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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國?我是王
Part、赤司
“我考不好,活得就不開心,爸爸不開心,媽媽就不開心,外婆就不開心,我就不開心,不開心就會傷身體。你看,不僅是我是分?jǐn)?shù)的奴隸,大家都是啊,對吧?所以,取得第一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不是嗎?為什么你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呢?” 我是王,不可以輸,不需要憐憫,這就是我活著的理由。
Part、黃瀨
我是個偷心的賊。
善意的惡作劇從小就做的很多,這基因是父母遺傳的,兩個為老不尊的家伙帶著我偷西瓜偷桃子,因此我后天的技術(shù)也練得頗為成熟,吾若為賊,天下無賊,一直銘刻心中。
幼兒園的時候我是寄宿生,晚上8點就熄燈睡覺了,老師9點查完房就呆在寢室看《源氏物語》不會再來了,作為一個資深失眠患者,加上藝高人膽大,我總會在舍友們睡著之后在校園里晃蕩。過節(jié)的時候,全校的小孩子都和爸爸媽媽一起表演節(jié)目,就我落單了,心下很不是滋味。于是當(dāng)晚9點,我便乘著月色出去作案。一般這種時候都會拖上小赤司一起,在整個校園里竄上躥下,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在看著我。
那時每個教室的門都是不上鎖的,因為每層樓都有鐵門鎖起來,所以我們作案的范圍只能局限于二樓教室,從小一班到大一班。其實那也夠我們吃的了。但我們的目的不在于拿第二天的月餅填飽肚子,而在于把每一塊月餅一人一半優(yōu)雅地咬上一口。小赤司吃月餅的樣子真的是超級好看吶。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人,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地臉拍開呢。真過分。
他是我幼兒園時一直仰慕者的人,高中的時候在輸液室遇到,小赤司生病在掛水。臉上還是那副疏離恭敬的表情,那蒼白的臉色讓我看了覺得眉心頂?shù)锰,?dāng)時媽媽多愁善感眼淚汪汪的樣子讓我很有恍如隔世的感覺。當(dāng)年小赤司才16歲,還是那個會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的小赤司。我們兩個是一起把風(fēng)箏放到天上的人,真正地把風(fēng)箏放到了天上,我記得是上用了十二根風(fēng)箏線,直到完完全全看不見風(fēng)箏的影子,夕陽也催促著橋上的我們趕緊去食堂搶位置,我們才豪邁地割斷了線,讓風(fēng)箏飄過關(guān)山平林,成為沙漠里某個擁有清亮眸子的沙拉威孩子的齋戒禮物。
幼兒園的小賊經(jīng)歷太多,怕是要另立傳記才能道盡,唯一值得驕傲的可能是我偷到了一顆溫暖的心,只屬于我的心。
Part、赤司
小學(xué)家搬到了五樓,又沒什么值得去注意的人,于是讓我養(yǎng)成了一個癖好——獨自下棋。收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棋子,待集成一大包之后再一下子從棋盤上灑出,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啊,要是涼太在我旁邊那我就更得意了。他一定會傻愣愣的張著嘴看著我。糟了,怎么又想起他了。
那幾天小區(qū)打掃的大媽多次想要和我套近乎都被我機靈的老媽搪塞過去了,“哎喲喲,你們家的小征多乖呀,肯定是個好學(xué)生吧!边@種時候都是我最頭大的,要是涼太在的話纏上的就不會是我了吧。啊拉,這是第幾次想起他了。
我不記得我到底藏過我涼太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簿多少次了,那要看他一周到底和我鬧了多少次別扭。除了藏他的作業(yè)簿,看他可憐兮兮的表情我甚是愉悅。小提琴課的時候意外在涼太桌肚里發(fā)現(xiàn)一本畫風(fēng)非常完美的安徒生,好像是他買過來想送給我的所有的畫冊都不能及的極品啊。擋死一副神秘的樣子還以為他藏了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東西,為此還不高興了好久。我很理解如果這家伙下周來上課發(fā)現(xiàn)心愛的書沒有了會多么地痛不欲生,但我是決計不會在這本書面前高尚的,于是,我大方地留下了一本簡易版《十萬個為什么》,完成了交易。無知的涼太小朋友,不曉得你會用什么表情來面對我,想想都覺得興奮。
偷,在單調(diào)的日子里,拋棄了善良的細(xì)節(jié),在邪惡中露出高貴的面皮,在今后的日子里,又慢慢剝落成原來單調(diào)的樣子。我是孤獨的王。
你就是我最迫切的理想。多么好的一句臺詞。
整句話中我最不喜歡那個“理想”,這詞兒聽起來太理想化了。我們談?wù)撨@個的時候,要說短期目標(biāo),長期目標(biāo),終生目標(biāo),聽起來多么實誠,雖然略過理性而顯得怯懦,“理想”這么熱血勇敢,我只是個37°的溫血動物,很容易被燙壞的。
愛情和理想,青年人在一起談?wù)撟疃嗟氖虑。這是很永恒的哲學(xué)話題。
高中畢業(yè)時和涼太兩人聯(lián)合起來臺球大戰(zhàn)28歲大叔,最后還是贏了。后來退居茶座談?wù)剮啄昵暗氖隆?br>
他說:“我的15歲時候送給你一把刀,你沒懂什么意思!
