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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線HE后續(xù),微改動請注意】
冬至。顧名思義,冬天來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異常的冷,就像今年的夏末已然沾染上仲秋的寒意,毫無規(guī)律可言。
天色陰沉,像是誰人刻意在鉛灰畫紙上隨意涂抹,色塊深深淺淺。雨雪的征兆。
這家酒吧是附近出了名的音樂酒吧,幽黃的燈光在酒杯里粼粼泛波。
我放下了酒杯,朝著桌對面的這位黃發(fā)青年,點了點頭。
為什么會取名為“懷人”?
這本是我心愛的某本小說中的章節(jié)名。懷人懷人,懷念之人,懷戀之人。
那么,對于他來說,懷人是誰?
——不需要他親口說出那個名字,我也了然。
那還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彼時的我與他還在讀高中,恰好同班。
少女懷春總是夢,我也不例外。說不清是被他的什么吸引了,鼓足勇氣向他告白。隨即他展露了一如既往的明朗笑容,毫無猶疑地道:“好啊!
“現(xiàn)在想想,那段時間還真是‘如墜夢中’呢,Toma!蔽也挥筛袊@萬分,心里百感交集。
他惡劣地笑:“因為是初戀么?”
我也笑:“你可真會捧自己的場!
“嗯……是么?”他不置可否,笑了笑。微啜了一口杯中酒以后,這才再度看向我,“說起來,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有一次你錢包忘帶了,我?guī)湍慊匦Hト。恍⌒慕o摔在地上,剛好瞥到了!蔽翌D了頓,看著他一言不發(fā),卻已漸漸摘下了平日里的偽笑,繼續(xù)說道,“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呢!
就如同聽見我在稱贊他自己,Toma由衷笑了開來:“嗯,真的很可愛!
笑容里滿是不加掩飾的自豪與高興,還有埋在深處的落寞與哀傷。
我注視著他——那張十分善于以笑來掩飾一切的俊朗面容,那顆思緒深沉、固執(zhí)而懦弱的心,如今正被我這個旁觀者一點一點地,剖開至最底處。
半晌,他幽幽的男音才融進了濕潤的空氣中。
酒吧里那名低語吟唱的男聲帶了些微的沙啞,正輕緩地徘徊。
是Sting的《a thousand years》。
從你的五歲到二十歲,從她的四歲到十九歲,從他的三歲到十八歲。
除卻其間空缺的高中三年,整整十二年的歲月里,你們是彼此的青梅竹馬。
她當你是生命中有如兄長般令人尊敬且依賴的存在,她也認為自己在你心中不過是一個妹妹似的形象——不過,她只猜中了一半。你本欲當她作妹妹的,她卻不料在你無知無覺時,早已變成了不可或缺的、最珍貴的那一株向日葵花。
不由想起了五歲時與她初見。那日晴好,陽光普照。
她怯怯地躲在阿姨身后,只是打量著你,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獸。
而你也只是一直耐心地回看著她,莫名想發(fā)笑。
現(xiàn)在想來,大概是覺得她警惕的樣子十分可愛,像只幼犬。
最后,終于放下了戒備,她慢慢挪出了身子,傾了傾頭,而后笑了開來:
“To……ma……Toma……Toma哥哥!”
含含混混的,稚嫩的童聲,在當時的你聽來卻有如天籟。
猶如撥云見日,抵達至那一泊盛滿陽光的青湖,擁抱住那一株笑靨明媚的金葵。
這是你生命最初觸及的慰藉,同母親印上額頭的吻,或是父親扎手的胡碴都不同。它蕩滌了你紛亂的心緒,只留下了一個清晰且堅定至今的念頭:
你想守護她。
后來,shin加入了,于是你們成了青梅竹馬三人組。
那段時光在你看來是完全無法以任何東西來替代的,因為彼時的你們毫無保留,彼時的你們涉世未深,彼時的你們……并不知道命運究竟埋下了怎樣殘酷的圈套。
或許,也正是這段無法替代,更無從追回的時光,才造就了現(xiàn)在的你吧。
你是三人中最年長的,理所當然便肩負起了“哥哥”這一角色所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你得為他們操心,為他們著想,鼓勵他們安慰他們;你得學會掩藏起所有不該出現(xiàn)的情感,你看,shin那么不會同人交往,她又那么容易被人欺負,如果連你都不去擔心他們了,那怎么能行?
于是你這么不厭其煩地催眠自己,從此以后,她就只能是你的妹妹。除此以外,別與他想,更不能作他想。
多么地,令人嘆息。
還曾記得么?那年夏夜,你們?nèi)齻坐在公園里的長凳上。你為他們講述牛郎織女的故事,說著屬于橫跨夜空的那一灣天河的不朽傳說。你看見她聽罷后一臉唏噓,心想這個故事其實沒有什么地方能令你像她這般如此觸動心弦。
那么……現(xiàn)在呢?
