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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ㄒ唬
夏日的下午是很漫長的,即使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半太陽的陽光還是讓人無法直視,湛藍的天空下某處林間小路是丸井文太下班必經(jīng)的路途。
文太很享受在夏天的時候走過這條小道,密密的枝葉遮擋住了夏日的酷熱,偶有風(fēng)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不齊的響聲,就像一曲華美的樂章。自然的音樂最美好,文太是這么認為的。
小路的盡頭一個黑色卷發(fā)的少年靠在一棵大樹下,少年帶著白色的耳機隨著MP4里的節(jié)奏左右的晃動自己的腦袋。
文太看見他眼底閃過一抹光芒,同行的同事胡狼桑原在不經(jīng)意間捕捉到文太眼底的這一抹光芒,在文太想要小跑向他的時候抓住文太的手腕。
紅色腦袋不明所以的轉(zhuǎn)回,紫色的眸子里寫滿了疑問。
“你認識他嗎?”胡狼問。
沒有等得到回答就連忙補充道:“那家伙是□□的,我們那條街道的人都認識他,離他遠一點!”
文太一聽心里頓時就樂了,彎著眼睛點點頭,然后頭也不回的跑上前拉著黑發(fā)少年消失在胡狼的視線中。
切原赤也是文太兩個月前加班的歸途中撿回來的,那時候已是深夜,他手臂上有一個很大的刀傷,他說什么也不肯去醫(yī)院,文太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只好先帶他回家替他止血包扎傷口,誰知道包扎好傷口后他就耍流氓似的待在他家里不走了。
“文太,剛剛那個人是誰?”赤也跟著文太的腳步跑了很久,思考了很久后才問出口。
文太停下腳步轉(zhuǎn)回頭看著赤也的臉龐,微笑的說:“我們一起去吃蛋糕吧!
沒有明確的回答,赤也也不再多問。他在道上混了很多年,很少會對一個人這么放縱,一般他問問題不回答的除非是老大,否則其他人都得死在他的槍口子下。
“赤也,我從明天開始有一個月的休假,都是調(diào)休哦!”
文太埋在蛋糕中的紅色腦袋突然探出,對上赤也綠色眸子溫柔的一笑。
“那我們?nèi)ヂ糜伟,?dāng)作你救我的報答!
“好。”
赤也讀懂了文太紫色的眸子里寫的東西,低頭輕咳了一聲。
臉頰在發(fā)熱。赤也想。
。ǘ
赤也帶文太到了北海道。
夏日的北海道比東京涼爽很多,是一個避暑的好地方。而文太最喜歡在下午五點以后去海邊吹海風(fēng),然后看著落日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地平線下,接著迎來滿天星辰的夏夜。
文太和赤也中間隔了兩個人的距離坐在沙灘上,吹著海風(fēng)看著落日。
文太慢慢的向赤也考過去,最后把紅色的腦袋輕輕地放在赤也的肩上。赤也的背一僵,轉(zhuǎn)頭就看見紅色腦袋下的笑臉。
“赤也,你喜歡雪嗎?”
“嗯,因為下雪了圣誕節(jié)也快到了,那樣圣誕老人也會……”
“赤也你已經(jīng)25歲了哎!”文太打斷赤也的話,“你還相信圣誕老人?”
