃燦燦的小米粥。
      放下盤子時,眼角余光似乎瞥見窗外有人影晃動,待她轉(zhuǎn)頭看去,卻只是竹影搖曳。
      “不是叫你燉肉么?”細(xì)仔娘舉著筷子皺眉頭,“這茄干子燉肉,肉汁的味道進(jìn)去,才好吃,不懂么?”
      “我知道,可家里買的那塊肉太小,所以……”
      “還頂嘴!”細(xì)仔娘眉毛一挑,瞧見灶間還冒著熱氣,“里頭還煮著什么?”
      “棗泥山藥糕,留著給你明兒當(dāng)零嘴吃的!卑⒙溆懞醚a(bǔ)上一句,“我在里頭加了糖桂花!
      細(xì)仔娘“嗯”了一聲,似乎還算滿意,未再說話,端了碗方開始吃。
      阿落因心中有事,雖吃著飯,仍不自覺地去偷瞄細(xì)仔娘,三眼五眼之后,被細(xì)仔娘撞了個正著……
      “怎得了?”她問。
      “……今兒張大哥沒來,”阿落想套她的話,斟酌著道,“可另有個人擔(dān)了他的挑子,說是張大哥把挑子盤給他了,我疑心這事……”
      細(xì)仔娘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心里惦記著姓張的貨郎?”
      “哪有!”阿落被她說中心事,慌亂道,“您別瞎說!
      “還說不是,在他挑子上買了多少用不著的破爛玩意兒。你也是傻,他對你好,就是盼著你能買他的東西,你還以為他真看上你了。”
      阿落被她如此一說,又羞又惱,深低了頭只大口大口地喝粥。
      “他不來才好,省了多少錢兩!奔(xì)仔娘接著道,“你也別急,如今你也大了,我也替你留意著這事呢。”
      “。俊卑⒙潴@詫地把頭抬起來,盯著細(xì)仔娘。
      “東街米鋪陳家的二小子,我看挺好,人也老實(shí)本分!
      “那個小胖子!”阿落大驚失色,“我不要!他就像個剛出籠的豬蹄卷,又黑又腫!
      “好吃就行了!你管他長什么樣!奔(xì)仔娘瞪她,“男人,就得本本分分的,嫁了他才穩(wěn)當(dāng),明白么?”
      “不明白!卑⒙漕^搖得像撥浪鼓,“反正我不要,這事肯定不成,他再好吃也不成!”
      “這事不要你管,你只管多拜拜灶王爺,多練練手藝!
      “姑母……”

      夜?jié)u深,山風(fēng)陣陣,竹葉沙沙作響。
      阿落給細(xì)仔娘燒了水燙腳,然后自己也洗過,方才回屋歇息。吹了燈,看著樹影在窗紙上晃動,她自是一點(diǎn)睡意也沒有。細(xì)仔娘一點(diǎn)破綻都不露,掩飾地妥妥當(dāng)當(dāng),倒叫她愈發(fā)擔(dān)憂,更擔(dān)心虬髯者會趁著月黑風(fēng)高來對姑母不利。如此這般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外間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了。
      她披衣起身,想著去給雞籠上加塊擋雨的油布,剛推開門,便瞧見東屋角有人影一閃,驚得她背脊僵硬,生怕姑母不妥,連忙趕過去。此時東屋里尚亮著燈,從窗縫中可看見細(xì)仔娘安然無恙地在燈旁納鞋底,阿落方松了口氣,又見方才那人影沒入竹林之中……
      遲疑片刻,阿落一咬牙,順手從墻角撿起平日趕雞仔的小竹枝,走了兩步,自己覺得不太對勁,將小竹枝嫌棄地丟掉,操起窗臺上割草的半銹鐮刀,挾著滿身雨絲,快步追入竹林。
      “這丫頭真是……”
      宋越自她身后竹林中顯出身形,皺緊眉頭,也緊追過去。自入夜之后他便一直在附近守著,好不容易等到虬髯者出現(xiàn),還未有下一步行動,便被阿落打斷。更沒料到的是,這丫頭膽子忒肥,居然能魯莽地追上去。

