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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江南,荷塘,碧波數(shù)頃。
仲夏,夕照,知了聲聲。
塘邊榕樹下,一藍(lán)衫長者,躺坐在竹椅上微瞇著眸子,輕搖著竹扇納涼。
說是長者,其實(shí)不然。此人雖說是鬢染霜華,但望之不過四十余許,容貌俊朗,劍眉星目,唇角帶著三分笑意,整個(gè)人猶如這江南水鄉(xiāng)般,溫潤喜人。
“喵~喵~”
一只望之尚未滿月的奶白色小貓,跌跌撞撞的跑到竹椅下,撅起圓潤的屁屁,伸了伸懶腰,嗲嗲的喚著。
“小東西,怎么跑出來了?”藍(lán)衫長者聲音醇厚悅耳,溫暖得猶如陽春三月。伸出手去把小貓撈起,放在身上,輕點(diǎn)小貓的鼻尖,逗得小貓伸爪去撓,卻撲了空。
他輕笑一聲,將尾隨小貓而來的小小人兒也撈起來,一起放在身上,伸手輕輕刮著她的鼻尖,“你是誰家的娃娃?”
“嘻嘻~~我是展家的娃娃,我叫琛琛!彼坪跻呀(jīng)被大人逗問慣了,娃娃拍手笑著,露出臉上深深的酒窩,“爺爺爺爺,給琛琛講故事嘛。”
“好啊,琛琛想聽什么故事。俊彼{(lán)衫長者溫和的笑道,拿起小貓爪子輕輕的拍拍了琛琛的小臉,惹得她又笑了起來。
“唔~~”摸了摸懷里的小貓,琛琛想了想,“爺爺,昨天貓貓的故事還沒說完,我們今天繼續(xù),好不好?”
“貓啊~~”摸了摸琛琛的頭,藍(lán)衫長者一笑,“那爺爺昨天說到哪里了?爺爺年紀(jì)大了,你要是不說出來,爺爺都不記得該往哪接了!
“唔~~”琛琛皺眉想了想,“爺爺說,好好好久以前,有一只黑貓,好厲害好厲害的。后來皇帝還封了個(gè)大官給他做。那跟著呢?”
“這只黑貓,招惹了一只白皮白心的白耗子!
“可是,爺爺你怎么知道那白耗子的心都是白的?”
“爺爺當(dāng)然知道,爺爺見過啊,耗子的心是琉璃透白的!
“那后來呢?”
“后來啊,那黑貓把耗子吃了,心跟著也變白了!
“唔?黑貓吃掉了一只白皮白心的白耗子,心就會(huì)變白么?”
“當(dāng)然了,貓心似鼠心嘛!
“爺爺爺爺,那白耗子漂亮嗎?琛琛還沒見過白色的耗子呢!”
“漂亮,爺爺那么大年紀(jì)了,也從來沒見過比他更漂亮的耗子。”
“可是,那么漂亮的白耗子,黑貓吃得下口嗎?”
“為什么不呢?貓吃耗子,天經(jīng)地義啊!
還沒等琛琛再問,便被一雙漂亮的手抱起,摟進(jìn)雪白的懷里。
“別聽你爺爺瞎說,什么黑皮白心,那貓分明是黑到骨子里了。”聲音如山間溪流,清悅動(dòng)聽。
“唔~~”琛琛看見來人,臉上笑開了花,像小狗一樣,抓著他的衣衫往上爬,“爺爺爺爺,親親~~”
那抱著她的白衣人也好脾氣,只笑嘻嘻的任由她糊了一臉口水,才拍了拍她的小屁屁,告訴她,“這世上沒有不黑心的貓!”將她交給跟隨而來的少婦。
琛琛早已忘記了啥黑貓的事情,聽他這么一說,連忙指著剛剛落在藍(lán)衫長者身上的小貓說,“爺爺,你看,那是琛琛的貓。娘說,它以后好會(huì)抓耗子的!你說它能不能給琛琛抓只白耗子。俊
“傻孩子,天上地下只有那么一只白耗子,老早就喂了黑貓了。你去哪里找啊?”藍(lán)衫長者起身,將貓放在琛琛懷里,“跟娘回去吧。”
“跟爺爺?shù)绖e吧!鄙賸D親了親女兒,微一福身,辭別,“塘邊水涼,二位叔父也莫待太久了!
“嗯~~”琛琛抱著小貓,在母親懷里跟兩人揮手道別,“爺爺明天見!
“娘!
“嗯?”
“家里有耗子嗎?”
“有啊!
“那家里的貓吃耗子嗎?”
“吃啊!
“那耗子肉好吃嗎?”
“這要問貓才知道啊。
“娘……”
孩童的問題似乎都是無盡且沒有邊際的,但是做娘的,都是有十足的耐心一一解答……
“嘖嘖~~真是纏人的小鬼!卑滓氯俗拢统鼋z帕擦臉,“你這貓窩怎么就養(yǎng)出了只小狗!
“貓窩都養(yǎng)耗子了,怎么就不能養(yǎng)小狗呢?”藍(lán)衫長者取過帕子,輕輕地給他擦凈臉,心里不由感嘆著,歲月并沒有給這人留下多少痕跡,仍舊是那副清貴美公子的模樣。俯身在他唇上一吻,輕輕啃咬著,“哼!你怎么就讓她糊你一臉口水!”
“展昭!”一把推開他,白衣人奪過帕子,恨恨地擦嘴,“是狗么你?!整天咬人!”
“展某是貓是狗,玉堂你不清楚么?”展昭一笑,“何況,展某不過是貓咬耗子罷了。天經(jīng)地義的!”
“展昭!”這貓!氣人!偏生又回不了嘴,白玉堂唯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塘邊水涼,再陪我坐會(huì)就回去吧!闭拐雅c他并肩坐下,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握,“雖是仲夏,也不能貪涼!
“哼!”白玉堂冷哼一聲,卻也握緊了手,“臭貓!”
那天,荷塘夕照,并肩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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