“這個應(yīng)該和年齡無關(guān)吧……”赤也不滿的低聲道。
文太捂著肚子放肆的笑了。
暖橘色的夕陽把兩個相依相靠的身影拉的很長,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風(fēng)徐徐的吹著,把兩個人的頭發(fā)纏在一起。
結(jié)發(fā)。
。ㄈ
文太很喜歡熱鬧,哪里熱鬧就往哪里鉆,所以赤也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護好文太,避免他被別人撞倒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受傷。
在慶典上文太看著那些各式各樣的項目,興奮得像一個孩子,赤也也只是默默地跟在文太的身后替文太付各種各樣的食品費。
時間在這樣毫無交流的情況下慢慢流逝到中午十二點,酷熱的天氣讓穿梭在人群中的他們汗流浹背,文太覺得真的很難受只好拉著赤也的手擠出人群。
“好熱呀!蔽奶檬稚戎L(fēng),試圖讓自己涼快一些。
“我們回旅館吧。”赤也提議,同時還不忘用剛剛在一個小攤子上買來的漫畫幫文太扇風(fēng),完全不理會自己也已經(jīng)汗流浹背。
回旅店的路上有一條必經(jīng)的小路,那條小路周圍因為旅店要招攬客人,所以成了一個小型的花園,把小路圍在中間。文太很喜歡那里的薔薇花,花團錦簇,各種顏色的薔薇開得正艷,香氣怡人。
文太看見一個老婦人偷偷摸摸的在花叢中,好奇心一起就拉著赤也上前。
老婦人告訴他們,她想要給自己懷孕幾個月的兒媳婦做一些薔薇花粥降暑。文太一聽就覺得嘴饞,老婦人看他那副模樣也就邀請他們到她家里去坐坐,文太笑著搖頭說不用了。
倒是赤也之后就一直很怪,他沒有和文太說一聲就出去了,直到傍晚才回來。第二天一大早又不知所蹤,下午回來之后還送了一枝粉紅色薔薇給文太。
文太不喜歡赤也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或者說他不喜歡赤也離開他的身邊,雖然知道以兩個人目前的關(guān)系是不可能永遠在一起的。
文太一個人去海邊吹風(fēng),打著赤腳一遍又一遍的走在沙灘上,然后看著落日的余暉消失在無盡的夜空中。海上的明月就像一顆心,美麗卻易碎,只是微風(fēng)就可以將它撩動,只是淺淺的云層就可以讓它消失。
文太沉醉在海上明月的憂傷中忘了時間,赤也找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
“赤也,我們一起看日出吧。”文太提議。
“小心著涼,還是回去吧,改天再看日出!
第一次提出的建議被拒絕,文太的心中不免有些沮喪,此時一陣微風(fēng)拂面而來,文太轉(zhuǎn)身一看那海面上的明月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文太醒來的時候赤也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簡單的洗漱之后發(fā)現(xiàn)房間里已經(jīng)放有一鍋熱氣騰騰的粥,赤也灰頭土臉的坐在一旁,臉上有幾縷淺淺的紅暈。
“婆婆說的做法太難了,我只能做成這樣,味道……”
“謝謝!
文太撲進赤也的懷里,赤也一時不知該怎么辦,只能僵著不動。
唇上傳來的溫度和文太放大的臉龐著實讓赤也一驚,閉上雙眼按照身體的本能去行動,雙手環(huán)住了文太的腰,靈巧的舌撬開文太的齒貝,奪回了主動權(quán)。
。ㄋ模
結(jié)束早上那個纏綿的吻之后赤也主動帶文太來海邊,文太在海邊拾貝殼的時候赤也就會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漫畫,盡管視線從來不在漫畫上。
深藍色的海水不斷的拍打著岸邊的沙石,赤腳踩在細軟的沙灘上文太享受著海風(fēng)帶來的涼爽。赤也把手中的漫畫放在一旁,將自己投入海中。文太看著赤也跳下去的地方不滿的撇撇嘴,拿起赤也剛剛看得漫畫仔細的翻看。
漫畫是運動類題材,這倒符合了赤也充滿挑戰(zhàn)的精神。文太想。
文太并不介意赤也的身份,盡管他知道赤也是□□上的人,這一點在赤也住進他家之后他就知道了。他對赤也充滿了好奇卻始終不肯動用自己家里的那份權(quán)力,他想讓自己一點一滴的去了解赤也的一切,會讓他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多,但是那個人一定是他愛的人。
比如說他的父親、母親、弟弟都是他愛的人,所以他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一點一滴的去了解他們而不是張口去問他們。赤也是他第五個愛上的人,前面四個是他的父母和弟弟,他有兩個弟弟。不同于父母和弟弟的親情之愛,對赤也,那是愛情,文太很明白。
游泳回來的赤也渾身濕透了,卷曲的頭發(fā)也因為沾了水有些許變直。文太把毛巾遞給赤也的同時赤也的手機響了。
