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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eeplessness
他很難入睡,往往是淺眠,一有異動就會驚醒,醒后無法再接著繼續(xù)睡。
所以他難免的有起床氣。所以他非常討厭有人打擾他的睡眠,不論是誰。
有起床氣的并且剛起床的人是非常暴躁的,他當然也是,只不過他比別人更加暴躁罷了。
小嬰兒說那是天生的野獸般的警惕性。
他覺得他僅僅是單純的睡眠質(zhì)量不好。
與此同時兼具野獸般的警惕性和直覺。
他不介意身受重傷,那意味著他碰到了相當值得咬殺的對手,而且在那之后他能夠擁有令他滿意的熟睡。
所以,與比他人對決是項既有利于滿足他渴望戰(zhàn)斗渴望強大的本能,又有利于他的身心健康的運動。
可惜的是能令他滿意的熟睡很少有,他又不允許自己手下留情,在戰(zhàn)斗方面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己,也從來不會顧及到對方,別人的事情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嘖,都是幫弱小到不得不群聚的草食動物,弱得他都提不起勁揮動他的拐子。
哈~~好困。
“云雀學長?云雀學長~快點醒醒啊!”帶點無奈和困擾的聲音一遍遍騷擾著耳膜。
“唔……吵死了,澤田綱吉!”欠咬殺么這個家伙!
“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叫醒學長的,不過,學長睡在這里的話會感冒的喔,學長每次感冒就會令人特別困擾呢,所以——”他以為他聽不出來潛臺詞是不要隨便感冒然后讓他困擾嗎?!
“哇哦,膽子不小嘛,澤田綱吉,果然是欠咬殺了!”當然,意料之中他的突襲被對方擋下,畢竟已經(jīng)當了七年的BOSS,再沒有這么點能力干脆一開始就被他咬死算了。
“嗨嗨,不過,學長也要注意身體不要隨便生病啊,即使學長不在意,總會有人擔心學長的吧!痹谶@些年越發(fā)黑化了的某人笑瞇瞇對著他,背景開滿了純黑色的百合花,偏偏面上陽光溫柔到了極點,怎么看怎么滲人。
“……隨便你怎么說!
他穿上放在沙發(fā)靠背上的西裝外套,若不是連著三天都在戰(zhàn)斗,他也不會累得在交任務(wù)的時候睡著,何況某人那副表面擔心實則趕人的舉動讓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越發(fā)不爽起來。
轉(zhuǎn)動把手走出門,他筆直的漫步在這所碩大的城堡中,繞了不知道幾個彎,回到總部分給他的休息室。裝修風格一如他偏好的簡潔典雅,沒有多余裝飾物,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和椅子。
他幾乎不住在本部,要他離開并盛呆在意大利還不如他把人全部咬殺好了。所以,除開任務(wù)時太累必須在本部休息,他向來都是一交完任務(wù)就立馬飛回日本的。
他一點也不喜歡意大利。
這里沒有他熟悉的氣息。
陌生的氣候,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陌生的住所。
關(guān)于這里,除了必須的任務(wù)外他甚至沒有任何的回憶。
他并非戀家。那個所謂的家于他而言不過是個住所,他自國中起就沒有回去過了。這幾年勢力建立起來后,他都是住在地下基地里。雖然那個家還在,但早就沒有人居住了。當然,那所住宅依然在他的名下。
即使他不想承認,可他似乎是被并盛束縛了。
這不合理,他這樣的人,怎會可能會心甘情愿被束縛?
但事實的確如此。
或許,應(yīng)該說束縛住他的,就是他自己。
小的時候還可以說是因為勢力不夠,那么現(xiàn)在呢?為何還對并盛那個小小的地方戀戀不舍?
在內(nèi)心中縈繞不去、困擾了他多年的那份陰郁到底是什么呢?
