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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權(quán)利
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但是你覺得你永遠(yuǎn)都配不上他:(謹(jǐn)以此文獻(xiàn)給那些心里裝著一個不可能的人的你們,愿你們幸福)
故事開始在夏天,但是根源于很久很久以前。
和往常一樣,曉青又在車間里來回忙著記錄各種數(shù)據(jù)。這是一個機(jī)械廠,生產(chǎn)零件的車間里經(jīng)常滿地是油,就算她只是偶爾到車間采集數(shù)據(jù),有時也還不得不滿手沾滿油污,聞著那些刺鼻的味道。這本不是一個女孩該呆的地方,但是有時候——哪怕我們都不愿意承認(rèn)——那是前半生的命運(yùn),卻無關(guān)后半生的奮斗。
落考,三年了。她的夢想還在眼前,眼前的風(fēng)景卻完全沒有理想的影子
走到23號機(jī)床的時候,技工小陳又如往常般殷切地向她打招呼,她抬頭沖他笑笑,但是她極力躲避他看她的眼神。那本來是愛慕的溫柔,而在她心里卻是極其尷尬的生硬。
這一避,她匆匆離開,但由于地上太多油,她又穿著高跟鞋,腳下就猛的一滑……
恰好有人扶住了她。
對,就是這么恰好,為什么不說這是緣分呢?
“鐘曉青?”
“馮知文?”
兩人對視很久……1秒,2秒……
馮知文急忙放開她:“對不起啊,弄得你身上都是油”馮知文在這兒開機(jī)的,要將機(jī)床里切好的零件撈出來,這樣每天手都差不多浸泡在油中
“這沒事,不過,你不是在……”曉青疑惑地看著馮知文
馮知文急忙給曉青使了個眼色,打斷了她的話:“中午下班在廠外面的快餐店聊吧”
十二點(diǎn),從八點(diǎn)開始上班,下班了。
“現(xiàn)在說說吧,你不是考上重點(diǎn)了嗎?怎么會在這兒打工的?”曉青看著還穿著工作服的馮知文,有些詫異地問到。
“這不是暑假嘛,我學(xué)的也是這個,我爸讓我出來鍛煉鍛煉。有些工作經(jīng)歷總是好的”
“可是廠里面不招暑假工的啊”
“我知道,所以,你能替我保密嗎?”
“這個當(dāng)然沒問題”曉青回答得很爽快,但是她心想,好好的大學(xué)不上,跑來干什么暑假工啊。但是她深知誰都愿意嘗試新事物,這份工作對馮知文來說是體驗(yàn),而對自己來說,卻是黯淡的前途。
她什么時候能體驗(yàn),上大學(xué)的感覺,哪怕只有一天,一天就好啊。
菜端上來了,她順口點(diǎn)了一瓶酒,給他和她都滿上。
“來,算是為你接風(fēng)了,我先干了”說完,偌大一杯啤酒她一口氣就喝下去了,那又苦又澀的滋味,正是她這三年來的生活寫照。此時,又加了一分。
“曉青,你什么時候?qū)W會喝酒的?我記得以前……”
“不要說以前了”曉青打住他的話,又自己笑笑:“人都是會變的,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就變成什么樣的人,你我都懂的”這話很有自嘲的味道
“是啊。不過你以前那么優(yōu)秀,要不是選了理科……”這一次是馮知文自己停下來了,他看見曉青的眼里有些淚花。
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疼,多年前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他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曉青和他成績不相上下,那時候曉青很單純,笑容總是像陽光一樣,她的眼睛清澈得像露珠,班里不知道有多少暗戀她,而他也是其中的一個,卻也是最不露聲色的一個。
后來曉青選了理科,沒想到成績便開始一落千丈,高考數(shù)學(xué)不及格,理綜只考了150多分。知文聽說曉青輟學(xué)了,他試著去尋求她的聯(lián)系方式,但是曉青那時候根本不想和任何同學(xué)聯(lián)系,連□□也沒有再用。他雖然挽惜,但是在那個學(xué)習(xí)為主前途至上的年紀(jì),曾經(jīng)有過的感覺只能算是青春路上美麗的插曲,用不著苦苦地單曲循環(huán)。
但是他不知道,曉青選理科的真正原因。
今天見到她,雖然美麗的面孔還在,目光卻呆滯許多,說話也不像以前那般爽朗。這樣的落差,卻讓他產(chǎn)生了保護(hù)她的沖動。
他是住在工廠宿舍的,而她在附近租房子住。他每天都會送她到她家樓下,一路上,他都避開聊自己在大學(xué)的事情,他知道那會刺激到她。他試著慢慢開導(dǎo)她,他希望她把內(nèi)心的苦向他說,他希望做她唯一的傾聽者,那也是一種唯一。
他帶她去公園,去歡樂谷,他希望她忘記曾經(jīng)的不快,變回那個積極樂觀的女孩兒。
慢慢的,曉青真的變得開朗起來,工作也積極不少。她沒有再喝酒,也不再避諱。她甚至向知文詢問大學(xué)生活的樣子,聽的時候她的目光是向往而不再是落寞。
她把工作換成了五天八小時的,錢雖掙得不多,但是她有更多的時間去學(xué)習(xí),她報名了成人大學(xué)。他就陪她一起去上課,然后看她在回來的路上圍著他快樂地轉(zhuǎn)。
她開始給朋友們聯(lián)系,她明白了曾經(jīng)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她應(yīng)該堅強(qiáng),而不是不懂事的要強(qiáng)。
才一個月,知文就讓她有了這樣的變化。不只是因?yàn)樗恼\心,還有她對他的感情。她想她只有變得快樂向上才能配上積極陽光的他。
那天知文又帶她去公園散步,青石板上,他們肩靠肩坐著,她輕輕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說:“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他很滿足,他給了她她想要的,他想說,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一輩子照顧你。
但是電話響了。她聽見他說:
“我在工作呢,就不過去找你玩兒了……我跟你說清楚啦,我們不合適…………”
知文掛掉電話后,曉青問他:“那是?”