      雨點(diǎn)打在竹葉上,夾著殘葉再打到阿落臉上,她抹一抹臉,努力瞪大眼睛看向前方。即便沒有下雨,竹林中也甚是幽暗,而此時無星無月,烏云沉沉,竹林中簡直就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說不膽怯是假的,阿落心里頭著實(shí)虛得很,只能隱隱聽見那人的腳步聲,憑著一股子蠻勁跟過去。但真追上了那人,下一步該做什么,她的腦子卻是半點(diǎn)也沒想過。
      一陣山風(fēng)迎面刮來,頗為猛烈,竹枝劈頭蓋臉地打過來,阿落舉袖掩面來擋,忽然身子被人自身后一攬,兩人雙雙跌落在地,阿落正疊在那人身上。
      驚訝之余,顧不得多想,她反手就揮出鐮刀,朝身下之人砍過去,只聽著叮得一聲,一股大力將鐮刀擊得脫手,斜飛出去,半釘入竹身中。
      “你……”身下人似低低咒罵了一句什么,然后才穩(wěn)住聲音道,“阿落姑娘,是我!”
      阿落聽出是宋越的聲音,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黑咕隆咚地也看不清宋越,只得朝著地上問道:“宋捕頭,你、你、你……好端端摟我作什么?”
      宋越是習(xí)武之人,目力遠(yuǎn)勝于她,方才見一枚暗鏢朝她射過來,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當(dāng)下聽她這么問,聯(lián)想起白日時候,倒像是自己存心占便宜似的,愈發(fā)郁惱。他深吸口氣,做冷靜狀:“阿落姑娘,你如果無事,就請先回去!
      “我自然是有事,我剛才看見……”
      阿落話未說完,就被宋越橫掃一腿,再次撲倒,一枚梅花鏢打著旋自她頭頂堪堪掠過。可她這下摔得不輕,腳踝處疼痛難當(dāng),顯然是扭著了。
      “快點(diǎn)到后面去!這里危險!”
      又是三枚暗鏢破空而來,宋越無暇與她細(xì)說,腰間銀鞭疾抖而出,叮叮叮打掉梅花鏢。
      阿落拖著腿環(huán)顧四周,著實(shí)辨不清方向,只得隨便挑了個方向。才走出兩步,就被宋越一把拽回來——
      “你怎得還往前走?!”宋越急道。
      “你也沒說哪邊才是后面啊!”
      阿落一面疼得齜牙咧嘴,一面振振有詞。
      宋越拿她無法,只得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你就不該到這個地方來!”他多了阿落這個累贅,不容久戰(zhàn),必須速戰(zhàn)速決。手腕一抖,銀鞭如蛇般探出,竹葉飛旋,直取向暗處敵方,卻又激出數(shù)枚梅花鏢。
      來不及回鞭擊打,宋越始終將阿落護(hù)在身后,拽著阿落躲閃。這番好意,弄得阿落傷處生疼生疼的,幾乎叫出聲來。
      就在她快忍不住時,他總算松開了她,低低道:“趴在地上別動!”
      此時,一道閃電劃破雨幕,照得竹林中煞白。
      阿落正看見宋越縱身飛躍向前,銀鞭舞出一片雪光,暗處之人避無可避,悶哼一聲半跪倒在地,果然正是虬髯者。
      對方是使暗器的,宋越不敢掉以輕心,銀鞭倒卷回來,如靈蛇吐信,各在虬髯者兩只手腕處輕輕一舔。
      虬髯者雙手麻軟,發(fā)不出暗器,半坐在地上冷笑道:“這個小鎮(zhèn)上,竟還有你這等身手的人,想必多半憋屈得很!
      宋越不與他廢話,在他面前半蹲下來,自袖中掏出一個精鋼所制的指拷,將將要拷上之時,虬髯者目射寒光,鞋底彈出尖刃,身子往后猛地一靠,雙腳向宋越飛踢過去。
      兩人距離很近,尖刃直奔宋越面門,眼看著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說巧不巧,又是極巧!
