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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凌先拿著花了好幾天學(xué)習,一整天做出的蛋糕,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他嘗過了,不枉費他這些天的辛苦。送給齊豫,她一定會喜歡。想著大步地走去,微風輕拂面龐,讓人舒服的想喟嘆,似能感受到那份暖暖的開心。
凌先喜歡吃甜食,因為吃甜食讓他有幸福的感覺。軟軟甜甜的,似是能從口里,一直甜到心里。
第一次看到齊豫,凌先就覺得齊豫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顆能夠讓他一直幸福下去的糖,默默的待在角落,安安靜靜的看著外面,跟他說話時就軟軟的回應(yīng)一聲,讓人害怕稍微聲大些就會驚擾了那純潔的天使。那看著他的澄澈眼神,讓他能夠甜到骨子里。
齊豫有自閉癥。幾乎所有見過他的人都能看出來。她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盒子里,只一個勁兒地對外面微笑,卻從不觸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在乎外面怎樣。凌先知道,所以更加憐惜。他不知道齊豫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一個孤兒,想想也明白不會有什么好的經(jīng)歷。他想要齊豫吃他做的甜點,想要齊豫分享他的幸福。他希望齊豫幸福。
到了齊豫家,問候了管家伯伯,拎著蛋糕邊上了樓。
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允許便進了去,齊豫不會回答的。
推門進去,就看到齊豫縮得猶如在子宮中的嬰兒般,在床頭靜靜地盯著地板。齊豫的房間是一片純白,像極了云上的天堂,映著此時的齊豫,讓凌先心中一陣微縮,總覺得這樣的齊豫像是透露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搖搖頭,將那份胡思亂想搖掉,上前。
“小豫,我做了甜點呦!币琅f沒有回應(yīng)。
凌先沒有介意:“蛋糕很好吃,會讓人感覺幸福呢!
齊豫微抬頭,看了下他,又低下頭去,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沒有看到齊豫的微笑有點可惜。
凌先打開了蛋糕,拿出一小塊,遞給齊豫。
齊豫終于抬頭正視他了。
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凌先沒來由的感到危險,強笑道:“小豫不吃嗎?……小…豫…”
驚愕地看著胸前那把長刀,刀深深的扎進肉里,露在外面的那部分閃著森森的白光,鮮血不要錢的往外冒。周圍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凌先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夢了,恍然看著那片純白,忽然感覺冰冷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齊豫那澄澈清明的眼睛此時正滿布瘋狂地望著眼前毫無生機的身體。為什么呢?為什么總是吵我?你該死!你們?nèi)撍溃!你就靜靜地呆在我身邊不好么?為什么要說話?為什么要跟他們一樣…
滑坐到地毯上,眼睛恢復(fù)澄明,仔細的盯著凌先的尸體,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般。手慢慢滑到凌先的身上,真好,你又這樣陪著我了。
齊管家見好半天樓上沒有任何動靜,悄悄地上了樓,在門上一個小洞里向里偷看。凌先躺在齊豫懷里,一動不動,齊豫坐在地毯上,半摟著凌先,一只手緩慢地拍在凌先身上,屋中只發(fā)出緩緩的打拍聲音。
齊管家默不作聲地走了下去。
半夜,齊家宅子后院地下,多了一個不到兩米的黑色袋子。
怎么會?怎么會?齊豫發(fā)瘋似的找遍屋中每一個角落,摔了每一個器具,卻沒找到他想要的。如風一般奔到樓下,揪起管家的衣領(lǐng):“是你對不對。上次父親也是你把他藏起來的。你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管家低眉斂目:“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甭曇羝届o,依舊是平常姿態(tài)。
齊豫如同丟了魂兒似的,迷迷糊糊放下管家,口中喃喃:“你怎么能把他給藏起來?就他陪著我了。走了走了。。。。。。”神不守舍地上了樓。
齊豫總是害怕各種聲音,除了她自己的,什么都怕,甚至人說話的聲音都會讓她整個心都揪到一起。不愿讓任何人知道,總裝作一副正常的樣子,聽著那些聲音,任由自己的心臟一顫一顫,抖得要命。
她記得,在她還很小很小的時候,身邊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各種讓他害怕的聲音。女人尖銳刺耳的吵鬧,低低的哭腔,耳邊委屈的嘮叨;男人仿若撕破喉嚨的吼叫,低聲的謾罵,惡劣的詛咒……那些聲音就像是惡鬼一直纏著她,無論是哭鬧、扭曲還是自我傷害,總是如影隨形。
她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于是學(xué)會了偽裝。
后來,那令人害怕的女聲不見了,男聲也越來越沉默,她高興歡呼,想要大跳起來。
再后來,男聲漸漸會在家里發(fā)怒,會摔東西,會輕聲哀嘆,會低聲自語。
她又開始害怕起來,甚至一些細微的聲音,只要是別人發(fā)出的,她都會怕?粗莻人一刻不停地發(fā)出聲音,她就想要一刀把他戳死。哼哈哎嘆地不知在嘆些什么。
從沒有那次希望自己不要這么懦弱,直接弄死多好。
終于,一把長刀戳進了那人的身體,那人陪了她幾天,從未發(fā)出過任何聲音,她高興,他終于正正常常地陪了她一回。她很喜歡,他是那么的慈愛,即使臉上的神情猙獰可怖,她也覺得那是她看過最慈愛的表情了。
然后,然后他就沒了,在她睡著的情況下。她也曾這樣瘋狂地找他,卻從未找到。
她明白,沒了的,終究是沒了。本就應(yīng)該沒的。
躺在白色的床上,望著白色的周圍,那些破碎混亂的東西,像在無聲地嘲笑。什么呢?笑她的癡心妄想吧。
慢慢陷入沉睡,恍惚中,凌先站在她床頭,向他張開了雙臂,她欣喜地撲了過去,滿足的抱住他……
次日,管家看著床上已僵直的尸體,微笑著流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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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悲劇起始于家庭,齊豫還好,有個管家伯伯。
本來選言情是想讓她幸福,結(jié)果想來想去卻發(fā)現(xiàn),那么害怕的齊豫,活著或許更加殘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