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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
昨天的時候,接到了葉子的電話,說,檢查完了,孩子一切正常。襪子說,好哦好哦,要多吃多吃再多吃,才好把孩子生下來哦,你胖點就胖點吧,我不會嫌棄你的啊。
掛了…………
就在幾個月前,襪子還不能理解,為什么只有20歲的葉子,要在被那個男人扔掉的同時,決定要把他的孩子生下來,她和秋都對葉子這樣的決定感到無奈。
葉子說,只是想要對那段似乎刻骨的情感,留下些什么樣的記憶,而不要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的會對自己曾經(jīng)的記憶有任何的懷疑,只是想留下這樣的一個,確實可以看得到、摸得到、感覺得到的證據(jù)而已……
當(dāng)襪子和秋聽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葉子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一個近乎荒謬的理由時,襪子感覺,自己要吐血了,“證據(jù)?靠!你這個瘋女人!直接殺了我吧,干脆利落些!”秋拍拍襪子,示意她不要那么的激動。
“襪子,你不贊成我這樣做嗎?我要的,只是這些而已啊……”葉子不知道是無辜還是白癡的說道。
秋不由的笑的,笑的好無奈,“葉子,你看襪子的反應(yīng),難道她臉上寫的對你的贊同嗎??”
“葉子,你這個女人的思維很奇怪哎,你以為生孩子好像生蛋一樣嗎?生下來,放在冰箱里,想了,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嗎?孩子是要養(yǎng)的啊,你以為你自己有這個能力嗎?”襪子簡直要服了這個女人。
葉子低下了頭,卻仍在慢慢的說:“秋,你認(rèn)為呢?”
秋看看她,“你自己決定,你可以決定打掉,也一樣可以決定生下來,但,要先說明的是,我們不會幫你負(fù)責(zé)這個孩子……”
片刻的沉寂后,葉子抬起了頭,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襪子,秋,那么,如果我說,我只是想要生一個屬于我們大家的孩子呢,無關(guān)乎那個男人?”
秋又笑了,“你聽襪子給你答案吧。”
“葉子,我還真不反對你這樣的提議與想法,有個屬于咱們的孩子,聽起來真的很不錯呢!币m子頓了頓,看見葉子頓時充滿期望的眼睛以及秋顯然知道接下來會聽到什么的了然。
“但是,葉子,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去選擇一個更為優(yōu)質(zhì)的精子來源?而不是一個那樣拙劣的男人?”
葉子當(dāng)即愣在了那里,嘴一抿,有要哭的跡象,秋抬手遞了紙巾過去,果然沒有浪費掉。
秋說,葉子還很癡迷于那個男人,所以才要生下那個孩子,而同時,襪子很大的排斥,正在于不想讓葉子這樣的把自己扔下去,同時去連累一個沒有選擇權(quán)的生命。
分開后的一個星期,襪子和秋接連接到了葉子的電話。葉子接到了陳陽的電話,那個男人的電話。那個拙劣的男人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葉子要把孩子生下來的事情,特此來電專訪,很清楚的告訴了葉子,他不需要葉子來為他生孩子,也不準(zhǔn)許葉子生下他的孩子,他不要一個與他有血緣關(guān)系的孩子有葉子這樣的一個拙劣的母親。很強硬的態(tài)度,告訴葉子,快去把孩子處理掉!
接到了葉子的電話,襪子和秋都很震驚,她們一直都認(rèn)為陳陽是個很拙劣、很大男子主義的人,卻從來不想,他可以說出這樣惡劣的話來。秋說,她很懷疑。而襪子,把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
于是,在接到電話的四天后,葉子說,她決定第二天去把孩子的問題,解決掉…………
襪子陪葉子站在醫(yī)院的門口,秋卻遲遲沒有來,時間到了,襪子站在手術(shù)室的門口,看著葉子一個人走進(jìn)去,然后慢慢的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整個房間透著慘白的光…………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襪子看到秋從通道的那一頭跑來!耙呀(jīng)進(jìn)去了,等一下吧……”襪子慢慢的說。
“不!叫她出來!”秋上氣不接下氣。
襪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但卻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沖向手術(shù)室,門突然開了,醫(yī)生很不耐煩的從里面走出來,“她到底要不要做了?!”襪子愣神,然后,看到了里面的葉子,弓著身子,蜷縮在那里,低低的哭著……
襪子和秋把葉子慢慢的扶出來,一旁隨之走出來的護(hù)士一邊摘手套,一邊說:“現(xiàn)在哭什么呀,當(dāng)時辦事的時候怎么不哭啊,裝什么呀!”