      他身子靠的竹子上恰恰釘著阿落的鐮刀,被猛力一震,便掉落下來,直直砍到虬髯者的左大腿上,鮮血淋漓。
      宋越趁此時機(jī)翻滾而出,銀鞭回卷,將虬髯者從頭到腳捆了個結(jié)實(shí)。他心下暗暗自責(zé),自離開京城之后,是否太過急切想要回去,以至于心浮氣躁,差點(diǎn)中了套。
      連著幾道電光閃過,阿落扶著竹子蹦跶過來,端詳?shù)厣系尿镑渍,忍不住開口道:“我這把鐮刀可是生了銹的,你最好趕緊清洗傷口!
      虬髯者默默地盯了她一眼,沒吭聲。
      宋越上前用指拷烤了他,道:“梅云鄉(xiāng),十七年前你在京城綁架大理寺右少卿董棟的夫人和兒子,收到贖金之后撕票,你可知罪?”
      “你居然還認(rèn)得老子?!”梅云鄉(xiāng)的表情居然有幾分驚喜。
      “其他人在哪里?”宋越問。
      “全死了!這是老子最后悔的一件事,當(dāng)年跟著顧老大綁了這母子二人,那可是豁出去擔(dān)了天大的干系。結(jié)果呢!”梅云鄉(xiāng)想抹臉上的雨水,結(jié)果雙手都被制住,只得甩甩頭,接著狠狠道,“但贖金老子一文錢都沒有拿到,撕票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這事老子擺明是被人陷害了!”
      “……”阿落半蹲下來同情地看著他,“這么說,你什么都沒撈著,還被通緝了十幾年?”
      虬髯者一臉憤恨地看著她:“這事你應(yīng)該問顧夫人,當(dāng)年就是她帶走了金錠,而且她還是唯一活下來的人!
      “顧夫人?”阿落楞了下,“你說的是我姑母?不可能,我家哪有那么多錢兩……”
      宋越聽著他二人對話,思量片刻,押起梅云鄉(xiāng)道:“先下山吧!”

      下山路上,雨倒下得愈發(fā)大了,一道道滾雷壓著頭頂碾過,電光亂閃,弄得阿落心里無端地惶惶不安,直到看見家中東屋窗內(nèi)透出的微弱而溫暖的橘黃燈火,才心神略定。雖然扭傷的地方疼得愈發(fā)厲害,她卻行得更快了。
      “姑母怎得還沒睡?”
      行至窗下時,她沒忘記放輕腳步,想從窗縫中探一眼,不料梅云鄉(xiāng)卻在她身后陡然大嚷出聲。
      “老子就是被你害了!給害了!”
      聲音沖破雨聲,直傳入東屋內(nèi),片刻之后,細(xì)仔娘拉開門,看向雨中三人。梅云鄉(xiāng)沖她吼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報官,告訴你,老子被逮起來,你也脫不了干系!”
      顧小風(fēng)是此案的首犯,細(xì)仔娘既然是他的夫人,自然是脫不得干系,故而細(xì)仔娘被他威脅,也不敢報官,只是不知對當(dāng)年的事她究竟知道多少。宋越押著梅云鄉(xiāng),背脊筆直,目光冷冷落在細(xì)仔娘身上:“顧夫人?”
      細(xì)仔娘毫不吃驚,似笑非笑地點(diǎn)了下頭:“雨這么大,宋捕頭,進(jìn)來坐會兒吧,我也有話想說……阿落,換套衣裳,然后煮茶去!
      不知是煞白電光的緣故,或是別的什么,阿落覺得她神情有點(diǎn)古怪,不敢違逆,應(yīng)了一聲便拖著腿去更衣。
      細(xì)仔娘將宋越、梅云鄉(xiāng)迎進(jìn)堂屋,門板一合,將雨聲雷聲隔在外間。
      “你的大哥、三弟、四弟不是我殺的!边@是她看著梅云鄉(xiāng)所說的第一句話,“我只殺了顧小風(fēng)!
