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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我的愛
愛情是一裘華麗的袍,里面爬滿了虱子。
——題記
一恍神,我竟然就這么長大了,長成了風一樣的女子。呵呵,這樣子挺好的,真的!只是從來不曾想過那個曾像郭敬明那小子一樣陰霾的孩子,那個為了不讓眼淚掉落而拼命的抬頭仰望蒼穹的孩子有天也會出落成這樣的女子——外表平靜冷艷,內(nèi)心凌亂而絕望。
走在校園的綠陰樹下,初夏的陽光穿透厚重的樹葉,零星的散落在地面上,干凈而明媚。攤開掌心,握緊雙手,再攤開再握緊,我看見時光像流水一樣在掌心里頭不斷地流逝,而我卻面無表情。習慣地舉起雙手在陽光底下緩慢的變幻各種姿勢,突然一大簇的陽光刺進眼眶里,那樣的倉促,令我措手不及,我的眼眶很快就溢滿洶涌的淚,那些晶瑩的液體滑過冰涼的臉龐,然后很快的蒸發(fā)掉。一陣微涼的夏風拂過,我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這個春天就這么過去了……閉上眼,許多的事情就像在拍MTV一樣,不斷的從眼前閃過,那個春天給了我太多的東西,也奪走了我太多的東西,只是我不知道究竟哪些是水中的幻象,哪些才是手中的真實,我拼命地和它們揮手告別,可是,那些人那些事卻仍舊千山萬水的跟著我,回憶總會就這么不經(jīng)意的像洶涌的潮水一樣襲來……
善良,開朗,白皙的臉上有著干凈而明媚的笑容,很會打球,有著很陽光的外表,這是我欣賞的的男孩子,而葉子就是這樣的人!他是我和愛情邂逅遺留下的一道明媚的傷,幸福來時悄聲無息,走時損失慘重!在我看來我們的愛情只有開始和結(jié)局,而沒有任何的經(jīng)過——倉促地相戀,然后分手,像極了兒時里和小伙伴玩的一種叫“過家家”的游戲,只是小的時候還很單純,并不懂得擁抱和親吻是一種怎樣刻骨銘心的愛。還有好多的劇情還沒來得及上演就樣子匆匆地落下圍幕......
分手的那個夏天是殘忍的,時間像是被無限的拉長,如同一條靜默的鐵軌,看不到路,更看不到盡頭。思念其實并不重,只像一整個秋天的落葉,而卻我固執(zhí)地沉溺在回憶里不愿醒來。我的生活開始變得凌亂不堪,一整夜一整夜地失眠,落淚,并且異常的頻繁。心里時常會莫名的恐慌,像是被抽了魂似的,左右彷徨。溺水的人總會努力的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以逃避死亡的魔掌,卻忘了手中緊緊拽住的只不過是一根隨時都可能斷裂的草?墒,我呢?緊握在我手心的卻是一大片一大片蒼白的回憶。
人世間的愛情無非兩種結(jié)局:厭倦到終老,或者,懷念到哭泣!而那個我第一次那么深愛的男子已經(jīng)讓我的感情殘廢,徹底的喪失掉再去愛一個人的能力。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天長大到遲鈍得感覺不出愛與恨,而只是不計后果地愛,毫不含糊地恨呢?
BB說:“何必呢,一男生就把你折騰成這樣,你的骨氣都到哪去了?哎呀,不能夠的事情有很多,用不著那么死心塌地的,傻丫頭,我們還是要向很多很多的東西妥協(xié)的……”他很隨意的說說,可我卻很認真地難過,是啊,何必呢?我并不恨他,只是有些心情是不甘愿的,為什么會和他相遇?為什么他在我沒愛上他之前不離開我卻在我已經(jīng)深深愛上他之后才離開呢?我只是個純粹而固執(zhí)的孩子,或者讓我一生一世都擁有你,或者讓我們永遠都不要相見!
然而,造化總愛弄人,半年之后我們再次相遇。我還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實習完就又返校寫畢業(yè)論文了。那天在學校食堂打飯時,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怎么會是他?我的心里一下子兵荒馬亂起來,坐在他對面我認識的師姐-他的女朋友很溫柔的對我笑了笑,找不到地方躲的我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和她打招呼,端著碟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笑容和淚花在心里彼此廝殺,許久之后才擠出一點表情來。那個時候真希望自己是一只鴕鳥,可以把腦袋埋進沙子里頭,然后大聲的歌唱:我看不見,看不見,什么都看不見。呵,那是一種怎樣的自欺欺人呢?
我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離他們很遠的椅子上,手里的筷子一動也不能動,只一想起他以前為我打飯為給我夾菜的樣子,我的胃就開始狠狠地疼痛起來。走出食堂,直覺得腦袋一片眩暈,熾熱的太陽還把我好不容易才隱匿起來的眼淚奪了出來,我忘了自己原來的方向,開始漫無目的的走,過馬路的時候仍舊習慣地把手往前伸,可是那雙曾緊握著我的溫暖而有力的大手已經(jīng)不見了,我低下頭來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車子急速剎車,司機探出頭來大罵:“搞什么呢,走不走啊,不要命了,是嗎?”我沒有動,也沒抬頭說抱歉,不敢讓滿臉的淚光暴露在陽光底下,司機又嘟囔了些什么,然后氣憤的走掉。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上暖黃色的街燈次第亮了起來,我在路邊蹲坐下來,給他打電話。聽到他的聲音的時候我就開始哭,眼淚拼命地往下掉,那個我曾以為可以輕易就忘記的人竟然還是那么深刻的刻在我生命的血液里。我哽咽地擠出他的名字:“葉子……我,想你了!