Toma,其實你是知道的吧。雖然還沒有清楚地意識到,但也隱隱察覺出來了。當年幼的shin為同樣年幼的她戴上草編戒指的那一刻,當他們互相約定著要永遠在一起的那一刻,你便被隔在了天川的那一頭。
這條繁星如織的鴻溝,隔開了牛郎織女,終于,也將你和她,徹底地隔開了。
“原來你是這么理解的么……”
他看完我剛敲下的那些字句,不言對錯,但說話間的嘆息清晰可辨。
幽黃的燈光撫過他微鎖的眉宇,我不動聲色地看著桌上不知何時堆積起來的酒杯,只是在心里嘆了又嘆。
也罷,酒醉解千愁。
重新擺正了筆記本,我看著屏幕,輕輕問道:“不會后悔么?”
“后悔……什么?”
“后悔當初同她約定一生的怎么不是自己,后悔當時只是默然收回了手,選擇放棄與成全。”
他聽罷,只是閉上了眼。良久,才苦笑出聲:
“那豈不是我要后悔的就有太多太多了!
——是的,太多了。
他在告白成功以后曾這么對你說過,說你太懦弱,只會固守著過去。
他說這話時的眼神將你的心刺了個通通透透。你無法反駁他——懦弱,固守過去,這些都是對的。
但那些回憶于你,較之于那些過去于他,真的是如人飲水,冷暖唯有自知。
你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就這樣吧,生活在回憶里又有什么不好?與其現(xiàn)在才來爭奪她,不如就這么以哥哥的身份陪伴在她身邊,在她的心里占一個不輕不重的位置,也好過看她傷心流淚。
只可惜你卑微的乞愿也終究抵不過嫉妒的怒火。
——特別是三年之后重新見到她,那朵昔日的葵花早已變成了嬌嫩綻放的玫瑰。你猛然驚覺你與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盡管在過去分別的三年里你才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你從交往過的女友身上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影子,或多或少,當然,我不知這里面是否也有我的份。
“為什么我選擇了如此卑微的方式想待在她的身邊,卻終究還是比不上他們鶼鰈情深,連醒來后第一眼也能將我錯認成他?”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
你狠狠地將酒一飲而盡,重重地將酒杯擲在桌上,這么對我說道。
我看著你,你眼角有晶瑩的水珠,大概是剛才喝酒的時候不小心濺出來的吧。
我想,你將她狠心拋向那塊巨石的時候,心中也定是像現(xiàn)在這樣滿腔怨怒,它們把你逼至了絕境。
可是,在你回過神后,鋪天蓋地的歉疚與自責便立刻淹沒了你。
終日惴惴不安。終日歉疚異常。終日生活在自責里。卻還要終日偽裝出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吶,Toma,最初說好的要守護她呢?最初的快樂呢?最初的三人呢?
最初的……你呢?
怎么都,不見了呢?
8月25日。審判的日子。
那天天氣不好,甚至陰得令人狂躁。
你什么都預料到了,但還是不曾想到,這審判終了之時,你會傾吐出積壓在心底那么多年的,對她的愛。
你只是太愛她而已。
你犯了這么多錯,唯一沒錯的,只是你太愛她了而已。
又或許,連這一點也是錯的。
可你也明白,縱然要后悔的有太多太多,想重來的也有太多太多,唯一不曾后悔過的,就是你愛她這件事。
即便這事實讓她淚盈滿眶,讓他身陷囹圄,讓你錯了太多——可你依舊不悔。
Toma離開的時候,外面早已飄起了大雪。
剪水飛作花,他單薄的身影在漫天白色之中,消失不見。
而我保存了文檔,合上了電腦,叫來了服務生,讓他再上一杯剛才Toma喝的那種雞尾酒。
澄澄的黃,讓我想起了他琥珀般的瞳。那里面凝了太多太多混雜不清的情感,我猜不透,更無從去抽絲撥繭。
適才我問他:“好喝么?這種酒!
他怔了怔,再飲了一口,蹙眉道:“又酸又咸。”
那你還貪杯。我笑,又問:“知道這酒的名字么?”
他搖頭。
我看著他,而后又移開了視線。
天色業(yè)已暗了下來。
“它叫,瑪格麗特。”
“是那個名作簡·杜雷薩的男人,為紀念死去的愛人而專門調(diào)制的!
酒吧里駐唱的那個男人有著與Sting相似的聲音,那一刻他淺緩低徊的男聲正如此唱道:
A thousand years , a thousand more,
A thousand times a million doors to eternity
I may have lived a thousand lives, a thousand times
An endless turning stairway climbs
To a tower of souls
A million names but only one truth to face
A million roads, a million fears
A million suns, ten million years of uncertainty
I've kept this single faith, I have but one belief
I still love you
就像是,你還依舊懷戀著生命中初次擁抱住的那一株,向日之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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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算是仿照蒲宮音的《懷人》寫的一篇練筆作吧w
只可惜連表面也未曾觸及,潦草至極
蒲宮音是我最愛的作家之一w
P.S.同樣是從自己的博客搬運的(*?????)?