      梅云鄉(xiāng)一臉驚愕,呆楞片刻:“你為何要?dú)⒆约夷腥??br>  “因?yàn)樗λ懒宋业暮。”?xì)仔娘目光蒼涼悲慟,仿佛穿透了墻壁,穿透了雨幕,穿透十幾年的歲月,重新回到了她深埋在記憶深處的那段時光,“十八年前,我隨顧小風(fēng)進(jìn)京城,那時候他自負(fù)武功高強(qiáng),意氣風(fēng)發(fā),滿腹豪情,一心想在京城中闖出一番名堂來?墒遣贿^短短半年,他處處碰壁,卻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怨自己時運(yùn)不佳。直到有人找上了他,讓他去綁架那母子二人,說只要辦得穩(wěn)妥,事成之后便可以安排他當(dāng)上錦衣衛(wèi)指揮使。”
      “錦衣衛(wèi)指揮使!”梅云鄉(xiāng)又是吃了一驚,“當(dāng)初,顧大哥不曾說過這事。 
      已換過干爽衣裳的阿落一瘸一拐地端了煮好的竹葉茶進(jìn)來,宋越見她行動不便,遂上前自她手中接過茶水。阿落投去感激一瞥,也不敢打擾細(xì)仔娘,自行坐到角落里。
      細(xì)仔娘的思緒并未被打斷,也不回答梅云鄉(xiāng),笑容慘淡地接著道:“他怎么會告訴你們呢,此事萬分機(jī)密,不可外泄,他原就想著事成之后要?dú)⒘四銈。?br>  “什么!”梅云鄉(xiāng)雙指被拷,猛地?fù)袅讼伦烂,茶水四濺,“枉我兄弟將他當(dāng)大哥看待,原來他一直是在利用我們!”
      “何止是你,連我,和他的孩子都是他的籌碼!奔(xì)仔娘冷笑道,“他把我們押給了那個人,你們事敗,也害死我的兩個孩子!
      梅云鄉(xiāng)大惑不解:“可我們沒有事敗!綁架成功了,贖金對方也送來了!”
      “你還活著!
      細(xì)仔娘盯著他道。
      梅云鄉(xiāng)尚愣著,阿落更是在懵懵懂懂間,而宋越卻已然全都明白了。當(dāng)年綁架大理寺右少卿夫人和兒子的案件并非一件簡單的綁架案,幕后是有人操縱的,六扇門事后一直沒有抓到綁匪,因?yàn)樗麄円呀?jīng)被殺人滅口。
      “你是如何殺顧小風(fēng)的?”宋越問。
      細(xì)仔娘緩緩抬眼看他,嘆息般道:“要想一個殺人的法子其實(shí)不難,難得是下這個決心,我猶豫了很久,一直下不了狠心,直到看見他在我的茶杯上抹了毒。”
      “他要?dú)⒛?”阿落不明白,“孩子沒了,你是他身邊最后的親人了,他為何還要?dú)⒛悖俊?br>  “他的心比我狠,他知道我與他已不是一條心,所知之事又太多,留著便是他的后患。”在男人眼中,與功名利祿比起來,女人又算得上什么!奔(xì)仔娘目光忽變得溫柔,“我看著他喝茶,他也看著我喝茶……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那樣看著我了,倒像是回到了洞房花燭夜,喝合巹酒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看著我……他還說:‘阿軟,是我對不起你,跟著我讓你受苦了!铱粗,只是哭……那毒性子烈,他沒受什么苦,我總算對得起他。”
      說這話時,她的唇邊緩緩滲出血絲來……
      “姑母!”阿落察覺不對,率先撲過去,焦切問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越已在替細(xì)仔娘把脈,神色復(fù)雜,并未說話。
      細(xì)仔娘拍拍阿落的手,張口想再說話,卻嘔出一大口血來,觸目驚心。
      “你、你、你怎么了?你別嚇我,求求你別嚇我……”阿落慌亂地用手去接著血,孩子般不知所措,聲音里頭已帶上哭腔,“你怎么了?怎么了?”