赤也看了看來電顯示就按了掛機鍵,文太很知趣的離開繼續(xù)去拾貝殼,回來的時候赤也已經(jīng)離開了,沒有留言。
文太一個人無趣的回到了東京,家中也沒有赤也回來過的跡象,但是他只能等。
因為赤也送給他的粉色薔薇花,所以他要等。
粉色薔薇的花語是:我要與你過一輩子。
。ㄎ澹
接到父親的噩耗的時候文太已經(jīng)與不告而別的赤也分開了兩個月,期間一次聯(lián)絡(luò)也沒有,只有快遞送來的一條手工貝殼風(fēng)鈴,文太把它掛在窗臺前還貼上了一張寫有“赤也快回來”的字條。
他沒有等到赤也回來,先等到的是父親的噩耗。他的父親離開了這個世界,什么話也沒有留給他。
他穿著黑色的禮服出席葬禮,莊重嚴肅的顏色象征著死亡。壓抑的氣氛讓他喘不過氣,參加葬禮的人很多,每個人都對他說節(jié)哀順變。文太知道自己懦弱的想要逃避,可是他不能,他是家中的長子,父親不在了,他必須支撐起這個家的責(zé)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他再也不能回到那個遇見赤也的“家”了,他的母親在葬禮結(jié)束后對他說要他繼承家業(yè),從他上高中之后就很少回來的家對他來說充滿了陌生感,夜晚的風(fēng)很大,風(fēng)發(fā)出呼呼聲讓他難以入睡。
第二天他回到了那個小小的地方,只是為了取回那個貝殼風(fēng)鈴,這樣即使風(fēng)聲再大,他也能聽見赤也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26歲的丸井文太繼承了家業(yè),成了東京最大的□□老大。
文太再一次看見赤也的時候是在警司將他父親就地正法的慶祝會上,穿著警服的赤也顯得特別的精神,他是一個在□□臥底多年的優(yōu)秀警員。
他帶著一幫兄弟去鬧慶祝會的會場,他和赤也對視的那一秒,他聽見什么東西破碎了。
綠色的眸子里寫著不可置信,微張的口欲言又止。
“文太,就是這家伙出賣了老大!”不知道是誰的聲音響起,手指直指赤也。
“哈哈哈哈……”文太突然沒有形象的笑了,紫色的眸子里滿是痛苦,眼眶還帶有淚花。
文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知道,他的愛情死了。
。
赤也從慶祝會上回來后就一言不發(fā),只是坐在沙發(fā)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每根煙只吸一口,剩下的就等著它們自己燃盡,尼古丁的氣味彌漫了整個房間。
作為他的哥哥,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真田弦一郎把他所有的煙都丟進垃圾桶里。
父母離異之后他隨父姓,赤也隨母姓,父母相繼離世之后赤也不顧他的反對去當(dāng)臥底,這一當(dāng)就是七年。一個十八歲就在魚龍混雜的環(huán)境里成長的少年,就算遇見再多的挫折、險被發(fā)現(xiàn)的一刻也沒有這么消沉過。作為兄長他希望弟弟能夠做一個文員,好好的活下去;作為上司他也希望赤也能夠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務(wù)。
他完成任務(wù)了,可是他卻沒有兩個月前的那份笑容。
真田記得,兩個月前他與失去聯(lián)系兩個月的赤也聯(lián)系上之后,赤也告訴他,他要加快速度完成任務(wù),因為他找到了一個讓他安定下來的理由。
他問是哪家的女生這么有能耐,能把放蕩不羈的赤也訓(xùn)成一個戀家的孩子。
他答不是女生。
真田知道他的弟弟,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哥,我出去一下。”
“平安歸來!
真田說了四個字,赤也一聽咧開嘴笑道:“我不是去送死,是去了結(jié)!
是了結(jié)。
他回到他們同住過的房子,把一切都打掃得干干凈凈。
。ㄆ撸
文太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局,他回到了他們曾經(jīng)住在一起的房子,一塵不染的房間和擺放整齊的物品,好像從來沒有切原赤也這個人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里一樣。
房間里的擺放,是赤也來之前的模樣,沒有一個錯誤。
茶幾上的鑰匙靜靜的躺在那里,訴說著昨晚的一切。那個黑色的卷發(fā)少年把這里的一切都復(fù)原了,但是心里的瘡疤卻越來越大。
他留給他的只有回憶和那個貝殼風(fēng)鈴,文太知道。
文太回到家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家里被盜了,好巧不巧的是,只有他的房間被盜,電腦的重要文檔沒有被拷貝過的痕跡,唯一消失的是窗臺上的那一串風(fēng)鈴。
切原赤也,你什么時候那么細心了?!
文太不顧形象的奪門而出,他只知道他要去找他要回那串風(fēng)鈴,那串風(fēng)鈴,是他的!