一直以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了,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的心里還是一下子就難過起來。我是想念他的,很想很想!但是沒有任何的話想對他說,我該怎么和他說,該和他說些什么呢?太多的言語已堵塞在胸口中,也許是無法原諒自己到現(xiàn)在還是那么地愛他吧,這是我的軟弱!
“你還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只是沉默不說話,平靜地笑。
“最近忙些什么呢,學習要跟上……”
“你看……”我摸著我的長發(fā)對他說,“第一次留頭發(fā),我還是努力地把它們留得這么長了。”我伸出手去拉他,但是他很快就躲開了。
“是我對不起你,請別這樣,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長時間的沉默使我的笑容僵直在半空中。
“我很好啊,你能和她那么好,為什么我會不好呢?她算什么,你又算什么?我也可以隨便大街上找個男的來和他搞的啊,要不要和你講講他比你強了多少百倍呢?”眼淚靜靜地滑落,我說得一臉平靜,怎么低賤怎么說自己,而我并不覺得羞恥,正是要讓自己覺得恥辱才可以忘記眼前讓我痛苦的一切。
“對不起……”
“沒什么的,我本來就是一個這么隨便的女子,這只是本性而已…”
“對不起!”
他走了,我也走了,我們朝著各自的方向再次離別。
塞上耳塞,高分貝的歌聲讓我重新平靜下來,只是雙手仍在不停地顫抖著。突然真的很想隨便找個陌生人來相愛,狠狠地愛,然后告別。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并不再愛他了,至少現(xiàn)在不了,對于愛情已不再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很懷念有個寬厚的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覺,僅此而已。呵,年輕時的愛情就是這樣:轟轟烈烈地彼此相愛,彼此仇恨,然后彼此遺忘。
佛說:本來無一約,何處惹塵埃。
很多事情很容易重新開始,能夠發(fā)生抵消掉,但有些事情不可以,沒有任何的機會再去重新來過,比如,我的愛!我知道總有一天時間會讓我忘掉一切的,忘記我們一起走過的每一個腳印,忘記我們做過的每件事。我們會在同一個城市里毫無關(guān)系地生活著,他會有他自己生活,我會有我自己的道路,就想曾經(jīng)誓死不分開的兩個人最終還是分開了,然后靜默的彼此觀望對方的幸福,從此以后不會再有任何的關(guān)聯(lián)。
我開始在單肩的挎包里塞滿很多厚重的書本,用很多的時間去念書,很多的時間不說話,很多的時間一個人走路,很多的時間去想我的將來:我要盡快地把大學讀完,盡快地畢業(yè),盡快地結(jié)婚生子,盡快地坐在搖椅上把七零八落的老黃牙拿出來曬太陽,然后老去......許多很遙遠的事情讓我天真地想得好似一覺醒來就能實現(xiàn)。有段時間經(jīng)常跑去打籃球,喜歡光著腳丫去體驗地板的炙熱,即使痛到流血也甘心情愿,每次都是從早上就開始去打,一直打大四肢無力,兩腿發(fā)軟才肯罷休。很累了,就抱著球直直地躺在草坪上,看著浮云悄無聲息地流淌過去,內(nèi)心的無助很快就彌漫到我來不及難過的胸口。想著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過,而那些以前說著永不分離的人都早已散落在天涯了,還有那些溫暖的諾言溫和的笑容,那些明亮的眼神善良的任性也已都不再了,只剩下生活還在繼續(xù)著,而我也已不再輕易的哭……
原來,真的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完美到值得我們用生命去堅持。
就是這樣。
一年前我為了他而左右彷徨,眼淚泛濫得比什么都要廉價,而一年后我還是在這里,還會再次與他們不期相遇,不再恐慌,不再難過,只一臉的平靜與淡然。我只是一個太過平凡而單純的女子,一個即將長成女人的女子,這一生只想好好做個平凡的人,和爸爸媽媽呆在一起,沒人來欺負,有個夢陪著我迎接每個早晨。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不能再這樣任性的說話,任性的哭泣,任性地生活,也不能再一手抱著籃球一手提著鞋子暢快地流汗了。我必須很快的去長大,變得成熟穩(wěn)重,即使再大的打擊,也決不輕易掉一滴淚。生活不在風花月,而是手里的醬醋鹽,每個人都會變得世俗,誰都不能例外。我還會一直記著小學老師說的那句話:人世美好生命可貴,你們要相信人相信愛,沒有什么錯誤是不可原諒的,尋找每一個理由好好善待自己!
后記:寫完后再回頭來看的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竟然會寫些這么華麗而蒼白的文字來祭奠我的第一份感情……很快就將畢業(yè)離校,只是希望以此給我的大學生活畫上完整的休止符。即使受過再大的傷,希望我們還是一樣地相信人相信愛,真的沒有什么錯誤是不可原諒的,尋找每個理由好好的善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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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大學里的征文比賽里獲二等獎的作品,如有不足之處,還希望你們能給予建議,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