      “她服了毒!
      宋越聲音清冷地一如外間的風(fēng)雨聲。
      “什么毒,有解毒法子嗎?對了,綠豆湯,綠豆湯能解毒,我現(xiàn)在就去煮綠豆湯……”阿落慌亂著就要起來。
      “阿落,別忙了,毒是我那時候就留下來的,無藥可解……”細(xì)仔娘拉著她,“你乖乖地別頂嘴,聽我好好說幾句話。”
      “我不頂嘴,你說你說……”阿落手忙腳亂地去擦她嘴邊的血沫,淚珠紛紛而落。
      “聽我說,會做飯的女人不愁嫁,你多拜拜灶王爺,然后找個本分些的男人,懂么……”細(xì)仔娘喘了兩口大氣,艱難抬手拉住宋越的衣袖,“宋捕頭,我殺了……顧小風(fēng),今日就地償命,就不麻煩你……帶我回衙門了。我只有一事相求,此事……與阿落無關(guān),你莫……為難她!
      宋越一徑沉默著,片刻之后,看見細(xì)仔娘的手無力落下。
      “姑母!姑母!……”阿落握了她的手,泣不成聲。
      梅云鄉(xiāng)呆坐著,泥塑木雕般。
      冷雨撲窗,一陣緊似一陣。

      半月之后。
      處理完細(xì)仔娘的后事,阿落面攤重新開張,生意如前。宋越終還是沒有上報細(xì)仔娘的真實(shí)身份,就這樣讓她平平靜靜地在小鎮(zhèn)過下去。
      梅云鄉(xiāng)已經(jīng)被押送往京城。
      周捕頭也已被調(diào)到鄰鎮(zhèn)。
      鎖龍里的街上,秋意漸濃,宋越挎著腰刀,目不斜視地自阿落面攤前行過。
      “宋捕頭,”阿落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不大,“可想吃碗面?”
      宋越停住腳步,片刻之后,轉(zhuǎn)身回來,在桌旁落座,淡淡道:“來碗牛肉面!
      阿落應(yīng)了,不多時,將一碗冒著熱氣的面端到他面前,卻并非牛肉面。
      “聽聞宋捕頭是山西人,我學(xué)著做了山西臊子面,你試著嘗嘗!
      阿落別無所長,知道宋越有恩于她,這是她僅能想出來的報恩方式。
      宋越?jīng)]言語,埋頭吃面,直至吃完。
      “怎樣?做得地道么?”阿落問。
      宋越搖頭:“不知道。”
      “……”
      “其實(shí)我是姑蘇人氏,不過面很好吃!

      竹風(fēng)輕拂,阿落家中寂靜無人,一切與舊日無異,唯一不同的是堂屋上多了細(xì)仔娘的牌位。
      灶間里,供著灶王爺?shù)纳颀愔匦律线^了漆。
      新漆之下,是層層疊疊的舊漆。
      舊漆之下,是薄薄的槐木板。
      木板之下,是粘土和紅英石燒制的磚頭。
      磚頭之下,是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金錠子。
    插入書簽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第 1 章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忽聞弦歌
    小侯爺與小小禁衛(wèi)的故事

    關(guān)閉廣告
    關(guān)閉廣告
    支持手機(jī)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diǎn)擊:https://m.jjwxc.net/book2/1758284/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guān)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點(diǎn))
    手榴彈(×5)
    火箭炮(×10)
    淺水炸彈(×50)
    深水魚雷(×100)
    個深水魚雷(自行填寫數(shù)量)
    灌溉營養(yǎng)液
    1瓶營養(yǎng)液
    瓶營養(yǎng)液
    全部營養(yǎng)液都貢獻(xiàn)給大大(當(dāng)前共0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fù)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更多動態(tài)>>
    愛TA就炸TA霸王票

    作者加精評論



    本文相關(guān)話題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diǎn)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