他自認不會去逃避任何事物,因為逃避本就是弱者的專利。
他云雀恭彌由內(nèi)到外從來都不是一個弱者、草食動物。
在這樣深深的思索中不知不覺入睡,似乎他每每想著這樣的事就會特別容易入睡,不過,誰有那個閑工夫一天到晚文藝腔的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更何況是他,從本能上就拒絕了自己想要試著軟弱的思維。
不得不說的是,再怎么強他的本質(zhì)還是人,因此總有那么幾次會逃脫數(shù)條漏網(wǎng)之魚。
剛交的任務(wù)完全是吃力不討好,又費時又費力,戰(zhàn)斗的快感更是一點都沒有享受到,饒是他這個一向冷靜的人也免不了幾分厭煩。
酸軟的肌肉不斷地叫囂著細微卻綿長不絕的疼痛,如此細微的,如此細微的,卻讓人無法徹底忽略。
意識活動漸漸減弱,腦中的場景不斷褪色,直至變成一片漆黑,深沉無光,連帶著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他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幾萬米以下寂靜黑暗的深海,一切事物都不斷減速,變得極其緩慢。周圍的景物好像被人按了暫停鍵,永遠停在那一幀,圍繞著他不停旋轉(zhuǎn)、翻騰、折疊、顛倒。這種近乎自虐般的深邃和沉寂,卻正好是他一直期待的環(huán)境,為了安撫他過分纖細脆弱的神經(jīng)和那顆過分敏感矛盾的心。
他從未有過這般沉浸在海中的經(jīng)歷,不過他并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全身上下都被冰冷而不容拒絕的海水包圍,順著心臟的跳動,侵入他的身體,抑制他的呼吸,截斷他的思維。如此溫柔的,溫柔的擁抱。在這無窮無盡的深沉而平和的擁抱中,他想就此長眠,再也不要醒來。
仿佛只有海水,除此以外他一無所有。
細微而綿長不絕的疼痛一波波刺進心臟,不斷勒緊。
他想起開學的時候,柔軟嬌嫩的粉色花瓣混雜著人們的歡顏笑語飄然而下,從窗戶望出去的風景一片模糊,嶄新的制服,剛買的書籍,時間既漫又長,倏然飄落的櫻花沒有一絲動靜。
習慣的躺在天臺上望著云朵悄無聲息地飄,干凈的潔白的云朵,安靜地平和地緩緩地從頭頂?shù)哪嵌孙h到這端,一如并盛這個地方自始至終從沒變過的悠閑平穩(wěn)的氣息。
然而這并不是他所眷戀不舍的理由。
他努力的思考,甚至去回憶那些久遠的被他快要遺忘的過去。要知道他很少會去執(zhí)著某一件事情,特別是像諸如此類無關(guān)緊要乃至自尋煩惱的事情。
他從未承認過的軟弱,常年揮散不去的壓抑著的惆悵和憂郁令他煩躁,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fā)壯大,他討厭這般不在他掌控中的事情,可他對此無可奈何。
那種淡淡的哀愁,緊緊纏繞著的無力和苦悶,無法逃脫。
被束縛著,不斷勒緊,勒緊。
即使是少有的不靠生死對決引發(fā)的被迫沉眠,他卻怎么也喜歡不起來。
他厭惡這種類似于陷入自身情感無法自拔的軟弱,他甚至還沒搞明白他的軟弱的情感是從何而來就不顧自身意志的深陷其中。
簡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偏偏他無法拒絕。
所以,他只好將其全部收拾了埋葬在思維的深處,加上厚重的枷鎖,暗想著最好再也不能出來。
呼——他什么時候居然有這么幼稚的舉動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極端討厭失眠,因為他長期失眠。所以他的暴躁很少人能夠理解,由睡眠不足引起的頭疼、昏脹、注意力反應(yīng)力不夠集中的難受,根本口不能言。
他愈加想要再一次身處深海,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那種純凈的藍色的心情,固執(zhí)的停留在四肢百骸不肯離去,更是在海洋里沉淀的深邃,被海水緊緊擁抱、仿若窒息溺斃的錯覺。
纏綿的,冷冽的,令人留戀的沉寂。
無比安寧的溫和擁抱。
他迷戀上了。
但無法沉迷。
在下一個呼吸間轉(zhuǎn)醒,看了下手機,他難得睡足了8小時,陽光透過窗簾投射在床前,時間還早,比他平時起床晚了不少,不過在意大利的這個時候還是睡回籠覺時間。
眼袋上的暗青依然存在,感覺稍有遲鈍,只要不妨礙行動就無所謂。
在異國他鄉(xiāng)度過一夜,他迫切的想要回日本,回并盛,回他的地下基地。
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他獨自走到停機場,在那里他的私人直升飛機早已等待多時。
利落的登機,機翼破空聲和發(fā)動機運作聲吵得他耳鳴,他收斂起所有表情,閉上雙眼,獨自休憩。
忽略掉心底泛起的迫切和安心,仿佛漾起的漣漪一圈圈擴大,然后恢復(fù)平靜。
雖然他依然不明白那份異樣的軟弱因何而起從何而來。
雖然他已經(jīng)習慣把所有令他無法容忍的東西收拾干凈。
可是他依然失眠,依然極度討厭失眠。
不過,他偶爾會采納草食動物的建議。
He might try some pills.
他或許可以嘗試吃些安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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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段借鑒了欺詐師《穿越獵人之飛坦飛坦》和好葉同人、6918同人的結(jié)構(gòu)后再創(chuà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