他找了很多地方,甚至還跑到真田家中去找,他揪著真田的衣領(lǐng)問他赤也在哪里,真田面無表情的反問他,他究竟給他弟弟施了什么蠱術(shù),讓他這么迷戀他。
夏日已經(jīng)過去,秋風(fēng)把一切都吹落,無論是樹上的綠葉還是心頭的不舍。
文太搬回家里前留了一張紙條告訴赤也他在哪里,因為他害怕赤也那個路癡會忘記回家的路,最后卻是他把赤也弄丟了,也把風(fēng)鈴弄丟了。
放在衣柜里左邊第二格的抽屜里有一朵已經(jīng)干枯的粉色薔薇花,它不見了,那份我要與你過一輩子的誓言不見了;那串精致的手工風(fēng)鈴也不見了,那顆滿滿愛意的心也不見了。
最后,文太在薔薇花簇中見到了赤也。
。ò耍
赤也說,他是臥底,從一開始的任務(wù)就是要將丸井直一正法。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這個任務(wù)一直沒有改變。他說,他終于在二十五歲的時候?qū)⑺恕?br>
槍口還冒著煙,文太故意打偏的子彈卻正中赤也的心房。
文太耳邊一直都是赤也剛才那段話,那段逼他朝他開槍的話。
“我從五歲開始接觸射擊,父親對我和哥哥都很嚴格。他和母親離婚后我跟著母親到了非洲,那里有一個很大的販毒組織,母親的任務(wù)是找出儲□□品的地點。母親工作的危險性不言而喻,所以為了讓我能夠自保,年僅十二歲的我就已經(jīng)是一個神槍手了。母親最后是死在一個叫丸井直一的人手上,從那時候起我就發(fā)誓我要殺了他替母親報仇,父親把我接回來的路上遇見了襲擊,丸井直一知道父親的身份,父親為了保護我就再也沒有睜開雙眼。這一切都是他害的,所以他活該!他的家人更活該,接近你不過是為了讓你痛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誰,丸井文太!”
他很生氣,可是他不想赤也死。
赤也的反應(yīng)速度如此敏捷,他只是向左移動了一步,子彈就那樣迅速的穿過他的胸膛。
“這下……我的報復(fù)……圓滿了……”
綠色的眸子消失了,文太傻了,他不知道赤也居然恨他恨到這種地步……要他親手殺了他,這比要他死還難受!
舉起槍口對準自己的腦門,文太對赤也說:“即使你恨我,我也愛你!
他的手被真田打到骨折了,想要開圌槍也開不了了。文太跪在真田面前,他求他把赤也留下來,把赤也留給他。
真田冷哼了一聲,丟下一朵黑色薔薇花、一朵血薔薇結(jié)成的小花束和兩串貝殼風(fēng)鈴,他還是帶走了赤也。一串是赤也送給他的,還有一串,是被人認真的打磨過的,每個貝殼都被磨成了心的形狀,最大的那個貝殼上面寫著五個字:赤也愛文太。
薔薇花束上有一張卡片,文太認真的把每一個字都看過,看完之后已是淚流滿面。
。ň、卡片)
哥哥:
當(dāng)你看到這束花的時候請立刻戴上它來到北海道的XX旅店,那里有一個很美麗的小型薔薇花園,文太很喜歡那里,所以我想在那里渡過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要把一切都了結(jié)了,包括我的生命。這是我欠文太的,我害了他,害他失去父親,害他失去愛人,如果我還算是他的愛人的話。
我知道文太一定會來找我的,我希望他能夠好好活下去,我也希望他能夠把我忘記。請你原諒我的任性,也請你原諒文太。
把你一個人孤獨的留在這個世上我很抱歉,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夠諒解我的,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很疼愛我,這一次你一定會比我不聽你的話當(dāng)臥底還要生氣,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把這份怒氣帶到另一個人身上,哥哥只有在乎一個人,才會生那個人的氣。
我希望哥哥你可以幫文太,幫他離開那種環(huán)境,他就像是清晨的陽光那樣暖人,我不希望他一直在那種環(huán)境下生活。
請讓文太好好活下去,他應(yīng)該像陽光一樣溫暖每一個人。
赤也
。ㄊ
文太在短短的一個星期內(nèi)出席了第二場葬禮,這個葬禮是赤也的。
文太的雙手還打著石膏綁著繃帶,他站在赤也的墓碑前輕聲道:“如果你想讓我活下去,那么我會好好聽話,但是你為什么要說那個謊言?那個謊言真的讓我很痛心……”
文太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沒有再回頭,只有一句很輕的話在隨著風(fēng)在消散。
“赤也,我的愛人!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讓我笑到最后一秒為止
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讓恨變成太俗氣的事
從眼里流下謝謝兩個字
盡管叫我瘋子不準叫我傻子
——HEBE《魔鬼中的天使》
THE END
附送花語:
黑薔薇--絕望的愛;血薔薇--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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