我說:“我是不懂!
他說:“就是一刀兩斷。
我說:“還有這個意思啊。為什么不送鞋子,讓我走遠(yuǎn)!
他說:“因為鞋子貴嘛。”
我愣了一會說,很好。
青年人總是心情不太好,我很高興我心情不好,這證明我還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青年人。
很高興,我還年輕。最高興的是,現(xiàn)在我還能看著你,坐在我對面。
Part、黃瀨
昨天上了兩堂美術(shù)課實在困的不行了,蹺掉最后一節(jié)體育基課出去“尋花問柳”。
瓊花還沒全開,只有一星半點沒什么攝影的樂趣,我都不想上圖了。以前在帝光也見過,每次我放學(xué)之后,小赤司帶著我走過早園旁邊的老電影院,我都要瞅一瞅那開的一團(tuán)團(tuán)云錦一樣的白花,三年啊我一直沒敢折一枝,都怪小赤司總是像個老頭子一樣沒事休息時喜歡拿個杯子在花樹下喝茶,喝喝喝喝!現(xiàn)在那電影院早就不在了,那都是記憶里的事情了,怎么回憶怎么看都是美好的,而四月里身在神奈川的我,身邊沒有樹下拿個該死的茶杯看著不屬于他的花樹的小赤司,這花卻不開了。
這花不開了,還有什么意思?
遇到一叢黃色的矮灌木花,拍照上圖向一個叫“陶然”的植物學(xué)家請教。感覺這花我在爸爸的書上看到過,略有不同,陶然告訴我那是重瓣棣棠。棣棠,我以前很愛裝文藝在詩詞里寫這個詞,裝作是一個典故的樣子。而今我見到了它,反倒不記得它的名字,頗有點葉公好龍的意思。
接著我買了點面包喝了點酸奶在操場上走了幾圈,看看一幫人打籃球,無聊便又折回去上課了。教室里溫度很高二氧化碳頗為濃重讓人昏昏欲睡,加上放的是《世界歷史》,真的不如出去尋花問柳來的痛快。
這幾日我一直心情不好,想起了有點賤得慌,套用舊時的一個典故“我很難過,有原因,但是不能說”。主要是覺得自己難過的原因都很俗所以就索性忽略了,只剩下難過,這樣比較干凈。雖然忘記了病因不利于治病,但我已經(jīng)久病成良醫(yī)還有什么好怕的,有一些殘疾你承認(rèn)它了也就習(xí)慣它了,藏好了別人未必會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也未必會嘲笑你,誰還沒有個類似的殘疾呢?
最近瘋病犯的有點頻繁。
我看見毛巾滴水覺得很開心,它在哭,說明它感情豐富,不愧為我的毛巾!
看見去年買的天南星,幾個禮拜才澆一次水,它今年春天卻長出了新葉子,我覺得很不開心,為什么它不用死來向我要求喝水的權(quán)利呢?這說明它和我感情不好,依然忠實于以前的主子,撐到最后要見老東家一面!那我就成全它!六月再給它澆水!
我不想錯過什么,我也不曾真的錯過什么,只是提前失去。如果錯過的意思是可能擁有但是沒有得到,那么,我只是跳過了某些使用權(quán),直接承受最后失去的結(jié)果。我不想說的這么復(fù)雜好像我很拽的樣子。
不就是在一些沒有資格悠閑的時間段悠閑罷了,我這樣就犯罪了啊。我是不是很不負(fù)責(zé)任,我只是在很努力尋找一個自由的讓自己快樂但同時不傷害什么人的方法,去快樂。這樣我也錯了啊,原來,只能不快樂。快樂什么時候和不負(fù)責(zé)任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了呢?我不想這么憂郁這么沒水準(zhǔn)地說話,好像我很裝的樣子。
我好努力地寫信啊,雖然寫的很是垃圾。我現(xiàn)在看都不想看自己寫的那些,我把它們寫在一本本子上,等滿了,就打上一個蝴蝶結(jié)送給小赤司做生日禮物。我高興就好,他高興就好。我要做些討人喜歡的事情。
等春天來吧。我和很多人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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