襪子明顯感覺到葉子的身體突然的僵硬了。
“哎—…”襪子抬頭叫住了那名護(hù)士。
“怎么了?事還不少……”護(hù)士不耐煩的轉(zhuǎn)過身來看襪子,一臉的鄙夷。
襪子走過去,抬手就打了她一個耳光,干脆而響亮,然后就聽到那護(hù)士尖亮的嚎叫,“瘋子,你打我……你憑什么打我。。。
襪子嘴角一挑,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微笑,“打你怎么了,打你是給你臉了,回去偷著樂去吧,不是說我們裝嗎?那就得裝徹底了!”
后來的時間,是在秋的敘述中度過的。秋的一個姐姐是陳陽的表嫂,事情就是那么容易的被一指捅破。象千萬部韓劇演繹的那樣,陳陽是家族遺傳性白血病的一個犧牲品。這個拙劣的男人,用著最拙劣的方式推開葉子,用著最拙劣的話語,告訴葉子,他不要那個有著他血液的孩子,而這個拙劣的男人,就在葉子決定不要孩子的那天,閉上了眼睛,不再繼續(xù)的拙劣下去…………
陪葉子去了陳陽家,陳陽的家人告訴葉子,她可以帶走陳陽留下的任何物品。葉子似乎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意識,只是呆呆的站在陳陽的遺像前,一滴眼淚也沒有。
襪子一樣一樣的拿起陳陽的遺物,似乎從這些東西上還可以隱約看到那個拙劣男人的影子,抬手拿起了那款與葉子情侶的手機(jī),上面還貼著與葉子兩人的大頭貼,曾經(jīng)被秋和她所嘲笑,那拙劣的表情。一按開機(jī)鍵,竟然還有電,只剩一格而已,可想,陳陽病倒的時間里,也許是經(jīng)常關(guān)機(jī)的,手機(jī)的屏幕上不斷閃爍著一個小小的信封,信息爆滿,打開看,全部都是葉子在分開前給他發(fā)的信息,這個拙劣的男人似乎舍不得刪掉。退出了收件箱,卻突然看到在發(fā)件箱顯示有5條存留的信息。選擇,打開,瞬間,襪子在想,自己打開的,只僅僅是幾條信息嗎?
1、“葉子,剛剛打電話給你,不知道是怎樣對你說出那樣的話,雖然迅速的掛掉了電話,但我知道,你一定在哭,在未來沒有我的日子里,我在期盼,有個人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不再讓你哭,雖然,我會嫉妒他……”
2、“葉子,今天是第三次手術(shù),我已經(jīng)知道,沒有什么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我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該去做些什么了……”
3、“葉子,呵呵,我完成了……”
4、“葉子,我為自己準(zhǔn)備了個不錯的盒子,作為以后的居住地,我把想要送給你的東西放在了盒子的夾層里,如果老天指引你發(fā)現(xiàn)了它,就算是老天幫我完成了這一世最后的一個心愿吧,如果沒有,那么就讓它們這樣陪伴我吧,在未來的日子里……”
5、“葉子,我感覺……自己似乎……呵呵,葉子,我愛你……”
盒子夾層被打開的時候,秋和襪子都愣在那里。夾層里面,放著一個盛著近乎透明的淡藍(lán)色液體的小玻璃瓶,一個裝滿了細(xì)沙的小布袋,一個大大的、象牙色的貝殼,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陳陽,背后一片海連天,藍(lán)到近乎透明的天,瑩瑩波動的呈現(xiàn)綠色的海水,已經(jīng)瘦了好多的陳陽,光著腳站在沙灘上,手上拿著那個盛水的玻璃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照片的反面有兩行字:“葉子,我一個人到了你所向往的愛琴海,于是,我把它給你帶回來了——”
葉子顫抖的手,一件件的撫過那些小物品,抬手拿起那個大大的貝殼,輕輕一撥,貝殼被打開了,在貝殼被打開的那一刻,襪子愣了,秋的眼淚掉了下來,而葉子淡淡的笑了,“他說過,會給我一個最為浪漫的求婚的……陳陽……”
一枚精美的婚戒靜靜的躺在貝殼里……
葉子,襪子,秋,三個單身女人,一天天的忙碌著,在為迎接這樣一個將為她們共有的生命而準(zhǔn)備著,一天一天的等待,等待著擁有那個拙劣男人血液的小生命來臨……
襪子,現(xiàn)在感覺,拙劣,其實是個很可愛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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