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Por Una Cabeza.
寫的就是這首曲:http://www.xiami.com/song/2645220 邊聽邊看食用效果更佳。
杏原莉香丟了自己的錢夾。
午飯時熙攘的人潮迫使她松開了握著錢夾的手,夏蟬在樹梢上鳴叫,一聲一聲地好似撥弄著她煩悶的心情。想著回身去撿取,眼見只差一步就能夠到,卻又被后面的來者推向了更遠的地方,夏日的炎熱讓人失去了干勁,她只得在女伴的拉拽下離自己的錢夾越走越遠。
傍晚舞房的鏡子上籠著薄薄的水氣,杏原莉香的舞伴也早就離去,外側(cè)蒙有細塵的窗映著西南的方向,上空盤踞著厚實的云層,暮色將至也正如杏原心中一隅的懊惱。
走向唱機將碟片放置好,等著緩緩劃過一輪又一輪的針頭指向舞曲的起始。
她十分鐘意目前練習(xí)著的舞,因為選曲是她最為喜愛的Por Una Cabeza。杏原的舞伴曾經(jīng)說她是一個不盡責(zé)的舞者,遇到相宜的曲目,即便其他人在抱怨著舞步的復(fù)雜,可她的眼睛就像初冬裂開的云隙間落下的日光一般明亮。而倘若恰巧那首曲子是她不喜歡的,每每邁起步子的時候就仿佛陰翳的黃昏,也好像她丟了錢夾的失落。
少了舞伴的杏原莉香,只能在眼前描摹出一具假想的人形,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圍過她的腰,她抬腿避開他的腿向前跨步,他輕輕勾過她的手讓她的裙擺旋轉(zhuǎn)。
——“今天我學(xué)到許多,但還有更多的事要學(xué)。從那個令人著迷、無言地跳著舞的女孩身上,我們還須多加學(xué)習(xí)。當(dāng)她看到夜里的情侶,愛苗在她心中滋長;一波早來的潮汐、一股亢奮美好的情愛,涌進她的血液中,讓她開始舞蹈,因為她還不能愛。所以我該開始學(xué)舞,將情欲融入音樂中,融入誠摯的祈禱中,如此我將永遠有愛,毋須重蹈覆轍。這是我該走的路。”
杏原莉香心里默默想著曾經(jīng)讀過的黑塞的短文,她可以坦率地承認(rèn),她也是如此看待舞蹈的,如果能夠忘情地跳舞,那樣的舞姿必定會牽動所有觀者的心。舞步踏起來節(jié)奏鏗鏘,其中滑步她尤為喜歡,若恰逢曲目由平緩轉(zhuǎn)入激昂,那么簡直就能稱得上是天作之合,她也不禁要為舞步的設(shè)計者拍掌稱贊。
舞房外的走廊昏暗不明,女孩子們身上噴灑過的香水滯留在潮濕的空氣中卻有些擾人,紅發(fā)的少年手持著女式錢夾走過木制的地板,從某個房間中傳來隱約的提琴的澀音,離音源愈近細節(jié)就愈清晰明了。
少年最終駐足于舞房的玻璃墻外,里面有個女孩子在與她假想的舞伴跳著舞,黑色舞衣的開口使她的背部在暮色愈濃的傍晚顯得格外白皙。少年不想在舞還未結(jié)束時進門驚擾了跳舞的少女,便站在門外隔過玻璃墻等著女孩將舞跳完。
女孩身著黑衣行至逆光處就變成了剪影,只有瘦削又流暢的輪廓映在他眼里。以最終鋼琴柔軟的音節(jié)結(jié)尾的舞曲在空氣中仍留下細微的震顫。男孩在門口輕敲一側(cè)敞開的門,女孩聽到便轉(zhuǎn)身,看進眼里的是如同這個夏天一般熾烈的紅色。
“午休時在石板路拾到的!鄙倌赀f過手中的錢夾,語調(diào)帶著一路而來沾染上的濡濕。
“有勞前輩特意送來!毙釉舆^錢夾,習(xí)慣性地將錢夾打開以確認(rèn)放在里面的照片尚在。
“你國中在帝光念書?”紅發(fā)的男孩掃過錢夾中的照片,這樣問她。
“國三的時候轉(zhuǎn)學(xué)去的,正好錯過了前輩在校的時期,不過現(xiàn)在又和前輩同校了!毙釉χ蠑n錢夾,轉(zhuǎn)過身放入了書包中。
“Por Una Cabeza.”少年的目光停在了唱機上,他是知道這首曲的。
“赤司前輩也知道的嗎?”杏原抬起唱針,看著碟片空轉(zhuǎn),又抬頭看向紅發(fā)的少年。
“曾學(xué)過一些以為應(yīng)酬,”被稱為‘赤司’的少年頓了頓,“若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練上一曲。”
杏原的眼中溢出了光,她喜歡會跳舞的男生,更為喜歡多才多藝的男生,最喜歡平日嚴(yán)肅的男生溫柔的語氣。
“不盡感激。”
淡薄的暮色焰火,如同醉酒般誘人的旋律。少女的指肚輕輕按在少年的肩膀,少年牽過她的手也環(huán)住她的腰,這恐怕比她想象出來的男舞伴還要好。少年本不茍言笑,配上這探戈是再好不過。他一赤一金的眼眸似乎能將暑氣逼退,杏原從未注視過如此美麗的眼睛。
舞步合著歌曲的抑揚,少年的氣息始終圍繞在她身畔,他的舞步竟比她的舞伴還要精準(zhǔn)。側(cè)行時余光仍能撇到同樣轉(zhuǎn)頭的他,深思、自信和嚴(yán)肅都烙在了他俊美的側(cè)顏里。
“往事已矣,難以追回。我還可以愛上幾個女子。幾年內(nèi),我的眼眸將依然明亮,我的手依然溫柔,女人仍將迷戀我的吻!
杏原在樂曲暫時的平靜中垂下視線念出這句話。
“但無論如何,終須一別!
赤司記得這一處,于是他順著她道出了下文。
“是的,終須一別!
曲子又再次高亢起來,那不帶銜接的突然轉(zhuǎn)換另她興奮不已。
少年向后滑過一步,少女以左腳為支點依著少年的牽引身體向前以右膝追逐少年的步伐。少年抬頭看向她碧色的瞳,女孩嘴角帶上了笑。前進交叉跟著絞足右轉(zhuǎn),窗臺上栽種的夏日木蘭都要因這萌動的情愫而羞赧地低下頭。
那日之前,杏原從不理解何為曲終人散。直到赤司一年之后畢業(yè),二人都沒能有機會再說上一句長于‘你好’的話語。杏原莉香確實很喜歡赤司,但卻有別于‘我喜歡你’中的喜歡,她的喜歡源自舞步中遮掩的撩撥,放肆的反差,那樣的赤司征十郎只有她一人知曉。
高一夏日的午時,只差一步便能撿到的錢夾,只差一步便能貼近的舞蹈,促成跳舞時迷人的他。
Por Una Cabeza。
插入書簽
本來是想寫那篇《消失》中的番外,但是不知怎的就思維發(fā)散到這里來了,就當(dāng)是給各位看官解悶用的小品文好了。
另外,本文的故事背景是在洛山,赤司正讀高二,杏原比他小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