“我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她住在這邊,讓我過去陪她玩兒呢!”
“女的吧?”
“是……不過你不要誤會啊……”知文急忙解釋到
“呵呵,我能誤會些什么”她嘴上沒事,心里卻涼了半截。
后來曉青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馮知文,馮知文總是想向她解釋,但也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身份去說話。
有一天,一個女孩,很漂亮很有氣質(zhì),站在廠子外面。
曉青在二樓看見她了,不一會兒,她看到知文的身影。那女孩兒看見馮知文,一把把他胳膊摟住朝遠(yuǎn)處走去。
小陳在曉青的旁邊說:“聽說那是小馮的女朋友,還挺漂亮的啊!”
曉青沒有說話,這次她似乎很想要問清知文一些話,但是同樣不知道以什么樣的身份。
是啊,她是什么身份,一個打工妹?
她試著從以前的同學(xué)口里探聽到,知文依舊優(yōu)秀,他父親也升官了,過兩年畢業(yè)了應(yīng)該要出國吧,前途無量。
她一度以為自己可以通過努力和他對等,可以配得上他。可是她錯了,他是大學(xué)生,是她做夢都想要成為的大學(xué)生。他身上的工作服給了她自信,卻也迷惑了她的眼睛和心。
他們之間是有差距的,他再好,哪怕對她也好,哪怕他們可以勉強(qiáng)在一起。而要強(qiáng)的她,卻不想背上高攀這個詞。
何況他對她好也許只是因?yàn)樾迈r,就好像離開大學(xué)對打工生活的體驗(yàn)一樣。
雖然生活變得積極了,卻又添了新的煩惱。
七月七日,七夕情人節(jié)。
曉青樓下有兩個抱著玫瑰花的人。一個是小陳,一個是馮知文。
曉青下來的時候,也許小陳知道自己的份量,他沒敢上前,反而下意識地向后挪了半步,馮知文卻迫不及待地把花送了上去
“曉青,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想要對你說我多年來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我喜歡你。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一直躲著我,是我那個同學(xué)的緣故嗎,她現(xiàn)在只是我的朋友,我們早就分手了,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曉青看了知文一眼,一身整齊的打扮,不俗的談吐,他也正滿臉希望地看著她,但是那樣的自信卻讓她的自尊又受到了傷害,是啊,她配不上他。
她緩緩?fù)崎_他的花,走到小陳面前:
“你喜歡我對不對,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一直照顧我嗎?”
小陳驚喜地直點(diǎn)頭,眼里竟有些淚光。
曉青拉著小陳的手走了,留給知文一雙背影,陰暗了他一個人。
是不是一開始錯過,好像發(fā)絲的分叉一樣,給予再多的營養(yǎng),也合不到一起。也許索性剪掉倒不至于讓人看著心痛。
是不是有了差距,感情就不平等了。不管誰更優(yōu)秀,不管誰愛得多一點(diǎn),都會變成牽就。
是不是有些人的出現(xiàn),只是為了讓你重見光明,一旦你自己可以發(fā)光了,你就不能再貪心地留著那盞燈
……
這些問題,走了一路,曉青到底是想不明白。
因?yàn)樗恢溃?br>
她愛,很高傲卻很卑微地愛……
他愛,很卑微卻很勇敢地愛……
知文追上去了,他沒有曉青那么多的顧慮,在他眼里,沒有什么比真愛更重要。什么尊嚴(yán),什么驕傲,他可以不要,他把它們都留給她。因?yàn)樗ミ^,現(xiàn)在好不容易觸得到的幸福就在他眼前,他不能就這么丟掉。
他抓住她:“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走掉,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沒有,從來沒有”她避開他的眼睛,因?yàn)樗f謊的時候最害怕看別人的眼睛。
“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你是快樂的,你不可能裝得出來!彼箘诺?fù)u著她
小陳輕輕松開曉青的手:“曉青,要不我先走,你們談?wù)劇!睍郧嘧プ×怂,沒想到知文硬生生地狠狠地把他們分開
“馮知文,你有沒有風(fēng)度?”
“我喜歡你,你要風(fēng)度,我就都給你了。反正我是賴上你了,除非你把風(fēng)度還給我,還得要利息”
“那我都還給你,馬上”
“那你不要風(fēng)度了,是不是就可以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了”
“我……”
……
馮知文把曉青摟在懷里,對小陳說:“求求你把曉青讓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愛她的”他還深深地向小陳鞠了一躬。
曉青說:“你這樣還有沒有尊嚴(yán)?”
馮知文朝曉青笑笑:“尊嚴(yán)不也是你要的嗎?我都給你了”
“那你還有什么”
“我有你……”
【the end】
也許你沒有那么好的運(yùn)氣和福氣,但是:
愛沒有平等,就算你配不上他,你還是可以驕傲地說,愛你,是我的權(quán)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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